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贺猗得空去查了一下, 才知道傅时靖说的那句话不是开玩笑的,内华达的确是美国唯一一个娼妓合法的州,其中连男妓院都合法一事更是前所未有。
虽然他不知道自从零八年金融危机过后,男妓院的生意还受不受人注目和火爆, 不过像他们这种东亚男性人种似乎并不太符合欧美那边的主流审美。
不知道为什么, 他会突然之间松了一口气。
“在看什么?”
身旁的男人忽然探头望了过来, 贺猗心里一跳, 面不改色地关了手机顺手放进了身旁的车门储物格里。
“没什么。”他笑了笑,视线落在傅时靖用手托着底, 向他来递来的筷子上,“这是什么?”
“荞麦做的凉面。”
贺猗尝了一口, “还挺好吃, 陈妈做的吗?”
“我做的。”
贺猗看起来并不意外,“真不错。”
傅时靖等着他张嘴咽下后又夹了一筷子递了过来,贺猗本来想自己动手, 但是傅时靖不让,他就只得张着嘴, 像鸟窝里亟待着被母鸟投食的鸟崽子一样。
自打上回从饭里吃出戒指后, 傅时靖就不让他跟着剧组人员一起吃工作餐了, 每日定点过来给他送吃的,每天换着样式做, 日积月累地都快把他胃口给养刁了。
他有时候倒真佩服傅时靖,一天到晚忙的脚不沾地不说还有空闲钻研美食, 晚上的时候还不忘陪着他研习剧本, 教他怎么利用现有的资源去学习提升自己。
果然不是所有的富二代都只会坐享其成、坐吃山空,越有钱越身处高位的人反而越懂得怎么提升自己。
整盘荞麦做的酱牛肉凉面和用淮山莲子炖的清补凉汤吃完后,傅时靖又往他嘴里塞了半块儿他亲自打发奶油做的松饼。
贺猗有点撑, 但还是勉为其难地张嘴吃下了。
傅时靖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变着法儿地喂他吃东西,而他的胃口近两年却还是没什么变化。
“晚上收工前给我打个电话,我没来接你不准乱
跑,知道了么?”
“知道了知道了。”
贺猗仓促着答应了一句便打开了车门,一阵热气潮涌似的扑面而来,他离开前不忘回头对着傅时靖笑了一下,就牵着过长的衣袍顶着太阳一路慢跑去了片场。
视线里的青年不像往日一样穿着简单干练的休闲装,而是身披着一袭雪白色的长袍,飘逸宽大的戏服在他劲瘦修长的身形上既不显得肥大也不显得累赘。
举手投足间竟隐隐让人看出了几分仙风道骨之姿。
贺猗的相貌长得足够美型,却并不失阳刚之气,在镜头下的衬托可能还比不过那些酷爱浓重艳抹、个性张扬的艺人,可那副一看就是三好学生的面孔就足以让他在这浑水一样的圈子里流露出几分与众不同的纯粹。
虽然这个三好学生并不是那种只会死读书读死书,不知变通的书呆子,贺猗骨子里倒有点痞里痞气的,逼急了会动手打人,脾气不好时会爆粗口,床上豺狼床下君子,明明年纪也不小了,但说起那些耻于唇齿的情话时,却还是会面红耳赤展露出一脸的不知所措。
但这一点也不耽误他回回都能在床上把他操的半死。
他这么想着,忽然就有些好奇十几岁的贺猗是什么样子,他总是冥冥之中觉得,他们应该很早就见过了。
“傅总,我们该走了,秦家的人该等急了。”
司机老刘借着后视镜观察了一眼男人的脸色,就发现傅时靖还静静地望着窗户外的景色,视线所在的地方是贺猗刚才走过的地方,而贺猗的身影却早就在刚才,便已经消失在了折角尽头。
“急什么?”傅时靖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唇,他不是喜欢失约的人,可他这会儿偏偏不想动,“再急能有我看老婆重要?”
“……咳。”刘叔默默别开了视线。
“走吧。”一直静坐了五分钟过后,傅时靖收回了视线,脸上的神色变得稍显淡漠,像是浸了一层冰凌。
……
熙茗茶楼里今天来了两位大客。
一位是傅时靖,茶楼老板
虽然认识他,但很少见傅时靖来过,毕竟这位大少爷以前常在夜场酒吧里流连,风流事迹不少,怎么会来这种养神怡情的地方赏鱼玩龟、吃茶聊闲。
至于另一位则是秦老的小儿子,虽然不常回国,但说起这位,茶楼老板的兴致就来了。
“八爷,您今天怎么得闲来我这儿了?”
老板提起刚用炉火煨好的山泉水浇在了那放着上好都匀雀舌的白瓷盖碗里。
一经热水浇灼,眨眼间那腾腾升起的热雾中便绽放出了一抹新绿,衬着雪白的瓷碗,格外的清亮透润。
男人就坐在浅米色坐垫铺就的红酸木沙发上。
穿着质地轻薄凉爽的西装裤和一件简约的翻领白衬,人们都说一个人的衣装品味都是用钱堆出来的,可老板却觉得并非如此,看看男人再看看自己,不由得感悟到,人和人的差别有时候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明明都是三十好几的年纪,他却早就秃顶发福有着中年男人都逃不过的肚腩,而男人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结实健硕,那张俊挺深邃的容貌历经岁月几番更迭,却神奇地并未留下过一丝的痕迹。
秦寻衍微微一笑,“若是不得闲,怎么会有机会来品尝徐老板亲手泡的茶?”
老板随时随地观察着男人品茗的神色,见他神情还算满意,嘴角的笑意更是直达心底,“八爷要是喜欢,下次不妨再来,我这儿的好茶可随时随地为您备着。”
“徐老板客气了。”
“那是自然的。”老板有些心生羡慕地打量着男人英俊的相貌,不由得想问下他平日里的保养秘诀都是怎么样的,却没料到天降的不速之客陡然突兀地闯了进来,打断了这茶楼包厢里还算宁静和谐的气氛。
“徐老板这跟人屁股后面拍马屁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呐?”
徐鸢飞眉头一皱,刚想说什么,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就犹入无人之境一般走了进来,丝毫不客气地在秦寻衍对面的红酸木沙发上大马金刀地坐下了。
那气势汹汹的,仿佛不是来喝茶,而是来
砍人的。
徐鸢飞心里不爽,可又不敢面露不满。
来人是谁啊,那可是a市豪门里有名的……混蛋!
招惹谁都不要招惹傅时靖,别的富家子弟尚且有叔伯父兄在上头镇着,行事虽不低调,但绝不会过分到出格的地步,而傅时靖就不一样了,甭论傅老爷子再怎么凶悍,做事从来都是先斩后奏。
“哈哈哈哈哈哈平日里经常听我家侄女说傅总是个幽默风趣的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徐鸢飞搓了搓掌心,不由得靠近傅时靖,小心翼翼地问他,“就是不知傅总需不需要我给您也拍拍马屁啊?”
傅时靖给自己倒了一杯雀舌,一口气干到底,俊雅的眉眼一挑,意有所指,“不用了,我没那么虚伪。”
“……”
徐鸢飞下意识看了一眼对面静坐的秦寻衍,再品品傅时靖这句极具针对性的嘲讽,忽然就想打自己的嘴。
“哦对了,不知道徐老板的侄女是?”
“噢,小侄就是徐向泛啊,傅总应当认识的……”
“难怪。”傅时靖偏头扫了他一眼,勾了勾唇,“你跟你侄女长得可真是一家人两家样,不过这拍马屁的功夫倒是一样的炉火纯青。”
徐鸢飞:“呵呵。”
“还有……这个茶……”傅时靖的注意力很快又转移到手里的白瓷盖碗上,徐鸢飞心里一紧,生怕他又狗嘴里吐不出……不是,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茶倒是好茶,就是这个喝茶的人——”他抬起眉头扫了一眼对面从始自终都没正眼瞧过他的秦寻衍,“我看着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徐鸢飞一听这话,就差脚一蹬地直接倒头晕过去。
秦寻衍却是一笑,终于抬起头来瞧了傅时靖一眼。
“时靖今日说话怎么夹枪带棒的?莫不是手下人做事愚钝让你不顺心了?”
“我跟你很亲?”傅时靖的脸上的笑容瞬间所剩无几,盯着男人的双眼顷刻间宛如结了一层霜。
秦寻衍没再说话,抬了一下手让徐鸢飞先出去了。
等着门被
关上,包厢里又重新恢复了寂静。
“论辈分我虽在你之上,不过我甚少同傅总见过面,确实谈不上亲近。”秦寻衍自说着自话,放下了徐徐饮完的瓷碗,腰身往后一靠,双腿便交叠在了一起。
这个坐姿虽闲适散漫,却充满了目中无人的意味。
“小叔这话就让人见笑了,虽然我一点儿也不想跟你亲近,不过为了基本礼仪和咱们两家长辈的脸能好看点儿,秉着一颗尊老爱幼的心,该怎么叫您我还是会怎么叫。”话到此处,他轻嗤了一声,拉开衣服,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了一枚戒指,放到了桌上。
秦寻衍目光一顿,嘴角的笑意微扬,语调仍旧不紧不慢道:“傅总今天不是与我来谈合作的事的?”
“你还跟我装?”傅时靖明显不怎么耐烦了,“你的戒指怎么会在我这儿,你不知道?”
“……”秦寻衍听到这里,目光沉寂了下来,“傅总这话说的过头了,确凿证据没出来之前,你怎么就能一口咬定我的东西不是你偷的,而偏偏是我丢的?”
“你是不是有病,我偷你戒指干什么?”
“那我丢的东西,我这个失主还没叫冤开堂,你怎么就先替我开堂了?”秦寻衍微微一笑,“莫不是傅总自己贼喊捉贼,想着先倒打一耙了?”
“……你!”
傅时靖眉头一皱,就差坐不住,可一看秦寻衍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心里不爽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按捺下怒火,又重新坐了回去。
“既然傅总无话可说,那戒指……”
眼看秦寻衍想要起身去拿戒指,傅时靖动作却比他更快,二话不说直接将戒指一把抢了去。
“傅总这是什么意思?”
秦寻衍还算和善的脸色此时终于变了。
“没什么意思,既然丢了你就当找不到了吧。”
秦寻衍:“……”
饶是修养得体如秦寻衍,他也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他这副德行,“傅总,您不觉得自己有点不要脸了?”
“你管我。”
“……”
秦寻衍这下终于没了好
脸色,他似乎懒得再跟傅时靖周旋下去,当即起身要走,然而傅时靖今天就是特地为了戒指这事儿……应该是为了找茬来的,怎么可能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他?
“小叔就这么走了?”
他微微抬起下巴,冲着走到门口的男人勾了勾唇。
秦寻衍懒得搭理他,傅时靖便自顾自道:“我们接下来不如谈谈林下经济规划的那件事吧,招标书和流程我前几天刚拟好,这不是秦老一直想着的那事儿吗?您就这么走了,秦老身体又不好,知道了会不开心吧?”
“你在威胁我?”
空气里显而易见地沉寂了几秒之后,秦寻衍转过身来,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男人的身形又高又大,顶着投射灯下的那束淡金色的薄光更像是一座山,平日里同秦寻衍亲近的人,都知晓他的脾气,虽然人人都说秦寻衍待人和善处事周到,可无论走到哪儿都有人不自觉察他的言,观他的色,那么这样的人,对傅时靖而言,就绝非旁人口中的善类。
他这人什么都怕,唯独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今天他来这儿无非是想知道秦寻衍认不认识贺猗,他不认识倒还好,他也只会当做一场乌龙发生,怪自己敏感多疑,可若是认识,还有过什么不该有的关系……
他搭在扶手上的手背青筋微凸,食指和拇指漫不经心地捻了捻,像是在捻一抹飞灰,“随你怎么想。”
末了,秦寻衍收回视线,又走回了沙发旁,语气淡然地评价他,“傅总,你这人着实不怎么讨人喜欢。”
“不劳您夸奖。”
“夸奖和挨骂你可得分清。”秦寻衍轻轻一笑,点漆一般浓黑的瞳孔在看向他时却寒意冷冽,“对于不太招人喜欢的小朋友,我一般都会选择谅解,毕竟……”
我很难保证你以后还会不会笑得出来。
……
片场。
最后一场戏拍完,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贺猗抹了一下汗,从道具组临时搭建的道具屋里走了出来。
演仙侠剧这东西
不仅需要想象力还十分耗费体力,那么炎热的天气,无论男女老少都顶着厚重的头套和衣袍,还要做一连串高难度的动作,很难不闷出病来。
张导刚喊了声休息,他便立马从闷热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小崔连忙拿着风扇和湿巾跟在他身后帮他吹风。
“再坚持一下,还有十多天咱们就该杀青了。”
“还有十多天?”贺猗的表情谈不上的郁闷,“怎么还那么多?”
他明明记得殷素尘这个角色只要等到男主发现真相让师尊身败名裂之后,再过两天,他就该杀青了,而在这之后有关师尊回忆的片段他也都提前补拍了,到时候剪辑师会把顺序排好安插进去,怎么现在这么算一算,这留在剧组里的日子反倒越算越多了?
“这个我忘了跟你说了,你的剧情又被加了几段。”小崔在包里翻出手机,把消息拿给他看,“喏,辛姐昨晚刚发的消息,她说导演还有资方觉得有几个剧情不太顺畅,而且网上的读者普遍对师尊这个角色期待值比较高,编剧之前就连夜和原作商量了一下,觉得应该把最劲爆的戏份还原上去,这样说不定更能引爆话题度和流量……”
《沧澜》的剧本并非提前改好了才拿来拍的,而是边拍边改,就像国外拍连续短剧一样,拍到中途突如其来地换主演都有可能,据说一开始这部剧的资方还有各行各业的导演对这个剧本的期待值都是比较高的,都纷纷争先抢后的想从其中分一杯羹,不然一开始梁厉琛也不会让乐山最近新捧的艺人凌初言,一个毫无演技可言的爱豆过来挑大梁担任男主。
虽然现在总出品方变成了傅时靖名下的星娱,但这部剧牵涉的多方利益实际上还是没有怎么变。
不过能拍这种古偶剧的,大多都没想着赚什么口碑,商业片的本质就是拿来赚钱,只要核心题材和故事线足够精彩,还有服化道和主配的颜值耐打,演技只要不是非常拉胯的那种,评分基本上不会太扑,资方不敢说赚的盆满钵满,可也绝不会赔的血本无归。
更何况,贺猗也不希
望自己演过的片子扑的太惨,毕竟一来也是他用心努力过的剧,二来这部剧是傅时靖买下的,即便这男人不把这点钱放在眼里,但钱这个东西,只要能赚到手,自然是不会有人嫌少。
“什么劲爆的戏份?”贺猗问着,心里隐隐就有点不对劲了起来,小崔又点了群历史消息,往下滑了滑,才找到了导演和编剧聊过的地方,“啊,是有关男主囚禁师尊的戏份……对,就这个!”
贺猗:“……”
“不是,这有什么好看的?”贺猗无语,甚至表示理解不了,“这要怎么拍?”
难道真要他在小黑屋里演戏吗?
这演什么?演了个寂寞吗?还是要他抓瞎?
“呃……”小崔犹豫了下,忽然不知道该不该说,看贺猗这样子,好像就算在私下里,也很少上网冲浪,自然也不太了解网上腐女的胃口。
原作本身就是腐文改编的,女主与其说是男主的伴侣,其实更像是男主的金手指一样的存在。
原作明显更侧重的是男主和师尊的感情,至于女主的存在,那都是后话了,反正感情线be有什么关系,原作本身就是正剧文,拍剧的话自然更侧重剧情的发展。
“那既然要着重拍剧情那还加师尊的戏份干什么?”贺猗不太理解,“既然领盒饭就领盒饭了,干嘛又要多此一举。”
“这怎么能叫多此一举,这明明就是锦上添花。”小崔难得露出一脸“你这个人不识货”的戏谑表情,试探着问他,“贺哥,你应该没看过原作吧?”
“看过了。”
“那删减版……你看过了没有?”
“什么删减版?这书还有删减版?”
贺猗在拍一部戏之前会用心翻读原著剧情了解核心人物和来龙去脉都是他提升学习效率的老操作了,只是看的时候就是忍不住吐槽,说是正剧其实更像是爽文,男主前期有师尊宠,虽然后来揭秘师尊对他好只是为了救自己的爱徒(男二),但师尊在他看来是真的善良,把男主认做自己徒弟的那些年又从来没亏待过他,甚至还教男主
武功让他的长进日益倍增。
除了男主后来得知师尊为他做过的一切都是为了男二才做的,因为吃醋伤心了好一阵后,之后男主经历过的剧情和爽度就扯的跟踩了火箭一样飞速上天。
看到这儿的时候,贺猗就有点看不下去了,他是打心眼里为师尊抱不平,觉得男主就是个白眼狼,要是没有师尊他啥也不是,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正好饰演师尊了这个角色,有点过于真情实感地代入了吧。
“那……我这儿有删减版,你要不要看?”
“真有?”贺猗回过神,狐疑地看了看他手机屏幕,“那看吧,删减版讲的都是什么啊。”
“男主和师尊的船戏。”
“……”
贺猗很快就把手收了回去。
“听说删减了十万字呢,还挺香艳的……虽然我磕不进去这俩,不过贺哥你要不要考虑看看?说不定有利于你加戏时的情感代入?”
“不不不。”
贺猗摇着头全身心都写着拒绝两个字。
比起要他一边看肉文,一边脑子里控制不住地脑补凌初言那张男主脸和自己的亲热戏来惩罚自己,他更愿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临场发挥也好,反正也只是拍完就走人。
毕竟当初托同事的福品鉴渣攻这本文时,虽然肉不算多,但当看到渣攻和贱受的床戏,尤其是贱受还顶着自己的名字被渣攻强了时,贺猗就有种诡异的蛋疼感,仿佛身临其境,自己被人干了一样。
……
首都晚七点整。
茶托里的半碗茶水早就凉了个透底,而坐在对面的男人刚离开不久,傅时靖的手机便响了。
他懒懒散散地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点开接听按键,对面便传来了贺猗的声音,“我收工了,你还忙着么?要不然我自己回去也行。”
贺猗总是这样,即便他曾一遍又一遍地嘱咐他,让他把自己当成他可以放心依靠的人,可贺猗还是不太愿意麻烦他,原生家庭里带来的矜持和教养仿佛一早就深入骨髓,随之潜移默化的影响到他自己,可比起不愿意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