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这话听起来认真, 但从傅时靖嘴里说出来就俨然变了一副味道,贺猗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当这人把戒指原盒从兜里掏出来时, 他一个字都蹦不出了。
他就这么坐在椅子上,背靠着露台后宽阔明亮的天际线, 微风闪耀下,那颗蓝紫色的尖晶石光芒古老锋利,好像一场蓄谋已久的盛世繁华被铺陈在他眼底。
明明说着陪他熟悉剧本共同进步,结果居然趁机求婚, 还来的如此猝不及防,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知道怎么的,贺猗端庄不起来,甚至还有些想笑, “傅总,套路没少玩吧?”
傅时靖并不在意他开玩笑似的讥诮,目光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声音突然变得平静且温和, “我是认真的。”
他说着, 毫不犹豫地屈膝在他身前跪下, 把那枚戒指原盒往他眼前递了递, “所以你看在我这么处心积虑想套路你的份上, 能不能主动配合一下我?”
“……”
贺猗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了。
在他的印象里, 傅时靖好像还从来没有这么礼貌谨慎的询问过他的意见吧,今天应该是头一次,可他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反倒还从那字里行间里品到了几分强买强卖的意味。
他长那么大也不是没有被人给为难过, 却还是头一次被人为难到这种哑口无言的地步。
傅时靖疯了吧?居然跟他求婚,还是说预谋已久的?
然而任他心里如何惊涛四起,傅时靖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就这么看着他,从容自若,那眉眼间笃定平静的样子,像是坚信他一定会接过戒指答应他。
你为什么要那么自信呢?
贺猗说不出话,这样他要是拒绝了,他想象不到傅时靖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好不容易才缓和过来的关系,就因为他这么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转眼间又被推到风口浪尖。
“你能不能先起来说话?”
贺猗伸手拉住他,试图先让他起来,傅时靖却偏偏岿然不动,抬着头执拗地看他,“你先答应我再说。”
“你先起来。”
“你先答应我。”
“……”
再三推拒下,
贺猗被他给气笑了,“你平时不讲道理就算了,这个时候能不能先询问下我的意见?”
“询问你的意见?”傅时靖微微抬了抬眉梢,不禁笑了,“你的意见不就是拿来拒绝我的么?
明明是这人无理在先,贺猗居然会被他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他确实会拒绝,因为他从来都没想过傅时靖会跟他求婚,更不用说还跟这人结婚了。
“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跟我求婚?”
偌大的露台上此时静悄悄的,只剩下清晨的微风扫过花圃上米黄色桂花的气息在鼻尖缱绻萦绕。
傅时靖似乎早料到他会那么说,也不觉得难堪,显然一早就给自己找好了说辞,“求婚和结婚不一样,求婚了也照样可以不结婚,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是你现在可以先拿了戒指,日后再反悔也不迟。”
他自顾自的说着歪理,末了,也不管贺猗同不同意,直接取下戒指,一把拽住他手腕就想帮他戴上去。
贺猗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奇葩,两个人争执来争执去,最后他有些恼火的一把推开傅时靖,“你能不能冷静冷静?”
“我哪里不冷静了?”傅时靖被他推的往后踉跄了几步,那张俊脸上的笑意突然就有些挂不住,“戒指本来就是给你买的,你戴一下试试有那么难吗?”
贺猗无语,“这是试一试的问题?”
“那是什么?”傅时靖皱起了眉头,显然难以理解他的想法,“你跟我在一起那么久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是你觉得我不够好?还是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他觉得照傅时靖这脑回路,他压根就跟他说不清楚,他要是真戴上了,他们的关系往后只会更加纠缠不清,贺猗索性直截了当道:“不是你不够好,也不是你配不上我,我只是不想答应你,同样也不想戴你的戒指,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理由呢?”
“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傅时靖狐疑地看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禁不住冷笑道:“是真的没有理由,还是你舍不得外面那群乱七八糟的人,不想那么早收心?”
“你是不是有毛病?”贺猗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我在你眼里成什么了?”
“那你时至今日为什么还要逃避我?你答应我一声有那么艰难吗?就戴个戒指还能死不成?”
贺猗彻底被他惹恼了,“我逃避你什么了?谁说你求婚我就一定要答应了?我一没扒着你不放二又没说喜欢你,你为什么就非得跟我没完没了的?!”
微风拂肩而过,贺猗刚才那番话却让他久久回不过神,傅时靖突然就觉得心脏有些不可抑制的开始抽痛,他垂下眼帘,有些有气无力道:“贺猗,做人能不能别这么无情。”
“我怎么就无……”
话音未落,他就发现傅时靖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对劲起来,原本挺俊的眉头拧成一个死结,渐渐地,他竟然能透过那双玻璃镜片看到那古井一样深黑的眼底泛起了一丝波澜。
贺猗彻底愣住了。
这人……不会要哭了吧?
然而还没等他完全确认事实,傅时靖就已经再度冷静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道:“好,我不跟你吵,你现在不答应我也没什么,我今天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贺猗压下心头的不安,“……你问吧。”
两人目光交汇许久,傅时靖把戒指重新装回了兜里,他稍稍挺直了背脊,低声问他,“那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
贺猗觉得这就是道送命题,搞不好他今天跟傅时靖二选一铁定有一个要折在这里。
“你为什么不说话?”
然而他却不知道他犹豫的这两秒,几乎快要让傅时靖原本梳理好的情绪再度溃不成军,“我就不信这么长时间过去,你对我就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喜欢?”
一丁点严重了,喜欢确实是有的,可他现在能说吗?
他要是说了,这人铁定以为自己又有希望了,那这样下去要怎么办?如果傅时靖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他肯定会二话不说就答应他,问题是他不是,他上下嘴皮子一碰答应了倒好,那后续他们要怎么面对傅家,怎么面对其他人?
这人嘴上从来不忘劝他做事要牢记后果,可他自己这么做有想
过后果么?
“贺猗,你现在连骗都不愿意骗我了是么?”
贺猗明显不打算再跟他继续较量下去,他压下眼底纷乱的情绪,甚至有些仓促地转过身想要离开这里,然而就在他推开门即将离开露台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在余光里一闪而逝,贺猗浑身一僵,脸色顷刻间白了一片。
“你干什么?!”
他连忙转过身,就看见傅时靖直接二话不说的爬上了露台边缘的栏杆上,这里虽然是三楼,但是下面全是花坛和水泥地,这要是不小心摔下去磕一下,怕是不死也得残一半。
“你他妈给我下来你听见没有!”
“你别过来。”
他以为傅时靖疯了,谁知道傅时靖倒是冷静的很,甚至还饶有趣味地盯着他笑了笑,“贺猗,你说我今天要是从这儿摔下去,他们会不会认为是你推的?”
鬼知道刚才的一切明明都还好好的,转眼间怎么又突然闹成这个样子,贺猗气的想过去捶死他,“我不就没答应你求婚吗?你至于这么阴我?”
“我连命都不在意了,你却说我阴你?”
“……”
“怎么不说话了?”傅时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角勾了勾,说出的话全然是讽刺,“还是被我说中了?你果然是巴不得我死对吧?”
“……”
他觉得傅时靖现在一定疯了,而且还疯的毫无逻辑。
不对,他跟疯子有什么逻辑可讲的。
“你先冷静好不好?”贺猗刚往前试探性走了两步,傅时靖就往后退了一步,那步伐退的干净利落,丝毫不带犹豫,贺猗这下终于确信他是来真的了,心里一个咯噔,他强忍着怒火站住了脚步,“你听话,有什么事先下来我们好好谈谈行不行?“
“谈谈?”傅时靖冷笑,“我跟你有什么可谈的?”
贺猗哑然,“你不是要跟我求婚吗?你下来说不准我还能考虑答应你……”
“你现在没机会了。”
“……”
贺猗慢慢握紧了拳头,他发誓,今天傅时靖要是下来了他一定把人按在墙角往死里揍,他扯了扯唇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你想怎么办
?我都听你的,只要你能下来。”
傅时靖看着他没说话。
“你不信我?”
半分钟过后,贺猗觉得眼睛被风吹得几乎要睁不开,可他也不敢揉眼睛,就怕一个不留神,傅时靖直接跳了下去。
“你让我怎么信你?”傅时靖像是已经猜透了他的想法,“我猜你现在一定在想,我要是下来了,你一定恨不得打死我吧?”
贺猗咬牙,“我能是那种人吗?”
“你怎么不是那种人?”傅时靖哼笑,“你跟我在一起那么久,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到头来我让你戴个戒指你都不肯,你是不是以为我的心是铁做的,不知道疼吗?还是你从始至终就只是想和我玩玩而已,不想负责?”
“……”
贺猗被他给彻底说糊涂了。
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傅时靖是说小旅馆那晚吗?可他当初不是给了他让他能够认罪伏法的机会吗?姓傅的他自己不肯把握,他又有什么办法?明明是这人蛮不讲理在先,怎么反过来还一副被他渣的连底裤都不剩的样子?
还是说——
贺猗心头一紧,突然想到那件事,他犹疑地皱起了眉头,问出了心底潜藏已久的疑惑,“那天在地下室里,你是不是……”
“你放屁!”
“……”
傅时靖突如其来的动了怒,“我还没找你算清楚那次的账,你还有脸反过来质问我了?”
“那你想怎么样?”
“今晚你自己洗干净,剩下的用得着我教你?”
贺猗无语,“行,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那你现在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给我下来。”
“你骗我是不是?”
“……”
怒火“唰”的一下在心底一窜三尺高,贺猗终于忍无可忍地大骂出声,“姓傅的,你有完没完?你他妈有种你今天就跳!不跳老子瞧不起你!跳啊,你他妈怎么不跳了?!”
傅时靖看着他不吭声了。
贺猗冷笑了一声,眼里的怒火几乎能把他整个人烧穿,“怕了?知道怕了你他妈还不给我滚下来?!”
他改主意了,他不打人了,他今晚上不把这狗男
人按在床上从里到外操到服帖,他还真对不起他今天受的窝囊气!
然而下一刻,傅时靖沉默许久,紧皱的眉头忽然松开,眼底的神情晃了晃,他突然猝不及防地后退了一步,一只脚猛地在原地踏空——
贺猗的心在这一刻几乎随着他的身形跳停,他呼吸一滞,电光火石间,一个拔腿猛地冲了过去,在傅时靖半个身子几乎要消失在露台边缘时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可惜不知道是地心引力太强,还是他真的太过自不量力了,这么一拉,贺猗觉得自己半条胳膊都要废了,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咬了咬牙强忍着肌肉被过度撕扯的剧痛倾尽全力的抓住了傅时靖!
冷风无情地拍打着他因为使不上劲而不断发颤的四肢,贺猗觉得凭他一个人压根就支撑不了这么久,搞不好他一会儿还会被傅时靖带下去,他一只手死死扒住栏杆边缘,另一条腿半跪下用力抵在墙边,即便看着傅时靖气的气血上涌,他也只能强忍着冷静嘱咐道:“你找找有没有能踩着的东西……”
“你松手吧。”然而傅时靖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即便整个人都悬空在楼层外面,即便脚下就是坚硬的花坛,即便下一秒他就有可能摔的粉身碎骨,可他还是一脸平静,“我摔不死的。”
贺猗被他气的够呛,“你最好祈祷你摔不死,不然老子一会儿一定下去补刀!再把你拖出来鞭尸!”
傅时靖却笑了笑,看着他因为用力过度而涨红的脸庞,神色渐渐变得促狭了起来,“贺猗,你还说你不喜欢我。”
“现在是争论这个的时候?!”
贺猗快被他这副不紧不慢的德行给气疯了,他咬着牙,有一瞬间觉得那半条胳膊疼到几乎没了知觉,却还是不敢松动半分,因为他知道傅时靖这磨人精要是这么摔死了,他以后铁定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你就是嘴硬心软,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呢?”傅时靖看着他咬牙切齿拼命挽回的样子,却渐渐蹙起了眉心,他劝道:“松手吧,真的摔不死,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误会是你推我的。”
“你闭嘴!”
贺猗要被他气死了,可他也是真的没力气了。
这句话说完不到两秒,他掌心一空,一颗心迅速坠到崖底,连带着傅时靖一起。
……
120来的时候,贺猗都忘了要怎么说话了,那指尖上沾染的血迹,颜色艳丽的像朵在心尖上扎根栖息的野生玫瑰,尖锐的毒刺扎的他心口鲜血淋漓让他痛的有口难言,刚才还好好跟他斗嘴的人眨眼间就成了具不会说话也不会动弹的“尸体”。
徐向泛知道事情赶过来时,整个人都傻了,亲眼看着傅时靖被推进了手术室,她目光僵硬地落在贺猗身上,难以置信这几天还好好相处的两个人怎么眨眼间又闹成这副局面,“贺,贺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贺猗闭着眼睛说不出话,用力过度的大脑还因为缺氧原因胀痛的让他想吐,徐向泛就发现他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回过神就发现贺猗右手从始至终都一直垂着,提不起来力气。
徐向泛下意识伸手碰了下,就发现贺猗没有任何反应,她心头一紧,“不会……断了吧。”
“没事,应该只是脱臼或者骨折了。”贺猗看上去还是一脸的平静,只是气色着实苍白的有些吓人。
“要不先找医生看看吧。”徐向泛劝他,“您坐这里干等着也不是什么事儿啊。”
贺猗想了想,还是听徐向泛的意见去找了医生。
不幸的是,手臂确实骨折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不是错位骨折,如果是错位,对以后的功能可能会有很大的影响,这对于他这种以搏击为乐的人无疑是致命的,用夹板石膏固定好后,贺猗吃了点药就坐在手术室外继续等结果。
从刚才进手术室到现在两个小时过去,他都没有听到什么确切的消息,贺猗丝毫不怀疑傅时靖怕是摔出什么问题了,结果也正如他所料,四个小时过去,医生告诉他,傅时靖因为外伤缘故颅内出血严重,缝合手术做的并不怎么顺利,而且有可能引起进一步的重度昏迷以及并发症。
因为先前脑袋就受过损伤,所以情况十分不容乐观。
贺猗听了依旧没什么反应,应该说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
情来披露他的情绪了。
他本以为他已经够极端的了,没想到傅时靖比他还极端,他的喜欢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这人竟然要拿性命去赌他回头。
他头一次由衷的觉得傅时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逼。
害人就算了,还反过来把自己给害了。
傅时靖再次被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贺猗为了等他到现在一口饭没吃,强忍着晕眩的冲动跟着护士去了病房,终于看到了那躺在病床上气息微弱一动不动的男人。
他碰了碰傅时靖还打着点滴的手指,冰凉的液体通过针尖被输送到血管里,连带他整条胳膊都冰凉凉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因为你躺在这里不动就心软答应你的求婚吧?”
贺猗找了个椅子在床边坐下,他盯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出声,接着他又伸出左手小幅度地推了推傅时靖的肩头,却还是得不到什么回应。
一颗心愈沉愈冷,他看了看傅时靖苍白的脸色,忽然就有些想笑,“你就躺着吧,躺着也别指望我会多看你一眼,你成天气我,早晚把我气死,要你有什么用。”
他说的虽然是气话,可也是实话,跟傅时靖这样的人待着,确实够呛,更不用说他们俩性格都极端,就怕哪天他们再互相把对方惹毛了,连医院都不用进了,直接合葬得了。
“医生有说过他什么时候会醒么?”
徐向泛跟在他身边,从未有过的愁眉苦脸,“要看情况的,可能会早点也可能会晚点……”
“早点是什么时候,晚点又是多久?”
“运气好的话,几天或者几周。”
“嗯。”她这么说,贺猗心里差不多已经有了数,他又转过头看了一会儿,忽然从掌心里翻找出来一枚戒指。
是那枚蓝紫色的尖晶石戒指,虽然镶着晶石,但是设计并不女气,贺猗虽然不喜欢带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傅时靖的审美于他而言还是有一定的说服力的。
本来这枚戒指戴在他手上就没事了的,可就是因为没戴上,刺激的傅时靖要去
跳楼,当然他现在也不打算戴上,傅时靖现在什么时候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万一要是不小心死了,他还把戒指戴上了,就亏死了。
他想要个脑子正常的伴侣,可没说要给人活着当鳏夫。
吃了点饭后,贺猗就去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陈枳也来了,不仅是她,还有傅成学。
当初傅时靖是独自一人跑来e市找他的,没有跟任何人说,而他也是这么久以来,才第一次见到傅时靖的爸爸,果然不愧是父子俩,相貌肖似,都是一样的英挺俊朗,只是傅时靖终究还是少了几分稳重和傅成学经历过世事的沧桑感。
他本来以为自己少不得会挨骂,谁知道傅成学并没有怪罪他,相反还和善的笑了笑,长辈那般语重心长的开解他道:“时靖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
贺猗有些意外,“您言重了。”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妈妈常年不在身边,我又因为工作□□乏术无法随时随地管教他,所以就想着在物质上尽量优待他,导致他在某方面确实是有些娇生惯养了……”傅成学同他聊着,“你们的事我来的路上都听陈枳给我详细说过了,他这个性子,按他爷爷的话说着实有些欠打,你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过得恐怕不怎么太平吧。”
贺猗神色默然的笑了笑,显然不置可否。
何止不太平,简直就是鸡飞狗跳,如果不是傅时靖,他想必也不用十天半个月频率那么高的进一回又一回医院。
傅成学似乎是看出他的想法,即便不说也明白了什么,“你放心,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虽然不懂,但是也不会去胡乱掺合,后续有些矛盾怎么解决,还得看你们自己,必要的话,我希望你们还是分开比较好,只是有些事不便明说,我也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影响你的心情,不过出于父亲的恳切,这段日子,我还是希望你能尽量陪着他……”
贺猗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您放心,这是自然,在他没好之前我不会轻易离开。”
“那就好。”傅成学拍了拍他肩膀,没有再多说什么,再一次起身去了病房。
因为伤势原因,徐向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