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勾勒
楚乐仪一寸一寸地端详着他充满力量的线条,既非过分健硕,也非纤弱无力,而是让人一眼难忘的匀称美。
衣衫松松垮垮地搭在他的一侧肩头,勾勒出他身体的轮廓。
这种半遮半掩的姿态,更添了几分诱惑,似是发出什么邀请。
又像是在保持着矜持的距离。
骨肉匀亭的后背遮一半露一半,脊柱的美人沟在衣衫的掩映下若隐若现,
劲瘦的窄腰处,衣料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楚乐仪欣赏完打了个高分,煞有其事的问,
“哪段骨头?都好好的呢。”
瑥羽喃喃道,“不可能,您摸摸,好像有段骨头断了……凸出来了。”
楚乐仪心说骨头都断了,还不知道叫府医。
又看了看确实没事,掀起那一点衣衫看,也是好好的。
忽然福至心灵,这个美信男是不是又在作?
她无声一笑,今天不惩治他是不会知道老实的。
于是她伸出手,轻轻地覆盖在他的肩膀上,故作认真地问,“这里?”
瑥羽的身体不自觉地轻轻一动,急忙回头,声音比之前更加轻柔,“不……不是。”
“这里?”楚乐仪故意道。
瑥羽咬了嘴唇,“没,嗯不是。”
“好像是这里,我想个法子。”已经到了腰上。
他没预料到公主会真的帮他“医治”。
可是他骨头又没真的断了,如何回应。
瑥羽无措,眼神迷离着,那只手如同羽毛般轻柔地划过他的皮肤,好生磨人。
“殿下,好像也不是那里,方才觉得疼,现在又不疼了。”
楚乐仪的手停留在他的腰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那会不会是内出血了?我知道,要把里面的腰割开,取出两个肾脏,你就好了。”
瑥羽再迟钝也知道了,公主是发现了他的伎俩,他的脸忽的红了起来。
急忙道,“别的地方任您凌虐,腰不可以割的,有用处呢。您换个地方……”
楚乐仪却不为所动,继续装模作样地说,“以我多年治病救人的眼光,就是这里突出来了没错。”
“你去取刀子和烛火来,我即刻就能动手,手到病除。”
他转过身对着她,带着几分委屈,“殿下,我错了,不是腰,是别的地方病了。”
“怎么病了?”
“身上难受……”
“好了好了,即刻就给你治病,在外间小书桌抽屉里,有一把嵌宝匕首,削铁如泥,你给我拿来。”
瑥羽没动,朦胧着一双美人眸,撒娇卖痴,“匕首多吓人,伤了殿下怎么办?再说了,一会溅一床榻的血,殿下怎么好安寝?”
楚乐仪把他攥着的手抽出来,“还知道我要安寝,还不把衣服穿好!”
瑥羽被她甩开了手,眼尾红红,声息微弱,“殿下,您凶我。”
楚乐仪推他,“再不走就给你割腰子,睡觉去,明天我还有一堆日程。”
瑥羽顺势又捉住了她的手放在心口,可怜巴巴的,“不嘛,殿下告诉我,我摸起来手感好不好?每天都给您好不好?”
楚乐仪实事求是的说,“好是好。”
她心里突然想起一桩“悬案”,张口就来,“就是不如迎春苑的小灰。”
“迎春苑?小灰?”瑥羽一下子就攥紧了,神色惊异,“小灰是哪一个,我怎得不知道?”
楚乐仪,“你才去过几回,你怎么会知道,我轻易不敢点他,怕自己受不住诱惑,啧啧啧,你是不知道,那勾人劲儿。”
瑥羽,“殿下!他!他与您……他……殿下,您不可与那些人太过亲近了。”
迎春苑里的人,不管男子女子,都是花枝招展的,就算是走高冷风的伶人也是穿着雅白,从来不会找灰扑扑的颜色的来穿。
楚乐仪清楚这一点,瑥羽却未必知道,看这样子,他是信了。
楚乐仪,“我乐意与谁亲近就与谁亲近,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说着她就要躺下,“累了,我要睡觉,别扰我了。”
“殿下,就一会,容我说完。”瑥羽轻握着她的胳膊,神情担忧,“虽然我不能以旁的眼色看待那些自力更生的伶人,但他们确实,他们每天都见到太多不同的人了,殿下,莫与他们太过亲近了,会对您自身……不太……不太好的。”
楚乐仪又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瑥羽,你是不是没完了?我没有自由了吗?你跑去扰我玩乐也就罢了,还在这里给我上眼药,你手伸的可真长。”
瑥羽一听这话立刻委屈起来,“殿下冤枉我了,我才没有上什么眼药,您在府里有干干净净的人不要,为什么要在外面找那些……”因为听过小绿他们各有各的难处,也是可怜无奈的,瑥羽没说出不好听的词。
楚乐仪心里还回想着那天看见的场景。
瑥羽头一次去“云深雅乐”的时候,小绿在一旁喂她吃的,没她发话,他绝不会挪位置。
瑥羽第二次去“云深雅乐”的时候,虽然当时事态急,可总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小绿一看见瑥羽就躲起来了,恨不得离她八丈远以示清白,明明是她付的账,小绿怎么会那么害怕瑥羽?
不对劲。
瑥羽要是手长的,连她的放松娱乐项目都要管,对那些人做了什么,就太过了。
但她还不确定。
她添油加醋的说,“外面的怎么了?多好玩,小灰说等下次我去的时候,一定要找他,他最近研习了新花样,你不懂的。不说了不说了,快走快走。”
瑥羽心里“咚”的一下巨响,险些要昏过去,
“殿下,您真的不能与那些人亲近,万一他们……您总要为自己的身子着想。”
楚乐仪敷衍他,“我有的是精力,不用你管。”
瑥羽很是担忧,《洁身自好篇》和《琴瑟调和篇》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要干干净净侍奉公主,无论是环境,还是自身,都要一尘不染。
里面还列举了古来就有的着述。
一者,女子柔弱而易感,若房事不洁,则更易致病。
《千金要方》云:“房室不洁,邪毒内侵,女子尤甚。”
女子胞宫为血海之府,脏腑之门,若不洁之物入内,邪毒侵袭,必致百病丛生。
二者,男子若不洁身自好,外淫之邪附于身,房事之时,邪气随体液入女子体内,致胞宫受损,气血紊乱,易生恶疾。
三者,女子若房事前后不洗浴更衣,秽浊之气积聚,亦可致病。
《妇人大全良方》曰:“房事前后,当沐浴更衣,以净其身,免致秽气入内。”
瑥羽以前并不知道这些,可既然知道了这些,就定然不能叫公主在迎春苑那种……人来人往过的房室里,被不清不白的人勾缠上。
他耐着性子,小心翼翼的与她说,生怕她恼了听不进去,万一真行了什么事,心疼悔恨的是他。
“您不要觉得瑥羽烦,绝不是因为瑥羽爱妒才说这话的,您还年少,身子骨又弱,万一染了什么。”
“万一……可怎么是好?玩乐归玩乐,那人若是勾缠您,您也先想想自身,不要……”
楚乐仪甩开他又开始握紧的手,蹙了眉头,听不明白,“不要什么?”
“不要……与他行什么……男女之事。”瑥羽垂下眼睛,肩膀也塌了,一想到有一个叫“小灰”的人如此没有分寸,就藏不住冷意。
“噗——”楚乐仪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你啊,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去玩乐放松,又不是去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