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否认
瑥羽因着醉意,说话也无所顾忌起来,“殿下,您对皇后娘娘说什么了?”
“是不是说我烦扰着您了?想让我走,又后悔把那些产业交给我管,不好收回了?”
楚乐仪还没在他的脑回路里回过神,忙否认,“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问问你,我也没有说那些话。”
他苦笑一声,仿若换了一个人。
原本清冷的气韵,被锋利的、天然的邪魅所取代,
无所遮掩,完全盛开。
“您说让我早些看清您的真面目,想让我死心,就是这样而已吗?”
“殿下,您打错主意了,即使是抗旨不尊,皇后娘娘要我的命,我也不出府,不去当养子。”
“我人死了,心都不会死!”
“即使得不到您,我也要您永远也忘不了我。”
“永远。”
他跪在那里,长长的睫毛轻微颤抖,
像是受惊的蝶翼,
眼泪像心尖滴下的血珠,
“殿下,您怎么可以这样。”
“你要过我了。”
“您要过我了的。”
“我是您的男人了,为什么一定要赶我走?”
“我再也不扰您去迎春苑玩了,我管住自己好吗?”
“您怎么玩都可以,我不去扰您了。”
他低低地哭泣着,
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揪住自己心口的那点衣衫,
神情悲戚,
“您怎么可以这样坏?”
“您不可以这么坏……”
瑥羽的话密的就像瀑布,
楚乐仪连插空的机会都没有。
她好不容易逮到一点空,重重的拍了桌子,
“不去就不去!干嘛说我坏,我自己可以说我自己不好,旁人不能说我!”
瑥羽还在抽搭着,
心放在冷冷的冰锥子尖上,扎的痛,
忽然听见她说可以不去。
不哭了。
迷茫的呆住,沙哑着嗓子,
“可以说不去就不去吗?”
殿下还是舍不得他的。
他忍不住想上前拥她入怀,跪着就轻轻扑上她的膝头。
感受着久违的香气,心里才安定下来,“谢殿下,谢殿下……”
忽而他又想到,这是皇后娘娘的旨意,殿下会不会因为出尔反尔,惹了皇后娘娘生怒?
他抬起头来,天真的眸子看着她,脸上还有泪痕,
“殿下,我认罚的。您跟皇后娘娘说,是我想出府,现如今又不想了。我心性不稳,劳皇后娘娘白费心,我可以认罚。”
饶是楚乐仪刚刚接受了母后的洗脑,严令自己心要冷,看着瑥羽这番模样,也冷硬不起来了。
她语气温和,抹了他的脸颊上的泪,“虽然我不是个好的,可你这次真是把我想坏了,想坏了也就想坏了吧,还反过来要给我顶罪。”
“我真不知道你脑子里的沟沟坎坎是怎么长的,匪夷所思。”
瑥羽听的稀里糊涂,但从公主的语气里,听出来一点,这事好像没有他想的那样严重。
立刻就瘪了嘴,浓丽的面庞满是委屈,“都是叫您吓的,天天都说要赶我走,负心殿下!”
他又趴在她膝头,劫后余生似的,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张口咬上她腿上的一点肉。
“哎呀,你松开!”
今日他醉的不行,现在又是大悲大喜之后。
他才不管那些,他只知道公主好坏。
他要惩罚公主,让公主以后不要那么轻易的做决定。
没有理会她,硬是咬了下去,热泪滚烫。
她只穿着绸裤,隔着那点薄绸子根本耐不了疼。
揪着他的耳朵就把人提起来,“你反了天了!你属狗的吗!”
瑥羽被揪着,疼的眯起了眼睛,神情无辜,“不敢了,殿下。”
楚乐仪用力将人甩到一边去,母后诚不欺我,心还是要冷!
一给他点松快他就要作。
“现在就从我眼前消失!立刻!”
瑥羽耳朵红的过分,火辣辣的疼,酒又醒了一半,还是担心她,
“殿下,您会挨骂吗?”
楚乐仪瞪着他,“我母后那么疼我才不会骂我,倒是你,我要是告诉我母后,你咬了我,就不是高嬷嬷用杖责了,是宫里的侍卫给你杖刑!”
看来完全是虚惊一场,他身上的汗都出来了。
瑥羽看着绸裤上的那点深色,“我帮您涂药,您还疼吗?”
“你想得美。”
瑥羽眨巴眨巴眼,垂着脑袋不说话了,也没走。
又开始想得更远,“皇后娘娘……她知道我些什么?殿下,我也是有可取之处的,您不要只说不好的。”
楚乐仪去了书桌旁,铺开一张纸,瑥羽跟着她,利索的在一旁研磨。
他心中不安,完了,方才公主说,他回答的言语都会被皇后娘娘知道。
公主这是在给皇后娘娘写回禀吗?
明天一早就会被送进宫?
瑥羽就站在一旁,生平第一次,起了偷看的念头。
因为心里有心事,磨墨都慢了下来。
方才咬了公主一口,还说公主坏,这是不敬。
皇后娘娘对他的印象会不好的。
虽然他没有什么身份,可是……可是他就是觉得很重要。
他忍不住出声打搅,“殿下,您不要写……不要写太多我不好的,可以吗?”
楚乐仪没停笔,“刚才还能替我顶罪呢,现在又反悔了?”
“你说了皇后娘娘疼您不会怪罪,我觉得有道理。但一码归一码,您别写太多了……”
“你还能管着我了?”
“瑥羽不敢。”
楚乐仪写好等着笔墨干透,折好了放进一个专用的信封里,用蜡封好,盖上自己的印章。
心静下来,想到些正事。
“明天开始,我会在荣兴院见矿上的人。”
“你上次说的朱梓,你羽华堂的掌柜,可以安排他来了,详细时间你与韦管事交代。”
“他现在负责荣兴院的一应事宜。”
瑥羽点头,“是,殿下。”
他又好奇,“您明天要见谁?”
“我可以陪着您吗?两座矿的开采经营计划,我都参与过,兴许能帮上您什么呢。”
楚乐仪想了想,“可以。”
“没别的事了,走吧。我要睡了。”
瑥羽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他舍不得走,“我陪着您。”
“就一会,等您睡着了我就走。”
楚乐仪起了身,离开书桌往里间走,“我数到三。”
他跟着公主,“好嘛好嘛!我走就是了,殿下不许数。”
瑥羽轻扯着一点她的衣角,“我今天沐浴的时候,出来不小心磕到浴桶上了,现在还疼呢。”
“殿下您帮我看看吧,好像是肋骨断了。”
楚乐仪掀了被子,哈欠连天,猛然听见他骨头断了!
“叫你喝酒!醉的那个样子!你自己都不知道闹了多大洋相,还敢叫我名字,要不是我止住了,采苓就要去找棍子了。”
“该!残废了才好!再喝的那么醉,下次断的就是腿!”
“出去让采苓给你叫府医来。”
沐浴过后换的衣服松散没系腰带,瑥羽背过身去解开衣绳,伸手将散着的发丝绕到前面。
坐在榻上任由衣衫滑下去,半个肩膀露出来,然后是蝴蝶骨,腰。
衣衫就那样挂着一边,他偏过头担忧的问,“殿下,那段骨头是不是凸出来了?我都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