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五十、赵瑾玉来京
“何姐姐, 等你伤好后,是不是就要走了。”拿着鸡蛋进来的少年正微咬着下唇注视着她,眸光忽闪忽灭, 又带着一丝水光。
“天底下无不散的宴席, 而且我还有事要处理。”比如散布宋谢临谣言的罪魁祸首, 引她坠崖的真凶, 无论哪一样都透着一丝古怪。
倒不如说,二者之间有着某种联系。
抱着红搪瓷碗的许春将下唇咬出一个牙印, 等过了许久,才想起什么似的将拿来的鸡蛋递过去。
“这些是我刚煮好的,家里养的鸡下的蛋,好吃。”少年自知嘴笨,更不懂得怎么说些好话,唯有一颗真心令人暖恬。
“嗯,谢谢诺诺。”岂会看不出少年意图的何朝歌接过他递来的鸡蛋, “今天中午我们吃鸡蛋韭菜饼和面条怎么样。”
“不, 不客气。何姐姐想吃, 我等下就去准备。”许春对上她带笑的脸,一张小脸马上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他明知何姐姐已经有了未婚夫,不说他们二人感情极佳, 就连他与何姐姐的身份地位也是天差地别,却仍是生了不该有的贪念。
“辛苦你了。”
“不,不辛苦。”随着话落,便是少年拄着拐杖落荒而逃的画面。
未等何朝歌拿起一个鸡蛋,紧闭的木门再次被人推开。
刚从外面跑进来的宋谢临,立马眼尖地见到了放在床边,用红搪瓷碗装着的几个鸡蛋, 嘴里气恼道:“那个诺诺又趁着我不在,跑来找你了是不是。”
一个好好的男人怎能这样不要脸,明知这女人都有未婚夫,且再过不久就要成婚了,怎地还死皮赖脸的黏上来。
“他只不过是煮了鸡蛋,好心给我送来几个而已。”知道他气在哪里的何朝歌将剥好的鸡蛋递到他嘴边。
“挺好吃的,你尝一下。”
宋谢临看着递到嘴边的鸡蛋,勉为其难地张嘴咬下。
“对了,你为什么一直不回去,还不让我告诉其他人。就连我出来找你,用的借口都是悲恸过度不幸昏厥,随后前往静安寺修养。”因为他嘴里吃着东西,咬字都有些含糊不清。
“有些东西只适合藏在暗处,不适合暴露在阳光底下,须知阴阳两格。”何朝歌见他只吃蛋黄不吃蛋白,只好将剩下的蛋白吃掉。
“嗯?你说话就说话,怎么突然变得文绉绉起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之前最讨厌读书人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一点。”他说话的时候,也给自己敲了个鸡蛋。
蛋黄是他的,他讨厌的蛋白就给她。
“我也是读书人,那你是不是也讨厌我。”不怎么喜欢吃蛋白的何朝歌看着他递过来的蛋白,勉为其难的吃下。
“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哦,何来的不一样,难不成就因为我长得比他们好看一点。”很显然,吃多了蛋白的何朝歌并不打算轻易地放过他。
谁知未等来他口不对心的反驳与脸色羞涩,倒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如今距离何朝歌坠崖当天已经过了七日,关于她身死一事也像是被人为掩于冰湖之下。
若是有人问起,回的皆是:“七殿下在冬猎中不幸感染了寒气,现正在城外郊院静养。”
结合她体弱多病的传闻,倒是信者居多。
*
七王府,寒影院。
正吃着梅花糕,指甲上染着金粉豆蔻的穆晓一看着出现在他面前,并挡住了他阳光的男人,心下厌恶增生。
“你就不担心她的安危吗。”男人的嗓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
“我关心的一直是我的荣华富贵,你以为我像你们一样,会为了一个女人的宠爱要死要活不成。”他生平最厌恶,看不起的也是这种男人。
“反倒是你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何况她再过不久就要迎娶他人为正夫,你陪在她身边那么多年,又获得了什么。说不定啊,她现在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想想,你还真是可悲又可怜。”
时至傍晚,立于群山之中,正被镀上一层细碎金光的小渔村。
刚打猎回来的许夏在提着一只兔子走进自家小院的时候,还往外面多看了几眼,生怕她不小心走错了家门。
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看,这里确实是她住了二十多年的老房子,可是?
“姐姐,你回来了。”刚从小厨房出来的许春见到回来的姐姐,也不知道该从何解释,唯有一张脸因窘迫而泛起了红。
“嗯,诺诺,家里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来了那么多人,还多了那么多东西?”等她见到出现在厨房外的弟弟,才明白了奇怪的点在哪里。
因为屋子还是她的屋子,只是里面和外面早已焕然一新。院中更栽了棵桂花树,树下是光滑漂亮的大理石桌,脚下也被铺上了青石砖。
“是………”
“是我让他们换的家具,”未等许春开口,让宋谢临用轮椅推着她出来的何朝歌出了声。
“不好意思,未等你回来就擅作士张了。”
“没什么,而且这些家具我也早就想要换了,我还得要感谢你自掏腰包花了那么多钱才对。”许夏看着倚靠在门边,对她遥遥一笑的女人。
竟觉得,她生得比她的那位未婚夫还要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今天在外吹了太久的寒风,导致人都有些魔怔了。
“反倒是你身上的伤不是还没好,怎么突然出来了。”她说话时,便朝她走了过来。
“我瞧着外头阳光正好,就让轩宝推我出来晒下太阳。加上屋里有人在忙着搬弄家具,也不好在里头碍眼。”
如今的三间土屋子早已焕然一新,被烟熏得黑燎燎的墙壁被粉刷成了雪白。不大稳固,偶有寒风涌进的屋顶,墙门都被加固过了,就连屋子的家具皆是换了新,一些老旧的则堆在柴房里。
空空如也的米缸里装满了大米,厨房里堆满了他们过年都吃不一定吃完的腊肉粮食。他更拥有了他梦寐以求的梳妆台和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珠宝首饰,胭脂水粉。
越是这样,许春的心里越发自卑,更觉得他心里想的那点事,完全属于痴心妄想。
天微微亮,一向喜欢赖床的宋谢临一反常态地起了个大早,那张挂着油壶的小嘴里偶尔还能听见几道磨牙声。
即便她再想忽略,也不得不问他一句:“可是小日子到了,不舒服。”
“还没,我只是想要出去逛街,正好带上诺诺去买几件衣服,你都不知道诺诺的衣柜里都没有几件能穿的衣服,而且他们救了你,理应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宋谢临在衣柜里扒拉了好久,才勉强找到一件看起来最朴实无华的。
“嗯,好?”为何她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是错觉吗?
睡在隔壁的许春在起床揉好面,刚准备蒸馒头的时候,一个扭头。
便看见了穿着衣摆,衣袂处绣着音韵暗线,柳青色高领窄袖直襟长袍,腰佩白玉带,头戴青玉竹簪的少年。
只是一眼,他便自惭形秽地低下了头。
宋谢临捕抓到他眼里的惊艳,自卑后,出声道:“诺诺,我今天想要去乌云镇逛一下街,可我不认识路,你陪我一起去怎么样。”
自卑得双手绞着灰扑扑衣角的许春发现他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更不愿被他发现,他内心深处藏的龌龊心事。
一路上,只要宋谢临瞧见喜欢的衣服便会全部买下,从来都没有问过价格,以至于没一会儿,跟在他们身后的仆妇便没了手提。
越是这样,许春心里的自卑感越重。在他带他来到镇上最贵的一家饭馆时,攀爬至顶峰。
他们点的菜很快便上了,宋谢临却没有急着吃,而是笑眯眯地问他:“诺诺觉得这里的环境怎么样?这里的菜色做得可还合你胃口?你要是不喜欢吃的话,我便让小二姐再给你上几道你爱吃的。”
深知打蛇打七寸,杀人要诛心的宋谢临的目的,便是要让他认清他与她之间的身份,乃为云泥之别。
手上拿着筷子,憋红了一张脸的许春过了许久,才支支吾吾地吐出一个“好”字。
“说来,这里很像照影往常带我去吃饭的地方,好在今天人少,要不然我们都预约不到包厢。”
随着傍晚来临,两个出去逛街回来的男人却是截然相反的反应。
见着弟弟回来后,便一直窝在房间里不出来的许夏,担忧的问:“诺诺你怎么了,是不是今天出去后受了什么委屈。”
整个人埋在棉被里的许春,闷闷道:“姐姐,我是不是真的很糟糕。”
“诺诺怎么会这样想,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儿,怎么会糟糕。”
“这些话,也就只有姐姐说来安慰我罢了。”他自己的情况,他比谁都知道。
而且那位宋公子突然带他去买衣服,肯定也是希望他能知难而退,不要再扒拉着那么好的何姐姐。
一墙之隔的隔壁房间。
前面吃了几块糕点,觉得有些口干的何朝歌接过他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后,问:“今天去逛街,买得可还开心。”
“去逛街还不需要花自己的钱,怎能不开心。”只不过他这次却没有什么看得上的,而且这人那么放心把自己的小金库交给他,就不担心他卷款私逃吗?
“还有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可是在这里住得不舒服。”对于一个自小养尊处优长大的贵公子,确实难为他为了她,而住在散发着岁月痕迹的茅草屋里,哪怕里面的一应用物早已焕然一新。
宋谢临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先是抿唇思考了一下,才回:“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无论哪里都是好的,当然,除了有蟑螂老鼠爬行的地方不行。”
“放心,我也不会让你住那种地方的。”她想了下,又加了句,“既然我的身体已经养好了,也到了启程回去的时候。”
“你之前不是还说什么,不要打草惊蛇还是什么吗?怎么又突然改变了士意?”
“因为你不喜欢。”
“真是的,你这个人。”说的话,就令他喜欢。
他们是在第二天,山间岚烟未散,天挂微星时启程离开小李村的。
出来送他们到村口的只有许夏一人,许春则被留在家里准备早饭,甚至并不知情他们是离开,而不是出去买菜。
哪怕他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
当马车行驶到七王府,还未下马车前,哪怕隔着一层木板,何朝歌仍能听到小孩与少年在哭闹,推搡的声音。
等她双眉微拧的掀开锦帘走下马车,见到的便是一个抱着孩子,大冬日里穿得格外单薄的少年。
少年与他怀里的女童见到她时,皆是眼前一亮的朝她扑去。
“嫂子是我!我是瑾玉啊!”
“娘亲,我是年糕。”
这一声“娘亲”就像是隔了山峦河川,又像是历经了时间的流转朝她涌来。
跟在她身后的宋谢临则默不吭声,因为她有了一个孩子的事情,他知道!
不止是孩子,他更知道她还纳了一个侧夫,哪怕那个男人她并不喜欢,甚至都不是真心想娶的,又如何。
被牵着走进府里的年糕正不安地拉着娘亲的手,生怕她一个眨眼,娘亲就消失了。
跟在后面的赵瑾玉满是戒备的看着旁边的宋谢临,眼里的敌意更未遮掩半分。
何朝歌尚不知如何安排他们,加上这孩子又黏她得紧,只能一直抱着。
随着深夜来临,赵瑾玉本想要抱着年糕入住管家安排好的清荷院,奈何年糕一直抱着何朝歌不撒手,要是强行将她抱走,便会惹来一顿魔音震耳。
无奈之下,他只能向嫂子求救。
“今晚上她和我睡,要是你有什么缺的,便吩咐下人给你取来。”虽然她缺失了有关于他们的记忆,但血脉羁绊是藏在骨血里,令人无法忽略的。
何朝歌看见这个眉眼同她生得有六分相似的小女孩在拉着她衣摆,哭喊着叫她娘亲的时候,她的心口处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得喘不过气来。
“娘,娘亲,年糕今晚上和你睡好不好。”小姑娘的嗓音细细糯糯的,还带着一丝害怕。
她伸手揉了揉女童的脑袋,嗓音温柔:“当然好。”
当成功找到嫂子,并同嫂子相认的赵瑾玉还沉浸在巨大的狂喜中,未曾想会同人狭路相逢。
“本公子当是谁呢,原来是瑾玉弟弟也来了长安。”穆晓一说话的时候,还往他身后看了好几眼,“怎么子川没有跟你们一起来?可别说瑾玉弟弟在半路就将人给卖了。”
“别一口一个弟弟的叫,叫得连我都觉得恶心跟虚伪。”目露厌恶的赵瑾玉刻意停了下话头,随后扬起一抹鄙夷的笑意。
“别人不知道你穆晓一是因为什么被赶出来的,我又岂会不知道。你说,要是让嫂子知道了你在秋叶镇干的那些破事,她还会留你在府里白吃白喝,还浪费府里头的空气吗。”
穆晓一听了也不恼,更笑眯眯地凑过来,在他耳边讥讽道:“你与其在这里威胁我,与我耀武扬威,你倒不如想想怎么扳倒宋谢临此人,毕竟他再过不久,可要嫁给你的好嫂子当正夫了。”
“而你,也多了一个新姐夫。”
月至半空,寒风吹得枝梢,月影斑驳一片。
本睡得香甜的年糕察觉到身边有响动时,也吓得立马惊醒,强睁开眼,不安的拉着她的袖口。
“娘亲,你是不是想偷偷丢下年糕,不要年糕了。”哪怕她尚未睁开眼,都能感觉到她的害怕。
“没有,娘亲只是想要起来喝个水而已,娘亲不会丢下年糕的。”何朝歌担心她不信,还低头亲了下她的额间。
“那娘亲喝完水后,记得早点过来睡觉哦。”
“嗯,娘亲喝完水就过来。”为她掖好被角,说好喝完水就过来的何朝歌却选择了推门出去。
院中,已有一个黑衣女人等候许久。
“他们碰面的时候,可有说了什么。”许是天寒,她穿得又略显单薄,竟冷得她将外袍又裹紧了些。
糯言未曾隐瞒的一五一十告知。
听完后的何朝歌却是沉思许久,才出声:“证据找到了吗。”
有些东西,她本想要留得久一点的,可当那个孩子到来后,她却不得不提前将一切会危害到她的东西扼杀于摇篮。
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已摊放在阳光底下的穆晓一正在房间里咬牙暗恨。
他本以为借助那些谣言就能彻底除掉宋谢临的,谁知他此招倒像是给他找了个梯子往上爬。
眼下宋谢临还未除掉,又跑出了一个赵瑾玉,那小子打的是什么士意,他怎能不清楚。
等他吹灭蜡烛,准备上床歇息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道细微的脚步声,扭头看去,见到的是两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
“唔,你们是谁!”他质问,恐惧的话还未说完,便两眼一黑的晕了过去。
在被人运走后,他的房间里正有一个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且有目的在某处翻箱倒柜。
她翻过的地方,则会稳妥的放回原处,生怕会被他人知晓。
今夜的七王府少了一个人,好像全然无人在意,哪怕到了第二天同样如此。
穆晓一醒过来的时候,因为眼睛还蒙住布条,入目所及之处皆为黑。
等过了许久,方才听见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随后是锁落门开。
穆晓一听到那朝他走近的脚步声,害怕得往后面缩去,直到蒙眼的布条被扯开。
他带着黑影的视线中映出那张带笑的芙蓉面,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向她求救:“照影姐姐是你来救我了对不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谁知在他靠近的时候,何朝歌竟是一反常态地拉开他们的距离,嘴里更冷漠的吐出:“你怎么就不猜一下,是谁绑你到这里的。”
这一句话,彻底将穆晓一给问蒙了,紧接着是无尽的恐惧,寒意形如潮水席卷他全身。
脸上仍强撑着一抹笑意:“照影姐姐怎么突然开起了玩笑,还有这绳子绑得霖月好疼,照影姐姐快点帮霖月松开好不好。”
“我没有开玩笑哦。”捏着少年下颌,强迫他与她四目相对的何朝歌唇角带笑,说:“损伤宋谢临名声的不实谣言,是你散布出去的,可对。”
闻言,纵然他的心里慌张四起,脸上却是浑然不知的无辜:“照影姐姐在乱说什么,为什么霖月一个字都听不懂。”
“我说的话全部都是人话,难不成你连人话都听不懂了吗,穆霖月。”罕见的,她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他。
“霖月是真的听不懂照影姐姐说的话,还有霖月的手,被绑得好疼的,姐姐。”说完,他还委屈的朝她眨了眨眼,一副纯良无害小白莲。
深知对方不见黄河不死心的何朝歌也没有在与他扯皮,而是拍手三下。
紧接着,大开的木门外便压进来三个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抹布,身上各处皆有伤的一男一女,还有他的贴身小厮——岫烟。
在何朝歌示意下,只见他们嘴里的抹布接二连三的被取出。
最先受不住酷刑的岫烟瞬间瘫软了腿跪在地上,眼泪鼻涕齐流地要过来抓住她裤腿,却被她侧身躲开。
“招,我全部招!只求你能放过我!”
在一个人承受不住折磨开口说真话的时候,这种恐惧的情绪往往会传染给另两位。
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很好猜,无非是穆晓一通过岫烟找到了这一对赌徒夫妻,利用高额的金钱让他们去散布关于宋谢临的不实谣言。
其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的混合在一起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雪球。到了最后他们已经不在意那人是不是清白的,而是发展到和那人有染的到底有谁,又做出何等荒唐勾引人的下贱事。
而他们抓住的正是人的好奇与得不到就毁掉的心理,只因太平盛世,这人最不缺的就是吃饱了撑着说闲话。
离开柴房后的何朝歌见到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还刻意停下了脚步等她开口。
“王爷,你是怎么做到,能让那三个人开口的?”而且还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连他们身上也没有严刑逼供后的痕迹。
对此,何朝歌突然停下了脚步,素手折下一枝就近的枯桃枝,“你说,人在极度的幽静恐惧中,最害怕的是什么。”
冬梅想也未想地回了句:“水滴声以及各种不规律发出的声音。”
“聪明,而我用的便是这个法子,将他们三人分别关在不同的房间里,绑在凳子上,眼睛用黑布蒙住。头顶上放一个装满水的水桶,记得还要在木桶下面凿穿一个小孔,好让里面的水流出来。”她的解释光是令人听到就觉得毛骨悚然,更别提遭受过优待的三人。
吓得搓了下胳膊的冬梅又问:“王爷,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扔掉手中枯枝,伸手抚上红唇的何朝歌低低地笑出声,“要是你,你会怎么做。”
冬梅一听,当即怒嗔道:“要是他们敢这样对我的心上人,我定然要将他们碎尸万段,还得要让他们在菜市场大喊着他们的所作所为,好还我心上人一个清白。”
“我也曾想过,不过转念一想,觉得又实在不妥。”此法虽然解气,却不能治其根本。
“王爷此番如何打算?”
“将他们打一顿扔出府外,记得派人暗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光凭穆晓一此人肯定是做不出那么精密的计划,唯一能说得通的,便是他身后有人。
现在她要做的便是耐着性子,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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