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朝堂乱成一锅粥
日月轮转，眨眼便是新的一日。
朝堂上，太子立于朝臣之首，侧首不经意般冲着斜后方的御史大人使了记眼色，刘御史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正欲行出队列，却被人抢先一步。
“陛下，臣要参王大人卖官鬻爵，贪赃枉法！”
“陛下，臣要参孙大人以权压人，纵子行凶！”
“陛下，臣要参钱大人御下无方，徇私渎职！”
“陛下……”
一个个文臣武将自队列中行出，霎时间，原本安静的朝堂乱成了一锅粥。
“格老子的，你说老子卖官鬻爵，你他娘的证据何在，拿不出证据，老子把你的院墙全撕了！”
“你这老匹夫，我儿子今年才五岁，你参我纵子行凶，你有毛病吧？”
“钱大人没来上朝，早早就去巡卫司了，钱大人的为人大家都知晓，最是刚正清廉，怎可能徇私渎职？”
“……”
文臣武将们你来我往，太子看着乱成一一团恨不能打起来的人群，眉头瞬间拧起。
“太子！”刘御史不着痕迹地挪到太子身边，压低声音道：“可还要参沈国公大人？”
“参！”太子从牙缝中挤出声来。
若他今日不参，让沈如筠的官职任命顺利下达，可就按不住那个可怕的女人了！
“陛下！”刘御史阔步上前，拱手朗声道：“臣要参沈国公沈大人二十年前贪污粮草，中饱私囊！”
声落，大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你说什么？”皇上脸色骤然沉郁，两眼直勾勾地盯视着御史大人，双眸似要喷出火来。
“臣要参沈国公沈大人二十年前贪污粮草，中饱私囊！”刘御史朗声言罢，大殿内愈发安静。
“咕咚！”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额际沁出薄薄一层冷汗。
“刘御史，你是不是有病？”王大人一摔笏板，撸起衣袖上前去揪对方衣襟：“老子看你们这群卖弄口舌的文官不爽很久了，打战的时候你们躲在后面，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天下还没太平，你们就迫不及待拿我们武将开刀，连他娘的死人都不放过，我看你是找打！”
“王大人！”孙大人上前一步按住男子胳膊，沉声劝道：“冷静点，你现在动手打人，不就是白白给往这群混蛋东西手中递把柄吗？”
闻言，王大人铁掌收紧，胸腔剧烈起伏。
就在这朝堂死寂的档口，左云松一步自人群中跨出，拱手幽幽道：“陛下，御史大人既参已故沈国公贪污粮草，中饱私囊，那臣斗胆参二十年前负责运送粮草的国舅大人，参负责筹措粮草的当时的粮官大人，如今的尚书大人，再参已经告老还乡的前丞相吴大人。”
声落，众人呼吸一滞，震惊地看向那清风霁月的俊美男子。
一口气参国舅爷，尚书大人和前丞相，小左大人这是不要命了？
“臣附议！”王大人骤然松开御史大人的衣襟，大声道：“既要查粮草贪腐，就得从源头查起，一个都不能放过……”
说到这，他眼眶一圈圈泛红，就连声音也染上些许哽咽：“沈国公是饿了七日才战死的啊，你们怎敢参他贪污粮草？真有贪污，也是你们这群文官在源头上出了问题，使奸计诬赖到沈国公头上！”
“或许，御史大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明面上参的沈国公大人，实则是想搞沈如筠沈大人！”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嘴，霎时间，百官哗然，物议沸腾。
“此言在理啊，今日被参的，要么是沈国公大人的旧部，要么是不反对沈如筠沈大人入仕的武将，唯一一个与萧小将军有牵扯的孙大人，还是因为没管好五岁稚子被参，这不是明摆着胡闹吗？”
“照你这么说，这诬陷也太明显了点！”
“你若不信，那便等着，一会陛下就沈大人黑风山剿匪一事论功行赏，必定有人跳出来，以沈国公失格将事情按住！”
闻言，太子闭了闭眼，险些将一口银牙咬碎。
这些人究竟为何在今日跳出来？要知道，那几位最先出列的文官分别站队他的几位皇弟，纵使沈如筠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发现他的意图，并煽动其他几位皇弟为她将水搅浑。
更何况，不让沈如筠这个中立派入仕，分明是他们相互之间默契达成的协定。
“安静！”皇上幽幽出声，音量不大，却让原本喧闹的朝堂顷刻间归于宁静。
“诸位爱卿所言，朕皆听在耳中，被参的朝臣太多，朕一时难以决断，稍后再议。”皇上沉声言罢，视线落在大理寺少卿孙谬身上。
“陛下！”孙谬自人群中行出，拱手朗声道：“黑风寨山匪的尸体已然处理完毕，其子嗣暂时押在地牢，被掳劫女眷一一审查后便会放归，经伤痕比对和众人口供得知，黑风寨一千余山匪皆为沈如筠沈大人一人所杀。”
“且，黑风寨众山匪身上伤口与近些年发生的数桩无名氏剿匪案中被杀死的山匪伤口一致，臣昨日曾私下里找沈大人询问过，沈大人承认，近年的无名氏剿匪案皆为她所为。”
“好！”皇上抚掌，满意地哈哈大笑：“沈家当真是人才辈出，一代强过一代，饶是如今沈家门庭只剩沈如筠沈爱卿一个子嗣，依旧扛得起沈家门楣，镇得住沈家家风，假以时日，必定能封侯拜相，承袭国公爵位！”
此言一出，百官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瞧见震惊之色。
听陛下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有意让沈如筠沈大人承袭国公之位？
“陛下！”刘御史憋不住上前一步，脸色有些难看：“沈国公一案尚未查明，沈大人作为沈国公之女，大封大赏未免有失……”
“未免什么？”皇上目光冷冷扫向刘御史，薄唇轻启，一字一句沉声道：“怎的，你不为朕，不为大周有此悍将而感到高兴？”
末了，不等刘御史接话，他便继续道：“刘御史既这般喜欢翻未评断的旧案，那么即日起，此案便由你与小左大人一道接手，务必将沈国公，国舅大人，尚书大人和前丞相一起查个底朝天，不能有丝毫差池，否则，朕便让沈爱卿率军将你刘御史的府邸查抄了，朕倒要看看，你御史大人是怎样一位清廉刚正的好官！”
闻言，刘御史一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其余官员更是噤若寒蝉，各个眼观鼻鼻观心，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触了陛下霉头。
“常德，传朕旨意，封沈如筠为正四品指挥佥事，加授广威将军。”皇上沉声言罢，目光在百官间扫视：“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父皇！”太子顶着压力上前一步，拱手正色道：“儿臣以为，沈大人为官不久，缺乏经验，恐难担此大任！”
“儿臣附议！”二皇子紧跟着上前一步，低垂的眼眸中神色晦暗难名。
“儿臣附议！”
“臣附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