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我大哥狠揍了我嫂子一顿
我二叔在收到电报后急着赶往荣城。
他上次回到川北还没有半年,却不想与我奶奶相见之后已成永诀。
我大堂哥李敬忠考上了西安的师范大学,成绩公布后我二婶就急着催促一家人回去,她亲自给我二堂哥李敬国办了转学手续,不顾大李庄马上要进入秋收就回到了川北。
我两个堂哥以前总盼着自己的爹妈来带他们回家,可真到了那一天又舍不得大李庄,舍不得家里的每一个人,尤其是我二堂哥,刚上了高中,和班中的同学关系都很好,大家一听他要离开了荣城,约好了来送他,他还没上车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二婶可不高兴,嘴里嘟囔道:“这地方有舍留恋的,等你回去就不愿意来了。”
我奶奶张氏抱抱我二叔,又抱抱三个孩子,最后抓着我二婶的手说:“晓兰,要是想我们了就带着一家子回来看看,我活着是不能去看你们了。”
我二婶嘴上客气地答应,心里可一点都不乐意再回大李庄。
不想到了冬下收到了我奶奶去世的消息。
又是为了钱两口子吵了起来,我二婶说让我二叔一个人回去,这样节约开支,我父亲坚决要带我二堂哥和我堂姐回去,还通知了在西安上学的大儿子,这让我二婶大为火光,她指着我二叔的鼻子骂道:“钱是你挣来的吗?来回几个人火车票多少,你算过吗?有本事你带着孩子们回去别给你家给一分钱!反正我是不去的,上次也见过你妈了。”
“你还有没有点人情?世上那有父母去世后孙子儿媳不回去奔丧的?你还是个教师,你太让我失望了陈晓兰!”
我二叔气得浑身都抖起来指着我二婶说道,我二堂哥李敬国从里屋出来劝我二婶,他是想回大李庄给我奶奶烧张纸。
“狼心狗肺的东西,和你爸一样的忘恩负义,这么多年我省吃俭用寄钱给你们,你们以为白吃他们家饭啊,还不是用着我的钱将你们养大成人。”
我二婶态度明确,就是不让三个孩子再去大李庄,我二叔那有心情再和她纠缠,买了火车票一个人前往荣城,一路上想着我奶奶眼泪就没有干过,到了家跪在我奶奶灵前哭得肝肠寸断,快到了送葬那天,我大堂哥李敬忠却从西安回来了。
我巧子妈拉着他的手问:“这么远你回来干啥,哪里来的钱买火车票?”
我大堂哥说:“奶奶对我这么好,她要走了我来送送她,钱是我攒下的,害怕不够又从同学跟前借了点。”
我巧子妈一听感动,私下给我父亲说了,准备我堂哥回去的时候给他把路费给了。
我奶奶去世的消息没有叫我大姐来,我父亲说路途太远,她又带着孩子,等以后回来给我奶奶上个坟吧。
安葬下我奶奶,王家两个媳妇就拿了礼薄藏了起来,她们怕我父亲和我二叔分礼钱,丧事说好了王家和李家平摊费用,但到了后面王家媳妇跳出来不答应,两个一唱一和说我奶奶张氏好歹是我父亲和我二叔的亲娘,嫁到王家可再没生养过一个孩子,这丧葬费自然由李家儿女出才合情理。
王大虎和王大强选择了沉默。
在金钱面前,人们都是现实而又冷漠的。
我父亲和我二叔合计了一下,算下来的确是一笔不少的费用,我巧子妈只好堆上笑,对两个外姓妯娌说:“要不,丧葬费我们出了,你们把随礼的钱给我们。”
这话让王家两个媳妇都笑了起来。
“哎呀姊妹啊,你这话说得真让我替你脸红,老人家自进了王家大门,吃河用度都是我们王家的,人死了灵堂还设在我们王家的高堂上,这几天吹吹打打下来,也是在我们王家风风光光办了丧事,这随礼的人可是随到了我们王家,咋没随到你们手里啊。”
我巧子妈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拉下脸想和她们争辩,我大哥和我二姐上来就拦下了她。
“妈,别和她们一般见识,没人情的东西,我奶奶把他们一家养大,到头来还有脸算帐,真是混帐得不得了。”
我大哥的话让两媳妇听到,大媳妇不依不饶追过来,指着我大哥骂道:“你算那根葱那头蒜啊!不过是你妈带到李家的外姓人,没大没小站出来说话,将来你还不是跟我们一样要给外姓人养老送终。”
“那你可得看好了,我知道自己亲爹死得早,是李家爹爹养活了我兄弟姊妹四个人,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养老送终,但凡我自己的媳妇要是象你们这样说三道四没了人伦,我早把她轰出我家门了!”
我大哥的话让王大虎和王大强的脸都红了起来,他们坐不住了,站起来呵斥着自己媳妇退下,对我父亲和我二叔发了话:“咱们兄弟间也不是外人,休听这婆娘们的浑话,这事好商量,依着咱们前面商量过的来——礼钱也是平分的。”
钱的事情就此了结。
却和他们的婆娘孩子结起了仇怨。
以后我们李家的儿孙给我奶奶去上坟烧纸,碰上王家的人总有不快发生——他们是不乐意李家人来我奶奶张氏的坟前的。
我大哥的儿子在秋天将尽时已出生,这是我家天大的喜事,我大哥问我父亲孩子姓李可好,我父亲一听就不答应,说道:“这姓改不得,段家老哥在天之灵也不高兴,再说了,姓啥都没关系,你是我儿子,他自然也是我的孙子。”
我这个比我小半岁的侄子叫段国庆,虽然他出生的时候,国庆节过了已快一个月了。
家中我两个堂哥离开了,然后我奶奶去世了。就剩下我二姐三姐四姐三个闺女在家中,我巧子妈看我父亲一天到晚空落落的样子,她心疼我父亲,跟他说不如去陕北把我接回来抚养。
我父亲心想我大姐暂时没有生自己的孩子,一下子把我接来心里肯定舍不得,家里我大哥的儿子开春了还得替他们照看,不如再等一年再说吧。
我巧子妈只好作罢。
伺候完我大嫂子满月,又伺候着她过了百天,我巧子妈看我大嫂还没有下炕做饭洗衣的样子,整天窝在炕上抱抱孩子,然后就睡着等饭吃,她有些忍受不住了,叫来我大哥说道:“世杰,这梁红英是打算不下炕了咋的,都过了三个多月了身体也该恢复好了,让她做饭洗衣,孩子我和你爹帮着带就是了。”
我大哥不好意思地点头答应,知道我嫂子是借着生了孩子懒在炕上不想干活,可是女人家,做饭洗衣总得行吧,总不能天天让我妈来伺候。
说给我嫂子听,她坐在炕头抱着孩子喂奶,翻了一下白眼说道:“我乏得很,身上老觉得没力气,开了春再说吧。”
我大哥一听就知道她撒谎,夫妻间的事都能做了,一说下炕干活她就说身体乏,但生气不得,软了口气说:“要不我带你上医院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我嫂子将孩子放下说道:“月子里落下的病,吃得又不好,新房子没干透,许是潮湿渗了脊背。”
我大哥一听气得笑起来,说:“爹妈的意思让你在那边坐月子,你老早就搬了过来,你一个月子吃了四只老母鸡,比我们一年吃的都多,还有脸说没吃好?”
我嫂子面不改色嘲笑道:“就你妈那手艺,肉在她手里做的还不如烧个洋芋好吃。”
“那你咋吃下去的?我妈手艺不好,你咋不请你妈过来伺候你?梁红英,你这个人真是给脸不要脸!”
我大哥忍无可忍说起了狠话。我嫂子那能甘心受气,炕上立了起来,顺手把一个扫炕的笤帚一把砸了过去,一下子打在了我大哥的脸上。
“给你家生了儿子还不知恩,受你这鸟气!”
她哭了起来。
我大哥一看她这架势,被生了皇太子还有理,攒了几个月的怒气终于迸发出来,上了炕就从头发上撕住了我大嫂,一个猛灌,将我大嫂子扔在了地上。
我嫂子被摔了个四脚朝天,披头散发爬着就大声嚎啕,边嚎啕边骂我大哥,渐渐言语主了离了谱,恶毒地骂上了我巧子妈和我父亲,我大哥那里由着她胡闹,索性跳将下去骑在了她身上,三拳五掌打得她晕头转向。
“好啊,段世杰,你敢下毒手打老娘,老娘今天和你拼了,你有种你今天打死我,打死我算你是英雄好汉,你要是打不死我,留我一口气就是你家的祸害!”
扑上来抱着我大哥的腿子猛咬一口,只差一口咬下来一块肉,我大哥疼得嘴都咧了起来,心想看来今天不打倒这婆娘,灭了她的威风,以后定会没有好日子过。
一脚踹得我嫂子的心都快崩出嗓子,这还不解恨,撕了头发拖到院中,顺手拿了铁钯子举手就打。
只打得我嫂子鬼哭狼嚎,只有躲闪的力气,那有再骂人的能力。
我巧子妈和我父亲赶到时我嫂子绻在字子中只剩下呻唤和哭泣了,我大哥还没有停手,用脚踢着她减肥的p股,扬言打完了将她送到娘家休了她。
我巧子妈扬手就给了我大哥几巴掌,夺下他手里的铁钯,训斥道:“你这是眼中没我这个妈没你这个爹!把媳妇打成这样你给人家父母怎么交待?你给你儿子怎么交待?以前是旧社会,男人打老婆没有人敢说你,现在新社会,你再打就犯了王法——不知死活的坏东西!”
骂着扶起我大嫂,见这次下手重了,我嫂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膀子上都肿得象卤熟的肘子。
不免心疼她。
和我父亲将儿媳妇搀进门,上炕是上不动了,我父亲阴着脸喊我大哥进来,命令将我嫂子抱到了炕上。
然后,打发我三姐快去请村子里的赤脚大夫。
我嫂子梁红英的爹妈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一大帮人坐着拖拉机来到了大李庄,他们兴师动众的样子可吓坏了我巧子妈,我二姐段世红冷眼看着和我三姐段世春给每人倒了杯茶,偷着安慰我妈:“怕啥呀,我嫂子那狂劲,早该让我哥收拾一顿了。”
我父亲陪着笑给梁家的男人们让烟,他们爱理不理的一脸愤怒,我嫂子的母亲坐了下来开了口。
“人,我们领回去,反正你儿子也不疼惜了,娃,是我闺女生的,既然爱果子不爱树,所幸我们一并带走,你们有本事打人,自然再能找一个配得上你儿子的,接进门了好好打,我闺女可不是任人欺负的。”
我巧子妈赶紧说道:“亲家母你别生气,世杰这娃我让他爹昨晚打了一顿,跪了一宿,知道自己错了,肠子都悔青了,现在还在家给红英赔不是呢——”
“可免了吧,我姐该说的话都说了,我们一会儿就将我外甥女带走。”
我嫂子的舅舅长着一张马猴脸,说话的样子都猴里猴气的。
“人也不能让白打了,回头我们就去派出所报案,家法收拾不了,还有王法。”
我嫂子的父亲跟着说道。
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梁家的人数落完父母,又浩浩荡荡去了我大哥家,我二姐早打了我三姐和我四姐给我大哥报了信。
梁母一进门见到女儿躺在炕上,头发散乱,花容无色,一p股坐在地上如杀猪般哭叫起来,边哭边痛骂我大哥是个千刀万剐的畜生、没有良心的小人骂得不过瘾,跳起来还要动手,我二姐冲上去一把拉开了她。
全村的人都挤在大门口看着热闹。
我小姨娘刘玉花收拾得上下一新走了进来。
自从我嫂子接近门,她很少来我家了,她嫌这个媳妇是非我,私下一直对我巧子妈说让留点心。
“这都唱上大戏了,我说呢,还没到年下你家咋这么热闹。”
我小姨娘坐在了炕头上,横在了一帮人的面前。
她齐头整脸的打扮看着与庄稼人不同,一说话发上的一根银簪上晃着一串青绿的玛瑙。
“亲家啊,你起来,别嚎了,没得叫人笑话,我们都是过来人,又不是没挨过男人的打。”
她的话平静中带着威严,眼睛盯着梁母看时有着七分厉害三分笑意。
我大嫂子的妈被镇住了,一看是保了媒的小姨娘,她支起身子拍拍身上的土,伸出手拉着我小姨娘指着炕上的女儿说道:“老姊妹啊,你看看,你看看啊,这那是夫妻间打架啊,这是下了狠心要了我闺女的命啊!好端端嫁到他家,没嫌他穷没嫌他丑,盼着就是好好过日子,能活得顺气一些,这下倒好,把人往死里打了”
说着又泪落如雨。
我小姨娘松开她的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花手帕,替她擦了一下眼泪说道:“我这外甥也不穷也不丑啊,咋到亲家母嘴里说成了住在山洞里的猪刚鬣,我看啊,这两口子打架,那能没有道理的,我自己的外甥我还不知道他的品性——咋能好端端地就打自己的媳妇呢?何况红英命好,头胎就生了个小子。”
到底是向着我大哥说话,怨不得有这样的架势。梁母情知我小姨娘是瑶池村的一朵金花刘玉花,年轻的时候也是荣城平原上响当当的人物,但毕竟不是我的亲姨娘,她到这边和啥稀泥。
梁家男人中就有人嚷着把我嫂子接走,声音有点大,我小姨娘刘玉花一听冷笑起来,对我大嫂子的妈说道:“亲家,我说句难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头顶沙锅破,两处都有错,你这闺女生了孩子在炕上躺了三个多月,饭不做衣不洗,天天让婆婆伺候着,还要挑三捡四找些歪理和家里人生气,这庄子上谁不知道我姐夫姐姐的为人?谁不知道我外甥是个勤快能干的男人?好事不出门,坏事扬千里,打了架就传到你们耳朵里了,那亲家就没听到闺女的不是吗?”
梁家父母低下了头,同来的亲戚朋友也面露愧色。
“要我看啊,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揭起p股给人看,自己家的事自己解决,把闺女和娃领回去,你是想再嫁一次赚彩礼钱,还是一辈子将她娘俩养活到老?”
我小姨妈说完折转过身子,对着炕上的我大嫂子说道:“我之所以许久不来这李家庄,一来是家中忙,我也上了年纪,二者我来了嘴碎话多,惹你们嫌弃,不是姨娘我说你,红英啊,活人咱得拿了活人的样子,懒是大忌,不孝顺更是天理不容,我今天把话搐这里,你要改不了你这脾性,拿着私心过日子,只怕以后活人吃亏的在后面。我说这话是看在我姐姐姐夫的面子上,不然就是外甥请我来,我也是不来的。”
我嫂子只有流泪的份了。
今天的事,说穿了是慢慢积攒下的恶果,这恶果是自己种下的,如今发了芽开了花,她得有勇气将她连根挖掉。
梁家父母叹了口气,互相使了个眼色出门商议。
我巧子妈带着我二姐三姐四姐是厨房里收拾做饭——亲戚们来了,那有不给饭的道理。
梁母最后让我大哥当着他们的面做个保证,保证以后不可以这样再打我嫂子。
我大哥看我小姨娘挤了一下眼睛,只好服了软说了好话。
饭是烫面油饼,炒了洋芋丝,一锅粥喝了个精光。
最后,亲家们恢复了常态,我巧子妈拉着我大嫂子的手,一直送上了拖拉机。
回头见我小姨娘跟在身后,她松了一口气,问她最近忙啥,正要过去央她给我哥的儿子做几双小鞋呢。
“早做好了,正好家里有好点的条绒,做了四双,能穿到你孙子走路。”
我巧子妈高兴起来,又问我小姨娘:“只怕这儿媳妇以后会和世杰害气吧,要是这样日子就难熬了。”
我小姨妈戳了我妈一下,说道:“依我看打得应该,不然火焰烧得老高,这次打下了马,以后就成不了精,谁让她又懒又轻狂。”
说得我妈都笑了起来,回头看我二姐跟在身后,她指着我二姐说:“听明白你姨娘的话了没?等你嫁了人家,可别学你嫂子的样子,当心惹急了男人吃这样的亏。”
我二姐翻了一下白眼,不理我巧子妈和我小姨娘。
她才不相信自己会嫁到农村——即使有一天真会如此,也不会象我嫂子一样又懒又泼遭男人的打骂。
她望望村头的路,苏志伟一个冬天都没有见到身影,而王建平又捎住来约她去镇子上看电影。
——她是懒得去了。
我嫂子这次伤得不轻,村里的赤脚大夫看过后开了一些药让吃几天,另外还有一瓶外涂的药水,让我大哥晚上了抹在红肿的皮肉上。
家里就剩下了他们一家子,都不说话只有我小侄子段国庆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声,隔了一会,见没人理他,张着小嘴就哭着要奶吃。
我嫂子忍着没有动,听到儿子哭得厉害起来不得不挪动身子侧着身子给他喂奶吃。
我大哥本来想帮她翻一下身,一看她的眼睛里透着仇恨只好作罢。
晚上我巧子妈带着我四姐来做饭,煮了粥炒了一盘荤菜亲自端到了炕头,问我嫂子胳膊能动吗?要不是动了她准备喂我嫂子吃饭。
我嫂子低声说:“我不想吃,你家的饭吃了也讨打,不如饿死算了。”
我妈一听坐下来就拿着勺子往她嘴里灌起了粥,我嫂子抵不过要好张开了嘴,我巧子妈边喂她吃边劝道:“红英,咱们女人一辈子最大的事就是嫁一个好丈夫,不是妈偏心,也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世杰这娃是个好男人,知冷知热不说,也知道疼人的,就是脾气犟了点,可那个男人没脾气?妈再说句公道话,你也不长记性,一次又一次惹怒了他。”
我嫂子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我巧子妈拿过毛巾给她擦了一下脸,然后又夹菜给她吃,我嫂子摇着头说不想吃,吃不下,我巧子妈继续说道:“妈知道你心里受了委屈,他不该动手打人,可是既然打了,他心里也不好受,也后悔,你不想吃饭,这就是你的不对,你要饿着身子下不了奶,那这孩子咋办?跟着你挨饿吗?”
我嫂子只好吃了起来。
我巧子妈洗了锅碗回去,叫过来我大哥段世杰,叮嘱不要再惹我嫂子生气,打伤了人家,好言好语赔个不是,过几天就好了。
我大哥拿着那瓶药水上了炕,他准备给我嫂子伤口处上药。
我嫂子当然不答应,她瞪着眼睛让我大哥滚出去,她不想看到他,更不想再让他碰自己的身子。
“你既然想让我死就不要管我,我要死要活也用不着你来关心。”
她说完就要吹灯睡觉。
我大哥赔着小心笑道:“你死了也是死在我家,埋也是和我埋在一起,千说万说都是我的错,以后再不打你就是了。”
我嫂子不答话,嘤嘤地哭起来,任着我大哥拉起了衣服给身上抹药。
我大哥举过灯看着我嫂子身上,都肿起棒子一样的硬块,心里惭愧起来,梁红英再不好都给他生了个儿子,他这样狠心打她,实在是过分了。
吹灭灯睡下,去摸我嫂子的脸,她的泪水还在流着。
我大哥心疼起她,伸手去抱她,却不想她伸出手,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地就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