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众叛亲离
苏正愣住，完全没想到楼言会送她匕首。
“行走江湖，最不能缺的就是防身之物。我知你在这京中有割舍不下的东西，所以送你这把，只是当做念想，万一你哪天想走了，带上就能潇洒离去。”
“……多谢。”
苏正抚摸着那短刃上凸起的纹路，心中百感交集。
只是最终，她的目光还是落到桌上，她亲手为楼言倒了一杯酒。
“来，我敬你一杯。”
“好，喝。”
半壶酒喝下去，往天还千杯不醉的楼言，此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她咚的一声就趴在桌子上，失去了意识。
苏正眼神淡漠，放下手中的酒杯，将锦盒里的短刃抽了出来。
从刀鞘里抽出来的短刃极其锋利，烛光下甚至能映出人面来。
苏正轻叹一声，将短刃直接架在楼言的脖子上，她遗憾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真是可惜，若你是大殿下的人，我们便可以一同谋事，事成后……一起浪迹天涯，快意恩仇……”
“可惜，你太聪明，不愿意选她做主子，又或是我太愚笨，才紧抓不放这最后的良机……”
皮肤上传来的凉意持续了许久，那冰凉的刀刃，都被楼言自己身上的热度捂热了，她也没见苏正动手。
装睡的楼言有些熬不住了，她直接睁了眼。
“你为何犹豫？”
“你……！”
苏正下意识就持刀扎进楼言的脖颈里，却因为不会武功，被楼言一把夺过刀柄，放在自己手中把玩。
“我送你的这把刀名叫断春愁，哪怕是你握在手里，只要用点力气，也能一刀封喉。”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我却不知苏大人为何犹豫？”
两人都已经识破了对方的身份，却没有直接点破，直到现在。
苏正冷凝着面容，手指握拳，实在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将生命葬送在一间青楼里。
楼言将短刃在自己手中转来转去，十足的花里胡哨加帅气。
她最终将刀尖对准苏正的喉咙，面上依旧带着柔和的笑意。
“你会犹豫，我可不会，想清楚自己的遗言了吗？”
“……”
苏正面色难看，她原本还想动用苦肉计。
面前的刀刃，几乎是一瞬间就架在她皮肉上，冰凉的触感叫苏正汗毛倒立。
她清楚的意识到，楼言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这一刻，她最后悔的，竟然是来了京城，而不是继续留在永昼国，过自己的清闲日子。
“你动手吧。”
楼言的算计高她一筹，丢掉性命很正常。
自从她选择卷入进来，原本就该想到有这一天的。
楼言似笑非笑用力，苏正闭上眼。
死亡的逼近让她浑身都紧张起来，黑暗中的片刻，漫长得不像话。
“苏正，你既然已经死了，就不该再出现在京城里。”
苏正还能清晰听到楼言的声音，并不认为自己死了。
她疑惑睁开眼，发现楼言自己给自己削了个苹果。
“酸的很，你要不要来一块？”
“你不杀我？”
“杀了啊。”
楼言大咧咧地真把一块苹果塞到苏正嘴里，苏正被酸得直皱眉，但也确实知道自己还活着。
“……楼言，你为什么要放过我？”
“我不是放过你，我刚刚杀了你，忘了吗？苏正在京城已经是死人了，只有离开才能活。”
“……”
苏正这回听懂了楼言的意思，若是她继续留在这里，楼言会毫不犹豫杀了她。
她是在……放她走。
——
华家的对策很快就想出来了。
此次的罪名是劫囚，劫的还是谋害女皇的反贼。
大皇女若是还想跟女皇之位沾上边，就不能叫这个罪名落到自己身上。
为今之计，只能让人顶罪。
可是华琼接连推出去三个替罪羊，都被楼言查到证据，将人无罪释放了。
华琼知道楼言在逼她。
又过了一日华琼将自己当做疑犯，亲自去了刑部大牢，将大皇女换下来。
华琼还不知道，她前脚刚进刑部大牢，大皇女出去后，后脚就将华琼劫囚意图谋反的罪证梳理了一堆，尽数送到刑部。
看得出来，大皇女是在刑部大牢待怕了，再也不想回到这个鬼地方。
刑部大牢。
楼言看着牢门里华琼清瘦的脸颊，她眼窝深陷，一看就是没睡过觉的。
刚在刑部大牢度过一个晚上，华家家主还保留着些许体面。
“楼言，好手段，真没想到，楼声那个没脑子的人，竟然能生出你这么个诡计多端的女儿！”
华琼说的咬牙切齿，她万万没想到，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能被楼言这么个小辈逼进刑部大牢。
楼言将她说的话，全都当成夸赞来听，心情出奇的美妙。
“家主不愧是华家做主的人，就是会说话，夸得人心花怒放的。”
“你！！”
华琼也没料到，楼言竟然这么沉得住气。
“你得意什么，外面有的是人救我出去，你既然敢做这种事，我也希望你能经受住我的怒火。”
“哈哈哈哈，怒火，家主您能保住自己的生命之火就不错了。”
楼言被她逗笑了。
老谋深算的华琼，也没想到会被自己的弟弟和弟女骗吧？
楼言将她的罪证誊抄名录直接扔进牢里，华琼迟疑着捡起来。
只看了一半，她便开始胸闷气短，一阵晕厥几乎让她当场就要昏死在地。
“这是什么？！我问你这是什么？！”
楼言不紧不慢的欣赏着华琼面上的表情，认真跟她解释。
“自然是你这这些年来，以华家家主的身份做的孽了。不仅如此，此次勾结反贼劫狱的罪证也在里面，家主你果然作恶多端，怪不得这把年纪还有报应找上门。”
“你！……噗！”
华琼一口老血喷出来，立马就变得面如菜色。
旁边的牢头也脸色一变，慌忙看向楼言。
“大人，不好了，她好像是死……”
“还没认罪，还没等女皇发落，怎么会死呢。”
楼言将药瓶扔给牢头，“去，掰开她的嘴，吊住她的命。”
“是！”
华琼的身体是楼言照顾的，她不让她死，她就死不成。
如此两日，华琼已经憔悴狼狈得半分没有华家家主的样子了。
“楼言，你何不直接杀了我，你不是要报仇么？”
楼言看着她凄惨的面容摇了摇头。
“杀你的人还没来，这样死不够痛苦，你且等等。”
牢头恭敬地从外面急急跑进来。
“大人，大皇女奉了圣旨在外面。”
这下楼言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喏，那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