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贿赂
新年过去，京城的大雪还依旧十分厚重。
楼言走在路上都能听到路人抱怨，说是今年的雪下得反常，只希望不要出什么大事才好。
鹅毛大雪很快就覆盖了街巷，楼言从玉器店出来的时候，大雪已经又盖了一层，能印出人鞋底的印来了。
她手里拿着定制的盒子，里面放着给周玄定制的玉佩，还有几样寄往永昼国的礼物。
零零总总的，也在这玉器店花了不少银子了。
玉器店的老板每次看到她，就像看到了财神奶一样兴奋，巴不得将她供起来。
想到老板笑得眼睛眯成一道缝的样子，楼言还是止不住的笑了两声。
“关大人，好巧。”
楼言抬眸便见楚衣走过来。
楚衣身后不远处，还停着右相府的马车。
“楚衣，你也来买东西？”
“不，马车坏了，我来店里……借点能修理的家伙事。”
原来如此，她就说嘛，右相大人的发间一直都是一成不变的朝冠，偶尔身着便服，也只有一支质朴的檀木簪子插着，别无它物。
马车的车帘晃动了一下，楚衣最清楚主子的心思，自然也动了顺水推舟的意图。
她看向一无所知的楼言，开口道：“关大人若是不忙，不如去车里见见大人，他似乎有事要找关大人呢。”
“也好。”
见楚衣走进玉器店，楼言便将手上的盒子往宽大袖袍里一塞，然后往空间里放去。
“大人，您在吗？”
车里传来几声咳嗽，应下了。
楼言掀开车帘进去，发现里面的炭火已经灭了，宁向柏坐在角落里，面上因咳嗽腾起几丝不正常的红晕来。
“大人可是凉着了？不然先去我府中坐坐吧，我那离得近。”
自从上次在楼言府上养过几日伤后，两人的关系莫名变得亲近了几分。
偶尔楼言路过右相府，正好撞见楚衣，或是宁向柏回府，也会进去喝杯热茶。
“那便叨扰了。”
马车里的温度的确十分寒凉，随着炭火冷却，越发不适合病人久坐。
楼言跟楚衣说了声，便扶着宁向柏去了自己的府邸。
街上风雪未停，人不是很多。
楼言小心搀扶着宁向柏，二人的袍子互相碰着蹭着，背影看上去相扶相依，十分和谐。
楚衣抱着手里的盒子，知道自己追上去恐怕不合适，于是转身又回了玉器店，打算喝杯茶再说。
回了府，楼言叫人生了火，又拿来热水灌的暖手袋，将自己未用过的毯子拿来，替宁向柏垫在身下。
看着他的脸色逐渐红润，她这才放下心来。
“大人要再诊一次脉吗？”
宁向柏也不拒绝，直接伸出自己的手，放在桌上。
楼言诊完脉，发现宁向柏的身体好了很多，便也放心下来。
谁知宁向柏看着她，想要些能消遣的东西。
“大人可要看书？”
宁向柏点了点头，一张漂亮惊艳的脸蛋满是正经，嘴里说的话却将楼言定在原地。
“还是墙角梅写的吗？她可有写新书？”
“……”
楼言一向脸皮厚，今日被他的眸光盯得有些燥热。
“咳……大人莫要开玩笑，是些闲时打发时间的人物传记和地方游记。”
开玩笑，自从上次被看到那些书过后，楼言将墙角梅出品的书一股脑扔到空间里去了。
要是再被周记发现，可能过不了几天，三皇女也会知道。
在宁向柏促狭笑意中，楼言挑了一本地方志给他看。
刑部尚书大人的身体不太好了，此事并不是空穴来风。
楼言以前专门做着刑部副使的工作，天天出去抓人，最近却被尚书大人要求着处理刑部的公务，大多是些文书上的工作。
她知道尚书有意栽培自己，便也十分认真，每天都在忙里忙外的，不得多少空闲。
回了家也得处理一些乱七八糟的杂事。
对于这些事，宁向柏作为右相肯定是再清楚不过的。
右相掌管的三部就包括刑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仍是自己的上司。
“尚书大人今日在御书房向陛下告假了，依她的身体，恐怕今年就会辞官。”
楼言从一堆公文里抬起头来，不知道宁向柏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是啊，她身体是不太好了。”
坐在榻上安稳喝茶的宁向柏，冲着楼言招了招手。
“你来，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楼言不自觉放下手里的文书，下意识站起身，心里感叹着，宁向柏真是长了一张魅魔的脸。
竟然能操控人的行动，真是可怕啊。
他比后宫之中，正儿八经的狐狸精月梅还要像狐狸精。
楼言坐在旁边，看到宁向柏身上披着的毯子滑落一半，便探身过去，替他裹上。
手指刚摸到毯子，就被右相大人抓住了手腕。
“关大人想不想再做一个交易？”
“哦？什么交易？”
楼言与他离的很近，只能看见他漂亮的唇瓣上下开合，艳丽逼人的五官近看更是让人震撼到移不开眼。
她下意识回应，眼神仍旧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右相大人的面容看。
“尚书之位空缺出来后，女皇会询问我有没有举荐之人，上一任兵部尚书就是由我举荐的，关大人想不想走走后门？”
楼言忍不住颤了颤眸光。
这话竟然是右相大人说出来的，她都对此感到震惊。
宁向柏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公正不阿到令大皇女都抓狂的人。
只是今日这人竟然会引诱着她走后门，不仅用权力引诱，似乎还出卖了些自己的美色。
但只稍加思考就会知道，刑部尚书已经在准备让楼言接任了，不管宁向柏如何说，女皇都会看在她是关家人的份上，最起码给她个机会。
所以右相的举荐根本不重要，此事几乎已成定局。
面前的人完全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楼言便也不在乎什么了，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大人想要什么？”
宁向柏微微后退了下身子，拉着楼言的手腕，将她再往前拉了一截。
“关大人为官已经半年，不知道寻常官场贿赂都用什么样的手段吗？”
楼言当然知道。
她心脏怦怦直跳。
宁向柏的意思，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