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考试
深夜，满屋子飘荡着爆米花的香气，沙发上，寻望坐在中间，黎臻紧紧靠着他，两个老头坐在他们两侧，每个人手中都抱着一大桶爆米花，白荣缨吃得直打嗝，于是猛灌可乐，结果打得更厉害，闻伯异嫌他烦，给他加了屏蔽场屏蔽了他的声音。
大球蜷在沙发靠背上，跟着电影的动静喵喵喵。
灯被关上，幽幽的光芒在黑暗里舞动，电视里面目狰狞的女鬼正在乡下老宅追着一个吓得惊声尖叫的男人，黎臻跟着大喊大叫，抱着寻望的胳膊不敢撒手。
闻伯异没屏蔽他。
寻望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看恐怖片就是要这个氛围。”闻伯异用唇形说道。
寻望直到现在耳朵还嗡嗡响，他从没见过那种老式爆米花机，压根没想到能有如此威力。其他人也都是第一次用，白容缨钻研了好一会儿，在众人都没准备好的时候收获了一地爆米花，震耳欲聋的声音跟要打仗一样，白烟甚至压过了紫雾，吓得黎臻手忙脚乱把窗户打开。几人蹲在地上捡爆米花捡了一个多小时。后来白容缨才学聪明拿了袋子过来套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女鬼头发从洗手池里爬出来，血水顺着天花板如瀑布般洒落，黎臻强撑着没捂住眼睛，但就差把整个人都窝进沙发，攥得寻望手臂生疼。
寻望看得莫名其妙，他从没看过恐怖片。真理岛不会放这种“父亲”瞧不起的电影，救济院看电视需要去公共房间，那里对他而言是禁地，而电影院……他还不如拿自己那点可怜的钱去买食物，至少不会饿死，毕竟当童工是法律禁止的，也是监视他的人不会允许的。
迷雾大陆的电影基本都由徐家的xa娱乐集团制作，至于这种低成本的恐怖片则成了许多小公司和工作室竞争的领域，找几个低等级超凡者就能完美做出特效，再随便请点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价格低廉又方便。
今晚放的这部整体都是十足的粗制滥造，剧情乱七八糟，全凭装神弄鬼的配乐营造效果，但实际上配乐也很糟糕，不过对同样几乎没看过电影的黎臻而言已经是巨大的刺激。
即便如此，寻望心情很好，甚至翘起了唇角。这是他第一次看恐怖片，第一次吃爆米花，第一次和朋友在家里胡闹。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果是和朋友一起，就算是烂到极点的电影也很有趣。
他很感激自己死过一次，这样才能来到这里。
如果前十七年的磨难是为了现在的温暖，他全部甘之如饴。
白容缨身上的屏蔽好不容易被解除，他开始跟着黎臻狂喊，不过他喊得比较有内容。
“卧槽啊啊啊啊啊，这鬼长得好恶心，现在这小作坊都疯了请的什么化妆师，啊啊啊啊啊好恶心！”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闻伯异在边上叹气：“这男的活该啊，怎么会有人在大晚上跑到森林的老宅子里住？他女朋友都说了这里不对劲，干嘛非得进去？快吃了吧，烦了。”
“女鬼真是，唉，居然一爪子就把他弄死了，糊涂啊。不管是为了电影效果还是她自己的兴趣，慢慢折磨才对，望啊，你说是不是。”
“是，她身上有很多能用的道具。头发可以用来用作窒息，或者捆绑等等，指甲可以当利器。只这两样，就匹配上百个刑罚，比如中世纪欧洲的旋指螺丝……”
他阐述了几种刑具和用法。
闻伯异听得连连点头，也探讨起来：“手指的确是个不错的切入点，拔了指甲，还能像你说的这样慢慢扯下指头。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刖刑……”
刚准备叫的黎臻：“……”
白荣缨：“……”
怎么突然觉得鬼还没身边的人恐怖呢。
这晚之后白荣缨重新买了几部爱情电影和喜剧电影的dvd，不想再看恐怖片了，怕一看就想起那两人讨论的刑罚，黎臻对此深表认同。
至于爆米花他们一时兴起做了太多，连吃了几天，最后连步鸣鷟都表示要吃吐了，才终于消耗干净。
爆米花吃完这天，寻望收到了贾明言发来的短信，他们将在翌日的上午九点开考。
黎臻问要不要去接送，寻望想象了一下觉得有点像家长等孩子高考，便婉拒了。
他准时抵达了考场。
正好还在假期，学校很容易就选定了一间教室用作考场，监考的果然就是当时家访的三位。贾明言开始前给他检查了全身，发现寻望什么都没带，便挥挥手把他放进去。
而教室外甚至站着几个高等级超凡者。贾明言说这是湖岸集团自己的保镖，毕竟来这里上学的非富即贵，没有彻底的安保措施，没人愿意送孩子进来上学。有他们在，基本能防止大部分作弊手段。
寻望非常熟练地随便挑了个座位等待开考。
“你确定要和之前说的那样，加卷？”贾明言站在讲台上，手里抱着两套卷子，严肃道。
寻望微笑：“我确定。”
“你需要加多久时间？”
“不用加。”
“你想清楚，两套卷子，60分钟？”
寻望认真道：“我很清楚。”
“……好。”贾名言当众打开密封的试卷，郑重地放到他的桌上，然后给了他一叠草稿纸。
寻望先大致浏览了一番两套卷子——那日和三个老师聊完后，他又单独给贾明言打了电话，告诉她，让官方给他出大学的高等难度试卷，至于联赛难度，请湖岸集团董事长李廷光走关系，去教学联盟买一套精英联赛的试卷就好。届时，大学的试卷由他们公开给需要看的人，而联赛试卷只向李延光公开。贾明言一下就想通了其中关节，爽快地同意了。
眼前这套联赛试卷俨然是传说中历届最难的的一届——“第二十一届星城杯数学精英联赛”。每届精英赛都会在不同城市举办，这也代表了它的难度。在星城开，意味着是星城理工大学主办，作为迷雾大陆最顶尖的理工学校，它通常都将给予学生魔鬼难度。
只随意一扫，寻望也承认这份试卷并非浪得虚名，虽然远远不如pnp圆桌会的选拔考试，但也算颇具巧思。
他用了十五分钟做完了第一份试卷，三分钟用来检查。他从不会因为试卷简单就掉以轻心。
任紫岚站在不远处监考，紧张得一直吞口水，她很想见到奇迹。
而她也确实也见到了。
她在寻望做最后一道大题时没忍住走了过去，看着看着，她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自己拿了张草稿纸算了起来。
“真的是这样……”她不住喃喃。
在年轻的数学老师的震撼中，第二份联赛试卷，寻望用了半个小时，接着又用了十分钟检查。
寻望提前了两分钟交卷。
他有意把时间差不多用满。
贾明言不可思议地带着卷子和任紫岚去隔壁批卷，留下唐喻在教室里和寻望大眼瞪小眼。
他百无聊赖地放下报纸，拍了拍光洁的头顶，朝寻望问道：“你觉得自己能打多少分？”
“你觉得呢？”
“……我哪知道，又不是我做的卷子。”
寻望笑起来，这老师比他想的有趣：“也是。我觉得我可以打满分。”
“真的？”
寻望没再回答。如果他没猜错，李廷光就在隔壁看着她们打分。那些保镖，真正保护的，应该是湖岸集团的董事长才对。只是监考，无论如何也用不上三位a级超凡者。
寂静中，唐喻又说道：“欸，你觉得联赛卷子难吗？”
“以大众的标准而言，非常难。”
“哦……”唐喻又拍了拍头顶，咂舌“这么看，他们家族子弟也不是都是文盲或草包嘛。还是有人愿意读书的。”
寻望看过去：“什么意思？”
“嗨，我虽然对数学联赛不感兴趣，但二十一届这事儿我也知道。据说当时出题组的组长是星城理工的数学教授，他卯足了劲儿想出最难的试卷。最后整个出题组用了半年才研究出卷子。那一届几乎是全军覆没啊，50的学生不及格，5的学生弃考，成绩达到“优秀”，即170分的学生，只有不到1。要知道往届，优秀学生最少也有7。而就在这种情况下，有人拿了足足195分，甩了第二名二十分。”
寻望闻言有了点兴趣：“而他是某个家族的子弟？”
“没想到吧？”唐喻说得眉飞色舞“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呢！有人怀疑是因为那是他的主场，有人怀疑是星城理工畏惧他的家世给他泄题，结果教学联盟让他加赛了几场，那几场他全部拿了满分。从此再没人敢说他了。啧啧啧，晋云声绝对是星城理工这么多年来最优秀的学生。”
寻望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晋云声？”
“是啊！不是他还能是谁？天才，真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