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医院（十七）

    小护士冲上来跟明川说话，拍他的脸，但都无法唤回他的神志。小护士只能冲出去叫人，过了一会儿，有医生进来了，给明川强行注射了安定。精疲力尽的明川，在药物的作用下，倒在床上，又沉沉睡去。

    这次醒来时，已经是黑夜了。明川的嗓子因为叫喊，变得干涩嘶哑，他眨了眨同样发了后发涩的眼睛，慢慢找回理智，才发现床下有人在小声啜泣。

    明川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才看到蹲在地上哭泣的小小身影——茂茂。

    明川哑着嗓子连忙唤到：“茂茂？茂茂！”

    他的嗓子发出嗓音实在费劲，茂茂在哭所以没有听到他的呼唤，明川挪了挪身体，靠近茂茂，再次唤到：“茂茂？”

    茂茂停下哭泣，慢慢抬起头来，还是那双大眼睛，黑色的瞳仁在泪水的洗涤下，黑得发亮。

    茂茂站起来，趴到床边，抱着明川的胳膊，带着哭腔说：“叔叔，你去哪儿了？茂茂都找不到叔叔！”

    明川摸了摸茂茂的头，他本来想问茂茂今天一天去哪儿了，但他看茂茂这个样子，估计也说不清楚，也就没问，只是安抚道：“叔叔没有去哪儿，叔叔一直在找茂茂、”

    茂茂摇摇头，两个已经凌乱的小辫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晃，她哭着说：“叔叔是不是不要茂茂了？和妈妈一样？”

    明川想到更衣室的那具女尸，心中一酸，单手把茂茂抱上床，拍了拍她，温柔地说：“妈妈没有不要茂茂，妈妈生病了。叔叔也没有不要茂茂，你看，叔叔也是生病了。”

    茂茂打量了一下明川的样子，看到他身上的石膏，眨了眨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问：“叔叔生病了？那叔叔疼不疼？”

    明川心中一暖，摸了摸茂茂的头，安抚道：“不疼，医生已经给叔叔看病了，叔叔很快就好了。”

    茂茂这才放心了，她扁着嘴巴，小声抱怨道：“茂茂好饿好饿，茂茂想吃饭饭。”

    明川想到昨晚茂茂就已经在喊饿，连忙问道：“茂茂今天都没有吃饭饭吗？”

    茂茂摇摇头，嘟着嘴说：“他们都不给茂茂饭饭吃，茂茂饿了。”

    明川焦心地扶着床坐好，看了看茂茂，虽然自己也一直没吃东西，但茂茂是这么小的孩子，哪里经得起饿肚子。

    明川站起来找到自己的鞋，穿好后跟坐在床上的茂茂说：“叔叔蹲下来，茂茂跟昨天一样，趴在叔叔背上，搂着叔叔的脖子好不好？叔叔给茂茂找吃的去。”

    茂茂听话地趴上明川的背，经过昨天的经历，她很熟练的搂住明川的脖子。明川带着茂茂走出病房，病房外除了应急灯，还是一片黑暗。

    明川想了想，他记得楼上手术室门口有自动贩卖机，估计是为等待的家属安装的。其他的食堂还有便利店，全部都在一楼负一楼，那边丧尸太多，不能去冒险。

    明川想了想，就往电梯走去，这次电梯来得比较快，明川走进电梯，按下手术室的楼层，看着电梯一层层往上。

    “叮——”电梯到达了楼层，门缓缓打开。明川后退两步，谨慎地看着门口。然而门口空无一人，没有人也没有丧尸，不知道周长军那一群人去了哪里。

    明川顺着走廊往这一层的大厅走去，在应急灯的照射下，他看到了靠墙的两个自动售卖机。一个是卖水和饮料的，另一个卖一些小零食和面包。但现在它们全部都断电了，漆黑一片，无法操作。

    如此看来，只能破坏自动售卖机，才能拿到里面的食物。明川有些犹豫，原本这一层是有丧尸的，他现在不清楚到底丧尸是被清理了或者离开了，还是说等在暗处，随时准备冲出来撕咬他们二人。

    明川还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茂茂已经等不了了，她小声在明川身后说：“叔叔，茂茂好饿好饿……”

    明川见孩子饿了一天，精神都不好了，咬了咬牙，决定拼一把。他推开旁边一间办公室的门，这间办公室门没有上锁，里面东西很简单，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明川让茂茂从背上下来，提着办公桌后面的椅子走出来，蹲下跟茂茂交代道：“你在这里等叔叔，叔叔拿上吃的，你再给叔叔开门好不好？”

    这原本是最稳妥的做法，但茂茂太小了，她根本不敢在办公室一个人锁上门待着，她哭着抱住明川的腿，乞求道：“叔叔，茂茂害怕，你不要丢下茂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