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下曲月光
曲子耳熟,宴妮听出来是晚上音乐会演奏的曲目,她当时光顾着害怕,没认真听。
有时候祁书言的细节,真的令人发指。
她静悄悄的走近,在他身边停留。
“下一曲,月光。”上曲终,他从乐声的潮海之中抽身,牵住她的手,“诚邀妮妮乐手一同合奏。”
他坐,她站,她比他凌乱。
可宴妮却在他眼底,看到了无数的,绚烂的光彩。
“你怎么知道我会弹?”
她别开眼,有些不自然。
“这是很有名的曲子,月光,我想你会喜欢的。”他让出一半的琴凳,让她贴着坐下。
音符在两人之间流淌,明明是第一次合奏,却出奇的默契。
祁书言能踩准她每一个节奏点,按下最完美的绝响。
他的配合,让她全身心沉浸,恍惚想起,在高中时,她也弹过这首曲子。
怕她着凉,祁书言只让她弹了一首,便让她去沙发里窝着。
厨房里煮的姜汤,刚好凉了些。
“来。”他将杯子放她手中,“煮了姜茶,淋了雨有寒气,我看着你喝。”
爹系的感觉,又来了。
味道很奇怪,宴妮边喝边皱眉,祁书言就拿干毛巾给她擦头发。
“辣的,好奇怪。”她感叹难喝,没发现他们之间越来越亲昵。
睡衣的领口对她来说太大,松松垮垮,他这个角度看下去过分旖旎。
“难喝也得喝完,到时候感冒变鼻涕虫。”他找来一张薄毯,将她裹好,开始给她吹头发。
真是把她当小孩子。
“那你怎么不喝?”风暖和,也不吵,宴妮觉得这样的待遇很不错。
祁书言的沐浴露香味很干净,闻着也很舒服,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我抵抗力比你好。”
“我跳舞的,抵抗力也很好。”她偏要和他争,这么难喝的东西,不能她一人受罪。
他看出她的心思,从她手里拿过杯子喝了一大口,“满意了?”
“满意。”
祁书言家太大,现代风的装修,黑金色调,像奢华的金丝笼。
平常他独自归家,是冷寂的。
如今他的小雀儿,在他身边。
宴妮认地方,在客卧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姜茶的原因,她浑身燥热,心慌的厉害。
雨还没停,她不关灯,能看见外头夜景,又发了一阵呆,她闭眼,陷入一片黑暗。
三秒后,她睁眼,额头上冒出冷汗,下床开门出去。
主卧就在隔壁,她迟疑着,要不要敲门,她是害怕,但祁书言终究是男人,她怕他误解。
客厅太大,又寂静,只亮着一盏小灯,暖的暖,暗的暗。
宴妮咬牙,抬手敲了敲门。
一敲,门竟然开了,没锁。
主卧里,拉着窗帘,一片漆黑。
“祁书言。”她小声叫他。
没有回应。
死寂。
她感受到脊背爬上丝冷意,那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蛰伏,只等扑向她。
砰——
她猛地关上门,双腿发软。
“祁书言。”
她大声呼唤他,语气脆弱。
“怎么了?”
光透进黑暗里,清润的嗓音破开那些恐惧,引着她奔跑过去。
她再次,紧紧抱住他。
“别丢下我。”
祁书言身体微僵,手缓缓的落在她脊背上,轻轻拍着。
“我在的,永远不会丢下你。”
将灯按开,祁书言去给她热杯牛奶,安眠。
宴妮跟着他,寸步不离。
他笑,将奶倒进锅里后,牵着她来到客厅,沙发柔软,她团成一团坐着,怀里抱着抱枕。
祁书言给她放了部喜剧电影,随后起身去倒牛奶。
“边喝边看。”他将杯子递给她,在她身边坐下,“我陪着你。”
宴妮现在乖巧了,抱着杯子,小口小口的抿。
她下意识去舔奶渍,余光瞥到祁书言,在看她,眸色深沉。
她赶忙想抽纸巾擦。
手忽然顿住。
不对……
她不爱喝牛奶,也根本没有舔奶渍的习惯,可为什么却那么自然的做出来了?
“怎么了?在玩木头人吗?”
祁书言弯身,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宴妮身体里刚冒出的冷意,因他的声音消除不少,她掩下眸中的情绪,接过纸巾擦了擦,“木头人你一定赢不了我。”
“这么自信?”他将她抱过来,揽在怀里,“那开始比赛吧。”
薄薄的衣料,透出体温,连呼吸间的起伏都能感受清楚。
宴妮努力让自己关注度在电影上,可眼睛不自觉的就看向了他的喉结。
这个角度,他没那么温柔,像是掩藏的凌厉感,不小心泄露而出。
“祁书言。”她猝不及防的叫他,想看他的反应,会不会低头,输掉比赛。
“嗯?”
他轻轻的哼声,胸腔微颤。
“没事。”
电影已经看不进去了,再好笑,也吸引不了她,
她的注意力,完全被男人吸引。
她往他脖子上轻轻吹气,想让他痒,可他仍旧纹丝不动。
眼皮越来越沉了,她感觉意识在抽离,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
“祁书言。”
她轻轻喊他。
“嗯?”
他轻轻的哼。
“电影放多久了?”
她以为,他为了看时间,怎么都得动一下吧。
“十分钟。”
他答。
“你输了。”她浅浅的笑,“原来,才过去十分钟啊。”
祁书言看着她合上眼睛,软软的,靠在他肩头,随后一点一点滑落,躺在他腿上。
他自始至终没动过。
是她输了。
女孩熟睡,他将电影静音,又小心的调整她的睡姿,怕她睡得不舒服。
他在看一场哑剧。
是她。
指尖在她脸庞游移。
面颊,鼻尖,唇角,每一处都精致细腻,她酣睡着,感知不到他的触碰,乖巧的像猫。
他目光温软,迷恋。
“妮妮。”
宴妮醒的很晚,睡太久,脑袋也昏沉,迷迷糊糊的发现环境很陌生。
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想起是在祁书言家。
她推门出去,看到了整装待发的祁书言,黑西服,偏分背头。
他今天戴了金丝眼镜,有斯文气。
“早。”
男人走过来,替她拉好领口。
“早。”她脚踩着睡衣裤脚,造型有些凌乱,“你要去上班了吗?”
“不急,等你,顺便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