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突破口
等到确认这边没有危险，李粤和那个男孩才敢慢慢靠近。
扬尘散去，林枫烨站在中间叉着腰，就像开水泡黄豆，此刻正在自我膨胀。
等到某个地步时，他好像突然反应过来所有人安静看着他一个人站在这膨胀跟在动物园看猴子骑单车没啥区别。
持续了两秒之后，林枫烨用炫耀的语气对李粤说：“撂倒这么多，可惜不能都扛回去研究，哎～”
叶汀在这人做作的语调下摇了摇头，静静拿过来李粤手里的拐杖，走到一边。
现在这情形让李粤这本就上了些年纪的人更加恍惚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笑着轻锤了一下面前的小兔崽子，然后侧头看着满地狼藉发问：“这一大堆躺在这……打算怎么处理？”
林枫烨像个跟此事毫无关系的人一样环视了一下四周，懒散开口：“我听叶汀的。”
叶汀没花时间思考，解决方法像之前一样脱口而出。
“做个遥控器，在看不出来的情况下让他们有规律绕着场地走。”
“轻而易举。”
林枫烨笑着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
旁边站着的少年听着这对他来讲非常之不切实际的对话，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这里每天中午“阳光”普照的时间都超级短暂，可能是为上层节省能源，技术方法也非常低级，最起码在叶汀和林枫烨的眼里是这样的。
比如现在的天幕就正好配合他们工作，刚刚的阳光已经被虚拟的云彩挡住，温度也是瞬间降低了不少。
林枫烨气定神闲地席地而坐，伸出手冲叶汀抖了两下。
叶汀笔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稍微递了个眼神到林枫烨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地上的人接收到信号后低头看了看，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磁扣子。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偷偷放进来的。
他像盘核桃似的把玩了一下，笑了一声之后低头将两个小东西摆在地上，又把原本自己刚刚拿着的另外两个一起放到地上。
分别呈对角线向外拉出，被这四个小玩意包围形成的地方出现一面电子屏幕，虽然不大但是上面显示的数据足以支撑他们当下的目的。
在林枫烨满是幸福的鼓捣过程中，叶汀向后退了一步，转身向那个站在李粤身后抱着一摞传单的小子招了招手。
后者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前靠近了一些。
面前的人身上有一种能让别人相信他的气质。
叶汀表情淡淡，冷静地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回去之后不要提起，作为交换，你以后出来发传单不会再被这些东西追了，可以吗？”
“好……好的，我明白了。”
叶汀小幅度点了点头又安静地注视了一会儿前方，这种没有后话的做法让身边的人不知道该不该离开，就只是站在原地。
几分钟的沉默过后……
男孩盯着地上的林枫烨看得眼睛都有些发酸，虽然眼前的人手下操作精妙无比，但对他来说就像是上一门自己完全不了解的课，还是在长跑体育课之后连着上的那种——
真困。
在上下眼皮马上就要相遇的时候，一只手缓缓伸到了眼前，这让他猛打了一个激灵，瞬间困意全无。
面前的手自带冷感，纤细但又可靠，上面还有刚刚战斗留下的几道伤口。
这样一只手伸到面前，男孩已经不由分说把手里有的全部东西都如数上交。
叶汀：“……”
除去零碎，叶汀只在手里留下了一张宣传单，这应该是最新的版本，跟之前看到过的已有好几处不同。
在认真阅读两遍之后，他放轻语气问道：“这些都是你写的吗？”
男孩点了点头，然后默默等待后文。
“写的不错。”叶汀把手中的纸很珍惜地折叠起来，又说，“以后多注意安全。”
其实他原本想问的是另外两个问题：
一是，外面的人这副生活态度，让传单没有获得一点水花，为什么还要坚持？
二是，与其带动外面斗志了了的人们，为什么不把注意力放在提升自己努力逃出呢？
但是思来想去，叶汀还是没有问。
毕竟这只是个热血少年，这种环境里有个事情让他的血液热气不散就已经很不错了。
一个深呼吸打破了沉默，林枫烨原地伸了一个懒腰，又活动了一下手指，转身向着身后的三个人比了一个大拇指。
篡改程序已经完成，所有原本化为一摊的ai们原地站起，它们将自己的“骨骼”调整到正常水平之后头都不转地无视人们。
随后就开始了针对机器的惩罚——按照既定路线无休止行走。
三个人从无人区回到帐篷区之后，马不停蹄，又像土拨鼠一样钻进了地下工作室里，只留了个木目在上面盯梢。
“你说我们可不可以直接控制那个锁链？”李粤来回踱步，满面愁容问道。
“不太可能，有可能会伤到其他人。”
“那个锁链的原理是他们会定位到准确的信号，看今天早上的样子，这里的人们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它捕捉到。”
叶汀看向李粤，后者点了点头。
“咱们身上是没有的，这里的人们身上都有一个从肩膀斜到胯骨的机器，基本上是嵌入身体，应该是那个东西发送着代表每个人不同的信号。”
叶汀：“找到突破口了。”
“ok！”
既然没法从发起进攻的锁链上入手，就直接成为它的目标就好了。
两个人不仅头脑很冷静，执行力也很强。
李粤还是有点犹豫：“可是我们无法确定下一次提取实验体的时间，搞不好是几周之后也可能是几个月之后。”
“俗话说得好，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说是吧李叔。”林枫烨百忙之中回过身冲李粤眨了下眼，然后被叶汀冷漠地帮他复归原位。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下一次不是明天就是后天。”
叶汀说完之后，林枫烨就高高举起大拇指表示佩服，依旧被这人拍了回去。
“为什么？”
李粤十分不解，他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虽然最近几年确实懈怠了，但是刚开始的时候他可是工作非常认真。
智商的鼎盛时期都没有摸出铁链的规律，什么时候来，来几条，抓多少人走，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今天它们来的时候本应该抓走十二个人，但却只抓走了八个。”
“你怎么知道应该是十二个人？”
“我看到了。”
叶汀端起杯水抿了一小口，样子就像是谈起某电视剧剧情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样子。
“一共有十二条，有四个在出动的时候戛然而止了，这是什么原因呢？”叶汀一边陈述一边握着杯子，直到双手开始回温才把水杯放回到电脑旁边。
“有可能是那四个人不再符合实验要求，又或者……”李粤脸上有些黯然神伤，“死了。”
在这个世界里越来越不忌讳的字眼还是让周围空气凝固了一会儿。
林枫烨端起杯子吹了吹，但还是因为太烫了放下了：“总之他们最近一定会重新下来抓人，只要我们能被抓上去就相当于阶段性的胜利。”
叶汀转身直接问道：“李叔，你要跟我们一起上去吗？”
话音落下之后，顶部的一个主要光源突然熄灭，但这并没有引起这三个精神随时紧绷的人任何的反应。
道理很简单，一个在这里呆了很久的人都习以为常，其余两个人合理推断这属于正常现象。
在只有一圈备用灯管昏黄的光亮下，
林枫烨狂敲键盘，
李粤低头沉思，
叶汀闭眼等候。
天花板的灯丝滋滋啦啦挣扎了几下。
“我会全力帮助你们上去的。”
言外之意，大家都懂。
林枫烨和叶汀当然不会强求，应了一声之后就没有过多的言语了。
李粤站起来拍了拍腿，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你们上去之后找一个叫残垣的图书馆，袁昊也是我的队友之一就在那里工作……”
“虽然我不知道他现在还活着与否。”说完，他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语气弱了下来，“你们在这里呆着吧，把上面交给一只松鼠还是有点不放心，我去陪它。”
身为久经沙场的特工居然用了一个搞笑的理由掩饰自己想一个人静静的真实想法。
李粤上去之后，这地下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度。
“咱们成功的几率大吗？”林枫烨看着屏幕上复杂的程序陷阱，正在逐一破解。
虽然并不是难到上青天的地步，但看着这满屏幕打死三个涌现一个的恶心程序链接。
有点反胃。
叶汀坐在后面的沙发上，眼睁睁盯着时亮时暗灯丝，一边出神一边计算。
“最长，有五秒左右的时间。”
他们必须在绳索抓人前追溯到它的具体目标然后完成目标的转换。
确保万无一失，就必须在眨眼之间完成这个任务。
好在这个地下室虽然不到但工具还算齐全。
叶汀在旁边的三排架子中穿梭一趟找到自己需要用的材料之后就地而坐，开始制造要绑在他们身上的信号仪器。
平时话多且密的林枫烨此刻也是难得安静，在电脑前十分严谨地搜集地下所有人的信号为之后的转换做准备。
寒冷加上些许闷气的空气被两种声音笼罩。
没人能想到，这两个背对背的人能联手制作出破解这整个地下一层的技术。
时间在他们两个的世界里正在以一分钟能当一小时的效率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