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食困症
“钱蔚是谁？”
叶汀听到林枫烨说完这两个字就没再出过声音，忍不住问了一句。
“叶汀哥！你快撤！杜珺马上就要上电梯了！”程晨急不可待地喊道。
监控视屏上显示，杜珺刚刚跟一个部员打过招呼，正向她的局长专梯走去，这个电梯直达顶层中途不会停歇，速度很快，快到20秒就可以抵达。
叶汀扫描完手里的照片然后马上把它倒扣放回原处。
可是如果没有身份卡，从里面开门出去就还需要再破解一遍密码，这里的保护系统以秒为单位自动更新，时间完全来不及。
“汀哥！窗户！”林枫烨总算是灵魂归位。
杜珺走到门外像往常一样扫描身份卡之后，机器却突然一字一顿发出“请重新扫描”的声音。
但其实门已经被打开了，这只是林枫烨设置的虚晃一招，目的就是能拖延几秒是几秒。
因为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杜珺果然疑惑了一下重新打卡，还特意摆正卡的位置，随后机器才像往常一样发出叮的声响。
推门而入，屋子里早就空无一人。
高跟鞋的声音回响一阵，她走到办公桌前开始继续完成待办理的事务。
叶汀用锚钩枪勾住窗外阳台的一个立柱，整个人半挂在空中，他目测了一下，以锚钩枪里绳索的长度最多只能到五十层的阳台。
不过现在也想不了这么多，比起像一块腊肉一样挂在空中，倒不如先往下走一步算一步。
他快速扣动扳机，悬着的整个身体也随着绳索的飞快延伸而极速下降至五十层。
刚降落在阳台的角落准备收回绳索的时候，他就看到这一层窗户所对应的办公室门缝外黑影晃动。
有人要进来。
于是他迅速躲到墙角，同时飞速向屋子里面瞄了一眼。
不看不要紧，一看就要命。
是赤川！
还有另一个不认识的人，墙体隔音效果太好，根本听不见这两个人的谈话内容。
“五十层靠东的办公室是谁的能查到吗？”叶汀小声问道。
林枫烨搜查一番，说道：“五十层没有办公室，这一层按理说都是管理局回收垃圾废品的，所以选在了中间的楼层，汇总到一起之后进行分类筛选回收利用，再把实在没用的东西顺着管道送到地下的垃圾站。”
“看来这一层的信息很久没有更新了。”叶汀喃喃道。
自身难保，他不再过多停留，收回绳索之后就继续放线。
因为还要注意不撞到正在大楼外侧努力工作的长方体环绕清扫的吸附式机器人，所以只能顺着大楼的外侧一点一点缓缓下降，虽然有点麻烦但这些机器人还能很好地隐藏叶汀的身影，算是功过相抵了。
林枫烨推了推边上的程晨。
“走，我们去管理局东面。”
“喏，手机给你拿回来了。”
叶汀刚一上车就伸手接到林枫烨递过来的手机，但目前没什么用就先揣在口袋里了。
“老大，我们现在回去吗？”程晨一边伸懒腰一边说。
现在才刚刚到中午，烈日当头，但风吹过阴影地还泛着飕飕寒气。
林枫烨把胳膊枕在脑后：“先回昨天的高级酒店，反正不呆白不呆。”
“得嘞！”
“对了，”叶汀坐在一边不慌不忙地说，“刚刚在墙外我看到有监控……”
“什么！哎呀！大意失荆州！”林枫烨马上趴到电脑跟前查看刚刚的视频记录，然后足足沉默了十多秒，终于深吸了一口气，说：“怎么没有显示……不会这么幸运吧，那个符真这么有用？”
“应该没事，那些监控都在避开我。”本来叶汀还以为那都是林枫烨操控的，但是根据刚才他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是了。
程晨瞪大眼睛：“这么灵异的吗？看来回头我也得去请个符。”
“这莫名友好的监控？还有钱蔚和杜珺莫名其妙的关系？我得冷静一下。”林枫烨捂着脑门，感觉一瞬间机械动能转化为内能，大脑都要短路了。
“钱蔚到底是谁？”叶汀又问了一遍。
“你还记得那个mire酒吧吗？”
“嗯。”
“哎呀，钱蔚就是我干爹！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他说这话的时候，车刚好进入一个隧道，周围突然间暗下来，只有隧道两边幽幽的紫色长管灯散发的微微光亮。
林枫烨就坐在旁边看到车上所有人愣住的神情。
他想，这关系凌乱程度简直堪比某城区家庭情感伦理大戏，在一片安静中又偷偷瞥了一眼叶汀，然后就像肥皂剧里的夸张演技一样抱着脑袋懊恼地低着头。
车子飞速驶出隧道。
楚绛咳嗽了两声，这个举动已经被赋予了特殊意义，把大家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到了他这里。
“总之，这个杜局长肯定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简单。”
叶汀点了点头，冲楚绛说：“你们先回昨晚那个地方，如果突然全员离开可能会引起怀疑，我和林枫烨两个人去趟酒吧就行。”
林枫烨戏瘾陡然散去：“嗯，这事儿是得找我干爹好好聊聊，我这就给他发个信息。”
“但是现在还是先去吃饭吧。”程晨一脸不好意思的笑容。
“你也被王泽宇那小子传染了？”
“哎呀，人是铁饭是钢嘛，俗话虽然俗了点但是真实啊！”
——
装甲车停在高级酒店的大门口。
由于酒店的午餐是免费的，所以他们直接把单子上的菜品点了个遍，便宜此时不占更待何时。
叶汀没什么胃口，端起一碟子小蛋糕用来补充血糖，叼着叉子站到旁边的电脑面前目不转睛看着上面的视频资料。
“你觉得杜珺和魏同的关系是什么？”楚绛走过来站到身旁问。
“杜珺不是亲自回答了吗，她想和赭红城合作，大概是理想的合作伙伴。”
楚绛又问：“会是什么合作呢？”
“具体不清楚，但你应该也能从上次巡逻基地的事情看出来，魏同的目标是我。”叶汀一边说一边吃蛋糕，好像说的事情和下午茶聊闲天性质一样。
林枫烨端着一大盘子菜挡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就好像当初楚绛刚来的时候用平板电脑阻断两个人视线的时候一样。
他把盘子塞给叶汀：“就吃个蛋糕怎么行，把这些都吃了，要不然下午的行程你熬不住。”又把头转到楚绛这边，“还有你！现在午休时刻还要工作，怎么着？玩内卷那一套是不是？再分不清劳和逸！老子就开除你！”
“……”
叶汀一言不发，端着那满满一盘子的“任务”，坐到一边的桌子上通过正规渠道补充身体能量去了。
楚绛站在原地也完全没有生气，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凑到林枫烨身边说：“你这样是不行的，会越来越像烦人老父亲的。”然后在后者圆睁的怒目中故作举手投降的姿势，走到何岳跟程晨那边学习如果分清劳逸去了。
午休时刻结束之后，铠甲勇士终于再度出山。
按照分工，林枫烨载着叶汀去mire酒吧找钱蔚，其余人留在这里整理所有上午搜集到的资料。
天空没有多余的云彩，淡淡的，舒舒的。
叶汀刚刚一下子吃了那么多，被阳光照得有点犯食困症，就坐在机车的后面不由自主趴在林枫烨的后背上开始打瞌睡。
车行驶得又稳又快，身边的风透过袖口让林枫烨觉得寒飕飕的但他感觉后背是暖烘烘的，再加上那件软软的毛外套，好像后座坐着一只正酣睡的猫咪，睡着睡着猫尾巴还盘上了他的腰。
要不是钱蔚那边的事儿太邪门不得不赶紧去问问，林枫烨都想直接开回家让疲惫小猫好好休息休息。
天色逐渐变得昏黄。
后座的叶汀也清醒了一些，因为林枫烨能感觉到自己背上的重量正在慢慢减轻，虽然本来也没有多重。
车行驶了一路，终于到了位于青莲区中心三条街交叉口的酒吧，看着那个熟悉的招牌灯，他们都有点心情复杂。
叶汀心里想着那天如果自己没进去可能就不会把林枫烨和调查组的成员们牵扯进后面的这诸多事情中。
林枫烨心里想着如果不是那天自己唱歌吸引了叶汀，可能自己就没有机会和叶汀一起面对后面这些事情。
两个人各怀心思地走进酒吧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