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深情换相守
“元老师！您有客人在呀！”
救命之声从二楼传来，楚誉博蹭的一下坐直了身，往楼上看去，道：“嗨~小学妹，你终于醒了！我也终于能得救了。”
顾雨墨听言柔柔一笑，这个人说话还真有意思呢！叫她小学妹的话，那他过去应该也在她现在的高中读过书了吧？本想同他打招呼，可原本未动的元宸突然便三两步踏上楼梯来到她面前。
“如何了？肚子还疼吗？”元宸关切道。
“一点儿也不疼了，就跟平常一样！元老师，您是怎么做到的呀？”顾雨墨好奇的问道。
“在你昏睡时，请人来看过。”元宸说着又看向她重新换下的衣裙，是一件青色的连衣裙，荷叶边的设计，上面用白丝线绣了几朵白荷。都是他早便准备好的，只是她今日才主动换上。
“谢谢元老师！”顾雨墨眉眼一弯，暗想元老师果真厉害，就连她这般严重的状况，在她睡着了的时候就治好了。
“天呐，你们平常都是这么说话的？小学妹，你竟然对他说话用敬称？”被忽略的楚誉博兀自找回存在感。
元宸未搭理他，而是伸出手拉起她的手带她下楼，像是在用行动告诉他他们的关系怎么样。
顾雨墨受宠若惊般跟上他，又想起今日狼狈的宴会上，他抱着她远离了是非。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此刻已经发烫，甚至都能感受到出了汗。虽然尴尬得很想抽回，但是因为有客人在，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拂了他的面子。
“元老师，这位是谁呀？”来到一楼，顾雨墨问元宸道。
或许已经察觉了她的僵硬，他放开了她的手，她则悄悄把被他牵过的手背在身后，以防被他们看出它不受控制的颤抖。
未等元宸介绍，楚誉博已自顾道：“我曾经是你元老师最好的哥们儿呀！”
元宸带着顾雨墨来到餐厅，让她坐下，然后一一取出一直温着的食物。
“为什么是曾经最好的哥们呢？现在难道不是吗？”顾雨墨有些奇怪道。
“我觉得不是了。你可不知道，他离开五年好不容易回来了，可明明约着我们哥几个去‘日月星辰’放松，可才进行到一半人就跑了。再想约他，不是推脱要上课，就是要给学生补习，再然后就是家里有客人，不方便……你说，他一个美术老师，又不是正经的主课老师，哪有这么忙呢？”楚誉博逮着机会就控诉，看似控诉，实则也是助攻，偷瞄一眼元宸，见他拧紧的眉头有一丝舒展，于是假装泪眼汪汪又道，“你也知他是新搬进来的，怎么说我也得来关心一下吧，可他偏不让。今晚我空着肚子好不容易来了一次这里，他居然连饭都不给我吃，说都是给你准备的，让我回家去吃，不仅如此，还连水都不倒给我喝，当然还有最过分的，我碰他的棋盘他还嫌我没洗手，我也是蠢啊……分明他就是故意让我看出他一直心情不好，然后我居然还傻傻的洗干净自动送上去给他虐……刚刚就在那里他血虐我二十次啊啊啊……”
顾雨墨听后有很大的质疑，他们认识的是同一个元老师吗？而他说的话……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就好像他是古代失了宠的妃子……而她……不对不对，自己肯定是被他一连串的话带跑偏了……
元宸则眼皮都未给他抬一个，轻飘飘道：“难道不是你自己棋艺不精？”l
接过元宸递过来的餐具，顾雨墨道了一句谢。
楚誉博听后气愤地一手指着他：“你你你……”真是，被他气得都语无伦次了……过了会了，他又看向顾雨墨诚恳道：“小学妹呀，这家伙我不想要了，太气人了……以后再也不见他了。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啊！你给我狠狠虐他……哦不，你可要照顾好他。”
顾雨墨听此一噎，似乎这几天来都是元老师在照顾她啊……
楚誉博早自顾取了餐具，迫不及待地舀起了汤，突而大叫，“怎么是甜的？小爷我是纯爷们儿，要喝咸的……”
“这都不是给你准备的。”元宸继续虐道。
“唔……小学妹你看吧，我没说错吧……”楚誉博又可怜兮兮的望着她，泫然欲泣，“他专门为你准备，果然他的心里只有你没有我……”
这人，也太会装了吧……顾雨墨一阵汗颜，简直比左家榆有过之而不及。说出的话也太容易惹出歧义，这兆头可不好，毕竟，今日那些流言蜚语，似乎并非空穴来潮……
“你误会了，我和元老师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只是他的学生，仅此而已……”害怕再有那种事出现，有损元宸名誉，顾雨墨急忙澄清道。
楚誉博吃菜的手猛地顿住，他刚刚听到了什么？说好的英雄救美，以身相许呢？再次观察一下元宸的面色，只见他面色未改，只是盛汤的手停顿了半晌。他刚要说什么，却见元宸将手里盛好的甜汤递给了自己，道：“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楚誉博心在流泪，他不要喝这甜汤啊……元宸你小子肯定又是故意的。
饭吃完了，顾雨墨本要去收拾，却被元宸止住了，道：“你刚好一点，不能碰凉的。”
顾雨墨只好作罢，又被楚誉博拉到二楼露台，却见他一改先前的玩世不恭，难得的正常起来，极为认真道：“小学妹，他其实很孤独，你想象不到的孤独。”
“我知道……”顾雨墨接道，她与元宸实际上是同一种人，但也都是耐得住寂寞的人。
“不，你不知道……你从未听过他的过去是吧？”楚誉博手扶着栏杆，看着远方道。
“我知道，就算你问了，他也不一定会说，但是……一个人，他真的过得很辛苦。所以，我希望你能够陪在他身边，不要走远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你，我不想他再一个人下去了，所以，能请求你呆在他身边吗？”
“承诺一词，分量太重……对不起……”顾雨墨真实的内心其实也不愿与他分开，只是，能轻易许下的承诺，都不能称之为承诺……她只怕自己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失约。人，都是在不断地离散中成长，没有哪个人是例外，就像阿怪，从她身体里分离开后，都连着三日未见了。况且，更重要的是，不同性别的人要想长长久久地在一起，首先得要是情侣关系啊……而她，是他的学生，永永远远，都不可能跨越这层关系。想到这里，顾雨墨便免不了的有些失落。
楚誉博无法明白她的内心，苦恼着，还想再劝，却迟迟不知还能说什么……
“虽然，我不能许下这样的承诺吧……但是，只要元老师需要，而我刚好又能做到，我都一定会去做的。”想了会儿后，顾雨墨极为认真地将酝酿了几遍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楚誉博听了便长出一口气，点点头，“这样，也够了……”他相信他，深情终能换来长久的相守……
两人从二楼下来后，元宸也恰好将厨房收好，楚誉博拍了拍元宸的肩膀，接着便离开了。
此时已至深夜，没有了第三人，两人再次静默下来。
生怕顾雨墨又要提出要回顾家，元宸正想着能有什么理由留下她。
顾雨墨却再也忍不住，面色尴尬的先对元宸道：“元老师，您有钱能借我一下么？”
“什么？有。”元宸不解她的话，但还是下意识道：“需要买什么吗？我去替你买回来。”
“这个，就不用了。”顾雨墨扭捏了一下，想到此时是深夜，元老师应该说什么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去吧！于是道：“刚吃完饭，正好下去走走，消消食！元老师，您同我一起去好么？”
“好。”
两人并肩行走在夜色里，昏暗的路灯，静谧且安宁。
元宸打破沉默，道：“要买什么呢？”
顾雨墨没有回答他，而是笃定道：“元老师您以前肯定没有跟女孩子相处过。”
“唔……确实没有。”与你这样的……
午夜时分，大型商超早就关门了，只有小区对面有一家小零售超市还在营业。顾雨墨找元宸拿了钱，自己进去购买了。
拧着小塑料袋，将找回的零钱还给他，元宸则没有接，道：“留给你下次用。”说着便率先迈开步子往回走。
顾雨墨一愣，为什么突然觉得元老师不自然了呢？低头瞧了瞧手中的袋子，她也面上一红。
好在元宸知道她很怕黑，没走几步远就停住脚步等着她。
“元老师，我们回去吧！”顾雨墨来到他身侧道。
突起的夜风微凉，元宸将身上的外套拖脱了下来披在她身上，道：“别着凉。”
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话，抬头望着时隐时现的那轮月，顾雨墨心里还是有些惆怅，阿怪啊……对不起，今天晚上不能回顾家等你了……虽然他可能来不了元老师这里，但她也实在无处可去……
“阿怪，是谁啊……”踏上电梯的时候，元宸用尽量轻松的口吻，问她道。
顾雨墨一惊，看着显示屏幕的数字往大的跳跃，她轻道：“一个朋友。不过，您是怎么知道他的呢？”
“你昏睡时，一直叫着这个名字。”电梯门开了，元宸先一步走了出来，让感应灯亮起。
顾雨墨难以启口，只能安静的跟着他进了屋子。
元宸进来后便取了衣服去浴室洗澡，顾雨墨却没有上楼，将他与楚誉博用过还未来得及收拾好的棋子一颗颗收进棋盘。
二十分钟后，元宸穿着浴袍拿着毛巾从浴室走了出来，见她还站在桌子旁边，有些诧异道：“怎么还没上去睡觉。”
顾雨墨忙低下头不去看他，他虽穿了浴袍，可是胸前的皮肤是裸露的啊……从未看到他穿成这样过，脸蓦然就红了，支支吾吾道：“您家里太大了，夜晚我一个人住，怕……”
元宸也觉得有些尴尬，于是赶紧拢了拢衣襟，想着二楼房间外的小客厅，走过来道：“那我睡你外边吧。”
洗完澡熄了灯躺在床上的时候，顾雨墨对着元宸所在之处道：“元老师，今天谢谢您，幸好有您在。”要是没有他，还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呢……
元宸的声音如竹间清凉的微风，涤荡入心：“我的荣幸。”
虽然你心里有另外一个人，但幸运的是，在那个时刻你能想起的人还有我……
但，能不能不要每次在喊我的时候多加一个您？元宸在心里酝酿多遍，终于将话说了出来，他却迟迟没有等来回答。
这才发觉，她已经睡着了。
由于始终记挂着她的身体，他睡得不沉，于是当听到房间里她喊他的时候立刻便睁开眼眸，瞬间清醒。
来到她的床前，观察片刻才知她并没有不适，刚刚叫他只是因为在说梦话……梦里，也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