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下落不明（三）
木匠对这一小块木料爱不惜手于是问他：“这一块你卖不？我出十两。”
“不卖了。”他原本也只是想问问价而已，伸出手想取回木料。
木匠急忙缩手又开价：“价钱好谈啊！十两不行，那我出二十不！五十两跟你买下这块木料！”
“五十两？”生活贫困潦倒的程石坚听罢也心动起来。
“对！”木匠见他犹豫了便打铁趁热，手忙脚乱地从柜台里取出五十两银两塞到程石坚手中。
他拿着银子忍不住问对方：“这么一小块你买来干什么？”
“嘿嘿，不瞒你说，就这一小块我只要能雕刻成观音像，转手能赚十倍回来。”木匠得意洋洋道。
程石坚最终还是按捺不住金钱的诱惑，把木料卖掉带着银子回家。
那段时间，生活也因为有钱而改善了不少，一年后他用这笔钱娶了老婆生了小孩，只是打从婚后他就没干过活，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中埋首锯木来制作机关人的组件。
玉木的硬度果真惊人，程石坚三天两头就要弄坏一把锯子，一个月没日没夜的忙活下来才完成手指上的一小块组件。
“这样下去怕是要到八十岁才能把机关人组装完成。”程石坚望着缓慢的进度一筹莫展。
某天当他再去市场找木匠时却惊讶地发现对方已把当初所讲的观音像完成，而且还是千手观音像，每一只手的细节木匠都有精心刻划出来。
程石坚看傻了眼，因为这样的工作量换作是他起码要十年以上才能完成。
程石坚望着货架上庄严神圣的千手观音像问：“老板，你怎么这么快就雕好了？”
木匠神秘兮兮地笑着跟他说：“处理灵木当然要用专门的工具，我这儿刚好多了一套，只不过价钱嘛”
他笑眯眯的望着程石坚，这笑容明摆着是想多要点玉木木料。
程石坚再三衡量后为了进度还是决定狠咬牙再给了一块木料换了一套工具回家。
“记住每次用前以血开锋，事半功倍。”临别前木匠叮嘱道。
程石坚兴奋地抱着工具回家，妻子抱着熟睡的孩子站在家门口，她刚想开口丈夫已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程石坚在使用新的锯子前忍痛在胳膊上划了一下，以鲜血为刀刃开锋试了一下，接着再锯起来发现果然变得轻松不少，原本要十天的工作量现在一天就能完成。
从此之后他的进展神速，花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把整条手腕给组装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程石坚每天没日没夜像入了魔般埋首在机关人当中，等两年后他完成人生最伟大的作品时，妻子已经因为受不了这样的生活而抛下两岁大的孩子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
机关人组装完成后程石坚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灵石来当动力源，他花了这么多时间和心血，结果却打造了一个根本动不了的木人偶出来。
他望着机关人与正牙牙学语的儿子后悔莫及，但妻子再也不会回来。
“有时候我也会想当初要是把木料卖掉而不是制造机关人，我的人生会否因此不一样？”机关人黯然道。
“你当初连墓主唯一的棺材都折走，这样太缺德。”陆灵听完以后摇头道。
“现在这样半死不活，妻离子散的，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报应了吧？”
就这样两人聊着聊着回到客栈中休息。
第二天起床后，三人在客栈大厅中聚首一边用早饭，一边聊天。
当杜甄淳听完两人昨晚的遭遇后不禁道：“原来昨晚这么热闹啊？”
陆灵拿起一个大馒头咬了一口，点点头道：“不过阿石也因此想起了不少记忆，总算是件好事，等等我打算跟它一起在镇上找，看看会不会有他儿子小石头的下落。”
“两人都失散多久了？十年？”杜甄淳担忧道：“且不说你儿子认不认得已经变成机关人的你，他人现在就算走到面前叫爹，你认不认得出也是个问题。”
要知道一个人十年后的变化可以是相当大的，而发生在小孩身上的变化那就更加厉害。
机关人信心满满道：“那可是我的儿子！当父亲的怎么可能连儿子都认不出来？”
杜甄淳听到后不想打击他所以也鼓励道：“也是！当爹的又怎么可能不认得自己的孩子？”
一阵短暂的碰头后，三人便兵分两路在镇上活动，陆灵与机关人去寻找下落不明的小石头，而林甄淳则拉着那满满一车的兵器前去市集出售。
陆灵带着机关人在镇上捱家捱户去敲门，逢人就问认不认识以前住在镇上姓程的手艺人，可是距离当初他遇害已经过去十年，很多人都不记得镇上曾经存在过这么一个人，纷纷表示自己不认识此人。
偶然间还是会有人对他有印象并道：“啊，我记得，整天捣弄一些没用的小玩意在市集上卖的那一个！”
陆灵瞄了机关人一眼又问：“应该就是他了，你知道他家的小孩现在去哪了吗？”
“那我就不清楚。”那人努力地去回想后摇首道：“抱歉，帮不了你。”
接近问了十几家，基本上得到的响应也相差无几，都是对程石坚本人有点印象但都不知道小石头的去向。
走了一轮下来，镇上的人还没拜访完太阳就已经要下山了。
原本两人正在前往下一户人家的路上，陆灵安慰着失落的机关人道：“别灰心，还有这么多人没问，总有人会知道你儿子的下落。”
“但愿如此吧”机关人无力道。
就在此时，一把老迈沙哑的声音突然就叫住两人：“小兄弟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