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水镜
“那不是正好，你许久未回到学府，这怎么说都得多待一段时间。”余望笑着道。
江怀年摆摆手道，“这次待的时间估计有快半年，赶在宗内大比之前回去就可以。”
余望道，“那这时间也不算短。”
江怀年道，“原本就是掐着时间来的。”
余望想起以前的事，开口道，“记得当初你在学府也待了不过快一年时间。”
江怀年笑笑，“其实挺怀念这段时光的。”
余望亦是笑笑，“三师妹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江怀年道，“我会去找她的。”
余望嗯了声，再无他话。
离开膳堂后江怀年和君清落回到了临时住处，君清落问，“三师姐是？”
“三师姐裴怜，算是我一个朋友。”江怀年道。
君清落示意自己知道了。
江怀年随后给她讲起了二层楼的人。
“二层楼只有一位老师，那便是夫子。剩下的都是弟子，共有弟子十一人，大师兄和十一你已经见过，剩下的几个估计要不了多久你也会遇见，不过大家难得聚到一起。”
江怀年接着道，“其中女子只有三师姐一位，其他的均是师兄。十一刚好是在我后面来的学府，所以我一般称呼他为十一，其他的都是称呼的师兄师姐。”
君清落点点头，大概弄清了人物关系。
“你平日见到他们，一概称作先生便是，这里和宗内不一样，叫法自然也要跟着改。”
君清落应下。
两人闲谈一会儿天便黑了，君清落回了自己房间，取出太渊剑仔细擦拭。
江怀年取出藤椅，躺在院子里赏月。
今夜月亮洁白如玉盘，带着清清冷冷的气息，洒在庭院内。
君清落悄然放下剑，透着没关上的窗子看向庭院中的江怀年。
她这样看了会儿藤椅上的江怀年，连擦剑都忘了。
等到剑身脱离手心，才知道自己方才出了神。
江怀年察觉到声响，从藤椅上坐起来，看向君清落。
江怀年目光落在她擦着剑的手上，开口道，“擦剑时当心点，别伤到自己。”
君清落应下，收回神思，仔细擦剑。
夜色四合，天中明月疏冷，江怀年晒月亮晒得差不多就收起了藤椅，准备回去休息。
刚走到屋檐下，透过纱窗，江怀年看见已经准备入睡的君清落。擦好的长剑被她收回，后者不经意抬眼，与江怀年的目光撞到一处。
两人视线一触即分，那是君清落伸手去放下纱幔。江怀年收回视线，回了自己屋里。
江怀年现在还没有丝毫睡意，于是也取出自己的剑。
江怀年的佩剑名为舜华，本体是一把碧色长剑，很容易被人认出。为了避免麻烦，江怀年将舜华剑捣鼓成平平无奇的模样。
江怀年取掉剑上面的障眼法，开始擦剑。
灯下碧色长剑格外耀眼，剑体通体感觉温润，又带着玉特有的微凉。几乎让人觉得这是一把碧玉制成的长剑。
江怀年一般除了练剑是很少用舜华剑的，真正用剑的时候都是危急关头，比如上次采幽石花时遇见的蛇群。
擦拭完舜华剑，江怀年又将剑身变成了不起眼的样子。
如此，江怀年才入睡。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江怀年送君清落前往幻境比试的场地。
他们到的时候场地上已经有不少人，不过他们来得不算晚，等到人到的差不多了，江怀年便离开人群，向着场外走去。
这次参加入门试的人不少，放眼望去站满了大半个空地。
江怀年看向一旁的学府的教习们，见他们中一人随手一挥，一面巨大的水镜就出现在眼前。
幻境试炼的地方就在水镜内。
江怀年并未向君清落讲过幻境内的情况，她相信君清落可以自己完成试炼。
看着君清落跟着队伍进入幻境中，江怀年收回视线。
此刻水镜微微晃动，竟是分了好几个同样大小的水镜，显示着里面弟子们的一举一动。
不过众弟子一遇见幻境都会被分开，但在水镜外的教习看来，他们离得并不远，但是各自遇见的东西和境遇各不相同。
江怀年站到教习旁边，有教习认出了她。
这位教习姓曹，见到江怀年道，“是你。”
江怀年朝她微微颔首，“曹教习好。”
听见这边的动静，原本看着水镜的其他教习也向江怀年看来。有资历较长的，认出这是他们曾经带过的学生。
曹教习问，“怎的忽然出现在这里？”
江怀年道，“陪徒弟过来参加入门试的。”
教习们听着，已经见怪不怪。不知道是谁开的头，各宗总是会将核心弟子带到学府来，让他们再学府学习一段时间后再离开。
可以说，这几百年，几乎所有的修界的精英弟子都在学府学习过。以至于现在宗门弟子前往学府参加入门试都变成了寻常事。
曹教习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
刚好此刻弟子们基本都进入自己的幻境试炼中，迎接来属于自己的挑战。
江怀年没有再和曹教习说话，两人目光和其他教习一样放在了幻境中的人身上。
君清落在一个山洞内，像是其他大部分弟子一般，她遇见的也是妖兽。
但当看清那地上和洞壁上匍匐前行的东西，江怀年明显感觉君清落的身体一僵。
江怀年不得不感慨徒弟的运气，刚进去就见到自己害怕的东西。不过幻境试炼向来并不如何难，只要通过这一关就可。
江怀年看向自己的弟子，果不其然见到她僵硬过后取出了太渊剑。
太渊剑感受着她的情绪微微震动，像是在安慰君清落。
君清落握紧太渊剑，眼睛闭上又睁开，她的眼神此刻发生了变化，变得冰冷肃杀。
盘桓在四周的妖兽感受到了威胁，纷纷现身。
这是蛇类妖兽，最喜欢这样阴森的山洞。
江怀年看着向君清落的方向合围的妖兽，微微扬起眉，她在想，她徒弟的剑什么时候会落下。
君清落的剑此刻落下，劈开了一段道路。
但暗中蛰伏的蛇类显然被激怒了，片刻之中，几条小蛇向君清落飞去。
江怀年在水镜外看着，心道，这幻境中妖兽自然都是幻境形成的，但伤害都是实打实的，也不知她那徒弟能不能全身而退。
事实证明，江怀年的操心是不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