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交锋
燕浓在知道开机仪式上的意外后，想要给伏真再聘一个男助理在片场守着，伏真好说歹说才让他熄了这念头。
这场事故引起的风波也不小。
先是向伏真扔麦旋风的素人被送去派出所后，有人扒出是罗将铭粉丝，因为伏真和罗将铭之前传的绯闻导致她怀恨在心，结果伏真还出演了她最喜欢的一本书的女主角，这才导致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伏真进行攻击。
伏真叹了口气，好像从《江山几载》杀青后，她就没怎么从娱乐热搜上下来过。
最近她一边拍戏，一边悄咪咪地和燕浓打配合，关注着鼎萧下一步的动作，没想到在接下这部戏后，鼎萧反倒真不管她了。不过这个不管连带着她的黑料、绯闻之类的，好像是准备让她自生自灭似的。
反观易竞一，近日来除去在剧组拍戏，还参加了一期新兴综艺，接到一两个小众代言，出道之后的路有鼎萧的支持堪称一帆风顺。
伏真在拍戏过程中不仅琢磨着本职工作，连化妆师的工作都配合着上。好在没过多久导演可能也看不下去这粗糙怪异的扮相，另聘了位有名的造型师来定制后期的人物造型。
终于在宁河市拍的戏过半，伏真成功地按计划和鼎萧提出解约，只不过鼎萧拖着不处理，一时还不肯松口，彻底撕破脸还是要倔强一下。
伏真索性也耐着性子等，毕竟和鼎萧无感情、无义务，等《暗恋初霁》拍完，履行完成最后一个合约，她也是在合同到期后和鼎萧和平解约，没有什么利益牵绊。
她不急。
伏真在教室走廊上抱着剧本，搬了张凳子坐着晒太阳。这栋楼的视野很好，在这块迎光走廊上，一眼就可以看到校门口的景色。剧组借用教室的楼层又在高楼，可以俯瞰整个校园。
她眼神本在画上许多荧光标记的剧本上，但随着楼下下课铃声响起，她抬眼看向楼下从教学楼鱼贯而出的学生。
“姐姐，在想什么？”易竞一从后方冒出来，递给伏真一杯果茶，怕她不收，“孙哥请剧组的，大家都有。”
孙哥就是易竞一的经纪人，孙毅。也是鼎萧的金牌经纪人。
伏真下意识向周围人群看一眼，见每个人有说有笑地都拿着一杯同牌的饮料，接过易竞一手中的果茶：“谢了。”
易竞一从旁边顺来一张小板凳，坐下之后比伏真矮了半截：“姐姐，我听说你要离开鼎萧。”
“怎么？想劝我别走？”伏真尝出这是她最喜欢的百香果青柠，瞬间幸福度大幅提升。
“不会，我听荟荟姐和公司的一些人说过鼎萧这么多年对你的压迫，我只是会有点舍不得。”易竞一看向她眼底，“我决心进这个圈子不仅仅有理想，还因为想认识姐姐。我才认识姐姐没多久，也许这部戏就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合作。”
伏真哑然，她在这几天相处过后，完全将易竞一当成了自家小弟来带。
虽然他是鼎萧的人，但终归他也是个体。
“瞧让你说的，这么伤感。”伏真大大咧咧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这有啥？合作又不重要，朋友之间重要的是联系。再说了，你这才刚出道，谁能保证你以后一定不会大火？”
易竞一兴致不高地“嗯”了声，像只蔫了的小花。
“来来来，对词。”伏真敲敲手上的剧本，想让人把注意力带到工作中。
等流利地对完词，导演在身旁指点过后预备开拍。今天这场戏在室内拍摄，易竞一准备走到教室里，拉开最后一排凳子坐下，等着伏真从教室后门进来。
剧组从低年级中挑了十几个学生，他们听到导演的指令也纷纷在指定位置站好。
伏真身边的化妆师正帮她整理好脑后的高马尾，手上力气稍微用力了些，疼得伏真轻“嘶”了声。
“不好意思伏老师，没事吧？”化妆师松开手又替她勾好鬓边的碎发。
“没事没事……”伏真内心欲哭无泪，自从这戏要天天像以前高中一样绑高马尾，她这头发一天都能掉大几十根。
“演员就位——”
导演举着个大喇叭喊着，伏真身边的造型师很快退下，伏真低着头酝酿着进入情绪。
“action！”
……
李沉牧跟着校长从右侧敞亮的楼梯间走上来时，一路上碰见了不少冒冒失失的学生。他们有些抱着球飞奔下来，有些在走廊上追着奔跑，无疑在看见校长这一行人走上来之后又默默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举止。
“老师好！”
从拐角处窜出来一位男同学，正要往楼上跑，正好迎面撞上校长，不得已打了声招呼。
“莽莽撞撞地去哪儿？”
“老师，五楼在拍戏，我被选去当群演，但是我体育课打球忘记时间了，没过去。”男孩脸上写满了懊悔和焦急，“伏真学姐就在上面呢……”
李沉牧在身后挑眉，不难看出似乎是伏真的小粉丝。
“算了，快要到上课时间了，回去上课吧。”校长道，“他们估计在拍了，也不缺一两个。”
“可是……”
男孩一脸失落，看到校长不容置喙的表情，刚想转身就走。
“陈老师，不如一起上去看看？”
校长曾经教过李沉牧他们班的历史，所以他叫老师更为亲切。
李沉牧的声音绊住男孩离开的脚步，欣喜地转过头看着校长。
校长听到以前是自己的学生，现在还是为学校出资捐楼的大佬都发话了，于是拍拍男孩肩膀，示意跟着他们一道上去。
刚推开虚演着的楼道门，不远处就传来声响，李沉牧站在原地看向前方，对上迎面走来的伏真的目光。
伏真正要抬头看一眼走廊尽头走进教室后门，就发现走廊窗台的旁边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李沉牧微抬下颚，毫不掩饰地注视着伏真，宽大的校服摆遮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后脑勺的马尾轻轻摆动。唯一不同的是脸上似乎不施粉黛，与高中记忆中那时一向爱臭美的她不同。
一中在宁河市是重点高中，学校虽然没有规定让女生剪掉长发的这种要求，但严格规定女生在校不可披头散发和浓妆淡抹。
作为艺术生的伏真，绑头发这件事无所谓，只要不剪她头发就可以。但是平时上学她都会在嘴唇上涂上一层淡淡的镜面唇彩，在阳光照射下泛着晶莹剔透的水光。
早年间伏真还经常被教导主任抓，直到后来伏真离校拍戏，回来后倒也没什么老师再管她这个问题。
伏真只轻微扫过一眼，收回目光，按照剧本中前行进入教室。
李沉牧见人消失，也没想走。缓步上前，没惊扰别人，就这么站在前门可观到里处的位置。
陈校长摸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于是也跟在身后。
伏真的台词和动作很简单，她只需要经过易竞一的身边，被路过的人不小心撞倒，再扑到他怀里之后松开道谢就行。
虽然她很不想演这种老套的剧情，但是女主平地摔技能就是偶像剧天神一样的美学。她一边走一边琢磨着感觉，在靠近易竞一之后身侧的人突然撞出，她向易竞一的方向稳当地扑去。
谁知道易竞一下一秒便手忙脚乱地熊抱住伏真，差点脸与脸相贴。导演当机立断喊“咔”，氛围感分分钟被碾个粉碎。
“不好意思姐姐……太紧张了，怕你真摔了。”易竞一自责地松开手，又对导演喊道，“不好意思大家！我的错！”
伏真摆摆手：“没事，你再找找感觉。”
她又低头打量自己，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吃多了，才让易竞一产生了他一只手搂不住自己的错觉。
“小易，不是那么慌里慌张地抱住，再来一遍，你把手先扶在腰上试试。”导演继续拎着大喇叭指挥着。
伏真又退回刚才绊倒的原位，对易竞一比划着自己的腰身：“我倒，你勾住我。”
易竞一点点头，伏真先和易竞一试一下，比了“三二一”的手势后，两人同步，一个真摔，一个利索地去接。
毫无疑问，第二次又失败了。
因为易竞一看起来十分慌张，连五官都在用力。
伏真无奈，只好一遍又一遍陪着易竞一试，直到效果满意，才又重新开了一条。
等这条过后，她和易竞一从前门有说有笑地走出，发现李沉牧正和校长交谈着，还未离开。
“伏真。”陈校长笑意盈盈地向她招招手，伏真听到呼唤和易竞一低声说过后，便向他们走去。
“陈老师。”伏真对陈校长点点头，间接无视身旁的李沉牧。
“今天拍戏还顺利吧？”陈校长问道，“这是李沉牧，你们认识吧？”
“顺利。”伏真微笑地点点头，这要是不认识就怪了。
估计像陈校长这样的老年人不太爱上网冲浪，不然也不会问这个问题。
这问题在网上，何止认识。
伏真瞥了一眼李沉牧，也不知道这位爷给学校干了什么宏伟大事，今天和陈校长一同出现在这里。
她象征性地问好：“李总好。”
“好。”李沉牧淡淡回了一句，眼尖地注意到从伏真身后射来的一道不善的眼神。
他若无其事地向易竞一点头，想起这就是上次在会场见到的伏真男伴。
李沉牧向前挪一小步，想要攫取她所有的目光：“听说你合约到期，我们同学一场，恒星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