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昂贵的代价
意识渐渐归拢,可是身体仍旧被困在原地,萧安然努力的等待着每一串风铃声响起,渐渐的能够感受到细微的风吹过。
可是很快她又陷入了一次次的轮转,那些经历过的景象不断的在眼前重复,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她确实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出现在这些故事中。
那些她或经历过,或没经历的过的场景不断变化,唯独不变的是她从未得到善终。
不知道这是命运的提点还是来自于内心的恐惧,可是站在远处观看着这一切的萧安然心底却异常的平静。
仿佛她真的在看的是他人的经历,而不是那些自己设身处地经历过的困难。
耳边的风铃声越来越清晰,眼前的景象也看见渐渐模糊。
尤其是那一串串的白绫,哪怕她伸手缠住也再感受不到那一丝深入灵魂的绝望。
她的手慢慢的开始有了实体,萧安然疯了一般的将自己的葬礼闹得一团乱麻,白绫被她胡乱的扯下扔到地上,那些供着的长明灯也被她一脚踹翻在地。
烛火点燃了白绫,很快祭堂就被火光吞噬。
萧安然却觉得眼前的大火是那样的不真实,以至于她伸手去碰却感受不到半点儿灼烧的痛感。
脚下的步子一点儿一点儿的朝前迈去,火光中忽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不是别人,正是萧安然自己。
那道身影也朝她走来,直到两人面对着面互相对视。
忽然那道身影扯出一个笑容,她想伸手碰一碰萧安然,却很快消散在火光之中。
那抹笑容里掺杂这欣慰和期待,更多的却是彻底的释怀。
大火渐渐停歇,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光芒越来越近。
“叮铃,叮铃……”
风吹过风铃响起一阵轻快的铃声,久久躺在床上人终于睁开了双眼。
铃声又一次响起,她的目光渐渐的清晰,望着陌生却又隐隐有几分熟悉的床帏容不得她想什么,剧烈的头痛就已经要吞噬她的灵魂。
和秦川一样的后遗症,萧安然中毒更深,自然要比秦川更加严重。
除了头痛和四肢无力,她没感受到其他的异常,抬不起手臂无法触及自己的脉搏,萧安然索性又闭上了眼睛。
当下里尽量的休息来保全自己的体力才是最重要,也是最理智的办法。
如今人已经躺在了这里,萧安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她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中了玉灵儿的招。
不过眼下想这些也无益,知道她命不该绝就好。
可是玉灵儿又或者说潇湘子到底为什么几次三番的留她性命?
若他们当真是心怀不轨,自己的存在无异于是阻碍他们,为何却不对自己下手呢?
脑子刚要转动,疼痛就随之袭来,萧安然任命的闭上了眼睛,调整自己的呼吸。
哪怕身体陷入了沉睡,可是思想却十分清晰,所以萧安然现在感觉到一阵阵的疲倦袭来,很快气息便匀称了起来。
她刚睡着,房门就被人打开,屋外连郕戟走进,手里还端着一个瓷碗。
碗里漆黑的东西散发着强烈刺鼻的味道,偏偏连郕戟就能面不改色的端着它来到萧安然床边。
熟练的打开她的下颌,将温度刚好的药汤一勺一勺的送入她口中,萧安然沉沉的睡梦中只感受到一股强烈辛辣的气味在自己身边弥漫。
她在一瞬间警醒,奋力的睁开双眸。
这一次她终于成功了,来不及感慨自己终于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萧安然用尽了全力挥手打翻了药碗。
碗里的药汤不偏不倚的尽数洒在了连郕戟的前襟,萧安然还没从惊惧中平复下来,就清楚的感受到一道阴冷的目光正在盯着自己。
“萧安然!”连郕戟一字一顿的开口。
萧安然猛地一个激灵,终于反应过来她为什么看着床帏会有熟悉感。
这里原来是连郕戟的寝室!
“殿,殿下?”萧安然缩了缩脖子,这一次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人家好心好意给自己喂药,自己非但不配合还把药打翻洒了人家一身。
最要命的是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连郕戟啊!
连郕戟深吸了一口气,看在萧安然刚醒来的份上不与她计较:“我等会儿找人另送一碗药来,你既然醒了就自己喝吧。”
说着他转身就走,萧安然有意想弥补一下,鬼使神差的拽住了他的衣袖。
连郕戟回身看着他,萧安然结结巴巴的赔着笑:“殿下,您,您去哪儿啊?”
话问出来萧安然都想给自己两巴掌,什么时候连郕戟去哪儿还要跟她汇报了?
可是意料之中的训斥并没有发生,她反而看到了连郕戟的笑脸:“去哪儿?你说呢?”
“当然是去换衣服了,怎么?你想一起?”
感受到他的揶揄,萧安然尴尬的收回手拱到了被窝里将自己整个儿的蜷缩起来,仿佛别人这样就看不到她了。
明明是个孩子气的动作,连郕戟却莫名的觉得有些有趣,不过他很快就将这种奇怪的感觉抛之脑后。
毕竟衣服上的汤药味道实在难闻。
非但没说感谢还洒了人家一身的药,萧安然感觉自己是真的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
不过身子稍稍恢复了一点儿体力,她摸着自己的脉搏感受到脉象渐渐的平稳下来,也知道必然是那汤药的作用。
只是屋外的天看不出来天色,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时辰了,而且她这次来还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做。
萧安然猛然想起来那个木匣子,她反反复复的在屋子里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木匣。
天知道那个木匣子里装的东西有多宝贵!
自己怎么就那么没用,就连玉灵儿那点儿小把戏自己也能中招!传出去简直丢脸!
“呼!”身子一阵阵的发软,手脚都用不上力气,要不是靠着一口气撑着,她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纵使萧安然心里急得不行,也无能为力的重新瘫倒在床上。
难道这就是她自不量力的报应?
那她这报应未免太贵重了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