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一次约她
消息那头，林姝冉正在开小组讨论。
“为什么想去植物园？”
她不动声色地拿起手机敲了几个字。
他发回一条消息。
“因为我没有去过。”
林姝冉先是愣了一会儿，眼里闪过一丝光，好像逝去的一切又返回过来了。
以往是周淮生总问为什么，就好像周淮生问她，为什么要来看电影，她理直气壮地回答，因为我没看过一样。
她回了两个字。
“可以。”
“小冉，你在看什么？”
霍青突然走过来。
“哦，没什么。”
她按熄了手机。
“元旦放假要不要出去玩？”
“我刚好有事……”
霍青正想再说点什么，张婉静打电话过来。
“霍青哥你稍等，我接个电话。”
但霍青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深意。
……
另一个边的周淮生感觉到心情澎湃，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忍不住站起来走一走。
邓薇将办公室元旦排班表拿了过来。
“主管什么事这么开心？”
“没有，想到了一个很开心的事。”
“这个是检测室这边的加班表，章澜和丁琪元旦有事，其他人都有时间。”
周淮生拿起来看了一眼。
“主管，你元旦怎么安排？”
“家里有点事，有情况打电话。”
下午实验室的加班表也出来，万里这小子难得只留了一天加班。
倒不是因为加班费，只是他同周淮生一样，是出了名的事业脑。
陈若萱是有些本事在的。
元旦的前一天晚上，他推着车子在超市购物。
期间接到程志文电话。
“老周，出来喝酒，我们在河间ktv！”
“不去，我有事。”
“你一个孤家寡人能有什么事？”
“超市，购物，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程志文故意压低声音。
“先别，给你介绍女朋友……”
“祝你们玩得开心！”
他爽快地挂掉了电话。
推着车子路过一个放着维生素软糖的货架，他拿起来，回想起当年林姝冉最喜欢这个，果断塞进购物车。
第二天一早，他就开着车出发了。
“不好意思，昨晚睡得有点晚。”
林姝冉从家里出来。
她穿着白色的大衣，戴着红珍珠耳环，映衬着白皙的皮肤很好看。
周淮生替她拉开车门，故作轻松地笑笑。
“我也才刚来！”
林姝冉笑而不语。
如果她没有发现他早7点发的消息，或者业主群里没有遛狗的大妈在群里发，说小区里有个陌生男子在楼底下逛了一早上了，应该不至于吧，长得挺帅的怎么干这一行，要不要让物业过去看看……
她也许也不会那么尴尬。
“今天天气很好哈，只要不堵车就快了……”
周淮生想先提起话题。
结果车刚开出金融城，就被堵在了桥上，外面走路的行人都比他们快。
他好像太久太久没在假期出门了。
“吃点东西。”
过一会儿他又说。
“喝点水。”
林姝冉坐在他的副驾驶上。
他有些紧张局促。
这车是他自己的车，花了五千块从淹城托运过来。
因为第一次接林姝冉，他特意去店里洗过一次，车里空旷地像刚从厂里提出来。
实际上车里面本来什么都没有，只有前窗的一个号码牌。
林姝冉打开前面的暗柜，然后关上。
只有后座放着一大堆零食和一个大杯的保温杯。
“这是你的新车？”
“不是，开四年了。”
他回答。
这个车是四年前发奖金的时候买的，花了二十多万。
外面的路开一步停一步，他有些紧张，生怕把林姝冉整吐了。
“这外面的车好像有点多。”
他有些语无伦次。
“没事你喝水喝水。”
“保温杯是新的。”
“我给你装的热水。”
他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林姝冉都害怕他把方向盘给拧下来。
有次林姝冉感冒，外婆来给林姝冉送饭，说她体质差，以后都要喝温水。
他一直都记着。
慢慢地，他保留了喝热水的习惯。
好不容易到了植物园，兜来兜去终于找到停车位，结果走到门口全是人。
进门刷票的前后，清一色的家长带小孩。
有两个孩子打闹撞到了林姝冉。
旁边的母亲赶紧道歉，林姝冉也说没关系。
“姐姐，你好漂亮。”
小孩怯生生地抬头望着林姝冉，伸手拉她的手。
林姝冉低头看着她笑。
“你也好漂亮。”
队伍又往里排了排。
“你没事吧，有没有撞到？”
他低头问她。
“没撞到。”
“这里人好像有点多哈！”
他从来没有去过植物园，也不知道植物园到底有什么东西。
只知道有这个名字，大概跟动物园差不多，一个是动的，一个是不动的。
从植物园出来，他的尴尬愈发明显。
他们进的第一个景点就是仙人球基地……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别的景点游客太多，他们就一直待在仙人球那里。
高的、矮的、长的、短的、扁的、方的……
应有尽有。
“要不……要不我们去我们以前去的那个博物馆？”
他试探性地问。
“嗯嗯。”
林姝冉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努力在想好玩的活动。
结果博物馆门口，一眼望过去全是脑袋，挤得下脚地都没有。
现在还能去哪里。
还说晚上看电影来着，可现在才还不到中午十二点。
早知道就多问问陈若萱，多备几个选项。
商店外，林姝冉在一旁接电话，周淮生站着等他。
正巧旁边一对情侣走过去，其中一个女生说下午想去草莓基地采草莓。
很好，又学到了。
这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林姝冉打完电话回来。
“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问她。
他生怕她走了，否则元旦的第一天他们就只看了脑袋和仙人球，好失败。
“没事，张婉静打电话问我在哪里。”
“要不我们下午去摘草莓？”
周淮生眼里都在发光。
那种惊喜的感觉就好像实验室出了成果。
“这次我选一个稍微远一点的，应该没有那么多人！”
周淮生也从来没有去过草莓基地。
林姝冉抿了抿嘴。
“嗯，要不还是我来吧。”
她伸手指了指周淮生正在搜索的手机。
周淮生眼神飘忽，第一反应是把搜索栏的字删掉，故作淡定地把手机递过去。
“怎么能用百度搜？”
但下一秒她从他留存的历史记录里好像看到了什么。
林姝冉稍稍愣了会儿，淡定地退出页面。
他手机里的app干净地就跟他的车一样。
“嗯……还是用我的手机吧。”
她打开一个红色app，页面很快跳出蓉城热门草莓基地。
“嗯，附近蛮多的，不过离市区太近可能人会很多，这个吧，综合排名第三，就是位置略远，在东林三江镇。”
听到这个名字，周淮生突然愣了会儿。
“这是不是你老家？”
林姝冉抬头问他，她纤细的手指划过屏幕，她的指甲很好看。
“好像是。”
他有些愣神，然后又回答。
“是。”
他从来不知道老家在种草莓。
他们在附近餐厅吃了一个简单的午饭，周淮生开着导航向老家的位置驶去。
在车上，林姝冉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一个精装的小摆件。
一个透明的玻璃套子里装了三个长不溜秋的绿色仙人掌，仙人掌头上顶着一朵红色的花。
她把摆件按在他的车上。
她没有问他行不行。
“这个位置好不好看？”
“好看。”
“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在车上林姝冉问她。
“嗯，也是十年。”
十年这个数字，现在说出来还是有点膈应。
他十年没回来，就好像他十年未曾回来看过她一样。
她没有再问为什么，只是安静地喝着水。
“那确实应该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