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 3
la kcon表演结束之后再回到韩国坐的依旧是帽家传统红眼航班。
本以为尚未出道外加凌晨3点的debuff可以丝滑出关，谁能想到前来接机的人潮直接把出口围堵了个水泄不通。
公司配备的工作人员数量根本就不够把每个成员都围起来，走的稍微慢一点的李长桉在后面都看见有人的手已经从朴元彬身后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就算是粉丝这种距离也有点太超过了。
朴元彬好像是被吓呆了一样没什么反应，他身边的经纪人黑着脸一把薅下了那个人的胳膊。
李长桉这边也有人试图扒拉他的手，不过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一左一右张开手护着他把他挡在里面，李长桉婉拒推辞了好几个递过来的棉花娃娃之后本来打算再收几封信，但经纪人站在他旁边直接冷下脸把所有的东西都挡回去了。
“不好意思。”李长桉扯下口罩道了歉，被经纪人推着往前走了好几步终于跟上了朴元彬。
两个人在机场没办法说什么，李长桉走在朴元彬身后怕又有人去冲撞这哥，就试图用身高把他护在身前。
但朴元彬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他主动向后牵住了李长桉的手。
粉丝看见他们两人十指紧扣的手之后叫的更大声了，本来主动伸手的朴元彬大概是第一次当众卖腐，还有点初出茅庐的青涩感，居然瞬间变得不太自在起来。
李长桉觉察到对方的不自在之后回握住他的手稍微用了点力，然后稍微低头在朴元彬耳畔说：“走吧，哥，没事。”
他也想不通为什么朴元彬要忽然伸出手，但既然握都握了，这时候再松开反倒更尴尬。
经历过出入境和kcon舞台之后，李长桉终于多了一点关于组合人气的真实感觉。
“原来我们真的有粉丝吗？”他主动找到同为绿卡的将太郎在收拾行李搬宿舍的间隙聊天，“感觉真的很神奇。”
将太郎把被这个没眼力见的弟弟压在身下的牛仔裤抽出来，笑着摸摸他的头：“很兴奋吧？我刚出道的时候也适应了很久，到现在也不能说是完全习惯。”
他和郑成灿2020年就作为nct的新成员公开了，可惜短暂活动之后公司也没有再把他们两个加入固定队，迷茫中度过了一年之后被宣布退出nct转而作为新团体的成员出道。
李长桉翻了个身换了个方向躺在将太郎床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taro哥的时候，完全就是艺人，感觉跟我们有很大很大的差距。”
将太郎的衣服比李长桉和李炤熙加在一起还要多，整理了这么久也只是把上衣都收拾好了，他听了李长桉的话之后索性在床边坐下：“居然是这种感觉吗？我那时候努力表现的亲切了。”
“是很亲切啊，但是站在那里就跟我们这些练习生很不一样。”李长桉严格算起来其实他和将太郎入社的时间差不了一年，但将太郎3个月就出道了，“很专业、很干练。”
将太郎努力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是这样吗？会让你感觉很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李长桉直接坐了起来，“就只觉得很帅啊。不过，哥那个时候有注意到我吗？”
面对来自李长桉的期待眼神，将太郎摸了摸他的头：“有，当时就觉得你长很帅。”
“那实力呢？”李长桉听惯了这类对于外貌的夸赞，他迅速捕捉到其中的隐藏关键字，“哥觉得跳舞跳的很一般是吧？”
将太郎的回复中带有日本人说话特有的含蓄：“你那时候才练习没多久，有进步空间不是好事吗？”
李长桉气的又重新躺了回去：“亏我在听说能跟哥一起出道的时候特别开心，没想到哥原来是这样想我的。”
“现在不是已经进步很多了吗？”将太郎又伸手给他顺毛，“对不起啊，我说的话让你伤心了。”
“伤心倒没有。”李长桉其实心里也知道自己的舞蹈实力目前还差点意思，实在是他学习的时间本来就有点晚，练习的时间也短就被公司推着出道了，“以后我一定要更努力才不会被taro哥看扁！”
将太郎肯定道：“绝对会的，我们都会一起越来越好的。”
但谁也没想到就在一天之后，社交媒体有人爆出了洪胜汉在motel和女友的床上接吻照。
《帽家新男团果然有人塌房了，但不是贷款的那一个……》
【洪胜汉与女友亲密照 s，m新男团riize成员洪胜汉和女生的亲密照流出】
【1l：靠……这还没正式出道吧？？？】
【2l：看起来好ws啊啊啊啊啊受不了了感觉有口臭……】
【3l：接吻都要看镜头是什么鬼！】
【4l：刚被机场牵手狠狠拉入cp坑，看到前半句吓得尿了两滴以为是加拿大男人死性不改，看到后半句膀胱又顶住了。还好不是俺弟！！！】
【5l：仁川入境十指紧扣那战地情侣氛围感真的很绝，还好不是我们家香港人……】
【6l：nbcs这位汉奸头亲嘴哥，但是如果影响到我担出道我一定去小韩闯死他。】
……
【20l：我担好不容易出道，拍完mv还掉小珍珠了，切拜不要影响团队出道计划啊，这人能不能退团？】
【21l：六恋一，指的是还没出道就爆出恋爱接吻照锤的不能再锤……】
……
《帽发通告了，嘴子哥缺席打歌预录一次》
【说是身体原因缺席】
【1l：就缺席这一次？】
【2l：看样子不会影响团体出道，那对他个人的处理是什么？】
【3l：不能直接退团？？？？】
【4l：建议和帽另一位港男组合出道，别祸害其他人】
【5l：楼上建议不错，但感觉那两位能在舞台上直接亲起来……】
……
【10l：身体原因？亲嘴亲抽筋了？】
……
【20l：看la kcon的时候其实觉得嘴子实力还不错，可惜了。】
【21l：实力不错的又不是只有嘴，未公开的练习生里那个c位也还行】
【22l：俺弟开麦实力其实也还可以，虽然舞蹈直拍略显幽默，但是小孩看得出来下功夫了】
……
【33l：他们成员之间怎么看这个事的？要是我的话真的想打人】
【34l：谁有俺弟微信可以问问，要不然去他前队友微博下留言滴滴代问一下？】
【35l：楼上好缺德哈哈哈哈哈哈】
……
《亲嘴哥道歉了》
【大家好，我是riize胜汉。觉得应该在站在粉丝们面前之前要先告知大家，所以写了这样的文章。
首先真心对不起支持riize的粉丝们。我在即将出道的重要和决定性的瞬间，因为个人事情给组合带来了损失，也让成员们和公司职员们失望了。
因为我也感到害怕和不安，所以没能迅速道歉，对此也感到抱歉。没有责怪任何人或辩解的余地，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轻率而发生的事情，回顾过去的时期和行为，我进行了很多反省。
以后我会把riize这个团队放在第一位。不仅是riize舞台，我会对经历的所有情况都会更加慎重地行动。我会尽最大努力让大家从我的行动中感受到对团队和粉丝们的真心。再次表示歉意。谢谢大家阅读此篇长文。】
【1l：看出来了，傻帽真没人了，这种垃圾都要保出道。】
【2l：一想到我担将来或许要跟嘴哥麦麸瞬间整个人不好了……】
【3l：亲嘴的是他、拍照的是他，不安的也是他，好经典的男人发言。】
【4l：滚滚滚滚滚！】
【5l：猴子当年好歹是亲手写的道歉信。】
……
【20l：俺弟给俺顶住！要是拉椅子再蹋一个我真要脱坑了】
【21l：已经有很多人被膈应走了……很难想象之后还要一直再看嘴子哥的脸】
【22l：真服了这个团了，果然一开始听见这个团名心里就有种晦气的感觉是对的】
……
——
郑成灿顺着公园的石子路找了很久才终于在角落的长椅里找到了李长桉。
他正坐在长椅上看水渠里两只鸽子玩水，手里握着的手机在夜色里闪烁着微弱的光给这对鸽子提供舞美支持。
“干嘛呢？”郑成灿靠着他在椅子上坐下。
李长桉早在他过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注意到了对方，不过他直到郑成灿主动开口才回应他：“没什么。”
“跟你哥打完电话了吗？”郑成灿问话的时候也转头去看那两只旁若无人的鸽子了。
李长桉抿了抿嘴角：“他没接。”
“那你愿意跟我说也是一样的。”郑成灿转头打量着他的表情，“我说过，你就把我当成在韩国的哥哥。”
李长桉拉了拉鸭舌帽的帽檐，头垂了下去：“成灿哥，我们还能出道吗？”
预料到对方会这样问，郑成灿想到今天网上被爆料出来的事情也叹了一口气：“会吧。”
李长桉抬起头看他：“没有出道就爆出这样的事情，公司那边真的会没有影响吗？”
“mv都拍了，出道舞台预录的打歌电视台也都说好了，还有合作、代言都签了……公司应该会努力降低损失的。”郑成灿避开了李长桉的眼神，他盯着公园远处被风吹动的树叶，“只要公司不放弃我们，问题都不大。”
“……确实。”李长桉半天憋出干巴巴的回应后也没有再说话了。
“你跟你哥打电话是想说这件事吗？”郑成灿试探性把手搭在了对方的背上，见并没有收到反抗的信号，便放松了一点力气。
李长桉用手撑着下巴盯着自己的鞋尖：“嗯。本来还想说一下那小子的坏话来着，但跟我哥可以，跟成灿哥就不行了。”
“是不行。”郑成灿教育道，“跟你哥也不能说成员的坏话，在背后说人本来就不对。”
李长桉没回应他。
郑成灿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没听进去：“有些事他做了是他的错，但是你说了他之后就会变成你的错。”
李长桉瞪大眼睛：“凭什么？”
又不是他跑去汽车旅馆跟女友开房的。
郑成灿看着对方像稚童一样懵懂的眼睛之后勾了勾嘴角：“这话是我爸跟我说的职场生存法则，虽然我也没有完全理解，但我觉得很有道理。”
“我们这是职场吗？”李长桉不自觉握着手机用了点力气，触碰到了解锁键时，他锁屏上哥哥和妹妹的脸又一次露了出来，“我以为我们是战友。”
他说完之后开始觉得自己有点傻。
郑成灿摸摸他的后脑勺：“偶像组合跟电竞战队不太一样，有些时候实力之外的东西也很重要。”
感觉到自己今天晚上似乎在犯蠢的李长桉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
“该回去了。”郑成灿站起来的时候终于惊动了那两只鸽子，它们扑扇着翅膀冲着郑成灿飞过来的时候他还吓得往旁边弹了一下，正好撞在李长桉鼻子上。
李长桉揉着鼻子哀怨控诉：“成灿哥——”
这个人长这么大只为什么胆子会这么小？
两人回到练习室的时候撞见了正在找人的经纪人，果然又被兜头教育了一顿。
“现在是什么时候不知道吗？还敢跑出去！”
“那么多记者都在楼下蹲着点，还有粉丝，要是把你们堵在那里问话，你们谁能回答？”
“真以为发了公告了出道就没问题了是吧？要退团简单的很！”
“明天就有预录舞台还不练习是想怎么样？”
……
“对不起。”郑成灿带着李长桉道了歉，“我们马上就练习。”
说完他就推着李长桉的肩膀想把他送进练习室里。
经纪人却抬手：“长桉跟我们来一下。”
李长桉指了指自己，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郑成灿在后面不动声色拍了他一下，李长桉才收敛表情又恢复扑克脸跟着经纪人往外走。
一开始他还满脑子疑问，在看见电梯楼层之后也了然了。
随即就是委屈。
“我们要去代表办公室？”李长桉压抑着自己语气里外泄的情绪。
经纪人点头：“代表想见你。”
见他干什么？他一没女朋友二没开房亲嘴，不就是跑到附近公园看鸽子洗澡吗，难不成这对出道偶像艺人都是不允许的？
况且公司的人怎么知道的！
李长桉走进办公室之后在对方眼神示意下将手机交给了经纪人。
李尚敏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倒是也没绕弯子：“之前问过你的事情想得怎么样了？”
李长桉抬头刚想询问是什么事，对上对方眼神之后倒是想起来了：“如果代表nim问的是队长的事的话，我其实不太自信自己的能力足够承担起这方面的责任。”
“没有谁是一生下来就会当队长的，况且我们公司里作为外国人的队长有很多……”说到这里显然李尚敏也想到了在军队里踩缝纫机的那一位还有之前解约的几位，他顿了一下迅速接上，“我对riize可以说是倾尽了我的全部心血，希望长桉xi能够明白，这是一份信任。”
“我明白。”李长桉低着头。
李尚敏继续灌鸡汤：“我对我们组合有信心，riize在将来一定会成为k-pop乃至k-culture的标签之一，将来人们谈及到韩国，一定说的会是bts、孙兴慜，然后就是riize！”
他敢这么说，旁听的李长桉和经纪人是压根都不敢听。
李长桉上一次这么汗流浃背还是他升学中介对他爸妈打包票说能送他上sky。
“老铁，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有这实力的？”
这话他敢对中介说但不敢对李尚敏说，说了怕这个代表气爆炸。
现在更好了，这压力直接给到他，还有其他七个成员。
李长桉都怀疑自己跟代表冲的是不是同一个互联网的浪。
人家师姐都说“我们公司好像要完蛋了”，代表居然还能发出如此壮志豪言。
“我知道，你可能现在还不太适应身份的转变。”李尚敏看出了李长桉的犹豫，“但你要自己先相信自己，有了坚定的信念之后才会有努力的方向。”
好熟悉的话术。
当年中介也是这样忽悠他报sky的。
虽然后面确实去了sky，但是这种如果没去那一定是只是因为他不够努力的话术实在是熟悉的触目惊心。
“好的，我会好好思考的。”李长桉被这么一通鸡血打下来倒是差点把队友的事给忘了。
到练习室看见洪胜汉的脸时才意识到自己果然又中计了——合理怀疑今天李尚敏找了所有人都打了鸡血就是为了pua他们把注意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即队友的闯祸固然让人难过，但身处同队的你更应该承担起责任来一起带领着这个队伍向前奔进哦~
李长桉摇了摇头，把那些吐槽暂时抛在脑后。
尽管公司发布的公告说了明天的预录打歌舞台洪胜汉会暂时缺席，但他此时此刻还待在练习室里。
李长桉被推进门的时候跟他有过短暂的对视，但下一瞬间因为尴尬两个人都把目光移开了。
比起之前，今天练习室的整体氛围都很压抑，短暂休息的过程中每个人都在闷头喝着水做着拉伸，眼里都像是憋着一股劲准备通过体力消耗这种方式发泄出去。
直到经纪人过来叫他们回宿舍休息准备明天的n-pop live节目，那一层微妙维持在明面的防止尴尬的冰层忽然整个大碎裂。
“胜汉就……先在宿舍休息一天吧。”经纪人坐在副驾驶核对着明天的行程头也不抬交待道，他估计也尴尬的厉害，“然后道歉发言稿公司会准备的。”
李长桉把帽子拉了下来假装睡觉，心里却腹诽着怎么连稿子都不是自己写。
“好的，我知道了。”洪胜汉说完之后，车厢里的气氛再次陷入墓园一样的诡秘沉默里。
在保姆车开始开上过江大桥时，洪胜汉忽然说：“对不起大家，我为我轻率的行为道歉。”
说完他就开始哭了。
李长桉听见旁边座位传来的呜咽声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他一把摘下帽子往旁边看过去，洪胜汉是真的流下了眼泪。
“别哭了。”李炤熙抽出纸巾从后面递了过来。
李长桉很慌张地看了一圈，再三犹豫之下也跟着递了张纸。
洪胜汉接过的时候还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真的很对不起大家，因为我的事情受到了影响，我没想到照片会被传出来……”
李长桉此刻要是一张口其实有很多想吐槽他的点，但他想到了郑成灿在公园里交代过的话。
洪胜汉又说：“如果大家对我有不满我充分理解，要是我遇到了这种事我也会很无奈。我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的意思，但我发誓我今后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在舞台上、音乐上为我们团队贡献自己……”
李长桉又把帽子戴回去了。
他怕自己是真的憋不住白眼。
这个队长其实应该让洪胜汉来当，他这话说的好像其他人就没在舞台、音乐上贡献自己似的。
怎么着，他的实力就厉害到这个团里其他没一个能打得过的？
理智告诉李长桉他其实只是出自于平时月末考核总被洪胜汉压着的不服气，对方这话其实并不是有意在针对他。
但还是好气。
李长桉又摘下帽子，还伸手给对方拍了拍背。
“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以后我们一起好好努力就好了。“说这话的是体面人将太郎。
洪胜汉点头：“谢谢哥，谢谢你们，我真的很感动。”
李长桉笑眯眯地拍着他的背：“胜汉呐，明天的发言稿就这么说吧，真的说的很好。”
他希望对方能听懂他的讽刺，但可惜这帮韩国人没一个get到他是在内涵“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洪胜汉还眼泪汪汪：“谢谢长桉哥。”
李长桉在心里发誓回宿舍一定要怒吞三颗护肝片，不然早晚要气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