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自罚到昏迷的君无霜
第二日,同一时间,君无霜再次敲响了奶娘家的门。只是这一次,开门的却是苏慕雪,她站在门口,没让君无霜进去,只是疏离地问道,“公子怎么又来了?”“我今天特意来感谢昨日姑娘的包扎之恩。”苏慕雪的目光淡淡扫过君无霜包得如同粽子一般的手,冷声道,“公子若真的想感谢我,以后就不必再来了,相比公子的聒噪,我更喜欢清静。”君无霜愣愣地面前头戴纱巾的姑娘,她整个头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然而却透着淡淡的寒凉。苏慕雪说完,转身回了院子,顺便将君无霜关在了门外。君无霜哑然地站在门口,嘴角露出淡淡苦笑。一连两天苏慕雪都没有出门,奶娘问起时,她也只是搪塞过去。这些天,因为君无霜的意外到来,将她原本心如止水的心搅得七上八下的,她既希望君无霜站在门口,又希望他永远不要来打扰自己。第三天一早,奶娘出去买菜,打开房门之后,却看见晕倒在门口的君无霜。“有人晕倒了。”奶娘朝屋里喊了一声,苏慕雪闻声出来,看见倒在地上已经昏迷不醒的君无霜。“先抬进去吧。”苏慕雪应了一声,和奶娘两个人搭着手将君无霜抬进了屋里。“怎么样?”看着为君无霜诊治的苏慕雪,奶娘不安地问道。再怎么说这人也是皇上,如果真在自家门前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还不得分分钟被逼得以死谢罪!“他发烧了。”把过脉之后,苏慕雪淡淡说道。“风寒吗?我正好去药铺给他抓副药回来。”奶娘开口道。苏慕雪看君无霜的目光中却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良久,才点头同意,然后随手在桌上给奶娘写了一张方子。奶娘离开后,屋子里就只剩下苏慕雪和君无霜两个人。苏慕雪嫌君无霜碍事,一个人寻了个离床稍远的地方坐了,片刻后,她却听到一声巨响。循声望去,君无霜已经掉在了地上,却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连昏迷也不让人省心。”苏慕雪嘟囔,不情愿地走到君无霜面前,拉起他的一只手臂,吃力地将他抬起。君无霜的整个重量都压在苏慕雪身上,苏慕雪哪里承受得住,连带着君无霜一起,摔在了床上。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君无霜倒是幽幽睁开了眼睛,目光炯炯地看着苏慕雪的眼睛,“慕雪,是你吗?我好想你。”“认错了。”苏慕雪冷声道,随即下意识地摸了自己脸上的面纱,没有掉,那就应该是君无霜在做梦了。想到他在烧得昏迷不醒的时候,还依然记得自己,苏慕雪心里有些动容,可下一秒,她就强迫如烈火燎原般的心冷静下来。这个男人,就像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他有多爱自己,也可以有多恨自己。苏慕雪,你已经做错一次了,难道还要一错再错吗?奶娘回来的时候,苏慕雪已经看了大半本医书了。其实对于现在的她来讲,看或者不看,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她只是本能地想做自己从前没做过的事。比如在认识君无霜之后,她经常陪在他身边,跟着他走南闯北,为他排忧解难。其实,那并不是她真正想做的,就仅仅是因为,可以待在他身边。现在,她不再需要了,余下的时光,她想更多地做自己想做的事,由着自己的性子,比如,在午后太阳洒落的桌前,静静看书。“你就这样由他在床上躺着?”奶娘走进看了君无霜一眼,急道。苏慕雪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还是开口道,“怎么了?”“太烫了,再这样烧下去人就傻了。”苏慕雪这才发现,此刻君无霜的脸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红润,她伸手摸了摸,果然烫得厉害。“现在怎么办?”奶娘焦急地问道。“马上去准备凉水过来。”苏慕雪开口道。“现在这还来得及吗?”奶娘看了床上躺着的君无霜一眼,心道也没什么更好办法,因此急急地准备去了。苏慕雪站在君无霜床边,静静观察君无霜的脸色,良久,她咬了咬唇。“水来了。”人命关天,奶娘的动作十分麻利。“把手帕浸湿,搭在他的额头上。”苏慕雪开口道,又将桌上的药一并交给奶娘,“奶娘,麻烦你去厨房煎一下吧。”“这里我来照料。”奶娘看着苏慕雪一眼,想想苏慕雪精通医术,自己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因而嘱咐了两句,就离开了。眼见着奶娘走远,苏慕雪叹了口气,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衣服。苏慕雪中毒在身,这毒,性寒。每每毒发之时,苏慕雪浑身寒凉刺骨,然而这寒,对此时浑身滚烫的君无霜来说,确是极好的治病之药。医者仁心,苏慕雪反复在心中念了几遍,才上床钻进了君无霜的被窝。她寒凉的肌肤紧紧贴在君无霜滚烫的身体上,大概是因为苏慕雪身上的凉意,君无霜贪娈地贴在她的身体上。苏慕雪虽尽力闪躲,然而总会有不经意的触碰,令人尴尬不已。她本该是恨毒了他的,可是当他病情严重时,她仍不可避免地想要治好他。苏慕雪讨厌这样的自己,她就算不恨他,也不应该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她已经想清楚了,等君无霜病好了,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将他赶走。因为心里想着心事,所以丝毫没注意到身边人的举动,等苏慕雪反应过来的时候,君无霜的唇近在嘴边。虽然知道君无霜是无意的,但苏慕雪依然又恼又气,伸手摸了摸君无霜的身体,察觉到烧退了之后,就立刻下床,快速地穿好了衣服。奶娘正好端着药进来,苏慕雪也不知奶娘有没有看见什么,尴尬道,“君无霜的烧已经退了,你将药喂给他服下之后,他应该很快就会醒了。”说完,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果然,像苏慕雪所说的那样,君无霜很快醒了过来。他望了眼四周,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屋子里,有些茫然地开口,“我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