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萧云烟
第六十章——萧云烟
萧战闭上了双眼，片刻后才睁开，继续道，不过此刻他却并没有接着刚才的话语继续说下去，而是正式提起了萧炎的母亲。
“你的母亲，是我的一位家族表妹。她和我并无血缘关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日久生情，成年后便是私定了终生，族中在得知了我和她的事后并没有反对，你的爷爷便允许我们在一起了。”萧战继续叙说着，同时也说出了一道让萧炎颇为熟悉的名字：“她的名字，你应该也曾听说过——萧云烟。”
“萧云烟……”
再度听到这个名字，萧炎的心中也是涌上一层层复杂之感。这个名字对于他而言既熟悉也陌生。熟悉在萧炎知道这是她母亲的名字，陌生在这个名字所象征的那个人萧炎并不曾有多么的了解。
因为这个名字即便是在她的墓碑上，都不曾被人刻写。而他也只是在儿时，偶尔听起族中老一辈的人物谈到过。但是他们却并不会多言什么。偶尔间的提起，便又如害怕触犯到什么一般，再度将话题转移。母亲的事在那之后的萧族对于萧炎而言就像是一个谜一样。而自己在儿时又是一心扑在修炼上，虽然对她颇为挂恋，但萧炎自问，自己对她的确是不够了解。毕竟她离开时，萧炎才四岁啊。
“母亲，是一个怎样的人？”萧炎目光含柔，喃喃开口道。父亲叙述到现在，提起了岳父，也提起过一位神秘人，这既解开了萧炎心中的一些谜题，也让萧炎的心中生出了另一片疑云。就好像那个神秘人是谁一样。但是他却并没有在细想下去，他知道，一切都得等父亲叙说完毕，才能渐渐找出答案。
“你的母亲么……”萧战望向远处的天空，似乎是陷入到一阵深深的思念中去。“她啊，是一位又善良，又聪颖的姑娘。”
“你的母亲，是萧家中一位不论样貌天赋都十分出众的女子，也是一位贤惠又有主见的妻子。当年萧家流浪在整片大陆，以她的才貌本来可以嫁出去，离开萧家，远离这颠沛流离的生活。找一户好人家，相夫教子。但是她却没有。至始至终都跟在我的身边。”
“那一夜，你的母亲难产，你的岳父和那位神秘人便出现在了那时候驻扎在风雨关道观里的萧家。”
萧战咳嗽了两声，叹道：“当时，我几乎已经做好了失去你和你母亲的心理准备了，可是老天垂怜，终究是让你们母子二人平安出世。”
“再后来，你的爷爷终究是心有顾忌，没有让萧家住进帝都。也就是自那一夜之后，你的爷爷便是选择隐居幕后，将当时萧家上下大大小小所有的事务都全权交由你的母亲打理。即便连我都没有插手的余地，而你的母亲在你出世之后就像是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般，不仅仅身子比以前要好，就连气质都与从前大不一样。再后来，萧家又遇变故，你的爷爷在那一次变故中深受重伤命不久矣。而帝国的人也都因为知道了萧家是一个得罪了大势力而逃难的家族，怕殃及池鱼皆都对萧家冷眼旁观，萧家的地位也就此一落千丈。好在当时有你的母亲，一人支起了萧家的一片天，让萧家安居在了之后的乌坦城，仅仅用了几年的时间，便让萧家成为小小乌坦城中尚还有着些势力的小家族。”
“而在你出生后的第一年里，你的岳父便是将熏儿送来了我们萧家，让你的母亲亲自照顾和培养。也就是从那以后，萧家便再也没有受到一些势力的追杀和威胁了。”萧战轻轻一叹，抿了抿有些乌黑的嘴唇。
“那母亲呢？后来，她又是怎么去世的。”萧炎望着萧战，柔声道。
“云烟吗？”萧战眨了眨双眼，摇了摇头宛若自嘲一般的苦笑道：“我原以为，她活了下来，虽然性情大变，却依旧可以与我同往常那样做一对恩爱夫妻，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是，我错了……”
“我应该早就能猜到的才对，我应该早就意识到了才对，只是我心中清楚，却不愿承认，却还在欺骗着自己，自欺欺人。”萧战目光望向远方，望向那天空中加玛帝国的方向。“那时的云烟，恐怕早就已经不再是……我的云烟了”
“又或者，她还是我的云烟，只是忘记了我，只要她还在，还活着，不论她想怎样，我都心满意足了。可是一切都太突然了，在你四岁那年，她便突然暴毙，根本毫无预兆。当时萧家上下大乱，可平息之后，我们便也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了。”
听到这里，萧炎已是默然了，身为他这个级别的强者，他又岂会听不懂父亲话里的含义，听不懂这段故事里最为重要的那个隐秘呢？突然暴毙？
母亲，或许早在那风雨交加的一夜就已经离开了人世了，之后的她……
此刻，萧炎的眼角也逐渐有些红润了，心中也变得愈加压抑，他望向一旁的众位长老，只是此刻的他们都已经低下了头，不敢瞧向萧炎的目光。
难道，这就是母亲的墓碑上没有刻写她的名字的原因吗？难道这就是母亲的名字成为当时众长老不敢冒犯的理由吗？
萧炎轻轻一叹，这故事当真是叫他……
“唉……”萧炎缓缓站起身来，目光瞧向北方，他想起了当初在北州时那位假装成穆枫的女子对他说的一句话。
“她是谁？”
“她是一个已经死去了多年，但却仍不愿离开人间的亡魂！”
“她是谁？她已经死了吗？那神秘人，便是你吗，之后照顾我的，是你吗？”萧炎陷入了沉默之中，他想起了那个女子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想起了自己当时对她产生的亲切之感。
这一切，如果真是这样，如果真的是她，彷佛便说得通为何她能将老师安排在自己的身边了。
那么，她又是谁呢？她和萧家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是什么能让她如此大费周章，为了萧家付出了这么多？老师是否与她相识
还有北州，她为何会出现在那……
萧炎揉了揉紧皱的眉心，也就是在这一刻，他才感受到了身旁有着三道熟悉的气息的出现。
“老师，岳父，还有烛坤伯父……”萧炎目光看向这三道身影出现的方向，只是此刻，药老与古元也皆是一脸祥和的看着他，古元则是伫立在一旁没有说话，显然，刚才萧炎与萧战的对话，他们也是听了个大半。
“你刚才，太入神了。”药老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柔和的微笑。
“老师，你认识她吗？”萧炎心中思绪交杂，却仍忍不住朝着药老问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问。”药老慈蔼的摇了摇头，回忆道：“我遇见她时，被魂殿的人追杀，身负重伤，是她出手救了我，但当时我已意识陷入朦胧之中，之后的事，便是醒来后遇见了你……”
闻言，萧炎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也早有猜测，随后便将目光看向了古元。
“岳父……”
见到萧炎将目光转来，古元也是微微一叹道：“我的确在很早的时候就认识了她，说起来，这个女子与你们萧族可是有着一段故事，你出生时，也是她查觉到魂族会来犯，便请求我出手相助。只是自那以后，我便与她断了联络。直到今天也不再听到她的消息了。”
“岳父可愿详说？”听到着，萧炎也是涌上好奇之意，她与萧族还有着一段渊源，那是什么？
听到萧炎居然如此相问，古元也是苦笑的摇了摇头，旋即便将目光放在了药老的身上。
而见到古元的神态，药老也是心有意会：“臭小子，你如今也长大了，这些事情你竟然已经发现，何不自己尝试着去寻找答案。老师也老了，能教你的都教完了，但有一点你要记住，那就是身处雾霭之中，便要学会自己走出雾霭，她当初不愿意留给你任何有关她的信息，必然有着属于她的道理和用意。你便自己去寻找答案，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片良苦用心。”
听到药老这么说，萧炎也是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什么了，有些道理，他还是懂的。既然岳父不愿意多说什么，那他自然也不会在多问下去，毕竟这也算是她的意思。
萧炎抬起头来看向古元和烛坤，先前刚回萧界之时，他便察觉到能量场波动时稳时荡，这也预示着二人即将出关，只是他以为自己还要等几天，想不到居然这么快。恐怕二人早就苏醒了。
只是此刻，他二人身上的气息，却是让萧炎颇为失落，看来，他错了，自己体内的斗气，怕是根本就对二人实力的晋升没有丝毫作用与影响。
在瞧得萧炎感知到他两体内气息居然没有丝毫变化，而面露复杂神情的时候，烛坤也是笑着拍了拍萧炎的肩膀道：“不要多想，我们都等了几千年了，失败了也不知有多少次，现在能有你这么一个斗帝为我们帮衬着，我们心里对未来也是有着十足的信心的。”
萧炎点了点头，也是笑道：“是啊！这一点，我倒是从未怀疑过。”
“对了，听说，北州那边出事了，出什么事了？”烛坤二人出关时，刚好赶上雷炎二族的人到访萧族，一路上说的都是北州出了什么事，问萧鼎，萧鼎也并不知情，而是直接让他二人来这里找萧炎，见到了就自然会明白了。
因此这才和古元火急火燎的赶到这里，只是一来便听见萧炎和他的父亲在谈论其母亲，他倒是还好，可一旁的古元和随行而来的药老却是一副有着心事的样子，他甚至还以为北州的事和萧炎的母亲有关呢，不过听他们刚才的对话，应该关系不大才对。
闻言，萧炎也是苦笑的摇了摇头看向了古元二人，缓缓开口道，“吞灵族再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