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白月光想往上爬
四人很快来到一个烤串店。
一坐下,老板娘就笑嘻嘻来迎客:“你们来了,今天要吃点什么”
宛晚看着炉子上烤着的一排排羊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一箱冰啤。其余的,还是老规矩。”
老板娘笑声应下,眼睛不动声色打量着坐在傅戚止身旁的叶罂,语气带着讨好:“姑娘,你想吃些什么”
叶罂声音温柔:“我就要点招牌菜吧。”
宛晚拿眼淡淡瞧了叶罂一眼,叶罂最不喜的就是路边摊。
前世,她胃子不好,吃点路边摊,肚子铁定要痛得死去活来。
就连吃饭,她也是只吃一点一点。
宛晚心想着,叶罂真舍得拿自己身体下本,真会装。
宛晚喝起啤酒,心里暗自腹谤,叫你喊招牌菜,等会儿有得你受的。
这家招牌菜又辣又麻又酸,辣出了新境界。
宛晚心里难受时,会疯狂吃酸的。
菜一样一样紧跟着上起了。
宛晚又喊了一瓶酸角汁喝着,她嘴里咬着吸管,手上正拿着一瓶醋往牒子里倒。
叶慕撸起一串烤肉:“今儿谁惹你了,你这是发哪根神经呢。”
宛晚嘴硬,铁定不愿说出实情:“我就喜欢吃醋,你管得着吗真是多管闲事!”
叶慕眼角一抽一抽的:“得,你就使劲吃醋吧。”
傅戚止打开酒瓶,往酒杯里添了酒:“从今儿起,叶罂就是我女朋友。”
宣誓主权了!
宛晚吃到嘴里的肉呛入气管,他刚才说什么
叶罂是他的女朋友
她的脸色涨得青紫交接,赶忙灌了一大口啤酒,压下不适。
傅戚止看了看她,继续说:“以后,叶罂就是我们之中一员了。”
宛晚口中的啤酒悉数喷在傅戚止脸上。
她手忙脚乱拿出纸巾去擦拭,却发现是越帮越乱:“对不起啊,傅戚止,你也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傅戚止盯了她好久,轻轻扶开她的手,接过叶罂手上的纸巾擦拭脸上的酒水:“叶罂身世可怜,宛晚,我希望你以后多多照应她,好好保护她。”
宛晚心里淬了一口陈年老痰,凭什么!
傅戚止的目光诚恳极了,宛晚想要躲开。
傅戚止给她续酒,又往叶慕杯子里倒酒。
他将酒杯举至半空中:“这一杯,祝我们友谊永存。”
宛晚不动,冷眼瞪向叶罂。
叶慕笑着缓和僵硬的气氛,他举起那杯酒,仰头一口气吹干:“好。”
宛晚后知后觉举起酒杯,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友谊永存,天长地久。”
宛晚将杯中酒喝干,一滴不剩。
叶慕眼中有一抹异色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不见。
他一脸笑嘻嘻,装着酒疯,双手捏住宛晚肉嘟嘟的脸,将宛晚的脸左右捏扁圆:“宛晚,你今晚是不是吃醋了你是不是喜欢傅戚止”
宛晚的脸在叶慕手中变形,一双眼睛就要哭出来了,她才不会承认!
她推开叶慕:“叶慕,你乱什么!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叶慕期松开她的脸,手心里很怀念那触感,令人恋恋不舍,舍不得放手:“小晚,我不过开一个玩笑而已。”
不要什么玩笑,她不想在那两人的眼前狼狈。
宛晚喝了一杯又一杯啤酒,她觉得一杯一杯的喝酒,实在是不过瘾。
她用牙齿咬掉啤酒盖儿,对着酒瓶往肚子里灌。
酒水滑过喉咙,火辣辣地疼。她摸向自己的脸,还好没哭!
抬头望去,见一滴又一滴雨坠落在她眼角。
下雨了!
她张口喊向摊子处:“老板娘打雷下雨了,你该收衣服了。”
可见,宛晚是真的醉得不轻,这儿哪里有衣服可收呢。
老板娘抬头细细望了望天,果然下雨了,只是雨很小,不仔细看,还真是觉察不出来。
老板娘用围裙擦擦手上油渍,连忙招呼胖子老板撑起一把把大伞,一把一把往桌子上方撑着。
宛晚看着雨水顺着伞的角落滑下,雨越下越大,渐渐形成雨幕。
雨中的人来回奔跑,有急急赶回家的,有急急赶向别地的。
傅戚止与叶慕醉成了一滩烂泥,埋头倒在桌上呼呼大睡。
一张桌子上,中间摆满了食物,两边摆放着空荡荡的酒瓶。
许罂面前的食物只动了几小口,她坐相端正,一双手放在桌子上,像极了上课时认真听讲的学生。
宛晚没醉,得益于她前世混迹风月场所,练就了一身千杯不醉的本事。
她与叶罂中间隔着食物,两人却好似隔了好远好远。
眼睛轻轻拂过叶罂的脸,叶罂五官小巧精致,左眼角处一滴泪痣栩栩如生。
听闻,眼睛下有滴泪痣的女人,一生情-欲坎坷,爱情难以圆满。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一看到叶罂的滴泪痣,宛晚便想起胡芜。
她死后,胡芜该是得偿所愿了。
宛晚看着叶罂的同时,叶罂也在看着她,宛晚的目光在看她,又好像没看她。
那双眼睛透过她,好像在看向遥远的未来。
宛晚摸出最后一支烟,将烟含在嘴里,摸出打火机点燃:“叶罂,明人不说暗话。”
叶罂从容淡定:“你不是宛晚。”
宛晚朝叶罂的脸吐出一口烟,她的手指抠着指甲:“我就是宛晚。”
叶罂笃定出声:“你不是!”
宛晚的身子摊在椅子上,大笑起来,眼泪笑出眼角:“我们能别讨论这个问题吗”
“你故意将他们灌醉,想说什么”
“我想知道,你明明不喜欢傅戚止,为什么还要做他的女朋友”
“你错了,我喜欢他。”
宛晚拍着手掌,为叶罂的这番话拍手叫好。
她的眼泪几乎要笑出来,如果不是前世发生那么多事,她就不会那么了解叶罂。
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会模仿叶罂说话的神情,想要模拟叶罂的笑
“我们都是女人,只有女人才了解女人。叶罂,离开他,我可以给你钱。”
“宛晚,你能给我多少钱我有一个无底洞一样的债,还不完。我的事情,不是只有钱能解决的。像你这样的千金小姐,含着金钥匙出生,一出生便不用为生计愁苦。你是宛家独苗,享尽家族宠爱,有一个疼爱你的爹,有一个将你捧在手心里的哥哥,你永远不懂,永远不懂我们这等人的苦。所以,你还是将钱收起来好好挥霍,好好收买别人去吧。”
一番话说完,宛晚觉得自己确实欠考虑。
叶罂父母亲身上的债就像一个无敌深渊,她能帮叶罂还得了一时,却还不了一世。
有些事情,不单单是钱就能解决的,更多的是,叶罂能否舍弃得了亲情。
宛晚曾从同学口中听过,叶罂的原生家庭非常凄惨。
她母亲怀孕时,叶罂的父亲便酗酒赌博。
她母亲生下叶罂时,是在一个细雨绵绵的大冬天。
凌娜穿着一条雨靴,挺着个大肚子走在湿哒哒的村路上。
中途羊水偏偏破了,羊水洒了一地。
凌娜一路提心吊胆,就怕将叶罂生在路上了。
叶罂生下来时,凌娜的老公听说是个没带把的,气得把生产完的凌娜破口大骂一顿,恨不能将凌娜从床上揪起来打一顿。
凌娜老公瞧着床上的婴孩,心里念着的是下一顿的钱。
床上的凌娜要他给孩子娶个名字。
喜爱吸食的男人,嗜吸如命,给他孩子取名叶罂。
叶罂幼年时,凌娜脾气怪异。
整天对她非打即骂,各种难听的话骂向叶罂。
叶罂一不小心犯了一丁点小错,便会挨一顿鞭子。后来,凌娜趁着叶罂父亲不注意,带着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与情夫跑了。
叶罂被抛给了外婆,外婆又嫌弃她是个女娃娃,便又想方设法,将她踢给其它人。
叶罂就像是皮球一样,被别人踢来踢去。
她总会一个人坐在山坡上,等着夕阳西下,偷偷从后门溜回家里。
那段岁月,常常一整天吃不了饭。
有时运气好,厨房里会剩下一些饭,她就着饭菜裹油汤吃下。
宛晚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罂喝了一口温热开水:“没话说了”
宛晚心情沉重,说话都变得很艰难。
可,转眼想到叶罂死时凄惨模样,又联想到以后她与傅戚止会发生的种种叶慕的狠毒变态。
这些都令她不寒而栗,她终究张开嘴,眼神无声乞求着坐在那儿岿然不动的少女:“你离开他吧。”
叶罂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