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警员06
白孟妤看着眼前这条疯狗：“脱掉你身上这套警服，说是黑社会也不为过吧，王九。”
王九干脆撇开腿，在地上一坐：“我这种人啊，就是做官做匪，都最屌，madam。”
“那如果有的选择，你会站在哪一边呢？”
王九哈哈笑着：“那当然是谁让我爽，我就跟谁啦。”
十二帮忙把王金瑞送上车，折返回来：“白sir，你就别管他了，他除了大sir的话，谁都不听的。”
“他只听大老板的话吗？”
“相对来说吧，王九疯起来逮谁咬谁。”
“别听这帮小子胡说。”龙卷风走访回来：“王九只是办事出格了一些，但是说到底，他有做警察的信念。”
除去信一送王金瑞去医院，陈洛军还在查车没有回来，其余人都到场了。
他们将今天的发现整合。
十二先做汇报：“我们去了陈力工作的出版社，他在里面做校对，工作稳定已经有三年左右。同事和老板对他的工作评价都是正向的，为人处事方面有一些木讷，不爱和人说话。但是多年相处下来，同事们都说他是个老好人。至于家庭方面……陈力目前单身，独居。由于不善交际，暂时没有办法从他的同事那里，得知他的家庭地址，还在调查中。”
“那个王金瑞呢？和陈力是什么关系？”
“这个就奇怪了，王金瑞是近半年到出版社工作的，和陈力说不上有什么交集。从其他同事口中得知，这个王金瑞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行为举止都流里流气的，更是爱偷瞄女同事，想尽办法的做肢体接触占便宜。公司正打算辞退他，和陈力完全是没有关联的两种人。”
“估计是身上背着什么其他的事情，所以才会见到我们去走访就心虚。”
虽然这么说，但白孟妤还是将王金瑞的名字写在白板上。
只不过在角落里，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连接。
龙卷风顺着陈洛军给出的方向，的确发现了两间教堂。
“这一座教堂。”龙卷风指着地图上临近市区的地方：“会员制，没有推荐是不能进入的。”
他将指尖滑向远在郊区的一个小点：“这间教堂已经很破败了，里面只有一个神父和两个做义工的修女。我在里面停留了一段时间，都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去做礼拜。”
他继续道：“我分别对这两个教堂询问了陈力这个人，大教堂说要保护信徒的隐私，不希望对外透露拒绝了。而这里的义工修女并不熟悉每一个到教堂的人，他们的神父叫做怀特，今天并不在教堂中。我明天再想办法过去询问一遍。”
“我这里也有新发现。”白孟妤敲了敲白板上的纹身照片：“这是林法医缝合好的第一具尸体背部的纹身，很像是帮派印记，你们有谁认识的吗？”
看见tiger用一只独眼艰难的辨认，白孟妤干脆摘下来给他。
tiger对光细看了半天，迟疑的叫出一个名字：“龙三仔……”
“那是谁？”
一个放高利贷的打手，算是他们这个辖区里最有势头的。
结合放贷、赌博为一体，逼人追债的事情都是他出面，后头应该还有一个隐藏的大佬，但是从来不露脸。
“怪不得最近案情都少了，原来第一个死的就是龙三仔。”
“如今三具尸体的身份都已明了：放贷的龙三仔、站街女翁虹、出版社校对陈力。”
“这几个人看起来八竿子都打不着，没有任何共同之处，凶手又是如何选定目标的呢？难不成是随机作案吗？”
“凭我的直觉，不太像。”白孟妤三个死者的照片贴回白板上，在他们之间画了个问号。
“会员制的教堂，我会想办法进去调查，另一间交给你，龙哥。”
白孟妤重新下达指令：“王金瑞的举动很反常，他的嫌疑还没有解除，十二和信一记得要去医院盯住他。tiger带王九去了解一下龙三仔死前的动向。”
分配完，白孟妤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马上要到下班的时间了。
路过档案室时看了一眼，大老板的工作进度缓慢，把档案室当成自家卧室，躺倒在里面睡大觉。
白孟妤敲了敲桌案，将他唤醒：“大sir不会等到了退休的时候，还没有干完这件事吧？小心……我会在你的档案里面添上一笔，不要到最后离职了，却没有办法落一个完美的结局啊。”
大老板撑起肥胖的身躯：“你们破案忙的焦头烂额的，还有时间来管我？”
“案子进展的很顺利，不劳大老板操心。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
白孟妤睡得很轻，当后半夜敲门声从薄薄的木板门上传来时，她便立刻清醒坐起身来。
对着并没有上锁的房门问道：“谁？”
“是我。”
从门框里透出的微弱光亮，把林杰森的身影照的更高大了。
他好像是一路跑来，没有停歇。
胸口喘息着，微微发汗，急切的想要见到白孟妤。
白孟妤套上外套，声音轻缓：“去你的法医室吧，在这里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和你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呢，我可是有喜欢的人的。”
白孟妤在前面走，林杰森在后面跟。
散步一样缓慢的步伐，路上细碎的晚风，把林杰森身上的细汗都吹干了。
法医室里全都是冰冷的器械。
白孟妤回头看他，林杰森来的太急，连口罩都没有戴上：“冷静下来了吗？”
林杰森只有手心里还剩微弱的汗：“冷静，但还是看不清楚……”
白孟妤浅笑着看他一眼：“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的故事？如果这能帮助你摇摆不定的心，可以落到真正的归处，我愿意慢慢同你讲……”
其他人的讲述，都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亲口诉说，来得真实。
曾经在龙卷风口中，三言两语就能被概括的童年，被白孟妤在林杰森面前细细的拆分。
直到天光渐亮，两人才一前一后的从法医室中走出。
林杰森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
白孟妤当着他的面，推开办公室的门，指着写满线索的白板：“现在，你有资格看这些了。”
龙卷风赶来办公室，将在家做好的面递给白孟妤：“怎么来得这样早，我还去宿舍楼下等了你一会儿。没想到信一他们告诉我，你早就已经不在了。”
“在宿舍里睡不好，干脆出去办了点事。那家教堂我去了，里面的人非富即贵，不是陈力这个阶层能接触到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白孟妤吃了两口面，又兴致缺缺的放下：“祖哥哥，我真的不可以搬到你家，和你一起住吗？再这样下去，每天晚上睡不好，我的黑眼圈都要熬出来了，你看。”
白孟妤贴近龙卷风，让他看自己脸上并不存在的痕迹。
龙卷风退开，有些无奈：“这样不好，小妤。”
他怕白孟妤再说出什么让他招架不住的话来。
站起身：“你先吃，我去另一间教堂走访。”
白孟妤在他离开后，恨恨的搅拌着面条：“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那间小教堂实在太偏远了一些，龙卷风开车过去都要半个多小时。
不过开着开着，他忽然又觉得这条路很熟悉。
因为前方可以看见的摩天轮越来越大——那是一个游乐场。
多年过去已经废弃，但龙卷风恍然想起，他曾经带着十几岁的白孟妤来过这里。
那时候小姑娘住在他家中，眼神平静无波，似乎没有办法对任何事情产生情绪。
龙卷风怕白孟妤因为养父的虐待，而产生阴影，决定带她出去散心。
来的就是这里的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