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警员05
白孟妤看着那些照片，墙上有大片的脏污，和刻画的痕迹。
一条条或长或短的线条，还有藏在角落里的小火柴人画像。
“是个小孩？”白孟妤从那稚嫩的绘画功底上猜测着，皱了一下眉：“密室有上锁吗？”
十二突然拍了一下手，恍然大悟一般：“没有锁，但是只能从外面打开！”
是囚禁。
蓝信一站起来补充道：“可是根据我们的走访，翁虹所有的邻居，都不知道也没见过她有孩子。只有翁虹一个人，每天带着不同的男人回家，进行钱色交易。”
“没有见过，那难道也没有听到过吗，倘若是被囚禁的人，怎么会不挣扎叫喊？”
信一仔细查阅过所有口供：“除了有人反映过，她家里那方面的声音比较大之外，没有其他的异响。”
他们看到的景象证明，密室里曾经住有过人。
可周围的邻居居然全然不知。
王九带着一身垃圾味儿，坐在角落里：“总不能是她自己住吧？怕晚上有人偷偷摸进房间里不给钱啊。”
新发现并没有给案情带来线索，反而越来越糟乱了。
白孟妤摆手，让二人坐下，叫起另一个希望：“陈洛军，把你能想起来的都说一遍。”
陈洛军站起来，尽力回想着当天所见到的那个人。
“男性，35岁以上，40岁以下，身高在1米75左右，身形匀称，戴眼镜，平头，看起来很温和有理的一个人。上周日下午3点之后……大概是20分的时候，他因为超速被我拦下，下车后不停道歉，说自己因为有急事要赶不及了，才会超速。我看过他的证件，应该叫做陈……力。”
“上周日。发现尸体的时间是本周二，林杰森推断死亡时间超过24小时。这么说……”龙卷风推断着：“很有可能开完罚单的当天晚上，他就已经遇害了。”
信一拍拍陈洛军的肩膀：“行啊你，开这么多罚单都能记清楚。”
可陈洛军并没有对他作出反应，而是仍然皱着眉，在回想什么。
最后迟疑的抬起右手，在自己的胸口上画圈，很像某个教派祷告的手势。
tiger转向他：“你在做什么？”
陈洛军猛然抬头：“啊！我想起那天，我在开罚单的时候，他就在车前嘴里一边念念有词，说什么请神原谅的话，一边做这个动作。”
白孟妤学着他的手势，在胸口画圈：“这是什么教派的祷告仪式吗？基督……好像又不太对，你们见过吗？”
所有人都摇头。
龙卷风铺开地图：“他收完罚单之后，向哪个方向走了？”
陈洛军在地图上画上一个箭头。
“顺着这个方向去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小教派的聚集地，或是教堂之类的地方？\"
龙卷风猜测：“陈力当天很有可能就是要赶去集会，才会因为迟到超速被拦截，而在车前做祷告。”
“这的确是个思路，任何可能性都不要放过。”白孟妤点头赞同：“还有另外一个思路，陈力的车，我们并没有在筒子楼附近发现，他最后停靠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这件事情交给你。”白孟妤将目光转向陈洛军。
一下子被委以重任，陈洛军瞬间站起：“是。”
“知道了姓名和几位车牌号，想要确认身份就很简单了。再派人去查一下他的工作地和人际交往情况。”
小警局人少，连龙卷风和tiger都自动去出外勤。
林杰森敲开门时，只剩下白孟妤一个，仗着长官的身份，不做在外面跑来跑去的事情。
“有新发现？”
林杰森拿出刚洗出的照片：“第一具尸体已经拼凑完整了，脸被砍烂看不出原本的相貌，但是他背后有一个这样的纹身。”
要对齐缝合，花费了林杰森不少时间。
腾飞的雄鹰，可以窥见生前的凌厉。
白孟妤将照片粘贴在白板上：“看起来像帮派纹身，等他们回来辨认一下。”
林杰森点头，脱下白大褂，向与法医室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儿？”
“回家。”
“我还以为你一直住在法医室里呢，需要我送你一程吗？”白孟妤摇了摇自己的车钥匙。
“可以拒绝吗？我实在分不清，白警官是好意，还是试探？”
“送你回家当然是好意，但是如果你拒绝，我会继续试探。”
林杰森不情不愿地坐上白孟妤的车。
口罩下发出的音色沉闷：“我不明白，白警官为什么总把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因为你和曾经的我很像。悲惨的过去，放不下的仇恨，还有无法正常生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躯壳。”
白孟妤很淡然的说着这一切，好像真的已经放下。
林杰森没有听过白孟妤的过去，他有些诧异的望着这个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又反过来要求他？
车子在他怔愣间停下。
林杰森开门下车，楼下音像店的老板见了他，热情的招呼着：“小林啊，你要的好货，我都给你留着呢！”
他从铺位底下，拿出一个大黑兜来。
而一双漂亮纤细的手，当着两人的面，把这些不可言说的录像带拿到明面上来。
上面直白的肉体，看的人脸热。
白孟妤挑眉，看着那满满一大兜：“全都是？”
思及林杰森的女友，白孟妤将那盘录像带放回兜中：“刻舟求剑，一种愚者的浮木罢了。”
林杰森看向这个女人。
若非白孟妤的官职和性别摆在那里，林杰森一定会用拳头告诉她，自己的肱二头肌不是白长的。
“白督察，有没有人说过你太过刻薄？”
“这样的言语能刺痛你，倒是很让我开心，说明你还不打算抱着这样虚假的希望，浑浑噩噩的度过后半辈子。至于我自己……别人说什么，我从来都不在乎。”
白孟妤的指尖转着钥匙，头也不回的向林杰森摆手：“好好看你的录像带吧，林法医。”
白孟妤回到警局时，里面乱哄哄的。
大部分都是信一和十二在讲，偶尔夹一句tiger喑哑的嗓音。
进去看见他们三个，围着一个满面血色的人。
而那人的手，一直在指着墙角的王九，口中含糊，吐字不清。
“怎么回事？”
“白sir，林法医不在吗？”
“我刚送他回去了。”
“啊？还想着让林法医来处理一下的，看来现在只能送到医院去了。”
十二把白孟妤拉到一边，小声的汇报情况。
“我们找到了陈力的工作地点，是一家很小的出版社。进去打听情况的时候，这个人看见我们就跑，然后……然后被王九一个滑铲铲倒，脸着地……”
白孟妤转头看那个叫王金瑞的男人。
口鼻里全是血，一张嘴，原来还掉了颗门牙。
她将自己的车钥匙抛给信一，tiger好说歹说，才将人劝去医院。
王金瑞临走时，还不忘指着王九的鼻子大骂。
可惜，他门牙掉了说话漏风，好像还磕坏了舌头，说的话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听懂。
八成是在对王九说“我要投诉你”，还有两成可能是“屌你老母”。
王九看他一眼，嗤笑一声，抠了抠自己倍受折磨的耳朵。
照例这个时候大老板还会继续接着骂他，耳边突然变得清静，王九还有些不习惯。
白孟妤走到他身前，落下的阴影将蹲在角落的王九笼罩。
王九抬头，脸上还是毫不在意的笑：“怎么？你也要骂我呀，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