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沉沦
小龙女也并不是不识货的，
在看到林羽这套气血功法的那一刻，她就意识到了林羽这是真的拿出了家底
一时间，小龙女心中不禁十分疑惑，林羽为了师姐，真的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吗？林羽到底是算好男人还是坏男人呢？
如果他是坏男人，那为什么要在师姐拒绝他之后仍然来以武换武呢？而且拿出的还是这么强大的内功？
可如果他是好男人的话，师姐为什么没有和他在一起呢？师姐不是做梦都在渴望这样一个男人吗？为什么又会拒绝她呢？
林羽时刻注意着小龙女的状态，见她眼中流露出疑惑，眉头也是皱了起来，林羽缓缓的停下了展示。
“怎么了？是我有地方讲解不到位吗？”
对上林羽毫不收敛的视线，小龙女的脑袋下意识往一旁偏了一下，眼神也是跟着看向了一旁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你和我师姐的关系”
似乎是想到什么，小龙女又转过身好奇的看向了林羽问道
“林羽，你可以告诉我世间的男人都如你这般吗？”
林羽并不是小龙女遇上的第一个男人，但是是她的第一个朋友，小龙女要守护古墓，所以这辈子都打算出古墓。而她的脑中一直在天人交战一个问题，那就是坏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是负了师姐那般的负心汉，还是如全真教里的道士那般表面清心寡欲，实则居心叵测
听到小龙女的问题，林羽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同样疑惑的反问道
“我这般的男人，敢问在龙姑娘眼中我林羽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
闻言，小龙女皱了皱眉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不知道为什么，小龙女居然察觉到了自己想要避开这个问题。似乎是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林羽，不对，应该说是有些不敢轻易的去形容林羽
林羽这么好，武功又这么强，只要自己的师姐愿意和他在一起，是很有可能回归正道的
加上林羽带给她的第一印象，小龙女真的很在意林羽这个朋友，她担心自己可能会冒犯到他
察觉到小龙女的犹豫，林羽不由心中暗笑
小龙女虽然清冷，但她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小龙女只是不在乎，并不代表她不会展露情绪
对于在乎的事情或者是人，小龙女同样会起波澜。就好像是对李莫愁，这些年李莫愁为祸天下，小龙女其实是很难过的，因为李莫愁是她这人生中唯三见到的人，从小和小龙女感情又很好，属于是亦师亦姐的角色
只不过，小龙女在师父死后只能一个人独守古墓，没有人倾听，她也自然无法宣泄，渐渐地，小龙女失去了一些与人交流并共情的能力
知道自己已经和涉世未深的她成为了朋友，林羽自然不会浪费这来之不易的交心机会
想着，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每个人的认知都是不一样的，同理，群体对个人的评价也褒贬不一大相径庭”
“我并不知道我在龙姑娘心中是好是坏，自然也无法用这个未知的形象去描绘天下男子”
“而且我也真的很想知道，在龙姑娘心中，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说着，林羽笑了笑，静静等待着小龙女的回应
看着林羽温和中带着期盼的眼神，小龙女不由一愣，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林羽，因为她觉得林羽带给自己的感觉很奇怪，自己并没有对他产生以往那种下意识的疏离感，而且自己似乎想要和林羽说更多
只是，小龙女一时间想不到能够贴切形容林羽的词汇
林羽眼中的期盼让小龙女有些纠结，
想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解释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我只是觉得你很重情重义，和你相处起来很舒服，并没有让人有想要逃的感觉”
“你应该不是坏人”
听着小龙女稀里糊涂的描述，林羽不禁哑然，
不是坏人，那自己就是好人咯？
自己这是被发了好人卡？
丢什么鬼
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林羽眼神偏向一边点头道
“嗯，了解了”
“那我姑且就以你眼中的我来为标准去衡量其他男人吧”
见小龙女赞同的点头，林羽这才慢悠悠的讲解道
“首先，不论是重情重义、还是让人相处起来很舒心、亦或是好人这三点都是实打实的优点”
“夫子曾说过：‘人性本善’；”
“可我并不这么认为，”
“人是复杂的动物，男人更是如此”
“当今天下姑且可以将男人分为三类，就拿我最近接触到的人来说”
“一、勉强能够支撑一家子温饱的平头老百姓，他们算下三流，”
“这样的男人虽然淳朴，但却并不善良”
“我随便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就好比他们突然有一天在机缘巧合之下闯进古墓，并且发现了无数财宝。以好人的标准去判断，他们应该不取分毫自行离去，因为这些财宝不属于他们。”
“可他们平日里只能勉强维持温饱，突然有一天面对可以暴富成为人上人的机会，难道会就此放过吗？”
“很显然，他们不会的”
“不问自取是为盗，这样的他们，自然算不得好人，够不上龙姑娘心中的‘我’”
“当然，事情无绝对，能够抵住诱惑的不是没有，但在这个大群体中这样的人只能占不到百分之一”
“还只是钱财方面就足以看的出这些人并无道义，更无情义”
“至于让人感受到舒服，这一个优点就比较主观了”
“但我们可以客观的去想，”
“这些人既然能会被财帛轻易动心，那当利益与人情摆在眼前时，他们大概率也会选择前者，毕竟他们真的很缺钱，比起让别人舒服，他们更需要的是让自己舒服”
林羽偷换了一些概念，但小龙女听的仍然格外认真
该说不说，涉世未深的小丫头真的好骗，自己就算是把天底下的男人都说成混蛋，只要编造的有理有据，混淆一下逻辑与概念，她定然也会相信
只不过，林羽并不打算这么做
毕竟，后面的日子李莫愁自己是肯定要收的，小龙女肯定也是要收的，
到时候万一小龙女和李莫愁谈及是怎么认识的自己，中间发生了一些什么有趣的事情那岂不是抓瞎了
虽然有些没必要，但林羽习惯未雨绸缪
见小龙女听得十分认真，林羽微微抬起手示意她坐下，然后自己先一步的坐到了台阶之上，小龙女也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坐了下来
小龙女抱着双臂，满脸好奇的期待着林羽接下来的讲述，
她真的太好奇了，这些年关在这古墓里，每天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练功、练功、还是练功
遇到林羽之前，她也并不觉得自己需要朋友，
可遇到林羽后，小龙女心中的那杆称已经偏移了，而且是以猪八戒对小母牛一般的偏移，牛逼上天了
见状，林羽也不卖关子，继续讲解道
“这是第一种人，而第二种人，”
“则是靠着一些本领有一些小作为的商人、修为不弱的武林中人等闯出了一些名头的男人。如终南山上重阳宫中的甄志丙与赵志敬二位道长，或是山下聚宝斋的贾老板，他们只能勉强算中三流，但已经有了一些威望，或者是积累了可观的财富，足以优质的度过一生”
“可即使是中三流，也无法完全免俗”
“他们的基本生活虽然可以称得上小康，但当古墓中一大堆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摆在眼前时，大部分人还是会起贪恋”
“保守一些，姑且算他们占比八成吧”
见小龙女听得入神，林羽突然话风一转提醒道
“当然，这也并不代表好人变多了”
“因为相比起下三流人群的直接、上三流人群的目空一切，中三流往往都有同样的一个特征”
“他们这样的人群，十分善于人情世故”
“也就是龙姑娘你说的让人感觉相处起来很舒服”
闻言，小龙女不由一喜，笑着说
“我就说天底下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坏的嘛”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欣喜，可能是因为和林羽的相处让她开始不信师父的话，想要尽快推翻吧。毕竟如果林羽是坏人，那就代表她唯一认识的朋友不再是朋友了
很可惜，小龙女的想法是美好的，可现实是残酷的
林羽摇了摇头，直言不讳的否定道
“不，龙姑娘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他们看起来很简单善良，让人相处起来感觉舒心。”
听到林羽有些模糊的话，小龙女不禁有些云里雾里的问道
“什么意思？他们不是好人吗？”
点了点头，林羽先是看着她担忧的说
“龙姑娘，你还是太天真了，虽然这在我看来是优点，但也意味着你很容易被骗”
说完，林羽直接就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而其中骗你的人，大多都是我刚刚所说的中三流”
“他们行走于人与人之间，更加擅长人情世故，也更加阴毒”
“江湖武林方面，就拿全真教的赵志敬来说，他虽然表面上比较平和，会像一个朋友与人攀谈，但他背地里下的黑手可不少”
“而富豪方面，则更是如此，前一秒可能还在夸你，后一秒她们可能就会将你转手给卖了”
听着林羽绘声绘色的讲解，小龙女不禁有些失落
“原来师父说的没错，世界上的男人真的都很坏”
一时间，小龙女心中那可萌发了一些苗头的下山种子直接就连土带根的被刨除了出去
可下一秒，林羽却突然再次否定了她的决断
“龙姑娘，世界上的男人并不都是坏人，我刚刚说的那些，只是现在世间的普遍情况”
“我还有一种人没有说呢，在他们这样的人群里面，大多都很正派”
闻言，小龙女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的跌宕起伏，那颗种子又被重新的填坑埋了进去
“是吗，那你快说呀”
不怪她这么在意，
毕竟这关乎到她十几年的认知，关乎到自己以后到底要不要一直遵从师父的话
点了点头，林羽笑着继续道
“这第三种人，则是上三流，如重阳宫中的掌教丘处机，丐帮帮主黄女侠，守卫襄阳的郭大侠，大宋朝廷之中廉洁的官员，这些人都可以称之为上三流。”
“对于他们，钱财不过是一个数字，欲望，也都被见识给压制了下去”
“就好比丘处机，虽然他有些假仁假义，但如果是他闯入古墓看到那大片的财宝，多半会找到你叮嘱一番古墓的防御需要加强”
“至于郭大侠和黄女侠则就更不用说了，蒙古人不知道多想要花钱买通他们，只可惜，到现在都没有如意”
清廉的官员林羽并没有说，因为林羽相信以小龙女的脑子能够想到，朝廷官员最容易接受贿赂，自然也就不会清廉，见到财宝自然也就不会动心
“而像是他们这样武功卓绝的正派人士，给人相处的感觉无一不是舒服的”
“哦不对，黄女侠这样喜欢捉弄人且有些小心眼的人除外”
听到林羽特意点出黄蓉的缺点，小龙女脸上不禁扬起了清冷又动人心魄的笑容
“林羽，你为什么特意点出她的小毛病呀，据我所致，这些小毛病并不影响她是一个好人的事实，你与黄女侠发生过矛盾吗？”
说着，似乎是因为小龙女明媚的笑容，林羽想到了她纯真的性格，顿时不禁笑容一滞，严肃的叮嘱道
“龙姑娘，如果有机会下山，请一定要牢记我的话。”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