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5）

    从沈一刀将程敬霄逼至擂台边上，到程敬霄使计要杀沈一刀，再到现在戚芍泪撞开师兄，自身的性命岌岌可危，数个变化都在这短短一刹那间。台下众人的眼睛已经跟不上趟儿，更别提相救。

    卫朝在旁边眼见沈一刀的大刀要回转过来，横劈戚芍泪身子，忙从李析天手里夺出另一柄刀。李析天虽已昏迷，仍将刀握得很紧，常人轻易不能夺下。卫朝情急之下，运了几分内力，一下将刀夺出，瞄也不瞄就掷了出去。

    刀在空中极速地打了几个转儿，靠近沈一刀右腿时，恰好刀柄冲前，狠狠地撞在了沈一刀膝窝的麻筋上。

    常人的麻筋哪怕被轻轻一敲，腿部也会在一瞬间失去力气。沈一刀即便是走火入魔，身体的本能反应也没法躲过。卫朝这一掷用上内力，更非轻轻一敲，他右腿膝窝里的麻筋被刀柄撞中，膝盖一下磕在地摊上。

    戚芍泪这才躲过死难。

    程敬霄抬眼见师妹无事，心里犹如放下一块大石，看见沈一刀单膝跪地，心头又一惊。他顺着地上落下的李析天那柄刀看去，才知道是卫朝的所为，眉头紧蹙，道：“这一撞力气不小！你这侍卫原来有几分能耐。我倒小瞧你了。”

    卫朝立起身子，向戚芍泪问道：“伤得怎么样？”

    戚芍泪捂住伤口，轻轻摇了下头。

    卫朝放下心来，心里涌起一股怒火，不接程敬霄的话，反骂道：“若不是你刚刚突然施杀手，怎会逼得你身边这位……你的同门师弟，情急之下替你挨刀？”

    程敬霄登时被骂地脸色羞愧，软软地望着衣襟沾血的师妹，对这张清冷的脸庞又是爱怜，又是怨恨，一时心中复杂地好像有无数话要说出口，却一句话也无从说起。

    几人说话间，沈一刀的麻筋缓和过来，身子颤了两颤，跪在那里，肚脐下的小腹缓缓涨起，接着胸口正中央也向外隆起一寸厚。他脸色由白转黑，两条粗眉当中的皮肤迅速跳动着，好像要从里面挣扎出来一道恶气。

    众人心中大骇。

    戚芍泪正对着沈一刀，看得清楚，连忙退到一旁，失声道：“不好，不好了……沈大叔体内那股歪邪气息愈加旺盛了！”

    话音刚落，沈一刀猛地立起，口中上气不接下气地怪叫着。只能听清他在骂：“老……混账……混……账……害我……杀……杀！”

    他举起大刀横挥竖砍，模样越发癫狂。

    程敬霄瞧见此情此景，也是心下发凉，不自觉地由清朔、清驰二人扶着下了擂台。

    沈一刀挥刀掠过的地方，全部断折毁坏。

    街头上几个大胆的江湖汉子，小心翼翼靠近，要将李析天抬下擂台，还没有来得及，只见沈一刀的刀锋已横扫过来。他们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跌在地上。

    “铮”一声巨响！

    卫朝在众人身前，两手各握铁剑一端，还未拔剑，只以剑鞘挡住沈一刀狠狠砍来的刀锋，道：“大家快带李兄弟走！”

    众人瞧着他，心里充满感激，连忙把李析天抬下擂台。其中一人担忧地喊道：“卫兄你也快下台来。沈一刀已疯啦！他那么大力气，连华蓥剑派的两位大侠都在他手下受了重伤，你不要命啦！”

    卫朝叫道：“你们先走！”

    戚芍泪见他在危急关头上前，抗住沈一刀含着遥云十记内力的大刀，她心中忐忑不安，紧紧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