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酒味
第二十章 酒味
鸡鸣三遍，军卒列队出操，阵阵喊杀声，雄厚壮烈，迎着朝阳，阵阵白雾透顶出。
圈养场死囚自从被陈忠等人说服外加强权镇压后，十五人一伍编列成队，每日随着军卒操练声开始在圈养场进行操练，杨志和薛狼为教头，共同对这二百多人进行操练，所教之术不过简单的合击之术和防御阵型，操练几日下来，乌合之势，有所改变。
大门被打开，操练尚未结束，押送吃食过来的军卒见到有几分模样的死囚，不由开口嘲笑道：“这些家伙真以为能够冲锋陷阵吗？这里两百多人，给我三伍人马就可以砍杀通透。”
“行了，少说两句，这些家伙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他们是抱上吴副尉的大腿根子了，不过是送死的家伙而已，可惜给他们吃的红薯饭了。”
“说真的，也就张校尉能够容忍那姓吴的小子，要是老子我是校尉，老子绝对不会让姓吴的小子这么嚣张，这他吗的蛮子好几次在城门外叫嚣了，可偏偏被姓吴的小子以这帮家伙操练为由给推了回去，这不是丢咱的脸吗？”
“行了，都少说几句，上头的事情，咱们掺合不起。”
操练结束，门口的吃食微微泛凉，两百多号人有些杂乱却按一定秩序开始打着吃食，虽说吃的不怎么好，但比以前那种猪食好吃不少。
陈忠等人集中在窝棚里，陈忠往嘴里扒拉一口饭，对薛狼问道：“薛大哥，外面这群人什么时候能够拉出去同蛮子对抗？”
薛狼苦笑一声，放下手中的碗筷，说：“随时都可以，随时都不行。”“本来军卒便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能够磨练出来的，我们这般操练不过是让他们明白1军伍的一点皮毛，再说军无军心，何谈上阵杀敌？”
听到薛狼的解释，陈忠心中考虑得失起来，半盏茶后，陈忠看着薛狼和杨志说：“我最多能够再争取一次闭城不出的机会，你们两位便多上点心，多多操练他们，给咱们争取多些优势。”
“二爷，放心，我们定然尽力。”杨志和薛狼当即表态。
五日后，陈忠被人架着丢到吴晗马下，吴晗面色不善的盯着陈忠，冷笑道：“要不要再给你一次机会？”
陈忠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解释道：“副尉大人，小的已经将那帮人操练出来了，随时可以出城迎敌。”
“啪”
陈忠咬着牙承受吴晗的一鞭子，吴晗抽完一鞭子后，火气稍减，说：“你若是不能给本官多砍几颗蛮子脑袋，那本官头上的耻辱，就用你们的脑袋来洗好了。”
陈忠暗压怒气，埋头在地上说道：“小的不敢。”
“滚吧！”
望着陈忠远去的背影，吴晗手下一人对吴晗说道：“大人，这小子心中不服，需不需要找个理由把他给做了？”
吴晗冷哼一声，脸上没有半点在意，淡淡的说：“不服？不过是一枚送死的棋子，死了，活着，无非是能不能给本官一些好处罢了。若是他真敢如何，谅他也翻不起浪来。”
瘦猴替陈忠包扎着伤口，陈忠便将事情简短的说了一遍，刀疤恨恨的骂了句‘狗官’，陈忠倒是能够想的开，这些日子，红羊关里到处都是关于吴晗和他们的谣言，要是吴晗不打他一鞭子，陈忠倒是要开始重新对吴晗审视起来。“现在情况对我们很不利，我本以为能够再拖一次，看来这计划是行不通了，只能硬拼了。”
众人不由点了点头，形势比人强，没有办法。
“既然已经定下结论，那就将人聚集起来，将其中的利害跟他们说明，交给他们一个底。”陈忠环视四周，开口说道。
“行，听二爷的，我和杨志这就去将人聚集起来。”薛狼起身准备同杨志出去。
“薛大哥，你留下，杨志出去就行。”
薛狼有些疑惑，杨志对陈忠点了点头，出门召集人员去了。
“薛大哥，我必须和你说清楚一点，这些人都是死囚，不能用平常军卒的眼光来看待他们，所以我希望薛大哥能够想清楚这点。”
被陈忠说中心中所想，薛狼愣了一下，眼中有些挣扎，却点点头，不发表言论。
“千爷，沈老板，还有各位兄弟，我们必然会同他们一起出城，所以对于那些怕死的人，咱们必须清理掉他们，不然兵败如山倒，最后被他们连累死的一定是我们。”
千爷冷漠一笑，说：“这些脏活又不是没干过，二爷不用担心。”
“二爷，人都召集起来了。”杨志从外头进来说道，陈忠也不披上衣，直接出门。
两百多人站在窝棚外，黑压压的人头，陈忠有种回到青山望争夺地盘的错觉，压下心头乱意，举手压下所有声音。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或者是坏消息！蛮子再来之时，便是我们出城砍杀之时。”
一石激起千层浪，底下声音纷杂的炸开锅。
陈忠没有让人制止这种情况，等了几十息后，开口吼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也知道你们在害怕什么，但是你们害怕，你们不愿意，就能够决定所有的事吗？”
“不可能！因为我们都是一群任人宰杀的羔羊！看到我身上的布条了吗？这就是他们给我的，因为我想再保大家一次，可是他们不会再给我们这个机会。”
“从你们来到这里开始，我让薛狼和杨志对你们进行操练，就是为了让大家多几分保命的本事。你们没有来的时候，我和千爷，沈老板他们都是一次次的被推出去当靶子，一两百号人，就剩下我们几个，但是你们不同，你们操练过，比我们多出很可观的本事，你们不需要提防谁会在你后背捅刀子，也不需要单独一个人面对蛮子，你们现在是十五人对付一个蛮子，不要告诉我，你们在人多势众的情况下，还怕一个蛮子？”
“脱囚籍，入军籍的要求，大家都明白，现在我再跟你们说一遍。入军籍者，斩敌首五枚！十五人打一人，你们觉得不会赢吗？杀了一个，看到身边有颗活动的军功，你们要不要？你们抢不抢？”
“我们要！我们要抢！”
“我们要！我们要抢！”
陈忠眼神一正，手指指向虚空，大吼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蚁多咬死象！用蛮子的脑袋换自己自由！”
“杀！杀！杀！”
不知何人喊出，整个圈养场都沸腾起来，几乎人人脸色潮红，恨不得出城大杀四方。
陈忠等人默默退回窝棚，薛狼脸上不由升起一丝佩服，他不是没有见过将领鼓动士气，但没有一人能够同陈忠这般具有影响力。
陈忠退开了，薛狼却不能退开，有些事情，必须他来做。
圈养场发生的事情，自然逃不过有心人的耳目，张天赐深居简出的住在自己府邸，有人将圈养场发生的事情同他通报后，张天赐便泡上了一壶不常喝的雨前龙井，茶香渺渺之际，张天赐端起茶碗轻轻喝上一口，慢悠悠的说：“喝出了酒味，可惜，可惜，可惜啊！”
一连说出三个‘可惜’，张天赐眼神望向窗外，不再去碰那壶色香浓厚的好茶。
吴晗听说圈养场内的事情后，不由哈哈大笑，眼神望向张天赐府邸方向，毫不掩饰的说：“既然你不给我兵权，不让我动兵马，那我就拿这些死囚们去换军功，到时谁也说不得什么？看你这个小小的校尉还有什么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