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王妃拥兵自重
“蛮族也有高手，不会任由江湖高手来去。”大宝说。
“我们人多，不缺高手。”贝贝争辩，“我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蛮族骑兵淹死！”
大宝思索：“可是我们怎么悬赏？”
贝贝满不在乎地摆手：“朝廷有钱，还怕出不起悬赏吗？江湖上多的是亡命之徒，他们会为了悬赏跑去杀蛮族骑兵。”
大宝说：“要是蛮族骑兵也挂悬赏要我们的人头呢？”
贝贝乐了：“他们有钱就挂啊！我们人多，他们难道能敌得过我们？”
两个孩子辩论，谭玉秀含笑道：“贝贝给我和你爹出了个好主意。”看向裴流风，“雷剑江兴至在你手下做事，你可以通过他统治江湖人，你悬赏蛮族骑兵的人头。”
“嗯。”裴流风点头，眼神深邃，“蛮族骑兵确实机动性强，我们未必敌得过，可蛮族骑兵要吃饭睡觉，不可能时刻保持警惕。”
“所以你决定去边境对付蛮族骑兵？”谭玉秀问。
裴流风点头。
他放弃不了胜利，他还是想打仗。
打仗的钱来自百姓的税收，而百姓的税收……
谭玉秀想到在田间地里忙碌的农妇们，她们不仅要下田干活，还要照顾孩子、做家务、孝顺公婆。
靠山镇是比较富裕的地方了，对女人的压榨相对隐蔽。
在偏僻山村里，人们认为男孩才能继承香火，残忍地遗弃女婴、溺杀女婴，以至于男多女少。
娶不到老婆的男人，往往是被同情的。
然而，这些娶不到老婆的男人为了娶老婆，不惜跟人拐子做生意。
有需求就有买卖。
人拐子四处拐卖女人，被拐卖的女人落在光棍手里，光棍们对她们实施种种侵害，把她们当泄欲工具、生育工具，甚至把她们出租给别的光棍生儿子……
比底层光棍更惨的，是牲畜一样没有人格自尊的底层女人。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蛮族骑兵会南下掳掠？”谭玉秀收住发散的思绪。
“他们需要粮食和钱过冬。”裴流风毫不犹豫地说道，“他们可以迁徙到中原种地养活自己，但他们偏不。”
“为什么他们会需要粮食和钱过冬？”谭玉秀问下去。
不等裴流风回答，她给出答案：
“他们人多，已有的粮食不够吃，已有的钱不够用。
“他们南下掳掠时带走抢来的粮食和钱，强行掳走那些不愿意跟他们走的女人。
“而那些可怜的女人，她们被迫在草原生下孩子，蛮族人口增加，抢来的粮食和钱又不够分了，又要南下掳掠。
“如此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谭玉秀说：“其实我有办法增加粮食的产量，但是这有什么用？女人不停地生孩子，穷困时要生一大堆孩子，有钱也要生一大堆孩子，再多的粮食都不能让所有人吃饱。”
裴流风听罢，想到自己在成亲不久后跟谭玉秀商量着再要一个孩子。
那时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口回绝：“你想要孩子？行啊，你怀胎十月生一个。”
什么人会说多子多福？
不生孩子的男人。
“这循环怎么打破？”裴流风说，“不让蛮族骑兵抢女人？把蛮族男人杀光？”
“不杀光，可以全部阉割。”谭玉秀道，“我们中原最传统的技能就是阉割。我听说宫里负责阉人的太监能做到阉人而不死，这门手艺可以发扬光大。”
裴流风默然。
午饭后，他进宫里见老皇帝。
“你的王妃同意你去边境收拾蛮族骑兵？”老皇帝问。
“她没有异议。”裴流风说，“她甚至能陪我去。”
“孩子呢？”
“可能跟我们去，可能留在京城。”裴流风考虑周全，“若是把孩子带去，孩子的老师也要带去边境，功课不能落下。”
此事光是老皇帝同意没有用，还得让大臣同意。
江山不是老皇帝一个人的，还是士大夫的。
只是，朝廷上人多，各有各的的看法，光是裴流风去边境，大臣们就争执了好几天。
最终老皇帝一锤定音，将裴流风派去边境处理永朝和草原部落的矛盾，恭王妃谭玉秀可以去，但龙凤胎不能去。
边境不安全，裴流风和谭玉秀不怕危险，孩子出事却是不行的。
十月初，老皇帝带着两个孩子，将裴流风和谭玉秀一行人送出京城。
越往西北方去，大地越荒凉，见不到多少绿色，满目皆是土黄色，尘沙漫天，空气干燥，生机寂寥。
谭玉秀戴上面纱，骑在马背上，十分怀念现代的交通工具。
赶路这事太辛苦了。
在路上耗费了将近半个月，她和裴流风抵达边境城池，这是一座大城，驻军两万。裴流风即将接手两万大军，率领他们去攻打草原部落。
问题在于，管理这两万大军的人不愿意让裴流风接手。
裴流风料到自己难以接手两万大军，并没有大张旗鼓地进城，而是乔装改扮成商人，带着一批货物进城。
谭玉秀扮演的，自然是商人之妻。
货物中有肥皂和护肤霜，还有昂贵的玻璃，裴流风才进城就引来许多商人，将军府也派了人来，要买他带来的货。
裴流风与男人们应酬，谭玉秀与男人们的妻女接触，两人很快摸清了两万大军的现状。
原来将军不愿意交付兵权，是因为大军不足两万，甚至不够一万，且老弱病残多，吃空饷吃得肥头大耳的人多，根本交不出两万兵丁给裴流风。
对付这等贪官污吏，裴流风很有经验。
他让他的手下分批进城，悄悄地盯住将军府。
将军府举办宴会，歌舞升平，裴流风给将军敬酒，刷地抽刀砍下将军的人头。
鲜血四溅，满座哗然。
下一刻，将军的手下暴起，裴流风的暗卫将这些人控制住，接着联手裴流风的其它手下控制住将军府。
死忠将军的人皆被斩首，尖叫声哭喊声啜泣声不断响起，血腥气弥漫。
坐在宴席前，谭玉秀不慌不忙地吃饭吃菜。
裴流风把将军府暂时交给她打理，带着人去对付没有参加宴会的将军手下，直到将整座城池控制住。
被斩首的将军敢欺骗朝廷，其背后必然有靠山。
来不及在城池久留，带着搜集来的证据，裴流风带着手下再次出发，将将军背后的人也一刀剁了。
中原大地别的东西不多，想做官的男人数之不尽。
斩了这个将军，斩了那个官，多的是人乐意做下一个将军、下一个大官。
可裴流风漏算了一点，将军背后不止有大官，还有草原部落。
是以，裴流风前脚离开边境大城，后脚谭玉秀就收到蛮族骑兵来袭的急报。
“封城！”
谭玉秀一声令下，安排手下带兵出城。
裴流风没带走大城内的兵，这些兵派不上用场，马更是没有几匹。仅凭谭玉秀和裴流风留下的为数不多的手下，敌不过蛮族骑兵，所幸谭玉秀准备充分。
并不是裴流风才有手下，谭玉秀也有手下。
她这两三年做的，可不只是做生意和盖学堂，她还培养了一批武艺精湛的女人。
赶在蛮族骑兵来袭前，谭玉秀的手下骑着马赶到大城，在城池外与谭玉秀见了一面，即刻离开，去伏击来袭的蛮族骑兵。
俗话说，穷文富武，培养一批会武功的女兵比培养一批女性读书人更麻烦更费钱，谭玉秀是不舍得这些女兵冒险的。
她为她们配备了精良的武器和坐骑，还请龙应辰派人辅助。
当蛮族骑兵嘲笑裴流风安排女人守城，呼啸而至时，他们在必经之路遇到了等候多时的绊马索和陷阱，还遇到了会爆炸会燃烧的恐怖武器。
马儿哀鸣，受惊逃窜。
谭玉秀的手下堵在蛮族骑兵逃离的路上，以逸待劳，使得这一批蛮族骑兵接近全军覆没，仅有少数几个逃走。
带着割下的耳朵，一部分女兵回返大城见谭玉秀，一部分追踪逃走的蛮族骑兵，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这不是她们第一次参与战斗。
永朝境内看似安宁，路上却有可能遇到土匪，出塞会遇到成群结队的马贼。
她们早就见过敌人的血，见过战友的血。
骑兵们归来，谭玉秀侧耳倾听，没听到她们被跟踪，下令打开城门。
蛮族骑兵首领及几个小头目的首级被带回，谭玉秀命人把人头挂在城墙上示众，又给惶惶不安的百姓见了蛮族骑兵们的耳朵。
胜利让人们欢呼，许多人跪下来，高呼王妃娘娘。
谭玉秀不喜欢被跪拜，疏散了百姓，继续整理城池内务，把那些趁乱生事的人抓起来扭送菜市场，该砍头的砍头，该鞭打的鞭打。
且说裴流风，刚搞定大官，城池被袭击的消息传来，心脏差点没停止跳动。
好在喜讯来得也快，听闻谭玉秀守住城池，蛮族骑兵在路上折损严重，连城池都没见到就逃走，他缓缓地出了一口气：“我早该料到的，玉秀不是一般女子，不可能一个人跟着我来边境。”
“殿下。”裴流风的手下迟疑，“王妃拥兵自重，恐怕图谋不小！”
“她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图谋？”裴流风不以为然地道，“她是我的王妃，她强就是我强，我们来边境的钱和粮还是她给的呢，你吃着她的饭怀疑她，下去领二十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