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小看了她的本事
不过，一人说话一人当，大家不甘心被责怪，指着刘石头说：“他仇视谭二娘子，是他说谭二娘子的坏话！”
又有人指着吴病道：“谭二娘子从前没能嫁给你，如今她有钱了，你岂能因为你当年没有娶到她就对她口出恶言？”
“都是这俩心眼坏的误导我们！”
“没错，还有她！”
一根竖起的手指指向牵着儿子的妇人：
“谭二娘子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她爱给上学的女娃减免一半束脩，那是她的事情！
“你要她给你儿子减免束脩，好大的脸！
“你怎么不到街上乞讨去？”
谁也不想给别人背锅，针对刘石头、吴病和妇人的指责声、谩骂声响成一片，三人根本受不住骂，都低下头灰溜溜地逃走了。
众人意犹未尽，还想骂，被顾鸿锦阻止了：
“行了，你们知道谭二娘子不是害你们就行。
“下次遇到类似的事，你们要动脑，别再傻乎乎地听信恶言……”
大家应了是，声音稀稀拉拉的。
顾鸿锦又训了人们几句，才带着学生们走进学堂里。
学堂的大门敞开着，没有不许镇民进去，他们窃窃私语地跟在读书人们的身后，对谭玉秀没了恶感。
读书人地位崇高，顾鸿锦亲自为谭玉秀解释，他们岂有不佩服的道理？
“果然是读书人聪明，谭二娘子也聪明。”
“如果谭二娘子解释清楚，我们哪里会误会她？”
却说先一步进学堂的高春花，她在教室门口见到谭玉秀一家三口人，连忙上前寒暄两句，把人们的恶意揣测告诉谭玉秀：
“……怕是有人针对你，故意引着大家往歪处想，把你当成兴风作浪的妖魔鬼怪。”
龙凤胎很气愤。
贝贝怒道：“我出去教训他们！我娘盖学堂，是为我和哥哥盖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大宝拧着眉：“娘的学堂又没有逼着他们进来念书，不爱来，不来就是，用得着胡说八道吗？”
谭玉秀倒是心平气和，搂着两个孩子的肩膀，笑吟吟地道：“你们的爹说过，我推行简体字会遇到很多阻力，这才是开始，没什么好生气的。”
“可是，娘，我气不过！”贝贝道，“他们好坏！我讨厌他们！”
“人云亦云之人，到处都是。”谭玉秀说，“人普遍比动物们聪明，可人也有聪明和不聪明之分。一些人经常动脑，不容易被蒙蔽；一些人不爱思考，就会盲从……”
贝贝还是原谅不了误会谭玉秀的人：“人蠢，要有自知之明。他们蠢而不自知，又恶毒又可恨！”
大宝也放不下不满：“娘，你说过，受了气要出气。”
谭玉秀微微一笑：“我没说过放过他们啊。”
贝贝乐了：“娘，你要怎么惩罚他们？”
谭玉秀的耳朵动了动，笑意更浓：“他们已经被责骂了。”牵住孩子的手，“走吧，去见顾老先生，他带着我雇佣的老师们来学堂了。”
高春花听不到门口的动静，看了看谭玉秀，想起她是绝世高手，心中了然：“二娘子想必早有准备，无需我瞎着急。”
“是，也不是。”谭玉秀看了她一眼，“贺翔有没有为难你？”
“我与二娘子认识，他对我好得只差把我供起来上香。”高春花如实说。
贺翔失去武功系咎由自取，她不怨恨谭玉秀。
再者，她也怨恨不起。
怨恨一个绝世高手，那不是自寻死路还是什么？
两拨人在学堂的院子里相遇。
谭玉秀和顾鸿锦互相交换信息，谭玉秀瞥了一眼镇民们，谢过了顾鸿锦的好意相助。
镇民们目光躲闪，不敢和她对视。
背着她说她不好他们敢，当着她的面，他们可没有胆量质疑她不好。
况且他们误会了她是事实，心里虚，怕被她记恨。
谭玉秀没空记恨大家，她看向读书人们：“你们可得想好了，我这小学堂没有什么机会，你们来这里教书，比不得在鹿山书院。”
“请放心，谭二娘子。”和同窗们待在一起，崔令月说，“我们来到这里，是奔着拿你那五两银子一个月的薪酬，不会反悔。”
“如此甚好。”谭玉秀领着大家去看学堂的宿舍，“你们来教书是包食宿的，此乃我自行设计的房间，门已安装妥当了，窗目前只有个框架。”
青砖黑瓦的新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唯独窗户没有装上。
人群里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谭二娘，你没钱了？安装窗户费不了多少钱，你拿不出钱？”
以谭玉秀的耳朵，当然能听到是谁说话。
她看向质疑者，目光微深：
“我盖学堂之前做好了预算，只是窗户的制作进度稍微慢了些。
“因为我要安装的，不是常见的纸糊的窗，是透光性更强的玻璃窗。”
“玻璃？”
顾鸿锦知道玻璃的价钱，不赞同她：
“谭二娘子，玻璃又贵又容易碎，你就算有钱也不是这样浪费的。
“我这些学生念书时都吃过苦，住的房间有时会漏雨，有时被大雪压垮。
“你别把他们当成娇贵人，他们用纸窗就行，用不上玻璃。”
“不，老师你小看谭二娘子的本事了。”崔令月笑道。
没等她把话说完，顾鸿锦瞪她：“她有多少本事，跟我没关系，跟你也没有关系。玻璃做窗很好，可是她用得，你用不得，你是来教书育人的，不是来享受的！”
崔令月无奈：“……老师，你误会我了。”
贝贝帮腔：“嗯嗯，顾老先生，你小看我娘了！”她昂头说，“我娘很有钱，很会打架，看病很厉害，还会烧玻璃！我家里的玻璃全是娘烧的，窗户换成玻璃后，我家里每天都亮堂堂的！”
顾鸿锦半信半疑：“烧玻璃？你娘年纪不大，一个人学得会那么多东西？”
“人掌握的知识和年龄没有太大的关系。”谭玉秀拍拍手，众人看去，见到一些人抬着塞满干草的长木箱过来。
他们放下木箱，把木箱里的干草拿开了一部分，取出一扇镶着木框的淡绿色玻璃窗。
一扇窗有上下两片玻璃，阳光透过玻璃投在地上，明晃晃的。
谭玉秀拿起一扇窗，屈起手指敲玻璃，自信地说道：
“这玻璃是我烧制的，没有气泡，光滑平整。
“等到学堂事了，甘油作坊、蜡烛作坊办妥，我会修建玻璃作坊，让大家用上物美价廉的玻璃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