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人拐子背后的血案
茅屋的厨房里，谭玉秀在切牛肉，打算炒一半，一半做牛肉丸子。
两个孩子和狗在外面玩，突然，急促的狗吠声响起，伴着孩子的叫声。她提着菜刀快速找到孩子，只见黄狗阿庆跑到路上，对山上下来的一个妇人狂叫，吓得妇人爬上树。
妇人约四十来岁，神色慌张，看到谭玉秀便叫道：“管好你家的狗！它敢咬我，我杀了它吃肉！”
谭玉秀觉得妇人不像山民，喝止了狗。
妇人下树，一边盯着狗一边往村子里走，走远了便跑起来，唯恐狗追去咬她。
黄狗阿庆眼睁睁地看着妇人远去，恨得不行。
这妇人是秃子的舅母，害了他，他却没法对她实施报复行为。仰头看向“狗主人”谭玉秀，阿庆想了想，不想给她增添麻烦。
没事了，谭玉秀回到屋里做牛肉丸。
两个孩子嫌家里闷，带着狗去山脚下寻宝。
村里，妇人见到大夫顾楼台，笑着跟小秦打了个招呼。
小秦的笑有一点儿僵硬。
出了村子，妇人来到镇上，直奔位于镇西的小院。儿子她没见到，见到头上没有几根头发的秃子外甥，他说她儿子有事，不知去哪了，让他看家。
妇人信了他，道：“有吃的吗？我饿了，最好是粥，我想吃点清淡的。”又说，“你舅舅他在山上，我懒得上去，你下午给他送饭。”
秃子说好，递给她一碗温热的粥，端来几样美味的小菜。
妇人喝了粥便睡着了。
秃子熟练地将她绑了塞地窖，拿着粥和小菜去山上找舅舅。
从谭玉秀家门口上山最快，秃子绕了远路上山，用粥放倒舅舅，才去找惹不起的谭玉秀。
“你舅舅和舅母拐了十来个女人孩子藏山上？”刚做好牛肉丸的谭玉秀吃了一惊。
“嗯，她们都被绑着双手双脚，嘴也绑了。”秃子不觉得拐卖人口是恶事，镇上的小院也有被拐卖来的人，“舅舅说她们明天一早乘船离开，他收钱就行，不上船。”
身为有孩子的女人，谭玉秀恨人贩子。
她问了人贩子藏匿被拐人口的地方，写了一张字条放在桌子上，拎起柴刀出门，催促秃子道：“我们快去快回，别磨蹭！”
没多久，二人接近一个废弃多年的山神庙，在庙里见到被拐卖的女人和孩子。
秃子的舅舅被绑着躺在地上睡觉，谭玉秀捏了捏刀，没动他。
她环视女人孩子一圈，看着最冷静的一个女人，割了捆住对方的麻绳。
女人的眼睛里露出感激之色，扯了绑住嘴的麻绳，道：“多谢你放了我！”
谭玉秀看出女人孩子互相认识，割了另一个女人的麻绳，问道：“你们是怎么回事？错信人拐子，被一锅端？”
女人给同伴解绳子，说：
“我叫梁金桃，你妹子嫁的清泉镇是我娘家，我男人是丝茅山十八寨的。
“前些天十八寨过节，天杀的罗水生和他老婆趁机在饭菜里下药，我们睡得糊里糊涂的，人还没清醒，十八寨就被山匪霸占了。
“罗水生两夫妻跟山匪是一伙的！
“山匪要把寨子里的汉子们送去挖矿，罗水生要把女人和孩子卖了，老人们……”
说到老人，梁金桃掉了眼泪，哽咽着说：
“老人都被山匪推下山崖。
“山崖那么高，那么险，山崖下又有许多石头……”
谭玉秀把她的话听在耳中，心跳漏了半拍。
十八寨是山里的大寨，有自己的节日，人口比村里还多。
老人都死了……
死了多少？
来自现代的谭玉秀不敢想象古代的残酷。
被解开麻绳的孩子放声大哭，一个女人啪的给了他一巴掌：“收声！”
孩子抽泣着住了嘴。
旋即，谭玉秀想到龙家兄弟提到的义士，以及被悬赏通缉的阿庆，道：“你们认识住在这座山上的猎人阿庆吗？”
梁金桃说认识：“他是和罗水生两夫妻来寨子的，好像逃走了，好些人去追他，不晓得他有没有跑掉。”
“官府说阿庆是杀人犯，挂了通缉，悬赏三两银子。”谭玉秀看着脸色在骤然间苍白的梁金桃，“你们不能下山报官，也不能回十八寨。”
被悬赏通缉的悍匪是义士，攻下十八寨的山匪未必是山匪，有可能是官兵。
“那、那……”另一个女人六神无主，“我们怎么办？”
强行稳住了情绪，梁金桃道：“不要害怕，我们暂时在山上待着。”
她是个有主意的女人，快速理清了思绪：“县城的官和罗水生勾结，我们去府城喊冤，要是府城也不行，我们上京城！”
谭玉秀向她竖起了大拇指，一脚踹醒罗水生：“你知道多少？说出来，我饶你一命。”
审完罗永生，谭玉秀拿出一串铜钱给秃子：“去镇上买一袋红薯，背来这里。”
秃子想让她解了身上的摧心丸，被她瞪了一眼，忙出去。
“稍等。”谭玉秀叫住秃子。
秃子惊喜地回过头，以为她会解毒，可是她侧耳倾听，压根没有注意他。
谭玉秀听到陌生的狗叫，道：“有人带着狗上山，秃子你见机行事，别惹麻烦。”
秃子失落地离开。
庙里的女人和孩子感到惶惶不安。
谭玉秀说的狗叫声和人声，她们也听到了。
“几个人带着一只狗，不足为虑。”谭玉秀安抚大家一句，走到山神庙门口，看见王壮手下的家丁，那条看门的黑毛大狗被家丁牵住，在兴奋地刨坑。
灰影一晃，坑里蹿出一只老鼠，哧溜一下钻进草丛。
黑狗想抓老鼠，奈何脖子上绑着一根绳，跑不出去，气得汪汪叫。
谭玉秀站在台阶上，问：“王壮让你们上山干嘛？”
家丁挨过她的打，老实回答：“老爷要找胡有庆和悍匪，想拿官府的悬赏。”
“你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有通缉犯，也被你们吓跑了。”
“呵呵……”
家丁巴不得通缉犯吓跑，悍匪凶恶，胡有庆也杀过人，谁乐意在山里遇到他们？万一被杀了，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谭玉秀看出家丁怕死，让开身子，道：“庙里你们没搜过，进去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