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是神医的老师
巫术是教不了慕容半的，教了他也学不会，但谭玉秀的巫术传承中有无数沉睡的知识。比如施针救人之法，她看慕容半施针时想起了一些，亲自施针一回，想起了更多。
挑了一套慕容半能学会的针法，谭玉秀让龙元淳躺下，将他当成人体模型，在他身上施针传授慕容半。
慕容半说学会了，龙元淳想爬起来，被他按住：“让我试试。”
试试就逝世。
谭玉秀教的针法叫活死人针法，十分复杂。慕容半的针扎得浅了，龙元淳眼皮一翻，若非谭玉秀在，他会魂归九幽。
仗着谭玉秀本事大，慕容半胆子奇大，手丝毫不抖。他弄得答应试试（逝世）的龙元淳死去活来，总算掌握了活死人针法，以后遇到濒死之人也能强行留住其性命，设法施救了。
这套针法是能救治龙应辰的，缺点是每隔半个月就要施针一次，否则龙应辰会死。
“以后你有能力传授活死人针法，不必问我，传授便是。”谭玉秀救人又教人，身上出了薄汗，“我不常行医，针法在我手里用处不大。我希望你遵守医德，治病救人，把针法发扬光大。”
“是的，老师。”慕容半钦佩地道。
当前时代，人人敝帚自珍。
他固然脸皮较厚，可他没料到谭玉秀真的会传他本事。
她不止传本事，还允许他将本事传给别人，慕容半叫她老师是诚心诚意的。
谭玉秀用衣袖擦了擦脸，皮肤上的红斑颜色鲜艳，层层叠叠，密密麻麻，能把胆小之人吓得绕路走。
慕容半整理好针包，抬眼看到她的红斑，怀着歉意说道：“老师身上的红花毒至少持续五六年了，是谁下的毒我不清楚，但我一定会给老师一个明白的交代！”
谭玉秀嗯了一声，端起杯子喝了茶，拍拍躺着装死的龙元淳：“不扎你针了，可以睁眼睛了。”
龙元淳的眼珠子在眼皮下转了转，直挺挺地坐起，长舒了一口气：“我差点被扎死！”
这是大实话，谭玉秀和慕容半谁也没有反驳。
已经接近中午，龙元淳邀请两位神医留下来用午膳。
“好，我要吃烧鹅！”慕容半欣然应允。
“我得回家。”谭玉秀婉拒了，“菜买了，得及时吃掉，留到明天就不新鲜了。”
龙元淳将她送到了门口，派人去带她的孩子过来。
又想起诊金没有付，他急忙拿来一个朴素的小巧木盒，双手捧着交给谭玉秀，黑眼睛里映着她的模样：“二娘子，这是你今日治疗我哥哥的诊金。”
木盒入手，沉甸甸的，料想不是什么普通东西。
孩子被小东领来，谭玉秀走向孩子，没打开盒子看里面是何物。
看得出，两兄妹在宅子里玩得十分开心，和她团聚时笑容满面的。她理了理孩子的头发，跟龙元淳道别：“再见。”
大宝和贝贝齐声说：“叔叔再见！”
一家三口手牵着手远去了。
龙元淳摸了摸冒出一层细软胡茬的下巴，问小东：“我看起来很老了吗？两兄妹该叫我哥哥才是。”
小东机灵地道：“这是谭二娘子把公子当成弟弟看待呢。”
“哈哈，她要是肯认我当弟弟，我乐意。”龙元淳被谭玉秀的本事折服，想起她两次救了哥哥，不由得神采飞扬，眉心的一点红痣尤其生动，“怕只怕她惦记我怀疑她的本事，不愿认我做她的弟弟。”
“谭二娘子的福气又让大公子好转了？”小东感到不可思议。
“可不是！”龙元淳谨记哥哥龙应辰的叮嘱，把谭玉秀治病推到她的福气上，“二娘子来探望我哥哥，我哥哥病痛全消！”
小东哇了一声。
且不说镇上如何议论谭玉秀的福气，谭玉秀回到村口，碰上药铺大夫带着小秦从村里出来。
大夫对她笑了笑，似是有话，却被眼眶上青紫肿胀痕迹未消的小秦抢先：“二娘子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我找到的神医治好了龙大公子？”
“不告诉你。”谭玉秀看也没有看小秦。
她回了大夫一个笑，想起他对治病之术感兴趣，好心告知：“慕容半在龙家吃饭，你可以找他探讨医术。”
被慕容半叫“老师”的她，能叫慕容半全名。
小秦不了解内情，在她走后说：“谭二娘说得好像神医是个阿猫阿狗，没家教。”
大夫也觉得她欠缺礼貌。
小秦又说：“咱们来村子里是给谭二娘的娘看病，她却不在家，跑到镇上玩，还笑成那样子，不忠不孝到极点！”
大夫对谭玉秀的印象变差了：“她看不出她娘生病，医术怕是连招摇撞骗的赤脚郎中都比不上。”
小秦兴奋了：“对！她是个骗子！”
原来，谭青山在镇上碰到谭玉秀，他行色匆匆是特地请大夫来村子，为张佩芬诊治。
会巫术的谭玉秀照样是凡人，既不是看一眼便什么都知道的神算，也不是任何生病迹象都了然于心的神医。她回茅屋不必经过谭家，掏钥匙开锁时，两个小的咬耳朵：
“奶奶家杀野鸡。”
“没给我们吃。”
“昨天晚上我们吃兔子，也没给奶奶带走。”
“是奶奶不要。”
“择菜吧。”
“先吃什么？”
“虾！”
河虾是刚捞上来的，谭玉秀洗了两遍，剪掉须，沥干水，直接倒进锅里。虾会出水，煮了一会儿，一盘红彤彤的白灼虾上桌了。
不必添加乱七八糟的配料，剥了壳的虾在酱油碟子里沾一下，便是鲜甜可口的人间美味，让一家三口统统吃撑。
睡完午觉，谭玉秀打着哈欠爬起来，清点家中钱财。
她在河里捡的金子叫狗头金，纯度较低，是非矿产的黄金，小小的，不值什么钱。家里添置各种物品，茅屋换了屋顶换了门，花钱如流水，谭玉秀一家依旧贫穷。
大宝和贝贝凑了过来，贝贝问：“娘，我们家有多少钱？”
谭玉秀把堆成一小堆的铜钱推到孩子面前：“家里的钱都在这里。具体有多少，我不说答案，你和你哥哥数数看。”
大宝眨眨眼睛：“不会数数怎么办？”
谭玉秀好笑，抱着手臂道：“没关系的，尽管请我教你们数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