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交易
此时，虽然有不少反对的声音，但叶凡依旧自信微笑。
而当他的目光落在仙人身上后，发现后者居然有些局促。
“四十一人中有一半妇人，妇人心善且无知，多半要被这狡猾小鬼的话忽悠，剩下的人里还有几个老人，人一旦老了，就变得善良了，所以他们也很可能会认定叶凡无罪。”仙人想到这里，隐隐有些头大。
早些时候，他的师傅交代他来此办案，并要求他务必给叶凡定罪，他来牢骚满腹。
可当他看到叶凡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没有白来，只不过现在的叶凡还并未觉醒那段记忆……
思索良久，仙人与证刑人中一个老者的目光对撞，二人都没说话，相互摆了个请的手势后，朝着后堂走去。
不长时间后，仙人看着老者，平静的说道：
“无论如何，此子必须被定罪，否则你们将承受讼狱仙衙的雷霆之怒。”
老者默然。
过了好一会，他才道：
“证刑人存在的意义便是制衡讼狱仙衙权力膨胀，为祸人间。”
仙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回道：
“其实，我们不必为了一个凡人如此剑拔弩张。”
“愿闻其详。”佝偻老头冷漠的看向白衣仙人。
“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余天帝的本意也是通过不同衙门间的权力制衡，让我们更好的管理人间。”仙人道。
“身为证刑人的我，为什么要和仙人您做交易？”老者脸上不悦的说。
“我听说，您孙子在滕地的生意陷入了危机，急需一笔钱来周转？”
老者昏黄的眼眸中泛起一丝金光，“你威胁我？”
“不敢，我只是想帮忙。”
“哼！”
“先生是证刑人的代表，我很尊敬您，您难道没有感受到我的诚意吗？”
仙人目光灼灼盯向证刑人，又道：
“这次的证刑人队伍并非铁板一块，您身后的男子有龙阳癖，他新纳的第四房妾室居然是一个男人。”
“另外，您左侧那个漂亮夫人是冬苣多位权贵的情人，如果我将这些事情公布出去，你猜会对你们证刑人造成多大的影响？”
“您的威胁的确让我恐惧，可惜您也太小看我们证刑人了。老头看向亭台水榭，幽幽的道：
“如果是寻常小案，我们或许会屈服，可此案关乎着一个年轻人的生死，而我对生命充满了敬畏，断然不会任由你草菅人命。”
“我相信你能做到，但其他人呢，就这些人，也能像您这般品行高洁？”
“说出你的交易内容。”老头阴沉着脸问道。
“你们宣布他有罪，我减免他的极刑。”
“你们仙人垂钓人间气数，难道不清楚这小子是被王敖的老虎追杀后，方才杀人的？”老者叹息着问道。
“你又怎知那小子在杀人的时候没有再搞出其他的龌龊事？”仙人揉了揉面皮道。
“你说话算数，能给那小子免死？”老者问。”
“我以仙人的气数发誓。”
“好吧，我答应你，我真是不明白，你们这些仙人为何要对一个凡人这么有感兴趣？”老头问。
“这与您无关，衷心希望你能游说其他人，这会促进仙衙和证刑人和谐相处。”仙人微笑着说。
老头沉吟良久，无奈的点了点头。
“……”
叶凡很快被押回了大牢。
虽然官方并未宣布，但叶凡早已猜到了自己的结局。
他并不感到愤怒，毕竟他的地位和那位仙人相差悬殊。
什么样的结果他叶凡都得认！
令叶凡真正兴奋的，是他快速突破的修为！
那可是炼体境五重啊！
仅仅一次断狱辩论，叶凡便来到了炼体境五重。
他可惜自己就要去坐牢了，否则当一个状师，多接一些讼狱工作，很快，他觉得自己就能成为比刚刚那位更加写意风流的大仙人。
半个时辰后，叶凡不满的看着来人道：
“你这个牛皮糖，怎又来了。”
眉清目秀，长着一张秀气小脸，圆鼻头的女人此刻已经站在了牢房外，不是胜玉还能有谁。
“叶凡，你刚刚的确让我刮目相看，可惜你还是棋差一招。”
胜玉平静的道。
“胜玉，你要飞黄腾达我并不反对，”叶凡摇了摇头，一脸真诚的说道：
“可你不该在为自己铺路的同时，将无关的人踩在脚下。”
“铺路？”胜玉想到要去仙人门下学艺，顿时心里甜甜的：
“叶凡，我很快就要离开冬苣了，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来看你了，如果你能挺过这一关，将来我御剑天地的时候，会收你在坐下做个逍遥人。”
“御剑天地？”叶凡有些震惊。
他很清楚，在这片天地能够御剑的只有仙人，所以她江胜玉这么想弄死他，难道还有仙人的授意？
“叶凡，小时候的你多聪明啊，不仅过目不忘，而且所有的新奇东西你都是一玩儿就会，一玩儿就是十里八乡最好，可后来你怎么就傻了呢？”
叶凡看着女人回忆过去时眼中溢出的湛湛光彩，不由得心中有些酸楚。
“好了，我要走了，作为曾经的朋友，现在的敌人，这一路上你小心点。”胜玉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个人没别的本事，就是命有点硬。”叶凡道。
此话一出，叶凡和江胜玉都忍不住呆了呆，目光中闪烁出犹豫的目光。
良久后，胜玉离去，转而一位步履蹒跚的老者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我觉得，你可以滚回去了，我不想和你说话。”
此话一出，老者的脸色刷的一下挂不住了。
他鼓起勇气前来，想不到这少年火气好大，竟然直接要他滚开。
“叶凡，我此番前来并没有恶意，你也不用这样和我说话，你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心智成熟，应该懂得如何让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
看着老态龙钟的人，叶凡沉吟良久，方才问道：
“您贵姓？”
“柴牧，证刑人。”
“证刑人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讽刺。”
老头也不恼，眼光中甚至略带欣赏的看着牢内的年轻人，悠悠的道：
”老夫做了三十年证刑人，你是唯一一个逼得断狱仙衙屈身与我做交易的，你很不错。“
叶凡噗嗤一声笑了，摇头道：
“老人家这就有些不要脸了，您没顶住压力，与仙衙做了交易，这是您的过失了，不必到我这里来寻求精神慰藉，我也给不了你。”
柴牧闻言，老脸一红，一双红润且柔然的大手一时间竟也无处安放，就见他沉吟片刻后，才道：
“确实是老夫软弱了，若是让我在年轻十岁，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您老来这儿，不是为了忏悔吧？”叶凡讥笑道。
“我决意作出补救。”老者言简意赅的道。
叶凡没有说话，而是目光平静的看向老者。
柴牧微微挺直身体，好让自己在叶凡的逼视下不至于落了下风，“听说你有个妹妹在国子监读书？”
叶凡闻言皱眉，却也不知道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故而依旧没有说话。
“老夫会护她周全。”柴牧道。
叶凡略作沉吟，目光平静，“记住你说的话。”
柴牧没有回答，而是静静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