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零世界
说到这尹元九嘲讽的笑笑，陈立继续地问道，“然后那个人就告诉你当年方淮的复仇计划？”
“没有，他问我想不想知道的那一刻，我竟然不想知道了，真相往往让人接受不了。真的，我回复了邮件，我承认临到真相，我竟然不想知道了，也许我自己心里明白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过去种种情谊都变成假的了，真真假假的有那么重要吗？
正如都说虚拟世界是假的，怎么证明，你都没法证明真实世界是真的，又怎么有理由证明虚拟世界是假的呢，就如这位警官，你有什么佐证证明此时咱们说的话，不是另外一个人的想象。”
陈立皱眉攥紧了拳头，张莲适时打断他，“尹元九你不用在这搞逻辑辩论，继续说之后的事。”
小赵在玻璃窗外感叹着，“我刚才竟有一瞬间觉得尹元九那个逻辑说得很有道理，又很恐怖。”
米岚皱眉，“这个人是人格解体患者，可以通俗地理解为分不清虚拟和现实，他这属于精神疾病，但往往这类患者逻辑非常强大，并且用自己独特角度的逻辑来证明你的观点和世界观是随时可以坍塌的，这就是为什么很多精神科医生要轮岗，不然时间长了会疯的。”
“可换句话说，也许在精神疾病患者的世界观上，看咱们正常人才是有病呢，在某种意义上讲，咱们觉得他们有病，只是世界观不同，如果精神病人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正常人就是异类了，这就是个角度问题。”
小赵喃喃的说，米岚笑着，“没错，赵警官，没想到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啊。”
小赵被人夸还挺兴奋的。
米岚继续，“不过你们要小心了，这个尹元九是个高手。”
“什么高手。”
“有一类精神病人属于逻辑高手，非常容易让人产生共鸣，最后被他的逻辑拐到同一观点，面对这种对手，一定要打断他的话，张莲警官刚才做得非常好，她也一定发现了尹元九的意图，他在误导警察，尹元九肯定了解心理学，不，从这个案子一直以来的分析上看，凶手绝对是个心理学高手，可尹元九的背景资料并不像，除非他背后那个人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所以，以防万一，你们看守尹元九的时候一定要两人在场，尽量不要让他单独和你们讲话。”
“为什么？”叶北生也疑问。
米岚刚要说，那边大队长打断，意思是安静继续听，尹元九已经往下说了。
“我拒绝以后，那个邮件也没再找我，直到有天他给我发了一张照片。”
尹元九叹了口气，“是方淮和胡文博在外售卖星球版权的照片，偷拍的，但画面说明了一切，胡文博只是个狗腿子，方淮才是主导者，方淮根本没想过我们的梦想游戏，他一切都是骗我的，我可以承受他一开始的不诚实，但始终相信他和我对游戏的热爱是一样的，哪怕有那么一点心思是在我们共同的梦想上，可那一刻我所有的希望土崩瓦解。
我难过，愤怒，突然想要了解方淮到底是什么人了，为什么可以演戏这么好，我当他是十年的兄弟，就因为他曾经的鼓励，要和我一起实现梦想，现在一切都这么可笑。我去质问方淮，可他似乎没觉得我这件事，没觉得我这人重要，甚至说，我想做游戏，想要成功，最终不就是为了钱，这种让人作呕的话，我以为他是世界上最了解我梦想的人，可后来才明白梦想除了自己，任何人看来都是不值钱的存在。”
“所以，方淮是你杀的？”
尹元九摇头，“你们不是调查过了吗。他是心脏病猝死。”笑了，“这就是那个人的厉害之处，他想叫一个人死，总可以无声无息的，真是悬疑推理游戏中最好的题材。那个人在找一样东西，当初方淮他们在海外运输打着运片子的名义，实际上就为那个人搜罗东西，之前许志亨说过，那些东西邪门的厉害。
他甚至不敢和船一起回来，许志亨那人很迷信的，我觉得方淮让他做运输，就是在折磨他，因为当初是许志亨父亲和柯明晨的父亲找了熟人想要陷害方淮他爸爸，可一开始应该没想让玩具厂出大事吧，柯明晨的生父最后是自责而死的，可是自责又有什么用，害死了人就是害死了人，知道我了解这些后有什么感觉吗，我觉得方淮真是可怜啊，一辈子都要拴在仇恨上，可同时我又羡慕他。”
“羡慕？”
“这简直就是主人公啊，不觉得吗？多好的素材，我这一生平淡毫无滋味，可他们却那么精彩。”
尹元九说这话时的表情贪婪极了，张莲忍不住，“我看你是有病。”
“有病？什么病？你们就正常？哈哈哈哈，所谓正常还不是自欺欺人，工作太累了压力大所以才会犯错，老婆太土了所以出轨，创业太难了所以对亲人吆五喝六，这就是你们所谓正常人，真是可笑，最起码我的人生我的游戏可以自己做主，你们可以吗，有谁能说可以百分之百主宰自己的生活？”
“不要再让他说下去了。”
米岚抢过麦克说道，张莲收到信息，打断了尹元九的话，让他继续说案子。
“背后那个人要找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似乎是找方淮要当初他们运的其中一个东西，网站的事出来以后，许志亨疯了柯明晨死了，方淮就不打算再做了，当初的原片我也问过他，含含糊糊说存起来了。说有背后那个人的把柄，只要有东西在，对方就动不了他。确实这几年相安无事，差点都让我忘了过去。”
“那方淮最后把东西给那人了吗？”
“不知道。应该给了吧，但估计方淮被那人算计了，暴露了他的把柄，那人必然要杀他灭口。”
“你见过那个人吗？”
“没有，每次都是邮件联系。我叫徐亮帮我追踪过id，找不到的。在方淮这件事上我帮过那人，因为那个人说可以让我的游戏变成市面最火的游戏。只要我帮一个忙。”
“什么忙？”
尹元九一笑，“金木水火土。”
张莲心一颤，这个米岚也说过，米岚曾说楼上两个楼下两个模型的摆放，一定有说法，找到玩具厂那些天文相关的东西后，米岚即提出过，模型代表水木火金，唯独没有土，这是一种天象变化的规律，凶手一定有特殊意图。”
“是什么意思？”
尹元九眼神变得虚无缥缈，“那是一个特殊的世界，是一个可以实现自己理想，改变现有一切的时空，不明白吗？”
尹元九像是有极大的演说兴趣，眼神疯狂，指着张莲记录的纸本，“假如纸上画一个杯子，那是二维，纸上放一个杯子那是三维，咱们就处在三维世界里，就可以创造很多高科技的东西，那么四维五维，甚至更高维呢？
那里是什么样的世界，必然要比咱们高级很多，会创造出很多不知道的东西，为什么古代会有神迹传说，为什么世界各地会有神学学派，为什么总有人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甚至有人通灵？
其实细研究很多科学解释不通的事，也许都是不小心接通了高纬度，也许有小部分人早在很久之前就掌握了方法，可以通向高维世界。可大部分人因为无知而把这些视作歪门邪道，真是愚蠢的人类。说了你们也听不懂。”
尹元九轻蔑地看向陈立张莲，张莲则好笑地，“你在说什么疯话，这些都是那个人和你说的？”
“不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吗，我听到这些的时候突然有一种感觉，也许那个人我很早就认识了，很多时候我甚至怀疑这个人就是我，不，好像就是我，不然他的想法为什么和我一样呢，也许很早之前就是我在支配方淮也说不定呢，不然那个人为什么懂我的心理，知道星球剧本灵感的来源吗，我小时候去了一次天文馆，星球就是童年记忆的发散思维。我遇到了我一生都想不到的知己啊，那个人也许就是我自己吧。”
尹元九神色疯狂，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有米岚在玻璃窗外皱眉，拿着麦克风叫张莲问他，“他说的高维是什么世界？”
“那是个遥远的却又触手可及的世界，闭上眼睛瞬间就达到你想要去的地方，说了你们也不明白，学过量子物理吗，懂得什么叫维度空间吗。”
尹元九眼神轻蔑极了。“那是零度世界，凌驾于所以数字之上的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