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双更合一
作者/盐欢
沈曼冲陆云薄点了点头, 说道：“那你们聊吧，我得先走了，我的店面今天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送别了沈曼, 陆云薄和黎辉两人坐在幼儿园的大厅。
“小辉哥，按照开发合同, 这个月八号, 也就是下周一，就该交付了。”陆云薄说道, “软件年前已经做好最后调试, 您选个方便的时间, 我们随时去找您。”
“没想到年前就开发完成了。”黎辉说道, “那……要不就定在元旦假期之后吧，之前蔡老板也联系我了，说他节后有时间。”
陆云薄觉得这个时间安排还不错。元旦假期共三天，卖电脑的生意肯定会比较忙，他还需要在店里照看生意。
收假之后人们都回去上班, 反倒能清闲不少。
不远处的墙上挂着一张孩子们画的新年日历, 陆云薄远远看了一眼，说道：“没问题, 那我们就定节后，一月四号，周四。”
黎辉说道：“早一点好，我怕再晚几天, 又会变得很忙。而且你之前说过, 要学会软件怎么使用，还要经过培训，早交付, 我就能早点让员工学起来。”
“那这个周末，我就可以和贺飞去你那里给员工培训了。”陆云薄说道，“教学手册的初稿我们已经写好，刚好在实际培训中，再把这个手册优化一下。”
“嗯。”黎辉点点头，“我很多员工的劳务合同也快到期了。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重新调配一下人员，留下几个聪明的负责仓库和操作计算机。其他的人，该换岗的换岗，该减裁的减裁。”
确定了交付日期，陆云薄还有一件事想问。
“小辉哥，那个大成工作室最近有联系蔡老板吗？”
说起这个，黎辉突然滔滔不绝解释了起来：
“陆老板，我就知道你很介意这件事。”
“你不要埋怨蔡老板，生意人嘛，都是很精明的，他只是想在不同的软件之间比较比较，没有对你的软件不满意。”
“还有啊，交付的那天，他要是用别人的软件压你的价，我一定会帮着你说
话的。”
陆云薄见黎辉回错了意，赶忙摆手解释道：“小辉哥，您误会了，我没有埋怨蔡老板。我之前就说过，货比三家，这再正常不过了。”
“但你是我的朋友，蔡老板这个样子，我怕影响你和我的关系嘛。”黎辉皱了皱眉头。
“小辉哥，您一直信任我，这我是知道的。”陆云薄说道，“我并没有在意这件事，更不会影响咱们的关系。我问大成工作室的事，只是想了解一下他们的近况。”
黎辉这才放下心来，他想了想说道：“昨天晚上我给他打电话问候新年，他一直说的是你们开发的软件，那个大成工作室，他好像没有提起。”
这个大成工作室开发进度这么快，而且还有专门的销售。
他们之前频繁接触蔡成德，应该一鼓作气才对，怎么近一个月却没有了动静？
陆云薄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话说回来，毕竟黎辉在昨天的电话中也没有特意问此事，没有谈起也很正常。
过两天去当面问问蔡成德吧。
陆云薄和黎辉商量完毕，便从幼儿园里走了出来。
虽说是冬日，但阳光很是温暖。
“天朗气清啊！”黎辉感慨道，“希望今年生意能好些，人又能轻松些。”
陆云薄的软件生意刚刚起步，他的新年愿望多得数也数不清，一时不知该借用哪个抒发情感。
最后只能说道：“希望新年一切顺利！”
两人正准备在门口分别。陆云薄的bb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从腰间摘下bb机，抬手一看。信息写着：【云雪，速回，急】
陆云薄心口一颤。
陆云雪发来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下意识的四处转头，想要寻找一个通讯工具。
“陆老板，怎么了？”黎辉问道。
“有个急事，我想打个电话……”陆云薄又回头看看，“我去借幼儿园前台的吧。”
黎辉见状，赶忙掏出了包里的大哥大，“用我的电话打。”
陆云薄来不及说谢谢，接过大哥大，按下红星百货的座机号码
。
电话占线……
他挂断后等待了一下，又重新拨过去，还是占线。
怎么回事？陆云薄感觉心脏咚咚直跳。
他又拨了红星百货办公室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
“小辉哥，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陆云薄把电话塞回黎辉手里。
“出什么事了吗？”黎辉问道。
陆云薄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电话一直打不通。”
他草草地和黎辉告别，他几步跑到路边拦了一辆面的，直奔红星百货而去。
陆云薄回到红星百货，李哥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陆老板，你终于回来了。”
“我妹呢？高翔呢？”陆云薄急急忙忙地两连问。
“他们被带去警察局了。”
“警察局！？”陆云薄浑身一颤，声音都没控制住，颤着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李哥说道，“早上我去办了点事，一会来就看见警察带着几个人上了警车。两个男人，高老板、潘老板、还有一个女孩儿。”
“我听别人说，来了个骑摩托的小子，和高老板打了一架。”
骑摩托的？
陆云薄一下就明白了过来——是冯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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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薄冲进西四路派出所，一眼就看见高翔捂着眼睛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高翔！”他冲进跟前，着急地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妹呢？”
“陆哥，你别着急。”高翔说道，“已经没事了，你妹正在做笔录。”
高翔脸上受了好几处伤，他忍着疼痛，给陆云薄讲述早上的事情。
如陆云薄所料，那个骑摩托的家伙就是冯卓。
冯卓自上次被陆云薄驱离之后，一直没有死心。
启明复读学校有他曾经的同学，那人告诉他，元旦会放假两天，学生可以由家长接出学校。
他又得知，陆云雪会在假期离校，于是新年也不过了，骑着摩托来找陆云雪。
他在启明中学看到了陆云雪，奈何当时学校保安和陆云薄都在附近，他不敢轻举妄动。
陆云薄一行开车回家，他便一路尾随，一直跟到陆云薄家附近，看着陆云雪进了家门。他记下地点，便在附近找了一个出租房，暂且住下。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就骑着摩托等待，等待陆云雪的出现。
终于，他看见陆云雪一个人上了公交车，他便跟随公交车来到红星百货。
冯卓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陆云雪跟他回l市。
在他看来，陆云雪选择复读是干了一件蠢事。
每天窝在那个小教里读书有什么意思？修摩托不仅快活，以后发达了，挣得钱可比那些书呆子多。
这小半年，他想陆云雪想得有些魔怔，他发誓，无论如何，他都要和陆云雪在一起。
但是想想陆云雪的哥哥，还有那个高高壮壮的，似乎是她哥朋友的家伙，他有些心里没底。
于是此行他找了个帮手，一个叫程鹤的家伙。
两人出现在红星百货三层，陆云雪被吓得愣在原地。
高翔一眼就认出了走在前面冯卓，冲出柜台拦住二人。
冯卓看见高翔的身影前来，他心中迟疑了片刻。但是转头看看，身边有程鹤，而高翔单枪匹马，气势又足了起来。
两人气势汹汹的往前冲，要拉陆云雪去“外面谈谈”。
高翔用力推两人一把，大声喝止，惹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想这边看来。
程鹤二话没说，一拳就冲着高翔脸上打过来。
高翔反应慢了半拍，虽然竭力躲闪，但还是被击中脸颊。
程鹤动手，场面瞬间混乱起来。冯卓似乎也铁了心，吼叫着扑上来。
高翔虽然不是善战之人，但是毕竟身材高大，拼力气绝对不输给像个电线杆似的冯卓。
他猛地冲着冯卓的胸口就是一记闷拳。
冯卓嘶吼一声，捂着胸口向后退了两步。
虽然集中冯卓，高翔也露出了破绽，程鹤一拳打在高翔肚子上，高翔一阵剧痛，本能地蜷起身子，程鹤接了一记侧拳，结结实实打中了高翔的眼睛。
高翔咆哮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向前一推，把程
鹤扑倒在地，旁边的柜台被撞到，呼啦啦掉了一堆货，电话也飞出去老远。
这阵仗不小，旁边的冯卓看到了，也吼了一嗓子扑过来，用手肘猛击高翔的背部。
高盛曾经告诉过高翔，打架人数己方处于劣势的时候，要盯住一个人使劲打。
高翔一直不明白，他爷爷当年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种经验。
他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按着这句理论指导直接实战起来。
冯卓一直在身后痛击他，疼的要命。但他知道，自己此时压制了程鹤，应该抓着他揍。
但高翔毕竟没打过架，往人脸上锤还是有点下不去手，便像刚才对付冯卓一样，冲着程鹤胸口锤下去。
程鹤可没那么温和，反手又给了高翔脸上一拳。
听到此处，陆云薄眉头紧锁，他左右看看眼前的高翔，语气中满是担忧。
“你没事吧？要不去医院看看？”他说。
“没事，警察局里有医生，刚才帮我看过了。”高翔说道。
陆云薄这才舒了一口气，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潘凯来了。”
“潘凯？”陆云薄有些诧异。
高翔点点头。
陆云薄这才想起，李哥刚才说过，潘凯也被带到警察局了。
三人扭打在一起，围观群众吓得连连后退，根本没有敢上前的。
当天负责红星百货的张经理，见状赶忙报了警。他在旁边高喊“住手”，但是无济于事。
潘凯中午出去办事，花的时间久了些，没有目睹事情的经过。
他听楼下的人说了打架的事，飞速反回三楼。
冯卓还在高翔背后挥舞着拳头，他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冯卓衣领，单手向后一提，冯卓就四脚朝天飞了出去。
程鹤已然红了眼，他抓住高翔衣领，猛地用头撞上去，高翔天旋地转，直接向侧边倒去。
潘凯一个飞扑，双手护住高翔。
程鹤此时已经站起身来，发了疯般的，一个冲拳向潘凯打来。
潘凯侧身一躲，顺势抓住程鹤的手腕，脚下一
扫，程鹤瞬间双膝跪地。
膝盖的巨大的撞击让程鹤高声哀嚎。
潘凯稍稍发力，就把程鹤摁倒在地上。
他抬眼扫视，旁边柜台上刚好有一截屏幕连接线，抬手抓来，把程鹤双手绑住。
他转头又准备去捆对付冯卓，冯卓吓得连连求饶，直到警察来，就缩在角落，一动也没有动。
随后，几人一并带回了警察局。
陆云薄瞪大了眼睛，说道：“潘凯怎么这么厉害？几下就把两人收拾了。”
“我也不太清楚。”高翔摇了摇头说道，“当时的情况我没看清，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程鹤已经被潘凯按在地上了。”
此时，一名警察带着陆云雪出来了。
陆云雪见到陆云薄，声音哽咽着说道：“哥……”
“没事了没事了。”陆云薄紧紧抓住堂妹的肩膀，轻声安抚道。
“别怕，姑娘。”旁边的警察也说道，“我们一定严惩那两个混蛋。”
“他们两个怎么处理？”陆云薄问道。
“我们联系了l市的民警，那个叫程鹤的就是当地一个混混，被怀疑和多起入室偷窃、打架斗殴有关，只是一直没有被抓着过证据。这下好了，自投罗网，过几天l市派人过来转移他，抓回去好好审。”
“冯卓呢？”陆云薄问道。
“这小子我们也查过了，以前倒是没干过什么坏事，但这次他可没什么好果子吃，教唆、伤人、最轻也得拘役半年。”
“已经派人通知他爸了。还以为这小子多厉害呢，打电话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的。”
警察说完，看着对面的三人，说道：“放心吧，看冯卓那个样子，以后应该不会再干什么了。至于程鹤，他可能连警局都走不出来了。”
几人正说着话，潘凯从一间房子里走了出来。
那名警察转向潘凯，敬礼说道：“武警同志，今天多亏了你。”
潘凯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道：“今天也麻烦你们了，民警同志。”
武警！？
陆云薄心中一惊，转头看了看高翔和陆云雪，三人都是一脸吃
惊。
那名警察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潘凯通知以前是武警，三年前从部队退下来。”
潘凯挤出一丝笑容。
“我们口供都录完了，可以离开了吗？”他问道。
“可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警察离开后，陆云薄上前问道：“潘凯，你以前是武警？”
“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潘凯说道，“你们不要给别人说。”
“当武警这么厉害的事情，你还怕告诉别人吗？”陆云薄问道。
“这经历也没什么，你怎么……”陆云薄有些疑惑。
“没什么别的原因，只是怕麻烦。”潘凯说道。
“怕麻烦。”
“是啊。”潘凯叹一口气，“红星百货把我选成安全员，就是因为他们在登记档案上看到了我是前武警。”
陆云薄这才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红星百货的领导那么信任你。”
“这就是问题所在。”潘凯说道，“百货大楼在繁华地带，人来人往，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当安全员的事还好说，要是被人知道三层有个前武警，那来找我帮忙的事可就多了。”
“我已经从部队上退下来三四年，现在只想好好做生意，不想管其他的事情。”
“放心吧，我们不会给别人说。”陆云薄保证道。然后他转念一想，又问：“可是今天你放倒两人的事情，大家可都看到了。”
“没事，我就说我学过几年的功夫。”
“这……行吗？”陆云薄问道。
“说我是练功夫的，总比说我是武警好。人民群众对这两种职业的信任程度可完全不一样。”
“好吧……”陆云薄将信将疑。
见陆云薄没什么继续要问的，潘凯看看高翔，问道：“你还好吧？要不要再去医院查一下。”
“我没事，刚才已经有医生看过了。”
“警局里的医生只能看外伤，你肚子和脑袋都被打了，还是去医院查一下得好。”
高翔站起身来，但是浑身疼痛让他不得不弓着身子。
此时，扫墓回来的贺飞也闻讯赶到
了警局，陆云薄简单给他说了事件的原委。
“高翔，我陪你去医院吧。”贺飞也这么建议。
“好吧。”高翔最终也觉得，保险起见，还是去查一查的好。
贺飞拉着高翔就要走，沉默了半晌的路云雪开口对高翔说道：“高翔，谢谢。”
“没事。”高翔轻声回道，然后便和贺飞走出了警局大门。
陆云雪又向潘凯道谢。
潘凯也说了声“应该的”。
“带你妹妹先回家吧。”潘凯对陆云薄说道，“你们的店面我先帮你看着，晚点你再来锁。”
陆云薄把陆云雪送回家，回去的路上，陆云雪已经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回到家中，彭纭听到事情的经过，吓了一大跳。得知事情最终解决，她才放下心来。
陆云薄和彭纭一直陪着陆云雪。直到下午，陆云薄接陆劲放学回来。
陆劲缠着陆云雪要一起玩，两人欢声笑语，总算是一扫今天的阴霾。
贺飞打来电话，说高翔一切正常，就是撞击太猛，回家养两天就好了。
吃完晚饭，陆云薄再次出门，赶去红星百货。
三层一切正常，根本看不出来，白天在这里发生了斗殴事件。
潘凯答应照料高翔的柜台，但是两边跑他根本忙不过来，干脆把自己的柜台锁了。
“回来了，高翔没事吧？”潘凯见陆云薄会来，问道。
“只是些皮肉伤，养两天就好了。”
潘凯正在整理柜台上的一个箱子，他把最后几张软盘塞进箱子里，说道：“今天他们打架，把东西都打乱了。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分类的，只能按照我自己的习惯整理。”
他指了指身后的货柜，说道：“你一会儿再看一下。”
“谢谢。”陆云薄说道，“不光是为了货柜，还有今天的事情。”
“你妹妹下午已经谢过我了。”潘凯笑了笑，“都是我应该做的。”
陆云薄也默契地笑了笑。
夏荣还没离开，他远远看着远处的柜台，潘凯今天出手帮高翔，他也看到了。
经过了这件事，陆云
薄和潘凯多聊两句也是应该的，但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丝隐隐的不快。
“收拾完了，我回去了。”潘凯说着，就往自己的柜台走。没走两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重新转身，压低声音问道：“你们前段时间是不是少了些货？”
“是，前一阵我们发现少了些软盘、鼠标什么的。”陆云薄说道。
“后来还有少过东西吗？”
“没有了。”陆云薄摇摇头。
“原来如此。”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上次偶然听你们提到，随便问问。”潘凯说道，“怕你们碰到贼，以防万一。”
“应该是我们弄错了，真要进了贼，也不至于只偷这些东西。”
潘凯默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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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高翔没在家养病，而是照常来了红星百货。
不同的是，他今天戴着一副大墨镜。
他一来，就径直去找潘凯道谢。
“就到此为止吧，你们每个人都轮番谢我，得谢到什么时候去？”
潘凯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高翔，面部表情极不自然，似乎死在憋笑。
高翔转身回来，潘凯才如实重负地整理了一下表情。
冬天戴墨镜已经非常违和，而且大家都知道高翔脸上中了几拳，他欲盖弥彰，反倒更加让人好奇。
同时，这个墨镜实在不适合高翔的脸型，看上去，他的整个脑袋都变方了，透出一股滑稽。
别说潘凯憋不住，陆云薄看到后直接就笑出了声。
“别笑了。”高翔说道。
“高爷，这墨镜怎么这么丑啊？”陆云薄缓了口气说道。
“就这个墨镜大。”高翔说道，“能把眼睛一圈的伤遮住。”
“你脸上伤成这样，昨天怎么给你爸妈交代的？”
“我在杭帆那待到晚上，等他们都睡了才回去的，反正是元旦假期，营业晚一点也很正常。”
“那在你伤好之前，你都得这么晚回家。”
“没事，也就眼睛那儿明显一点。”
陆云薄轻轻拨开高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