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试探她
青时从门房舟拿过信件,读完面色不济,虽是她想要的结果,但没想到这样快。
甘艾云回信只道家有姨母住京师,饶州处南无雪,恰来京师过冬赏雪,还问青时可否作伴。
不用猜,甘树宜定然不会同意,她会怎么来呢?偷偷跑来,路上出甚么意外
青时不敢往下想,身后的梦离道“青时姐。”她已跟晓琴一样的称呼。
“今日未出去么?”青时问道,将手中信收好放入手袖。
“简师傅叫我们这几日准备着自去外边历练,也不能叫这些那些功夫白练。”梦离回道。
“多谢你那药膏,我好的差不多了。”青时笑着道。
梦离摇摇头,其实她想说那药膏是云池来人送的,到底没说出口。
“若我这几日得闲,可教你几招,你自来阁间找我。”
“多谢青时姐。”梦离仔细打量着青时,她虽面庞清冷,但眉目柔秀的,一看就是南边女子的长相。
“青时姐祖籍在何处?”
“寮县吧。”她再朝梦离点点头,朝云池的方向走去。
云池内侍卫见她来也不再拦,好似得了什么指示似的。
东边厅房好似有人,陈冠千从里头走出来,见到青时嘴角翁动,眼中说不出的厌恶。
青时却知这厌恶的来源,他之前是活腻了,在太岁头上的动土。
他或许以为这是个玩笑,却不知侯爷最开不起玩笑。
人虽送回去了,给他的惩罚就是将那雍州的那位相公打折了手。
“陈大人近来可好?”青时嘴角噙笑道。
陈冠千哼声道很好,“你家那侯爷怕不大好。”说完拂袖而走。
青时踌躇着进了厅内,看见柳琴的身影,眉微微蹙起。
贺今舟正坐于上座,看见青时进来愣神了会儿,“来做甚么?”开口便是这样的冷语。
仅仅是十几日没见,他好似又坐回了从前那样远不及的高位。
雨后秋日正冷,他着银灰色披风,内里是玄色锦袍,每一个缝线都是精致的味道,衣着考究,一丝不苟。
“京樵上回来问的甘家事宜,甘小姐道是会来京师,信件到要十五时间时间,她若在那时出发,这几日该就会到了。”
柳琴不知甚么时候站到了贺今舟身侧,柔荑在他肩上揉捏,嘴上娇俏道“侯爷辛苦了。”
青时面不改色,静静等着贺今舟的回答。
那夜后贺今舟再未传她,简师傅说半年后要她接位,已着手叫她管制中堂。
他不来弄她,她乐的慌,能睡个好觉,就等着过几日中秋去醉仙楼一趟。
期间听说柳琴也得了他的青眼,青时只觉好笑,他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呢?他心里若真没有她,大可继续把她当暖床。
贺今舟目光灼灼,紧盯着她的神情变换。
他身旁的柳琴扭着身子上前拖举着锡盘过来,细长手儿将葡萄捏起,送入贺今舟口中。
青时眼底微微闪过诧异,暗道柳琴不愧是教女学的,款款襦裙雪白处半露,腰肢镂空,任谁看了都要血脉喷张。
“甘小姐此来投奔的姨娘乃京师郑峨眉的妻室关氏,郑峨眉乃礼部尚书之首,侯爷何不直接将他收拢,也不必闹的难看将甘小姐幽禁侯府。”
贺今舟还未说话,一旁贴靠他很近的柳琴到先开口,“礼部?那些老东西惯爱参侯爷,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何必花心思收拢,幽禁个人在眼皮子底下,要杀要剐岂不简单的多。”
青时对上柳琴挑衅的眼神,不客气道“做事留一线,简师傅好似说过很多次罢?将甘小姐幽禁侯府,甘树宜妥协也就事了。若他爱女心切,再遭人吹口风,要判变背主,背水一战,这如何说的清?”
柳琴也不甘示弱,娇声道“那是掌令小看侯爷,侯爷英勇神威,气势逼人,谁不臣服,背主?我瞧着甘大人倒不敢,中堂却有人敢!”
青时默不作声,对上紧盯着她的贺今舟,拱手道“侯爷圣明,自知万事急不得的道理,此番拘人在府。一是不得军部人心,饶州军部皆听令甘树宜,他若遭了威胁,军中必定愤愤不平。”
“二是怕平白遭恨,甘树宜此人强硬,需得软硬兼施之计,想套牢他,不如将连带着亲族一起收拢,他该也明白侯爷之意,也多出几分感谢。若后面他不听从侯爷之令,甘小姐就在京师,且我时刻视查着勾拢着,又逃的到哪里去?”
柳琴还欲辩驳,却见贺今舟眼正直勾勾看着青时,眸中色彩未曾见过的。
女人认真说话时,竹筒倒豆子般又快又稳。
大抵是思量太过,她的嘴角总会稍微抿一下,用上唇瓣抿住下唇。
这样细不可察的动作,他却记得很清楚,他还记得她耳后有一颗红痣,大腿内侧有处小的不能再小的胎记。
贺今舟突然有种想吻她的冲动,软溶溶的触感,轻啮那花瓣儿似的唇,再将舌钻进去。
一如十几日前他紧紧箍住她歪缠,咬她的唇,吃她的舌儿。
还以为早忘掉了,可真瞧见她,粉颈,细腰,曲线毕露。
他摸上什么柔软地方的触感,她酡颜抽泣的声色,清新无瑕的皂角味道,一个个画面猝不及防地浮在脑海中,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你先下去罢,吾自有思量。”他将脑中的那些燥热想法拂去。
青时只好应声是,眼不瞧柳琴,往后退出厅房。
才走了几步,就听到后头传来声娇吟,“侯爷饶了奴”
她微微停顿,再又识趣地快步走了。
而厅内的人霎时停了动作,柳琴看着方才还在自己胸襟前作乱的手抽去。
他面上都是冷意,柳琴微怔住,“侯爷”
只听他道“方才见你大谈驭下权宜之术,不如由你来接管掌令。”
柳琴闻言心里乐开花,垂着眼,没看见贺今舟的神情。道“柳琴自是承受不起,要论起来,还是青时更能胜任些,简师傅也更喜欢她。”
“哦?她有哪处能胜任?”
“她敢做一些旁人不敢做的事,我自是循规蹈矩,木纳乏味,比不过的。”
柳琴暗指青时那人胆大不赴宴的事,嘴角带笑。
早看不惯青时那股子清冷模样,连对着主子也不卑不亢,明明都是奴,凭甚么她偏要高人一等?
这些时日她使尽浑身解数勾引侯爷,终于寻着机会在夜里进去。
可他并没有碰她,只是让她在房里待了一夜
虽不明白侯爷用意,却不敢不照做。
只是那夜后大肆宣扬她与侯爷春宵一夜,还跑到青时面前炫耀。
晓琴气的发抖,青时却一声不吭,无甚情绪的模样。刀枪不入,叫人一拳打在棉花上。
柳琴心觉解气,掌令易主,看她现还怎么做那无欲无求的模样出来。
身边男人却在冷笑,嘲弄道“既知受不起,还胡言乱语什么?”
柳琴骤然变了脸色,看向贺今舟,在他面色看出了无比嫌恶,“滚下去。”
她满面涨红,不敢不从,颤着身子退下。
厅内终于安静下来,京樵走了进来道“陈大人说的那事侯爷可要管管?”
贺今舟将手抚向额间,他忽然觉得有一直耻辱的,可笑的脑意涌上心头。
自己竟为了证明不是非她不可招了个俗物进云池。
直到京樵又问了一遍,贺今舟才回过神,淡淡道“你叫人去警告一番扎浮,叫他收敛些。吾未下令,他不得贸然动手。”
“是。”京樵应下退身。
“还有,叫他同苏家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