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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有军来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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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名主将在地上扭打成一团,王宏的兵卒害怕踩伤自家将军,纷纷打马绕开,从两侧冲出去,撞进已经整好队形的五百骑兵之中。

    程延吃了没兵刃的亏,只能扭着敌将执兵器的那条胳膊不放,俩人的双臂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扣在一起,纠缠住对方,双腿则互相猛踹,见招拆招。

    王宏知晓再这么僵持下去,等对方的兵士过来帮忙自己就必死无疑,干脆丢了大刀将手空了出来,手指去抠程延小臂上的穴位,抠得程延手臂酸麻,一时间松了力气。

    王宏是个身经百战的猛将,哪里会错过这个时机,立刻用力挣开程延的手臂重新捡起大砍刀,还未劈砍就觉腹中一痛,原来是程延一脚踹了上来,把他踹出三四米远。

    腹部是很脆弱的地方,幸而披着甲胄,否则这一脚可能就会让他丧失了战斗力。

    程延翻身爬起,双腿微屈发力。刚才的交手让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是硬茬,同样也是不要命的主。

    这也是个猛人,王宏作势拿刀斜劈,他竟然不躲不闪地冲了上去,抬手用肩甲抗了一下,右拳榔头一般地砸在了王宏颧骨之上。他的力气极大,直接把人砸得摔在地上。

    程延骑坐在王宏腰上,用身体将其紧紧压住,一手去夺兵刃,另一手则掐住了他的脖子,手臂上青筋毕露。

    致命处被拿捏住,王宏便知道自己今日就要折在此处了。他感觉到喉咙上的压迫感,仍握住砍刀不放,双腿踢蹬着想要把身上的人给掀翻。

    他的脸因为缺氧而涨得通红,一对虎眼都要从眼眶里给爆出来。许久之后,王宏的身体终于软了下去,再无力挣扎了。

    他望着被火烧红的天幕,意识弥留之际,想起了帐中辛先生曾摇着羽扇这般说过:“此计是专为程度而设,若是对其他人,恐怕就发挥不出这般效用了。”

    如今新人入局,辛先生还未知晓。

    他懊悔不已,自己应该先回去报信,而不是自恃勇力,带着仅剩的三十四个兵卒葬身此地。

    不知平城局势将要如何发展,不知主公大计何日可成……

    他心里一痛,眼里的光逐渐散去。生命的最后一刻,仿佛看到了一个手执羽扇的青衫男子站在地形图前,转身朝他轻笑:“王将军,此去珍重。军务繁忙,泽不便饮酒,来日功成,泽再向王将军敬酒一杯。”

    他在心底长叹一声,双眼无神地睁着,却什么也看不见了。

    终究是……有负辛先生重托……

    ……

    “谦臣,你没事吧?”虞熙一踢马肚,想要赶着马过去,被围在众多马匹中间,这匹马总算是有了安全感,乖乖地随了主人的意愿。

    敌军三十四骑已被尽数剿灭,留下无主的马匹哀哀嘶鸣,在火焰的威逼下向马群靠拢过来。

    虞熙远远看见程延挨了一刀,吓得魂都要飞了,全然忘了之前面临死亡的惊恐,从马上爬下来,想要查看对方的伤势。

    程延没心没肺地捡起王宏的大砍刀,两眼放光,还未好好品鉴一番,就见大公子匆匆赶来,忽然想起了先前的事情,急忙跪拜下去:“末将安排不周,累大公子受惊了!”

    虞熙伸手伸了一半,只听见“咣当”一声,程延的左肩肩甲从中间断开,掉在地上,差点砸了自己的脚。

    俩人都不约而同地把视线移了过去。

    看了两秒,虞熙先反应过来,见程延不像受伤的样子,便伸手将人从地上拽起来:“快走吧,再过一会儿,树木烧得栽倒下来,我们就不好过去了。”

    “是!”

    俩人皆上了马,临走之前,虞熙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差点让自己陷入死境的敌军将领,只见那人死不瞑目,狰狞可怖,但面相上仍带着憨厚,像一个躬耕于田的庄稼汉,如果不是披着战甲,谁会相信这是一个悍不畏死的战将呢?

    一行人全速冲出火场近千米后才停下,在他们身后,无主的战马紧紧跟随。

    程延一眼就相中了那匹浑身乌黑没有一丝杂毛的高头大马,高兴地牵了过来:“大公子,这是那贼将的马,不妨一试!”

    这黑马看上去就桀骜难驯,虞熙这个靠着原身骑术的半吊子怎么可能去骑,他觉得自己现在骑的马性格温顺,就挺不错:“还是谦臣试试吧。”

    这就是要把马给他的意思。

    程延平常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话,此刻倒是心里门清,果断地丢下自己的枣红大马,爬到黑马背上。

    虞熙看枣红大马并没有被主人抛弃的悲伤,反而颇为愉悦地打着响鼻,甩蹄往旁边让了让,亲昵地去蹭另一个军官的马,也是好笑。

    夜里行军多有不便,他们便在附近寻了一处地方扎营休息,明天一早养足精神了再上路。虽然程将军说成参那边分不出多少兵马来埋伏他们,路上应该只会有一处埋伏,但虞熙还是不放心,夜里担心被袭营,遂让程延加强警备。

    虽然他知道很多兵法,不说别的,三十六计都能背个滚瓜烂熟,但用起来终究是不知道该怎么用,更害怕别人把这些用到自己头上,只能谨慎谨慎再谨慎了。

    若是被袭了营,又没有老将坐阵,他们这些人十有八九要栽在这里的。

    好在一夜无事,早上起来时,虞熙因为思虑甚多而面带疲惫,倒是程延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现在精力充沛无比。

    由于昨夜打了胜仗的缘故,程延整个人都很亢奋,像个开屏的花孔雀,耀武扬威,骄傲不已,恨不得再杀他个三百回合,把虞熙因昨夜之事好不容易对他升起的崇敬之心给霍霍了个干净。

    虞熙无奈地叹气,这家伙,猛是真的猛,憨也是真的憨。

    娘的,还是得靠我自己!

    程延骑着大黑马,手上耍着大砍刀,耍了一会儿发现还是自己的鬼头大刀好用,就把大砍刀赐给了手下兵卒:“大公子,我们要加速支援主公吗?”

    “不用。”虞熙摇头,他昨天夜里就思考得很清楚了,“平城那边并不急切,临近平城时,让大家休息一下再上路,保持体力,以免围攻平城的敌军反过头来打我们时,我们却无力应对。”

    就这么一路不紧不慢地行军,他们比预定时间晚了半个时辰才到平城,远远就能看见平城东门口有敌军扎营:“谦臣,能判断出敌方有多少兵马吗?”

    程延注目远望,思索一阵,严肃地摇摇头:“大公子以为呢?”

    虞熙:“……”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他算是发现了,程延这个人其实并不是不会带兵,行军途中一些细节他都能把握得住。虞熙没有经验,判断不出他的水平究竟如何,但至少也能称得上中规中矩。就是一碰到动脑子的事情就败下阵来,无法决断,以至于程度不敢让他单独领兵。

    虞熙本想先数个一百人,拿手比划一下,看大概能有几个一百,以此来判断敌军数量,但是营中尚且不知有多少人,还有不少士卒来回走动,便罢了心思:“我们先找地方扎营,等敌军埋锅造饭时再看。”

    老实说,就算不知道敌军有多少人马,但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己方的十倍往上,他现在心里有些发怵,只是没表现出来。

    跟程延商量了一番,两个军事废物各抒己见,最终敲定把营扎在一个小土丘之上。这里地势较高,上坡路不利于敌军进攻,而他们则能凭着地形优势将骑兵的速度冲起来,发挥骑兵的优势。

    当然,面对十倍于己的兵马,也就只是给人家添点小麻烦,多造成几百伤亡罢了。

    虞熙考虑更多的是,这个地方居高临下,便于观察敌情,敌方有什么调度他们都看得一清二楚。万一真来攻打他们也能早早发现,敌军还要上缓坡,他们骑马下坡加速,两相对比之下逃掉的希望更大一些。

    当然,这些自不会说给程延知道。

    再者,就是程将军交代的,他得想办法在大军面前露上一面,让平城的兵卒知道他来了,以免平城从内部乱起来。

    就他所知,坚城往往都是从内部破的。

    问题在于平城知道大公子回来了,那敌军自然也知晓了,说不准集结兵力先把自己给端了。到那时,他无论是死了、被俘还是逃走,好像都达不到原本的目的,反而有可能给平城的将士们当头一棒。

    他把自己代入平城守将的身份想了想那个场面,顿觉可怕。

    可惜他现在身边没有谋士能出谋划策,只能跟程延这家伙一起谋划,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

    平城太守府上,陈裕从主公房中出来,将门掩好,脸上是一副欣然的神色,让等候在外面的官员们都松了一口气。安抚好众人,待回到自己府上,到无人处才敢露出悲伤的表情,卒然长叹:“主公已病重若此,为今之计,该当如何呢?”

    不久一兵卒来报,似是邺城有军来援。

    陈裕猛然拉住他问道:“可看清楚了,是邺城的援军吗?有多少人?”

    “他们打得程将军的旗号。刘将军说,观其营寨,应有五百余人。”

    陈裕眼前一亮,忽然放声大笑:“来得好,来得好啊!告诉刘将军,邺城有援,我料其人非是程将军,而是大公子也!”

    他虽然已年过花甲,但依旧身体健硕,行走如风,上了城墙亲自观望。

    守城的刘宗面带喜色,急忙过来询问:“当真是大公子来援?”

    士卒们一个个竖着耳朵倾听,生怕漏下了半个字。

    陈裕:“……”

    你说呢?

    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用眼神示意,抚着山羊胡坚定道:“当然!”

    刘宗的笑容僵了那么一两秒,反应过来立刻兴奋得手舞足蹈,声音大得生怕有人听不见:“大公子率军来援,这是天不亡我渝州啊!”

    俩人对视一眼,彼此的笑容都带着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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