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念，离
因为云螭琦今天没有喝大，家里又有两位父母辈的大神，龚小娥竟然无法没脸没皮地粘着王崇明，于是遗憾地回了自己房间。
彼时，龚小娥躲在自己房间里，动是不敢动的，只敢趴在自己床上给蒋西发微信。
她说：“家里来了好多人，可怕qaq”
蒋西回：“谁呀？”
龚小娥想了想，回：“男神亲戚吧。”
蒋西秒回：“见家长了？”
龚小娥手指一停顿，脸上一个通红，抱住枕头滚了两圈。可惜文字无法传递她的心情，于是蒋西收到的仅仅是：“我没有……”
两秒后又收到：“我不是……”
最后：“我不知道……”
紧接着又收到一条：“睡了睡了，十二点了，明天见。”
蒋西揣测龚小娥与男神的关系又飞升了，说不定已经得到了男神家人的认可。并且这么急着说再见，说不定是忙什么去了。于是坏笑着回了一条：“保重身体，别累坏了，明天体育课呢嘿嘿嘿。”
送完晋王薇后，王崇明从旋转楼梯上下来，发现龚小娥房间的门关着，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云螭琦满脸后知后觉的：今天，本王忘了发癫。
脚下一动，王崇明想要上前敲一敲龚小娥的门，龚小娥却在这一瞬间关了灯。
沉默片刻，云螭琦以凡人的双腿蹑手蹑脚地溜下了楼，躲回了自己温馨的客房。
王崇明在龚小娥房门外给她发了一条微信：“睡了吗？”
睡是不可能睡的，龚小娥在被窝里看六界史电子复习资料。
很快王崇明收到了回复：“准备啦……龙王龙后走掉啦？”
手机屏幕的萤光照亮了王崇明的脸，他无声一笑，回复道：“嗯……”发送完，又补充了一条：“他们离开前下了一道旨……”
龚小娥好奇：“什么旨？”
王崇明回复得一本正经：“让我们生个孩子。”
龚小娥瞳孔地震，在床上滚了小十圈，才回：“什……什么……我要抗旨！”
王崇明：“为什么？”
龚小娥激动地打字：“我才初三耶！初三能生孩子吗？起码要等我读完高中、读完大学吧！”
王崇明勾了勾唇：“好，我会向他们禀告的。早点休息，晚安。”句末还加上了一只卡通小娥关灯的表情包。
龚小娥又在床上滚了老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幸福又娇羞地睡着了。
多少年前作为云螭崇明的他也在帮鹄葭修葺雀族竹林小路的时候突发奇想地向鹄葭提过此事。
他替鹄葭抱着石板，状似不经意道：“小鹅，我们造些孩儿吧？”
鹄葭手上一滑，没扶稳做护栏的竹子，几十丈的参天竹直直地向她脚上砸，还好被眼疾手快的云螭崇明小朋友唤了一阵风稳住了。
鹄葭劈头盖脸一通分析：“那可不行……你是个龙，我是个鹅，我俩生出来会是个什么玩意儿？龙头鹅身？鹅头龙身？太奇怪了，无法想象……”
彼时的云螭崇明却是暗自开心。
鹄葭没有否认这件事本身，只是在想他们会混血出个什么物种，他便当做她同意了要与他造孩子，兴高采烈。
如同现在，龚小娥只是担心自己太年轻，他又心情大好。
生命果然是个轮回。
翌日，阳光特别好，恰逢体育课。
体育老师沐浴着冬日的阳光，兴高采烈，决定给全班来个绕操场跑圈圈的洗礼，以庆祝沙岳市冬天难得一见的骄阳和即将到来的元旦。
其实自从体育被纳为中考科目，初三的体育课从来不轻松，只是这一天特别不轻松，但龚小娥与蒋西在这山大鸭梨中依然习惯摸鱼。
譬如跑八百米的时候，她们只会在刚刚起跑时挣扎一下，然后均匀降速，到最后用走的。只有八百米考试的时候她俩会拼一拼命，然后龚小娥会肺疼到炸，蒋西本来就雪白的小脸会变得苍白。
所以她俩自诩为体能不好。
还好跑圈圈玩不同于考试，老师大概率不会监督每个人跑完，也不会有成绩，就相对悠闲了。所以怕晒黑的龚小娥和蒋西一面聊天一面蹭着树荫慢“跑”，还收了一条来自龚妈妈的微信说元旦家里要聚一聚，顺便补办她的生日宴。
本来龚妈妈还编辑了一条：“把小王老师也带回来吃个饭呗！”还好被她仅存的“勿操之过急”的良知指示着删除了。
这样的第一圈还没完，已经第二圈被先头部队追上了。龚小娥和蒋西还体贴地为雷霆万钧的快跑部队让出了路，快跑部队皆是气喘吁吁。
到终点时她们开心地发现体育老师也在和女老师聊天摸鱼，没有发现她们的两圈打了对折，于是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躺在一群气喘吁吁的学生中扮演着病入膏肓。
冬季的长跑格外磨人，八百米已经折磨得多数女生半死。跟女老师勾搭完、心情大好的体育老师善心大发，准了孩子们自由活动，有些女生便互相搀扶着往教室走，龚小娥和蒋西便打算溜去小卖部买烤肠。
和回教室的大部队同路了一段，龚小娥后面的女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唉……心疼……”是真正意义上的“心疼”。
灵敏的小耳朵捕捉到了身后单雪的声音：“唉……想吐……”
原来是单雪和她的小伙伴。
她同伴问道：“你……想好……答不答应梁靖了吗？”
单雪没有出声，仿佛用点头或者摇头回答了。因为龚小娥又听见她同伴的声音，欣喜且大喘道：“太……太好了！我……我们还得宣传一下……这……这样……五班的ex男肯定就能知难而退了……”
龚小娥不动声色地惊讶了一番，猜测是单雪要和一个叫“梁靖”的男生交往了。
微微偏过头，一看蒋西，她也同样带着吃瓜的惊讶脸。
除了蒋西和柳雨笛，十一班应该没人知道龚小娥和程意的事了，所以单雪应该也不清楚。
反过来，程意视单雪为明月光，算上龚小娥，可能十一班一半的女生都知道。如果单雪和别人交往了，程意自然是求不得了。
现在，和大部分女生一样也十分恶心程意的龚小娥觉得，单雪要答应和别的男生在一起了，她应该是很爽的。但她似乎没有特别情绪，仿佛这件事与她无瓜。她皱着小眉头疑惑了一阵。
蒋西也默契地都没有作声，认真偷听。
单雪的同伴问：“那你告诉梁靖了吗？”
单雪的声音里都透着羞涩：“约了今天中午放学的时候见一面……我觉得当面说比较好……”
单雪的同伴姨母笑出声，又呛得咳嗽了起来。
小卖部和教学楼不在同一个方向，出了操场的范围，龚小娥和蒋西平静地转向，便与回教室的学生们分道扬镳了。
蒋西将手背在身后，问道：“程意还喜欢单雪吗？”
龚小娥道：“大约是的，单雪是他的明月光呀~”
蒋西说：“你这语气怎么那么熟悉？程意有林多阳了还想着单雪呢？”
龚小娥不由得吐槽：“呵呵，只怕林多阳林多阴林少阳林少阴加在一起也留不住他的呀……上次我和阿笛晚自习课间，还听见单雪说程意冒充心理社的人，调查她呢。”
蒋西诧异：“嗯？根据线人反馈，程意和林多阳感情是好的，平安夜的时候还共度春宵。”
龚小娥捂嘴：“这么劲爆吗？！”想了想觉得不对劲，又道，“那他还来找我？”
蒋西吃瓜脸：“找你？”
这时两人步入了去小卖部的捷径——约会圣地小竹林。龚小娥道：“啊（一声），那次就在这儿，他好像就打算说复合的事情？还好鹤老师出现了。啊，还有一次，他在我们班门口说了好长一段独白，是什么来着……虽然他忽然跑了，但我觉得他是想说什么的。”
蒋西若有所思道：“或许他不止想和一个女生共度春宵？也许他想要三个？”
龚小娥鼻子抽抽道：“他能行吗？真是恶心，disgusting。”
蒋西说：“在知道程意的事情以前，我以为渣男都是挺好看的，或者有钱的，才有资本渣。不知道程意是凭什么呢？他真的是富二代吗？看上去不像有那个气质呀。”
龚小娥想了想，道：“他说他家是做生意的，家里的车是’别摸我’来着，之前他还说家里要给他买学区房。应该是有钱的吧。”
蒋西瘪瘪嘴，是少见的嫌弃脸：“我觉得得分车型。’别摸我’不也有便宜的吗？学区房？对面的云邸么？好像也不如以往的云邸贵，听说云邸开始搞针对年轻人的副牌了。”
原来云邸归巢不贵哦，再加上郑ceo给了折扣，龚小娥觉得为王崇明的荷包松了口气。龚小娥哈哈笑道：“俗气俗气，价格么不重要，富不富二代也不重要，有车有房就够了是吧？”
蒋西挑了挑眉毛，意有所指：“对呀对呀，再加上博士学位……不对，光是盛世美颜，已经妥妥地够了，还需要什么吗？”
龚小娥一个机灵，伸出爪子就要拍蒋西，以报复她的调笑：“你你你你怎么对号入座啊！”
哪知蒋西早有准备，拔腿就跑。
两人追打着，一个转弯，出了竹林，龚小娥闭嘴了。
——两人前方十几位老师组成的方阵正浩浩荡荡走过来。细看，都是初中部的六界史老师。
蒋西说：“对哦，今天周三，开教研会。”
为了统一师资力量和教学进度，北关老师每周都会聚在一起开教研会，她们大概是碰巧遇见六界史老师散会了。
比起蒋西的理智分析，龚小娥则是一眼看见了老师间她最眼熟的那个——住她隔壁屋、偶尔跟她合并一屋、共享被窝的男神。
今天的男神穿着黑色大衣，龚小娥早上就见过了。但无论男神的衣服颜色有多深，他在龚小娥眼中永远高亮。
男神与北关六界史老师们谈笑风生，像一位误入教师群体的模特。龚小娥心中顿生自豪感，想要好好欣赏欣赏不同环境中的男神，但她的双脚好像有了自己的想法，拽着她原地转身往身后的小竹林跑。
没跑出两步，蒋西的声音悠悠传来：“老师好！”
龚小娥按住了自己的双腿，心里骂道：争气点！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为什么还是看见老师就想跑？！
她的腿争辩：这是上课摸鱼被一群老师看见呀！
龚小娥：你又有些道理，不过蒋西已经打招呼了，所以再跑也晚了。
面前，老师们都稍稍驻足。
最后王崇明认领了自家学生，嘴角上扬，心情很好的样子：“怎么在这里？”
蒋西乖巧地回答道：“体育课，自由活动。”
其他几个老师见王崇明和十一班的学生说话，便告别了他，继续往教学楼去了。饶是有个小孩看见老师就跑，也见怪不怪地当成学渣了，还有王慧老师在其中解释：“眼熟，是我们班小孩。”可能是上堂课抽问的时候一问三不知、特别害怕老师的那种。
王崇明点点头，与老师们告别后，在蒋西面前停下来。
微微扭头，和蒋西一起将视线锁定已经定格在竹林里、身体朝操场方向、双腿保持着跑步的姿势、双手抱着腿，一副像是要将腿提起来的奇异造型的龚小娥。
欣赏够了，才不紧不慢问道：“小娥，你这是……”
龚小娥转过头来：“躲……躲老师……”
蒋西憋着笑看着龚小娥，王崇明的嘴角勾起的弧度则是更大了。
龚小娥解释道：“难……难道上课期间到处溜达，遇见老师的正确操作不是躲？”
没人回答她。龚小娥觉得自己三观尽毁。
王崇明忽略了她的问题，问更靠近自己的蒋西：“打算去哪儿？”
蒋西如同对好朋友男朋友一般地，或许也正是对好友男友一般地，对王崇明诚实而自然道：“去小卖部买吃的~”
王崇明道：“可以加入你们吗？”
蒋西说：“好哇好哇。”
龚小娥的关节终于又能活动了。
从竹林里出去的时候，王崇明自然地对龚小娥伸出了手。
龚小娥破罐子破摔般地转身，几步上前用手背将他的手拍了回去，低声道：“这位老师，麻烦你注意一下行为，再怎么是上课期间，再怎么没有外人，咱们也在学校。”
王崇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蒋西则是点头，心里暗自想，很好，今天也有嗑到，高举神娥大旗。神娥不会让人失望。
看来网传的“男神已经订婚了”的瓜并不假——神娥关系非常融洽，而且这段关系里面龚小娥地位不低，她非常放心。
于是龚小娥被蒋西与王崇明夹在中间，三人一起向小卖部走去。
紧紧贴着蒋西，和王崇明之间保留着一个微妙的间隙，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显示着他们之间并不熟。不过上课期间也没人发现。
恰巧也是因为这个空隙，让龚小娥仰视角变小了，看王崇明不再那么伤颈椎。她侧仰着头问道：“刚才开会去啦？”
王崇明毫不隐瞒：“六界史组的老师们在商量期末出题。”
一旁的蒋西说：“刺激。”
龚小娥道：“不如再刺激一点，漏题吧老师。”
王崇明委屈道：“可惜我只是一个编外成员，不参与出题。要不然，如果你以身相许就告诉你。”
蒋西恨铁不成钢地接话道：“还没以身相许吗？whynot？”
龚小娥说：“我认为你们的想法很危险。”然后想起了龚妈妈的微信，又对王崇明道：“对了，我妈刚发短信说跨年夜家里吃饭。”
王崇明沉吟道：“那天郑光说有一点事需要商量，我可能去不了……我先送你回去。什么时候接你回来？”
龚小娥想了想，道：“好久没回家了，我住两天，三号再回来？”
话音刚落，龚小娥感觉到本来兴致高昂的王崇明，身上仿佛有翘起的耳朵和小尾巴耷拉了下来，只听他道：“整个元旦节吗？”
龚小娥真是忍不了王崇明偶尔的撒娇，慌忙道：“好好好，吃完饭我就回来！我不在家住！”
王崇明的耳朵和小尾巴又竖了起来：“那八点半左右我就去接你。”
连目睹了一切的蒋西都觉得心惊肉跳。王崇明的反差萌让一向心静如水的她都有些把持不住，果然是撒娇男神最好命。忽然又佩服龚小娥，竟然在这样的男人面前还能忍住没把他吃掉，原来龚小娥才是定力拔群，上善若水，宁静致远。
本来龚小娥想啃一根烤肠，碍于王崇明在场，她深深觉得啃烤肠形象不佳，于是装模作样地买了瓶矿泉水，还很霸道地说：“请你喝水？随便点。”
然后男神也收获了一瓶矿泉水。
往教学楼走的时候龚小娥欲盖弥彰地走在和王崇明隔了一个蒋西的位子上，她觉得自己今天又死里逃生了一次。
中午放学的时候，教学楼前围了一群人。
人群自动围城一个圈，各自窃窃私语。中间的空地是晕倒的单雪，和一个试图唤醒她的男生。仿佛因为比较害羞，男生始终不敢碰单雪的身体，只是跪在一旁呼唤着她的名字。
本来单雪的小伙伴们听说单雪准备答应了十二班男生梁靖的交往请求，于是都组团前来，假装路过，实际则是为了围观新cp，没想到单雪走到梁靖面前，话还没出口，便毫无征兆地晕倒了。
单雪的小伙伴们拨开人群，七手八脚抬起了单雪的肩，对手足无措的梁靖道：“快去通知老师！”
没想到，梁靖走后，单雪很快转醒。小伙伴问她感觉还好吗？
躺在小伙伴们的手臂间，单雪抬起手臂挡了一下阳光，反问小伙伴：“出什么事了？”
小伙伴们说：“你刚才突然就晕啦！”
单雪说：“啊？我不是出来见梁靖……梁靖呢？”小伙伴们扶着单雪站起来了，单雪四处寻找了一番梁靖，未果。
此时，梁靖在往老师办公室狂奔，一心想找个老师来救救单雪，没想到在楼梯上遇见了往下走的鹤虽和王崇明。
梁靖指向人群，对鹤虽老师焦急道：“贺老师，单雪在外面昏倒了……”简单告诉鹤虽单雪晕倒的事后，梁靖就想回去看单雪。
鹤虽却伸出手抓住了梁靖的肩膀，后者疑惑地回头看鹤虽，不知其意。
环视人群后，鹤虽目光定格在了道路另一边。
那里少有围观群众，而程意只身站在那里。不一会儿，林多阳从道路对面的围观群众中挤了出来，表情精彩地跑回程意旁边，似乎对他描述了事情始末。程意脸上没有特殊表情，拉着林多阳便走了。
鹤虽微微侧脸，朝向王崇明，问道：“五班那小子心水单雪是吧？”
这问题到王崇明耳里就算是打了水漂——除了直接关系龚小娥的，小孩们间的八卦他是一概不知。
鹤虽嫌弃道：“你竟然不知道老四以前遇见的渣男是怎么渣的？”程意的个人关系，但凡能从学生那里打听到的，在他抓包程意和龚小娥之后他便事无巨细地查了个透。
王崇明面无表情地拿出了手机。
梁靖在一旁愣愣地听鹤虽老师聊起了八卦，只是忽然话头又落到了他自己身上，只听鹤虽道：“单雪怎么晕的？”
梁靖有所保留地回答：“就是……放学以后，她出了教学楼……走着走着……”
鹤虽目光如炬，看透梁靖的所有遮掩：“她昏倒以前，是不是你和她在一起？”
梁靖自然不敢在鹤虽面前承认恋情，但一时间也想不到怎么回答，于是沉默了。
一直没有参与对话的王崇明忽然开口：“你叫什么？”
鹤老师随即补充：“哪个班的？”
梁靖老实回答。
十一班的孩子，怎么也算他鹤虽的半个孩子。听闻追求他孩子的男孩子是来自以绅士品行著称的十二班，鹤虽非常欣慰，心里准了这门亲事。
鹤虽侧目看向王崇明，见他将手机收回口袋，然后对鹤虽点了头。
鹤虽了然，对梁靖道：“不管你和单雪是什么关系，这段时间要联系就靠手机，别见面。让我看见一次我就让你们班主任请你一次家长。”说着还用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一双小眼，然后狠狠指向梁靖，又道：“iwillkeepaneyeonyou”
梁靖惊恐地看着鹤虽，又看了看王崇明，王崇明一脸微笑，让梁靖如沐春风，惊恐的内心得到了一丝喘息。
威胁完学生，鹤虽终于放走了他。
见梁靖走远，王崇明问：“念离咒？”鬼族的小咒，让人不得靠近特定的人或物，近者伤身。
神族是可以感觉到念离咒的存在的，所以梁靖一靠近鹤虽，就感知到了这咒术的存在。
而王崇明是从鹤虽的提问中明白过来的。
鹤虽点头肯定，然后推断到：“程意那小子干的，八九不离十。”
然后拨通电话：“老二，你搁哪儿呢？正好，来帮我看住一对小情侣，别让他们见面。”挂断后，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老九，你去跟个小屁孩……啥？你没起床？？老二都在步行街坐了半天了你知道吗？我认为你可以起了……什么小孩？伤过老四的小孩……”
电话里的人沉默了半分钟。
当鹤虽怀疑信号不好，发出第二个试探的“喂”时，头发颇有麻雀窝精髓的山雀忽然就出现在他面前，站在鹤虽与王崇明前方三级阶梯处，仰视着两人，胸膛因为剧烈运动而起伏着，问道：“谁……谁伤了老四？”
虽然紧紧握着鹤虽分派的手机，手机也处在通话模式下，却因为迅速的移动而失去了信号。鹤虽抓着的手机中一片寂静，他本人也陷入无声。
这下换成了鹤虽沉默半分钟。
王崇明凝视着山雀，心说果然神族在保护他人的情况下是具有绝对优势的，比如能在三十秒内赶到现场。而如果是龚小娥忽然遇险，他能做什么呢？哪怕他能让全世界的监控都盯着龚小娥，但想来龚小娥也不会开心。
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鹤虽从静音状态中走了出来：“你从教学楼大门出去，左转，大概在林荫道接近校门的位置有个脑壳像正方体的男孩，应该和一个女孩儿在一起。你跟上他，看他平时都接触什么人，有没有可疑行为。”
山雀勉强留下一个：“成。”人却早已不见踪影。
最后还是鹤虽本人淡定地按下了手机上的结束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