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有朋自远方来
李致远的到来仿佛揭开了一个序幕。
——访客络绎不绝的序幕。
周三晚上两人回家时又接上了在门口等待的郑光。郑光带了文件来找王崇明签字。
在书房看着文件期间，略一考量，便让郑光定组沙发放在门外。
龚小娥总觉得欠郑光人情，于是殷勤地帮郑ceo泡了茶，刚好听见王崇明让郑光定沙发，于是问原因。
郑光其实也是好奇的，苦于早已习惯不向王崇明问原因。好在龚小娥童言无忌，索性竖起耳朵一起听。
王崇明说，来者是客，还是让客们都坐着等吧。
很快签完字，郑光正打算离开，鹤虽架着喝大了不认识回家路的云螭琦来了。对王崇明与龚小娥而言，这已经成为了他们生活的常态，连鹤虽进云邸归巢都不用登记了。
按理说家里有个酒鬼着实是件乌烟瘴气的事，但云螭琦的颜值让一切都变得清新了。
是龚小娥开的门。
进门的时候，鹤虽骂骂咧咧：“我一个月全勤工资六千五，这些败家玩意儿天天下馆子，一天两百，一个月六千，留五百给我，房租都不够，还要缴水电气物管费……不行，小明老师，你必须考虑一下跟我aa……”
话没说完，一抬头，看见了刚从书房出来的郑光，生生打住。
阅人无数的郑光在见到云螭琦的时候有些讶异。他冷静着，身体不动，却用移动的眼珠打量了一番云螭琦，再加上王崇明那毫不见外的满脸嫌弃，郑光明白了，原来董事长大人有个兄弟，这兄弟大概率还酗酒。
鹤老师把云螭琦扔沙发上，寂静如鸡地告辞了。
然后，郑ceo正好也要走，于是鹤老师和郑ceo一起搭电梯下楼去了。
电梯里，面对着镜子，鹤虽沉默地取下了自己的黑框眼镜，假意擦了一番，然后揣进了兜里。
自从见过郑光，他便觉得，自己的眼镜人设失败，且多余。
郑光的头发总是一丝不苟地用发蜡固定着，永远的西装革履，永远的金丝眼镜。在眼镜这个人设上，他鹤虽是输了。
为什么当年初来乍到，就想体验一下从未体验过的社畜人设呢？现在只剩下满电梯的谁丑谁尴尬。
“咳，”清了清嗓，挺了挺耸惯了的肩，鹤虽道，“郑总，好巧哈。”
柔情·郑光·总裁并没有因为鹤虽尴尬的搭讪而尴尬，他礼貌地颔首，道：“贺老师，辛苦了。”
鹤虽直视镜面中的自己，回道：“哪里哪里，不辛苦不辛苦。”
镜子中，悄悄挺直腰板的鹤老师总算比郑光高出了那么四五公分。
郑光一直垂着眼，似乎尽力避免着与鹤虽的目光接触，无论是与他本人还是与镜子中的他。
鹤虽相信，作为一个扛着云邸集团跑的男人，郑光不会连正眼看他都不敢。仔细一品，郑光浑身散发着一种随时准备聆听的气息。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同时，鹤虽才总算相信，郑光是完全不涉及云邸集团核心权力的真·助理小哥哥·郑光。
鹤虽凝视着镜面中他身侧的郑光，挑了挑眉。
他心说，也还好没死皮赖脸跪求郑ceo给套房，不然就丢人丢大了。
第二天沙发便送到了，还送了一张大理石茶几。王崇明家门外也初具会客厅的雏形。
龚小娥还疑惑——云邸保安这么严格，会有多少人能直接上来？
人算不如天算，又过了几天，他们回家的时候，门口的新沙发上便坐了一位年龄看起来和王崇明相差无几的男子。男子身穿灰色大衣，气质如兰，仪表不凡，看上去眉目间却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和善。
旁边还有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女子焦急地围着沙发转圈。女子很高，身着祖母绿连衣长裙，剪裁得当，无比合身；还踩着双尖头细高跟，随着她的踱步发出“哒哒”的响声。两人容貌皆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还好龚小娥觉得现在的她已经对这样的皮囊有免疫力了，但还是默默觉得女子的气质像个超模一般。这样冷静地一看，两人的面容，竟，又和王崇明有些神似。
电梯打开的时候，龚小娥看见三十一楼有人，下意识就要将王崇明手中她的手撤回。但王崇明手上一紧，没有让她得逞。于是她便被王崇明牵着电梯里出来。
电梯门开也吸引了等待的两人的注意。
本来就站着的女子一抬头，惊呼一声：“墨儿！”然后满脸欣喜地向王崇明跑了过来，仿佛直接忽略了他还牵着的龚小娥，张开纤纤双臂便环住了王崇明，看得龚小娥一个震惊。
沙发上的男子也站了起来，徐徐走来。
女子有王崇明的下颌高，单薄的下巴顺势枕在了王崇明肩头，还激动得踩着高跟跳了几下。龚小娥瞪大眼睛看着抱与被抱的二人，只听见女子又说：“墨儿，想死我了你！”
男子走过来，看了看王崇明，又对比三人矮一头的龚小娥微笑颔首，龚小娥也讷讷地点头，礼尚往来。
抱了一言不发的王崇明一阵，大美女才舍得离开，然后自然地拂开了王崇明额前的头发，眼含热泪，端详道：“好久不见，我的墨儿都长这么大了……”
王崇明似乎是处变不惊道：“进屋吧。”
龚小娥瞬间明白，这两人有些不同。
若说王崇明面对李致远时，是一丝游刃有余的礼貌；对郑光时是如关系过分好的朋友的理所当然；那么对这两位，王崇明的呼吸几不可见地拉长，那是略有感慨的象征。
若说龚小娥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龚小娥是一个对自己爱的人无比细心的体贴姑娘。在一起快两个月了，龚小娥连上课时王崇明是在认真听课，还是在开小差考虑别的问题，龚小娥都可以一眼看出，正确率百分之百那种。
这厢，王崇明话音刚落，他家的大门便应声而开，龚小娥简直怀疑他家门装了声控。随即，云螭琦探出了头，招手道：“来吧来吧。”
看见与门外众人不在同一水平线的龚小娥脸上写着：“原来你在家？在家为什么不开门？”的时候，云螭琦自觉解释道：“我们家规矩多，所以他俩从天台上下来的，然后到外面去等的你们。”
感情是从天台先进屋，又从大门出屋，等在外面，再由王崇明回家放他们进去，因为进门需要得到主人的许可。
着实规矩多。
可以，但没必要。
等等，为什么从天台进来？
再联想到云螭琦所谓的“我们家”，龚小娥觉得脑袋里的小灯泡亮了一下。
王崇明左臂被女子挽着，右手牵着龚小娥没放，自然介绍道：“这是龚小娥。”
云螭琦插楼道：“这是我父母亲大人。”
龚小娥脚下一软，差点跪了。她总觉得见着龙族之王是需要跪的。
为什么之前知道贺强是鹤虽的时候她没想跪呢？可能龙族听起来就高雀一等……她觉得自己的三观有些不正，或许是因为鸟儿太可爱了，而龙族是用脚指头都能感受到的严肃。
只用一句简介，别的都不用再提了，龚小娥已经在六界史书上看过各位的介绍。龙族之王云螭晋，龙后片薇。薇后好像没有随夫姓，至少历史书上没有提到她姓云螭。
谁能想到，六界史教材，有朝一日能被当做名片使。
着实环保。
没想到云螭晋本人竟然一脸和善，总带着笑意。她忽然觉得从云螭晋脸上看见了王崇明的影子。不过云螭晋的笑意无时无刻不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与王崇明多数时候的假笑又不尽相同。
薇后的面容甚至更像王崇明，不过不会产生联想，因为薇后的气质活像冷艳高贵的超模，龚小娥觉得他们可以开办一届龙族的秘密之类的走秀。
王崇明走到哪儿，片薇便跟到哪儿。王崇明索性拉着龚小娥在三人沙发上坐下了，片薇也抱着他的手臂坐下了，贪恋地看着王崇明的脸，一秒也舍不得眨眼。
龚小娥心中忐忑，干脆直视前方的，不再看任何人。
云螭晋也不多言，在另外的沙发上坐下，云螭琦同样。
龙后竟然像个男神后援会会长，无比关切地凝望着男神，痴痴问道：“墨儿，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东西吃得惯吗？住得习惯吗？身体可还安康？……”哪怕王崇明一句也没回答。
王崇明微笑看向同样一脸微笑的云螭晋，龚小娥觉得他的语气里难得有求助的成分：“你妻子，不管管吗？”
云螭晋微笑道：“夫人不是用来管的，是用来宠的。”
龚小娥站起来，道：“我去给各位倒水！”然后就打算溜。
云螭晋道：“不用麻烦。”
云螭琦道：“我要喝酒！”
云螭晋道：“不要麻烦小娥，自己去。”
迷妹片薇美目圆睁，转头指责：“喝什么喝，只知道喝，墨儿都将鹅儿找回来了，你干成什么事儿了？”
云螭琦瘪嘴。
指责完她亲儿子，片薇又笑容可掬地对龚小娥道：“来，鹅儿，我们坐下聊。”龚小娥机械地领旨坐下了。龙后让她坐，她一定是不敢站的。
而后片薇却没理睬她，仍然痴痴看着王崇明，仿佛让龚小娥坐下只是留住王崇明的缓兵之计。
片薇凝视着王崇明的脸，眼中有泪：“你出生那天仿佛还在昨日，那么小的你呀，雪白雪白的，奶里奶气的，只有那么小……你的小角角看上去软软的，好像会断一样……上次见你你才那么高呀……现在都比我高一个头了……”说着，泪水竟然滚了出来。
云螭晋适时递上手帕。
龚小娥小朋友心里有大大又多多的问号，一时间疑惑迭起。总之她心道：小小？脚脚？雪白雪白？王崇明好像也没否认，片薇和王崇明是亲戚？这个亲戚关系有点玄幻。
王崇明依然笑着，但是难得地笑得有点僵硬：“别担心，我很好。”
云螭晋倒是一直静静听着。龚小娥错觉片薇就是云螭晋的嘴替。
片薇捏着手帕，关切道：“琦儿说你在北关中学？做老师吗？累吗？同事对你好吗？开心吗？”
王崇明半真不假地回答道：“一切都好。”
龚小娥莫名觉得王崇明在敷衍龙王龙后。她好想好想成为王崇明的嘴替，告诉龙后一声，其他的她不知道，但是北关的老师们对王崇明是可好了可好了，巴不得更好。龚小娥又觉得，片薇对王崇明的每一个提问都像来自一位操心离家已久孩子的老母亲。但放在面容年轻的片薇身上又有些违和感。
这时，云螭晋出声提醒道：“我们做客人的不能把主人冷落了。”提醒薇后要关照一下龚小娥。
闻言，片薇的目光越过王崇明，停在了龚小娥身上。龚小娥才看见她眼眶竟然是红的，那几滴泪不假。龚小娥似乎共情到了片薇的心情，她觉得自己心里也有些酸，仿佛有些能体会那种久久久别重逢的情绪。
并且，片薇看龚小娥的眼神有些复杂，龚小娥有些坐如针毡。
一时难受，龚小娥还是弹了起来：“没事，你们慢慢聊。说这么久了，我去倒水……不不不，泡茶……”
这几尊大神怎么是能用白水打发的？
片薇感激道：“谢谢……”
云螭晋道：“劳烦。”
云螭琦吃醋道：“阿鹅，我去帮你。”
龚小娥和云螭琦进了厨房，片薇才再度开口，断断续续道：“我知道她不记得之前的事……有些事当着她我便不能问……这么多年我只想问你……为何当年走得那般决绝……我知道以你的性子，我拦不住……但你连说一声’珍重’的机会也没给我……”
王崇明只是笑道：“不必担心，我从未后悔。”
到了厨房，龚小娥才觉得之前莫名的低气压消散了些，于是大大呼出一口气。
她打开了存放各种茶叶的橱柜。
每次开这柜子都能让她惊上好一惊。里面各种茶叶都有，什么红黑白绿黄，五彩的各种茶。王崇明大约是爱茶的，大约也是爱酒的，所以才有那么多收藏，但龚小娥从没见过他仔细品尝这两者。
或许只是爱搜集吧，毕竟男神如果有些什么收藏的小癖好才能更像男神。
没心没肺的云螭琦跟了过来，开口便道：“我不想喝茶，我想喝酒。”
龚小娥生平第一次对神族没好气道：“酒在餐厅，去拿呗。”
云螭琦瘪嘴道：“我怕小墨扇我。”
龚小娥没好气道：“那你要我去帮你拿吗？”
云螭琦竟然诚恳地点了点头。
龚小娥：“酒柜又没锁，你拿就行了。”
云螭琦靠坐在料理台上，双手撑着台面，与龚小娥面对着相反的方向，少有的正经道：“他的酒大概都是为了……”又像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侧目看了看龚小娥，道，“反正不是为了我，我怎好厚颜自取？”
龚小娥一时间没品味出云螭琦话里的话，也没再跟他调笑，犯难道：“你家那两位都爱什么茶啊？”
云螭琦随意道：“随意随意。”
想来王崇明的收藏也不会差，于是龚小娥机智地挑了一盒开过封的绿茶。
手上在烧水，忽然又认真问道：“他……和你们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完龚小娥的提问，云螭琦第一次在龚小娥面前正色起来，道：“如果小墨他自己不打算告诉你，那我也不能说。你应该直接向他打听。”却也没正面回答。
龚小娥忽然想起当时她向王崇明求证鹤虽真实身份时，王崇明似乎也给了她相似的答案。
不由得觉得这两人着实有些相像，都是那么的礼貌。龚小娥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小声吐槽道：“故弄玄虚。”
随后打开出柜拿出了几只干净的玻璃杯，小心放在台面，玻璃与大理石料理台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龚小娥又道：“因为你们是神吗？搞得神神秘秘的……”
云螭琦摇头道：“阿鹅你要理解一下，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龚小娥仔仔细细用纯净水将茶叶洗了洗，随后找出了托盘，将水杯们转移进托盘中，然后加茶叶、注入热水。
随后哼哧哼哧地端了起来，又被云螭琦一把接过，像侍者一样将托盘单手托在手中。
龚小娥道了声谢，云螭琦又开口道：“阿鹅……”
龚小娥已经习惯了被云螭琦这样称呼，于是看着云螭琦，等他说完他想说的。
云螭琦犹豫片刻，终于再次开口：“过几天，可能还有个人会来……你……要小心他……”
龚小娥一头雾水，云螭琦却玄乎乎地端着茶杯走了，好像说出那人是谁的话会烫了他的嘴。
不得其解，龚小娥也不大敢面对那几尊大神，于是扭扭捏捏地在厨房收拣了一番，尽可能地拖延了时间，将料理台都擦了几便，想了想还去了餐厅，擦了餐桌和酒柜。
看着酒柜，她忽然又想，这么多酒，却从没见王崇明喝，他是用来招待谁的呢？
云螭琦想说的，又是什么呢？
仔细一看，有几瓶酒上的年份比她娘亲都大，龚小娥想，大概还是收藏用的吧……谁舍得喝呀？
扭捏到没有多余的借口，龚小娥才觉得不好意思地出了厨房。
再到客厅的时候片薇仿佛已经平静了下来，也不知道他们都聊了什么。
看着龚小娥，片微笑道：“我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还没说完，王崇明打断道：“不，你不想。”
云螭琦道：“没房间啦母亲大人，客房是我的。您留宿的话，只能宿在那个……对，跑步机上。”
云螭晋也开口道：“客走主人才安。”
片薇泄气，看上去楚楚可怜，连龚小娥都要开口劝王崇明留她下来了。却听王崇明道：“想来的时候随时来便是了。”
片薇的好心情仿佛瞬间就回来了，没想到又被王崇明泼了一盆冷水：“但是别太频繁，平时十点半到家，十一点半休息，其他时候都在学校。周末有一天空闲，但是我要和小娥单独相处。”
王崇明将他们的每周行程和盘托出，看了看腕表，又道：“十一点半了，小娥需要休息了，你们先回吧。”
龚小娥忽然被提到，惊了一惊。为了不让晋王薇后觉得王崇明不想见他们是因为她，龚小娥冒死进言道：“没事没事，你们聊，我先上楼去洗洗睡了。”
薇后也软软道：“墨儿，我们再聊一会儿嘛……一炷香就好……”
倾国倾城的御姐微后撒起娇来也是神挡杀神，龚小娥告辞后就跑了。
云螭琦盘腿坐在沙发上，确定龚小娥进屋了，才低声道：“小墨，你这是离间婆媳关系。”他最近刷了好多剧，就有这样的剧情。
屋内人都知道云螭琦只是玩笑话。雀族内部九王同权，鹤虽与云螭烨同辈，若拿到整个神族，雀族每一位王与前龙王云螭烨的尊贵也不相上下；再说鹅公鹄葭，就算用龙族严苛的规矩来约束她，也只是与晋王薇后互相行礼的程度。再者，六界大战中，她是六界当之无愧的英雄，恐怕所有人见了她都值得拜一拜。
所以片薇定然不会，也不敢为难此生的龚小娥。
没想到片薇却接过了话头，道：“墨儿，你准备什么时候娶鹅儿？”
云螭琦惊：“母亲，您变得真快。”
鹄葭还是鹄葭的时候，所有人都对云螭崇明小朋友对鹄葭的心思心知肚明，哪怕云螭崇明小朋友并没有正式将鹄葭引荐给晋王薇后，但这想法，他也若有若无、隐隐约约地提过少说几十次。
所有人也都期盼着他将鹄葭以儿媳妇、孙媳妇的身份带回龙族，但却没等到那一天。
看来到人界来了以后这事儿反而靠谱了。
王崇明笑道：“小娥是人族，最早也到等她二十，女性法定准婚年龄。”
片薇忙不迭追问：“那她现在多大了？”
王崇明道：“刚十五。”
片薇：“还有那么久？！”
云螭晋道：“神历几日而已。”
片薇才稍微宽心，道：“那我不下来了。我专心回去住到小娥二十，否则我一定度日如年。”然后交代云螭琦，“敦促你弟，我们龙族已经太久没添丁了。”
云螭琦道：“什么？一点希望都不寄托在我身上吗？”
片薇已经心急地冲上了天台。
云螭晋彬彬有礼道：“保重。”
“二老”在天台上捻了个隐形诀，融入了夜色。
云螭琦与王崇明并肩而立，目送着龙王龙后。
云螭琦不甘道：“父亲，连您也不相信我吗父亲？”
王崇明拍了拍云螭琦的肩：“不如，直接用事实证明你自己。”然后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云螭琦扭头，跟上了王崇明的步伐，将烦恼远远甩在身后，开心道：“我以为母亲会执着你因为阿鹅离开神界，没想到母亲还是看开了嘿……不值得庆祝一下吗？开瓶酒吖阿墨……”
这晚，无人留意到天台角落，不知是谁收敛了气息，沉默观望着一切。
人去天台空，那人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