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小徒弟好像有秘密
她、祀沅与宋闻景一同去了宗门弟子比试的地点。
路上显示了诡异的安静。
不止是祀沅与宋闻景两人相看生厌，她自己也很安静，头一回出门居然没有兴奋。
面对师兄的询问，她摇摇头，没有说话。
这两天，她脑海里始终回荡着一个声音，那声音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的喊着‘朝虞’。
朝虞……
朝虞到底是谁？
是她吗？
她不是叫——云九羲吗？
那为什么那个人会叫她朝虞。
而且那人的声音，与她的小徒弟分为相似。
她眼神不自觉瞥向一旁的少年，少年在拿着令牌与守门登记，似乎察觉到她的眼神停留时间太久，祀沅回头，她与少年的目光相撞。
四目相对，仿佛被烫了一下，她立刻转移开视线。
意识到云九羲在逃避他，祀沅的目光暗了一瞬，悄悄的把令牌捏紧了。
连指骨都用力到发白。
宋闻景将他们的互动尽收眼底，他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半晌后说：“九羲，这次比试之后，我们结契吧。”
“什么？”
她微诧异，“这么快吗？”
“你不是说，随意吗？我想尽快一点。”宋闻景说，他神情莫名，让人分不清他此时的情绪，“反正……也是假的不是吗？我们说好了，只是用来堵住宗主和师尊的理由。”
她突然沉默了。
是的，本来只是个理由。
可是现在——
“师兄，我想过了，我们不能结契。”
宋闻景呼吸微窒，他艰难的扯出笑容，眼神受伤，“为什么？是因为……他吗？”
“什么他？”她先是茫然，随后坦然一笑道，“没有谁，我没有喜欢任何人，只是师兄，我们注定要修无情道，你的心乱了，我们再结契，只会对彼此不利呀。”
“……”
宋闻景苦笑，他还想说什么，可少年已经来到他们身边，告诉他们可以进去了。
被打断对话，宋闻景看了少年一眼，发现祀沅的目光冰冷满含杀意，他同样眼神冷漠的回击，低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云娇娇做了什么。”
他亲眼目睹两人谈话，可随后，云娇娇的死彻底让他震惊！
如果少年没有蓄意与云娇娇勾结，那便是故意设局要害死云娇娇。
不过是哪一个，都说明此人阴险狠毒，让他留在九羲身边，只会后患无穷……
祀沅笑了笑，“师叔想多了，我能对她做什么？我与她本就不相识，况且现在，她已经走火入魔死了。”
…………
比试的日子，一连七天。
前三天宋闻景上场，连赢三场，倒是给无定宗门涨了不少脸面，宗主爹听闻消息，连送了四张传音符过来，表达对宋闻景的赞赏之情。
甚至言语里透露，想要尽快安排她与宋闻景结契成婚！
第四天，轮到她上场了。
前面两场她赢得比较轻松，对战的是筑基期对手，她金丹的修为自然很轻松胜了。
直到遇见同样金丹期巅峰修为的对手，她的弱势逐渐出现了……
她在这个修为里停滞太久，导致灵力慢慢倒退，此番对战，极为吃力。
她好几次被重击出去，对方的灵宝犹如狂风暴雨砸向她，好在她有独特的心法，能让自己的灵力长久保持一种充沛的程度，才没有被活活拖死！
“我倒是小看了你。”
对面那人挑眉冷笑，“没想到，传说中五年不会突破的云九羲，还能在我手下坚持这么久。”
他是这次夺冠的大热门，也是宗门里被无数资源供养的天之骄子。
这次比试，他的对手都是一击必中，没想到遇到个坚持这么久的。
“你的心法很特别，我可以知道它叫什么吗？”
她勉强站起来，“至阴心法。”
听到这四个字，对面人极有兴趣的一笑，“就是那个，会将人躯体修改成纯阴圣体的心法？有趣，鲜少有人能修炼成功呀。”
“我认输了。”
本来是大好的胜局，他突然一拱手，挥手破开结界朝下走去。
离开结界，就代表真的认输了。
头一次见到能赢的人主动认输，不管是她，就连台下的人都惊讶了。
“有没有搞错？居然认输了？”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看他俩在场中央停留那么久，互相对视，说不定就是看对眼了，打情骂俏，那当然就主动认输，博美人一笑了。”
“哈哈哈，还真是风流浪子呀。”
“说不定，人家早就偷偷私相授受，两个人早就……”
宋闻景听到这些话，眉头紧皱，“你们不要胡说，我师妹为人正直，不会做这种事！”
那人还想说什么，突然感觉后脖颈被什么锋利的东西抵住。
冰凉的触感让他汗毛倒立，他想回头，却被那利刃又怼近几分。
少年的声音狠厉阴冷：“如果你觉得，你的头是个摆设，我不介意亲手将它斩下来。”
“……我、我错了。”
宋闻景本来生气的表情，瞬间复杂起来。
他看着祀沅威胁完人，又若无其事的将法器收起来，走向云九羲，他心里对祀沅的警惕又多了几分。
如此狠厉，实在不像正派！
云九羲其实也不太开心。
她下台的时候，被许多人用暧昧的眼神注视，她脸色极为冰冷，不远处那个对手想走过来和她说什么，却被她闪开。
“我让了你，你怎么还耍小脾气？真是只有脾气的小野猫，我喜欢的很呀。”
那人笑道。
云九羲见惯了登徒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要脸皮的。
她皮笑肉不笑，“你是不想要你自己的舌头了吗？”
那人笑得更开心了，语气暧昧道：“难道你想要我的舌头吗？”
“滚。”
她头一次毫不犹豫的骂人。
那人挑挑眉，“别拒绝的这么快嘛，我相信有一天，你会答应的。”
“师父。”
祀沅走到她身边，似乎是刻意的，将那人的视线挡住，隔绝了两个人之间交流的空间。
她乐见其成，并没有阻止。
真是好样的！
没白养这么一个小徒弟！
知冷知热，很会看她脸色，真不错。
祀沅与那人对视，却在看见对方的脸时，少年显而易见的露出阴郁的表情。
那人笑的很开心，低吟道：“没想到，还能遇到熟人呀……”
熟人？
她下意识看向少年，少年却将手紧紧按在她的肩膀上，那双手轻微颤抖，似是用力，但不堪一击。
“别问那么多好吗？求你了。”
“……好。”
她知道这个小徒弟有秘密。
但这个秘密似乎——
脑海中灵光一闪，她心里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难道小徒弟以前被这个海王渣男骗去当娈童了？
等等。
她心里感觉怪异。
海王渣男是什么？
她怎么又莫名其妙蹦出来一个从没听说的词汇。
比试本应继续下去，但云九羲意外收到一封传音符。
里面赫然写着：
【宗门有变故，尽快归】
…………
无定宗门。
几乎被灭宗。
云九羲回去时才发现，宗门结界被破，许多弟子拼死反抗惨死当场。
只剩下一些精锐弟子重伤尚存，以及宗门长老、师尊和宗主爹爹。
她满眼震惊，根本无法相信，出去时还好好的宗门，回来就变样了！
宗主爹躺在床上，他也重伤无法起身，只能轻声咳着，脸色苍白。
“是一伙不明身份的人闯入，他们以蛊毒感染了宗门大多弟子，让大家自相残杀，如今……宗门元气大伤，我害怕他们还会再来，可现在能主持大局的人，寥寥无几，所以——”
宗主爹将她的手拉起来，放在宋闻景手中。
“所以，你们结契吧，闻景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已经达到元婴初期修为，将你和宗门交给他，我放心。”
云九羲抿紧嘴唇，她还想说什么，被宋闻景使了个眼神。
宋闻景接过话头，“宗…岳父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九羲和宗门，绝不让恶人再度得逞。”
如此，便要结契了。
她脑子有些恍惚，这几天的日子仿佛和她割裂开。
一些弟子在准备结契的东西，她在自己的院子里待嫁。
这些天，其他人的种种行为，在她脑海里仿若加快流速般，就好像与她处于不同的时空一样。
陌生。
太陌生了。
当晚，她收到一封来路不明的信函，上面写着：
【今夜子时，后山，你会知道真相】
她直觉感觉不对，将信函烧掉，趁着夜色，绕过所有人，偷偷上了后山。
夜色将后山遮蔽，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漫漫的黑夜中，连月色都透不出来，幽幽寒夜有股摄人的冷。
一道身影出现，说了一句：“拿到了吗？”
另一道身影跟着出现，那背影熟悉的让她瞳孔微缩，甚至有点吃惊。
“拿到了，我们之间的交易还算数吗？”
赫然是月色下的宋闻景。
他此时面色冷寂，一改往日平稳柔和的姿态，陌生的令人可怖。
“当然。”那人低声笑道，“没想到，无定宗门寄予厚望的弟子，居然会是潜伏进来准备复仇的仇人之子，那老家伙既然将宗主令牌给你了，那便按照约定，我要这宗门里的那个东西，并且帮你完成复仇。”
“……”宋闻景微怔，“我还说过，要保云九羲平安。”
“那是自然。”
那人说道，“不过嘛，我只给你一夜贪欢的时间。”
宋闻景捏紧拳头，他眉眼沉下去，“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天在比试台上，我见她心性不错，有意，将她炼成我的新傀儡。”那人笑声逐渐放肆，“而且，你这番行为让她知道了，你们的夫妻也已经做到头了，给你一夜时间，已是我够意思了。”
“你说是吗？云九羲。”
宋闻景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颤。
既然知道被发现了，她也不必再藏着了。
夜色下，红衣女子缓缓从大树身后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