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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心底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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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徵抬起眼,似乎有些不明所以一般,“圣上误会罪臣了,此乃圣上体虚肾弱,故毒气入体,伤了肺腑,罪臣给圣上服用了去阴补阳之药,圣上应是无甚大碍了。”

    玄越盯着宋徵,眼里有些愠怒,又沉默着不开口。

    思忖着良久,出声道:“孤中毒之事,应是另有内情,宋徵乃是忠勇之才,屡次有功于靖德,蒙冤入狱,今御前救驾,着赏黄金千两,嘉奖宋徵为明襄侯府世子,另外,恩赐免死金牌一枚。”

    玄越这一番话等于推翻了之前对宋徵定的罪。

    一夜之间,宋徵不再是罪犯,而是御前救驾的功臣,如今还获免死金牌一块。

    “父皇!宋徵他还毁了十里葬花,难道您也轻易放过了他吗?”玄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玄越,语气急切地说道。

    玄越看了一眼玄昭,又缓缓地说道:“十里葬花虽威力甚大,但后果也十分严重,孤思虑过后发现,确实不宜在用于军中作战,命宋徵多加研制有利于靖德的有用之药,十里葬花之事,就此作罢。”

    见宋徵轻轻松松化解了困局,玄昭恨得牙痒痒。

    胸中的熊熊烈火似乎燃到了他的眼中,哪怕是心里不服气,也只能眼看着宋徵又轻易获得盛宠。

    宋徵被释放并且获得嘉奖的消息很快便在宫中传开,就连褚砚也收到了消息。

    殿内之中,褚砚听到了宋徵的消息,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有些不甘,“算他命大。”

    “殿下再说些什么,王上来了信,说是让殿下就近择日带着签订的盟约返回万乾,殿下,我们是时候要准备返乾了。”小霖子说着。

    褚砚没有抬眼,想了片刻,似乎是做了一个决定一般。

    明襄侯府内,宋徵成功被释放并且变成了世子的消息传回了府中。

    宋憬与宋深见到宋徵回来都十分高兴。

    正一个劲儿的说着:“就知道二哥有办法脱身,这下还得了个免死金牌。”

    宋泊荣看到眼前的黄金,眼都亮了,“鹤安啊,这些黄金都是圣上赏的吗?”

    宋徵没有在意宋泊荣的模样,看着面无表情的宋泊麟,只恭敬得喊了一句父亲。

    宋泊麟叹了一口气,“跟我来,你们在外候着。”

    宋徵不明,但也跟着宋泊麟来到了祠堂,宋泊麟看着宋徵便指着祠堂的牌位说道:“跪下!”

    宋徵眼神顿了一下,也立即便跪了下来。

    可等来的不是安慰,而是一巴掌。

    宋泊麟狠狠地甩了宋徵一个巴掌,指着他说着:“现在你是能耐了是吗?你竟然对圣上用毒!此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宫中都有人传开了,你这世子真是好大的能耐。君主也不放在眼里了。”

    宋徵抬眼,眸中带着一丝落寞,看着宋泊麟,缓缓地开口。

    “狡兔死走狗烹,他用的到我的时候便捧着,用不上的时候,说罚就罚,连淮知的终身大事说牺牲就牺牲了,君主不仁,何以效忠?”

    宋泊麟气急,抬着手,怒火中烧,眼看着又要一巴掌打下去。

    手却生生地没有打下去,只是举着,带着些微微颤抖。

    “你怎能如此说话,圣上对我们宋家有提携之恩,没齿难忘,我宋泊麟这一生效忠靖德,怎么有你这种儿子!”

    宋徵笑着,又看着宋泊麟,眼中尽是嘲讽之意,“君主黩武,这十几年来几乎是处处征战,要等到真正的海晏河清,又该有多久,更何况当年玄越所做的丑事,父亲难道不知吗?”

    见宋徵提起当年,眼神略有些闪躲,但也是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休要转移话题!今日你当着列祖列宗的面,给我跪在祠堂忏悔!”

    见到宋泊麟要走,宋徵又开口说道:“当年靖德与东莱一战,父亲是否参与了?”

    “你说什么?”宋泊麟有些疑惑,回头望着宋徵。

    宋徵迎上他的眼,“我在问父亲,当年是不是和二叔一起为了向上爬,参与了与东莱的大战,又或者说,父亲是不是也是加速东莱覆灭的一把刀?”

    “你胡说些什么?没有的事!你从何处听来的?”宋泊麟算是听懂了宋徵的话,否认道。

    宋徵揪着的心,仿佛放下了一般,“父亲当真没有与二叔一起?那为何明知二叔做了丑事,但还是帮着二叔隐瞒了十数年。”

    “放肆!什么是丑事,只要是有利于靖德的事,只是手段不太光彩罢了,结果是尽如人意便行了,你别忘了,你是靖德的子民!”

    宋泊麟又指着宋徵,“再说了,他是你二叔,我亲弟弟,我要如何?”

    “当年的万两黄金,实际上是封口费罢了。也是父亲在军中的敲门砖,为此,军营之中见宋家富庶起来,便也多给了些机会。”

    “我行得正坐得端,当年大战结束之后,我凭着自己的本事挣得这爵位,没有对不起谁过!”宋泊麟说道。

    宋泊麟看着宋徵,有些奇怪,“反而是你,为何忽然提起东莱?是谁同你说的此事?又是谁教唆你,让你离间我们父子的关系!”

    宋徵笑着,“我们的关系还用得着别人离间吗?父亲真是忠心耿耿啊,为人臣子真是忠心,为人夫呢?如何?”

    宋泊麟回头,愣着看宋徵,宋徵娓娓道来,“母亲为父亲生了三个孩子,而后一直抑郁不振,父亲为何不关心母亲,还与当时的母亲的婢女做了丑事。”

    见往事被揭穿,宋泊麟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冷声道:“你母亲是中毒而亡。”

    “那是因为谁啊?若非你与那女子,那女子也不会嫉恨母亲,想要毒死年幼的我!”

    宋徵说着,表情逐渐冰冷,尘封在心里的恨意此刻倾泻出来。

    宋泊麟似乎是有些不解,“你说什么,那糕点竟是筠儿不,不会的,可她也死了。”

    宋徵笑着,脸上出现了一丝病态的笑意,“父亲以为她是怎么死的。”

    “难道是你?”宋泊麟脸上出现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看,我稍微一说,你就怀疑我,你对自己的儿子就是如此不信任,你觉得自己配为人父吗?”

    宋徵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拧紧眉心,上扬着嘴唇,笑中却带着苦涩。

    看着宋泊麟的眼里带着极度的失望和冷情。

    宋泊麟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表情松弛,略显苍白。

    看着宋徵,双唇微微张着,“原来你一直憎恨我。”

    “是。”

    “你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你的母亲因你而死,这是不争的事实。”有些想要反驳,宋泊麟撂下了这句话,就离开了祠堂。

    他的话重重的砸在他心里,宋徵的身子瘫了下来,耷拉着肩膀,换了跪的姿态,瘫坐着。

    看着祠堂里的牌位,半晌,便苦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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