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修砚,你是在惩罚自己吗
苏禾睡着睡着,突然惊醒。
她猛地睁开眼睛。
什么声音?
薄修砚的这栋房子周围都是水,又几乎是与世隔绝,附近都没有居民区。
哪来的动静?
起初苏禾还以为是错觉,有什么哗啦一声的巨大响动吓醒苏禾,惹的苏禾心口扑通的跳。声音是从薄修砚卧室那边方向传来的。
苏禾竖着耳朵,再仔细听,就再也什么都听不到了。好半天,也没再有什么动静。
挺奇怪的。
苏禾屏息了会儿。
她默默安慰自己,不会有什么事。
可今晚上的苏禾格外心思重重,心神不宁的,睡不着就干脆直接掀被子爬起来,去外面看看究竟情况。再说了,薄修砚今天晚上的状态,真的是不太对劲。
反正是怪怪的。
至于哪里不对劲,苏禾说不上来。
有些惴惴不安。
就觉得,要是不去看薄修砚一眼,她无法安心的睡觉。
苏禾拉开门出去,长长的走廊很黑,苏禾闭了闭眼,安慰自己房间应该没有妖魔鬼怪,也应该不会有蛇蹿进来的。她壮着胆子,凭着感觉径直走到一间房门面前。
其他的房间都是开着门的。
只有她面前这间,房门紧闭。
没错了。
应该就是薄修砚的房间。
苏禾抬手,犹豫了下,而后深呼了口气,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苏禾又敲了敲。等了半晌,还是没有等到薄修砚出来开门。
而且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苏禾想打个电话。
可是手上空的。
突然后悔没拿手机出来了。
她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睫颤了下,大胆做一个决定。苏禾试着去拧门把手,抱着尝试的态度,没想到,门却开了。
苏禾:???
是走错了房间。
还是,薄修砚睡觉夜里根本就不锁门的?
不怕有什么人半夜溜进他房间,爬他床吗?
苏禾收起思绪。
她推开门,往屋里看。
屋里漆黑没灯,只有窗口透出的依稀光亮。
室内很安静,隐约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可苏禾有种感觉,薄修砚就在这个房间里!
他睡着了?
不然,为什么敲半天门,都没人回应。
苏禾四周看了下,也不敢贸然开灯,怕万一真的是薄修砚的卧室,会突然看到不该看的。已经闯进房间,再若无其事扭头走也不可能。
苏禾试着喊,“薄先生。”
屋里没有人应。
苏禾沉默站了好一会儿,等眼睛慢慢适应了周围的黑暗,隐隐约约中,她感觉到窗口窗帘后有个人影。薄修砚就沉默的站在那儿。
苏禾盯着那道人影。
“薄修砚?”
依旧不回应她。
这下苏禾心里没底了。
房间里什么情况,苏禾看不到,她夜视力很差,听不到薄修砚的回应,苏禾扭头就去摸索墙边的开关。在她的手触碰到开关,下一刻就要摁开灯时,听到房间里一道冷冷淡淡的不愉嗓音。
“谁让你进来的。”
是薄修砚。
他果然人就在屋子里。
“大半夜你不睡觉在屋里装鬼吓人呢。”
苏禾心里松了一口气,小声嘀咕一句,也没管薄修砚,“啪嗒”一声打开了墙壁开关,四周骤然亮起。随着苏禾看到了薄修砚的同时,也注意到破裂的一块窗户。
再往下。
她的目光落到薄修砚的脚下地板,地面上零零碎碎的玻璃碎片,以及薄修砚受伤流血的手。
苏禾瞳孔一缩。
她这会儿真的有些吓到。
很快,担心大于恐惧,她什么也没想,急忙走到薄修砚身边,语气带着一丝着急:“薄修砚,你的手受伤了!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薄修砚凝视着苏禾,眉心一拧。
目光尽是冷戾。
他想说的话,在即将说出口的那一刻,被他找回理智吞咽进肚子里。
与苏禾无关。
他不应该迁怒苏禾。
苏禾能感觉到薄修砚的阴冷气场,纵使被薄修砚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可没吓跑,要不是她知道原由,大概还以为薄修砚是不是得了什么病,突然间发病了。
吓到归吓到。
但苏禾还是很冷静,忽视薄修砚的眼神,她就当薄修砚脾气不好或者生病了,不跟他计较。苏禾看一眼地板上的玻璃渣和血,眉心蹙起。
莫名的惊悚。
下一瞬,她抓住薄修砚的手。
“你这个人,都感觉不到疼的吗?”
手指连心,可薄修砚就跟没知觉,仿佛不觉痛似的,人没什么反应。
他的手还在滴血。
仿佛受伤的根本不是他自己。
这人在搞什么?!
苏禾睡衣穿的是两件套,里外的那种。她心急之下,想也没想,直接脱掉睡衣的外层,三下五除二的缠住薄修砚的手,先给他止血。
她弄完,抬头看薄修砚。
“家里的医药箱在哪里?我去拿。”
薄修砚不开口。
他目光静又深的注视着苏禾。
他的脸色是疏离清冷的,跟看她的目光一样。
“薄修砚,你怎么不说话?”
苏禾有些心急,她做不到和薄修砚一样的淡定,光看着薄修砚流血的手,就觉得心疼。
当然,不是心疼薄修砚。
是心脏看到血不舒服。
苏禾不熟悉薄修砚的家,不知道医药箱要去哪里找。四目相对片刻。
薄修砚把手抽出来。
他像没听到苏禾说的话一样,淡淡道:“我没什么事,你去睡吧。出去把门带上。”
这是在赶她走了!
苏禾僵硬站在原地一瞬儿,她有些生气。
苏禾没离开,她一双眸子染上浅浅的愠怒,盯着薄修砚面无表情的冷峻脸看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压下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话,声音冷静又平稳说:“薄修砚,你今天的反常,是因为我,对不对?你在生我的气,对吧?薄修砚,你是在惩罚你自己,是吗?”
苏禾的每一句话都是反问。
可语气却是肯定的。
苏禾认为,就是。
不等薄修砚开口,苏禾睫毛轻轻一颤抖,涩然的一笑:“你既然这么讨厌我,你说出来就是了,何必这么发脾气弄伤你自己,你有受虐倾向吗?不愿合作,又不满,你冲我发火就行,何必用这样的方式折腾你自己身体。”
“薄修砚。”
苏禾涩的一笑,“别这么惩罚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