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我要药
白棠瞬间冒起了鸡皮疙瘩,卫应寒对康尼一直是敌对态度,不用想都知道他会以一种怎样微妙的语气和他说一些似是而非的友好话语。
她原地站住,一时有些不想过去。
今天在场的换做其他任何人她都可以坦然些许,唯独康尼,他如此敏锐,还恰好坐在他们身后,两个小时早就把她和卫应寒的肠子都看清了,要在他面前表现得多么甜蜜恩爱,多少有些别扭。
白棠刚想返回厕所,就见卫应寒对她招了招手,同时说了句什么,白棠看清楚了他的嘴型,他在对康尼说:糖糖回来了。
于是康尼也回头看向她。
白棠:“……”和他一起进厕所的大兄弟呢,被冲走了吗?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卫应寒牵着她的手让她坐下,然后说:“看电影的时候康尼坐在我们后面,好巧。”
白棠:“好巧。”
多亏她全副武装遮得严严实实,没让平直的嘴角压暴露她内心的想法。
卫应寒又说:“刚刚我和康尼交流了一下对这部电影的看法,康尼说很喜欢,还夸你演技又进步了。”
白棠:“谢谢。”
康尼:“不用谢。”
他表现得比卫应寒平静多了,就仿佛根本不是坐在他们后排,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俩层出不穷的小动作。
卫应寒:“早知道你要来看电影,就该让糖糖给你送电影票,糖糖给粉丝送了很多。”
言下之意就是:你连粉丝都不如,电影票还要自己买。
康尼:“舍友临时起意要来看。”
“舍友呢?”白棠问。
“上厕所。”
白棠:“有点慢。”
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就让这个话题自然而然地结束吧。
卫应寒把白棠的手牵得很紧,还放在他的膝上,偶尔一些小动作,大摇大摆地做给康尼看,就是不提走。
康尼看了一眼,别过视线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
急促的脚步声,上厕所的大兄弟姗姗来迟,“本来就想上个小号的,没想到突然来了屎意,就没忍住上了个大号,我发信息给你了,你看到了吧。”
康尼站起来,“看到了,走吧。”
舍友一心扑在康尼身上,压根没往对面瞟,陪着笑说请客就和康尼走远了。
“我们也走吧。”卫应寒说。
白棠想自己开车回学校,卫应寒却坚持要送她,白棠拗不过,只能约代驾把车开回学校。
返程有些沉默,十字路口红灯,卫应寒拉着白棠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糖糖,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吃糖了吗?”
白棠把手抽回来,“不准。”
“为什么,你不开心吗,还是我惹你生气了?”
“你早就知道我们后面坐着康尼,你故意的。”
卫应寒明知故问,“故意什么?”
“我不喜欢你玩这些手段,很幼稚。”卫应寒想展现的不过是胜利者的姿态,但她不是物品,不是谁和她在一起谁就赢了,更不应该被当成一个男人炫耀的资本和工具。
她和卫应寒在一起,是履行自己的承诺,但承诺里绝不包括要和他刻意在亲近的朋友面前表现得多么甜蜜或者恩爱,以获得一些让他听起来满足痛快的唏嘘声。
“对不起,没有忍住。”卫应寒笑着承认自己的阴谋心思,“我以为他坐在我们后面是故意的,其实我也不喜欢有熟人冒然打扰,那会让我很不自在。”
白棠反问:“故意?”
卫应寒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觉得她和康尼接触了,把今天要看电影的消息,并座位号都告诉了康尼,于是康尼为了膈应他,刻意买在他们身后吗?
他的疑心病真可怕,一场偶然的电影都能被他脑补得针锋相对。
卫应寒没有表现出被戳穿的羞意或恼怒,再度承认自己想岔了,“抱歉,是我误会了,你不喜欢以后不会了。”
这就是典型的“我不该做的都做了,该做的也做了,这下你总不好发脾气了吧”?
态度诚恳,理由合理,认错及时,但就是让人心里憋屈。
白棠觉得这是话还没有说明白,“你怀疑我是吗?还是没有了腰后的芯片让你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卫应寒温声哄,“糖糖,我没有怀疑你,不要钻了牛角尖。”
“我没有钻牛角尖,你的态度和表现限制了我,我必须和你说清楚,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我不想再有第二次。不论在谁面前,我希望你能尊重我,就像今天我没有拆穿你一样。”白棠郑重道。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但只要想一想两人的关系建立在协议之上,就会发现这并不苛刻。
不是真情侣,就学人家玩花样。
今天配合了你,下回就不会了。
卫应寒受着这些话,最终没有说什么。
面上不露声色,心底却已经怒浪滔天。
在粉丝面前,在朋友面前,在长辈面前,甚至在全校师生面前,白棠都能接受他牵着她的手站在她身边张扬地表现两人的亲密。
唯独在康尼面前,她表现得如此抗拒。
言辞激烈地提醒他,不要入戏太深,这不过是一场交易。
个中原因不用细想,他也不敢细想,他怕他一想,就会忍不住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来。
他和白棠并不是真正的情侣,也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这段关系走在钢丝上,随时都能因为一句话一件事危如累卵。
他要忍耐,只能忍耐,小心翼翼藏住那连白棠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心思。
因为康尼,一场难得的约会最终不欢而散。
抵达别墅区,白棠一如往常地叮嘱卫应寒开车小心,回家后给她发消息。
卫应寒看着白棠沉静的面容,突然抓住她的手,白棠回眸,“还有事吗?”
“糖糖,你说有没有可能,哪一天你突然就想离开我了?”
白棠松开开了一半的车门,坐回去看着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是她今晚的话让他误会了还是让他受刺激了?
卫应寒执拗地说:“告诉我答案。”
白棠温声道:“合约里写得很清楚,只要没有违约,任何一方都没有选择离开的权利,你忘了吗?”
可合约是死的,人是活的呀。
他一直在合约的漏洞里寻找和白棠亲近的机会,难保白棠不会像他一样找到漏洞,或许有一天她腻了,身体在她身边,心却在别人身上。
“有没有可能……”卫应寒止住话音,剩下的话说不出口。
白棠耐心问,“有没有可能什么?”
卫应寒:“没什么。”
问白棠有没有可能爱上他,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在合约内的事情,一但没有了约束,他更加把握不住她。
卫应寒不想说的她问不出来,白棠干脆不追问,“时间不早了,回家休息吧,我们改天再约。”
互道晚安,卫应寒目送着白棠进了家门。
温暖的灯火一闪而逝,白棠回家的时候总有人亮着灯等她,他也想要有个人为他亮起一盏灯。
他离开别墅区,拨通了那个封存了好久的号码。
“卫爷。”熟悉的嘶哑嗓音,“有什么吩咐?”
“我需要一些药水。”卫应寒冷声说。
“什么药水?”
卫应寒:“能让人说真话的药水。”
“有,要多少?”
“都给我。”
那边顿了一下,“您应该知道,这种药的后遗症很大,伤害不可逆,太多了会闹出人命的。”
“放心,查不到你头上。”卫应寒道:“新身份用着还顺利吗?”
“托您的福,秋天的阳光很明媚。”他以前是因为医疗事故躲在阴沟里的老鼠,现在却是站在阳光下受人尊敬的林医生,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林医生:“药怎么给您?”
“我会让人去拿。”
说完,电话挂断。
林医生放下手机,从地下室翻出那一箱箱积了厚厚一层灰尘的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全是一些标签模糊,但不容于华国市场的药。
他把卫应寒要的挑出来,用另一个药箱装好,准备第二天带去办公室。
卫应寒一共向他拿了三次药,这是第三次。上一次拿药还是一年多以前,同样分量不少,如果已经用完了,那个人估计已经被后遗症折磨得快疯了。
也不知道最后这批存货会进谁的肚子?还有没有命活下来?
白棠在家里陪着两人一狗玩了四天,国庆第六天,自己开车回了学校。
国庆期间的学校比平时安静许多,图书馆的人也很少,白棠趁此去借了几本关于编程的书。她的实操很多,但知识已经用到了边界,需要补充新知识了。
很巧,她在借书机上登记的时候遇到了宋子申,他也来借书,今年大三的他正是忙碌的时候,不到一年,他就要忙着做毕业设计找工作了。
两人聊了几句,宋子申说国庆和宋正一起去看了白棠的新电影,很好看,这部电影的票房成绩也很不错,也许又能成为白棠的代表作之一。
这部电影的票房的确很不错,上映当天破了七千万,第二天就破了亿,再冲一冲,整个国庆档的票房也许能破十亿。
年底了,正是电影节活动最多的时候,说不定还能为她带回几座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