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春秋篇轮回轨幻境
一身白衣的女子,被绑在木桩上,低垂着头。一缕湿发散落在脸颊旁十分颓废。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只有偶尔起伏的胸口显示还活着。
女子发髻什么头面饰品都没有,只有一朵白花。额头是新换的纱布透着丝丝红色。和耳垂上的血色珊瑚珠遥相呼应。
女子正是花渐落,正是易决明离开前,将她绑在这里的。
苏白:【我觉得易诀明似乎有心魔。】
小黑但是没有惊讶,易诀明情绪起伏过大的时候,性格就会截然不同。
是心魔的征兆。
小黑:【我从没见到有心魔的人,能活到过大宗师级别。就算易诀明是个例外也只是强撑,大宗师级别的心魔,很容易走火入魔,万劫不复。】
苏白:【幻境倒无所谓,你能不能去把花渐轻的头骨……】
小黑:【你想都不要想,我在幻境之外。根本没办法帮你。对我而言幻境里的东西,那是不存在的东西。】
苏白的唇色一片发白,重心一直偏右。
仔细一看,原来。是因为左边脚腕红肿一片,那里的骨头尽碎。
身上白衣白花也是易诀明让自己给他爹娘守孝。如果是真的守孝,起码也应该有个身份,这对耳坠也该取下才是。
强迫仇人守孝,也只有心智混乱不清的易决明做的出来。
没有人进来给苏白送过吃喝,自然没人发现苏白已经发起了高烧。
易诀明同往日一样下朝回来。身上的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就来看看那个被他绑着的女人。就发现自己有些烧糊涂的苏白。
管家惊道:“呦,县主发烧了。请大夫吗?”
易诀明一言不发,垂目像是没跟上管家话。又像是听到了不想回答。
易诀明:“死了好,死了就不会跟我作对了。”
易决明在喃喃自语。
管家看着易诀明竟然有些颠三倒四的模样,不放心。连忙差人去请大夫给易诀明看看。
易诀明也不走,席地而坐,直到管家搬来椅子扶起来才坐在椅子上。
易决明就这样不发一语,陷入沉思。也守着昏昏沉沉的苏白。
大夫一来,看到一个坐着一言不发。一个绑着发着高烧,这绑着看病还是头一次。
管家:“侯爷给大夫看看吗?”
管家轻声一问,大夫上千要给易决明把脉。被易决明甩开手躲了。
大夫错愕的看着管家道:“这?”
管家看了眼已经不省人事的花渐落,有些明白易决明的意思。连忙给大夫使眼色。也试探的向易决明问。
管家:“看病呢,把人放下吗?”
易诀明点点头,对于猜对了易决明的想法。管家松了口气。
管家连叫来几个侍女放下苏白。
大夫开好药对着管家嘱咐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一旁的易诀明用冰水给苏白敷额头降温,似乎什么都漠不关心引不起他此刻的注意力。
管家:“哎呦,忘了。快去在把大夫请回来。”
管家忙前忙后才想起来,大夫原本请来是给易诀明看的。
易诀明:“她已经降温了,请什么?”
管家瞧着易诀明又恢复正常的模样,就闭了嘴。
管家:“这堆满了杂物,您每次来也不到方便?不如换个地方?”
易诀明:“送她之前的院子,用铁链锁起来。”
突然易决明看了眼花渐落受伤的左脚,念念自语道:“还是再请回大夫吧。给她瞧瞧脚。”
管家:“啊?哦哦好。”
管家没易决明吩咐哪里敢让人给花渐落看脚。连忙又拆人去请回大夫。
上京城里流传宣武候府闹鬼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厉害。连皇帝都好奇在朝堂上问了易诀明。听说新入宣武候的侍女又疯了一个,半夜能听见锁链的响声。还能见到一个白衣披头散发的女鬼。
而女鬼苏白此刻正在厨房吃鸡腿吃的高兴呢,只是一身白衣的苏白脚上有一串银制的脚链。易诀明看着满嘴油光的苏白,额头青筋都快出来。
苏白:“……”
易诀明:“……”
苏白咽下嘴里最后一口肉,就被管家抢走了。苏白不满的皱起了小脸,额头上有一块明显的疤痕。
管家:“小祖宗,大夫说了您禁食荤腥。”
苏白:“兄长,落落想吃肉。”
苏白嘴都瘪了起来,这半夜偷吃的花府小姐说出去都没人信。
易诀明没有答应,一语不发的走开了。
苏白也是最近才醒的,她的记忆只记得上次昏的时候是发烧了被绑在了柱子上。
因为小黑说,之前花渐落发烧醒来之后记忆就停留在了儿时。把易诀明当作了花渐轻,苏白醒来之后就继续装做儿时的花渐落。
这样也是为了方便行动。
苏白:“鸡肉没有兔肉好吃,落落好饿。”
管家:“那,我给落落下一碗阳春面。”
苏白:“好呀。”
苏白乖巧的坐在一旁,等待着管家下面。已经走了又回来的易诀明不发一言的坐在了椅子上。
管家看着去而复返的侯爷,手都不自然抖了下。
管家:“侯爷也来一碗?”
易诀明:“好。”
管家:“……”
管家认命的又下了一些面。
苏白:“兄长,落落不喜欢白色的。死人才穿白色。”
苏白不怕死的娇嗔着,管家早就因为苏白的话额头冒汗了起来。
易诀明:“……”
易诀明依旧一言不发,没有接话。眼神都吝啬给苏白一个。
苏白:“兄长,为什么不理落落?”
管家:“县主穿什么都好看,面好咯。来趁热吃。”
管家先把面给了侯爷,苏白目光直直的盯着易诀明那碗咽了咽口水。
直到自己那碗端上来时才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苏白:“好~好吃。”
苏白一边夸奖一边吃着。吃完后的苏白还把汤都喝完了,满足的舔了舔唇瓣。
苏白:“兄长,上京的贵女听说都擅长琴棋书画。落落也要学。兄长为落落请几个女夫子吧。”
易诀明慢条斯理吃完了自己的一碗,一旁的管家看着不怕死的苏白。默默擦了把汗,也不知道是不是煮面这火太大了。
易诀明不出意外依旧没有任何回应,而苏白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
苏白:“落落是花府的小姐,不能逊色于旁人。丢了兄长和花府颜面。”
苏白这话好像是对易诀明说的好像又是自言自语。
说完以后,苏白一跛一跛的往回走。
易诀明:“给她请吧”
易诀明这话是对着管家说的,情绪毫无起伏。但是管家就为难了,一个跛子如何学跳舞啊。大夫说了落落姑娘这脚不能行走或者重力太久。
易诀明和苏白一左一右回了各自房间。
之后府里请了一位教画的先生,只是这先生发现这女子虽然安静,很多东西一教就会一看就是有些功底的。只是可惜这个女子说话有些让人摸不到头脑就算了,腿还跛了。
头上还有一块明显的疤痕。恐怕很难嫁人啊。
女夫子:“我明日就不来了,姑娘一点就通,要么是有些功底,要么就是姑娘天赋极高。姑娘后天又如此刻苦,每每生病也不落下功课,如今进步神速。我已没什么能教的了。”
苏白:“落落一切都多亏先生。”
这画师来这府上不过三月,就辞了夫子工作。
苏白又开始缠着管家,主要是无论同易诀明说什么。易诀明都没有回应过。
管家无奈请了琴师,只是这来来回回请了十几个年迈的琴师都被苏白气走了。不是质难琢,而是他们都是一眼刻板的高山流水,偏偏苏白非要与众不同。
易诀明来时苏白正好又把一位琴师给气走。
苏白了无生趣的随便拨弄了几个音弦,易诀明看着眼前的人那样安静,整个世界都一样安静了下来。
没一会一直背对着易诀明的苏白,觉得无趣又有些困倦趴桌子上睡着了。
翠玉看苏白睡着了,起身打算去拿御寒衣物就看见了悄无声息站着的易诀明。易诀明抬手免了翠玉的礼,挥手让翠玉入忙自己的。翠玉很快就拿了一条狐狸毛的大氅。易诀明接过,坐在苏白旁边,轻轻披上,翠玉识趣的下去了。
易诀明:“花渐轻一定对你很好,纵然你什么都记不得了。你也会记得他是你兄长。”
这是唯一一次易诀明平静的念出这个名字,也正视花渐落时,花渐轻的妹妹。
他们骨肉相连,自己却对仇人的妹妹手下留情。
只要花渐落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和花渐轻相同的血脉了,自己的心魔也会彻底消失。
小黑:【我感觉到易诀明强烈的恨意,整个气息都紊乱了。好像走火入魔的前兆。】
苏白困意消失大半一个激灵。
苏白:【我什么都没做啊?】
睡个觉都不行??
易决明感觉到了眼前人的轻颤。目光如炬。
自己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是对花家日日夜夜的恨,心中怀揣着恨意熬过了所有日子。
没人能救赎自己。
花渐落知晓当初的一切,为什么她要逼死我?她明知道恶鬼缠身的幼童必死。自己年幼无知还错把,一个只想要自己命格的女人,看成了她怀有善意。还以为她或许不一样。
她凭什么用着我的命,想有一切美满?
易诀明知道,自己应该按照当初计划的一样,让花家世代忠勇的名声毁于一旦,找一只恶鬼让它纠缠花渐落,让花渐轻亲眼瞧瞧他最宠溺的妹妹,如何活生生被吓死。
最后在取花渐轻首级祭奠双亲。
苏白:“你是谁?”
苏白颦眉打断了易诀明,假装一脸疑惑。主要还是因为,她要是喊一句兄长。易诀明恐怕真的要杀人。
易诀明:“……”
苏白:“你怎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微露和银杏呢?话说今天应该是夫子教授史记才对。”
易诀明:“花渐落!你早就恢复了吧?”
易诀明这句话完全是在吼,吓苏白一颤本能回道:“什么东西跟本姑娘鬼吼鬼叫的,吓我一跳。滚下去!”
说完最后一句的苏白,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虽然花渐落陷入昏迷,但是这本能是怎么回事啊!
易诀明:“没事,只要不叫在让我恶心的称呼,恢不恢复又怎么样呢?你的皮囊还是不错的。”
易诀明整个人冷静了不少,不在听到那恶心人的称呼,不在被当作是花渐轻。
这样下的花落落,才让人觉得有点意思。
苏白颦眉,手上一动作锁链就作响,很妨碍行动。
索性后来苏白也不挣扎了,外面突然下起了雨。苏白能听到雨从瓦片上低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易决明看着突然停下挣扎的苏白,眼神竟然失神的看着远处没有看自己?
苏白:“要做就快点,别耽误我睡觉。”
易决明:“”
芙蓉帐内一片春色,只是两人都各怀心事。
易决明只是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整个人依旧看起来衣冠楚楚。
苏白:“易决明你知道你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吗?”
易决明:“”
显然易决明觉得这个答案简单道不用回答。
苏白裹紧身上的被褥,起身。
苏白:“因为你恨花家,可你又喜欢我。”
易决明觉得埋在心里深处的东西仿佛被人看到一样,羞耻。悔恨,还有难堪。
易决明:“我喜欢上任何女人,都不会喜欢上花家的女人。”
易决明这句话更像是对自己的洗脑,是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喜欢上仇人。
是这个女人在引诱自己,想要活下去。帮她做事。而她的皮囊的确让自己很满意,这样的折辱也让自己觉得很舒服。
苏白:“你可以砍下我的头,去祭奠你的爹娘。这样,你不会在有心魔了。”
苏白的话轻柔又致命,微微的笑意有些危险迷人。
这简直就像无形中的引诱。
易决明:“你以为我真的会让你长命百岁下去?活着才能让你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易决明内心翻涌,可是面上却稳如泰山。
苏白:“用我的头去祭奠你双亲吧,易决明。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苏白的话说的斩钉截铁,易决明只觉得所有思绪挤做一起,什么都系都乱糟糟的。只有那句不是同你商量。
易决明:“你想死?”
还是你想换花渐轻九泉下不在尸首分离?
丛刻的易决明神志清明了不少,散了手里不知何时运起的真气。花渐落只有活着才能这般的活色生香。
死了,不过一堆白骨。
苏白:“我想活,可是你不想让我活着。”
苏白这话说的有些模凌两可。主要是怕刺激到易决明
易决明的眼神似乎又有些混沌起来。歪了头看着苏白如同不认识一般。注视了半响之后,自己一个人默默的离开了院落。
随后的日子平静的过着。没过几日,易决明就送来了不少好东西。
上好的羊脂白玉,稀罕的西域玩物,绫罗绸缎,名师之手的女子头面首饰。什么新奇的,珍贵的不世出的宝贝都送了来。
可是苏白只选了一身舒服的暖色衣裳,其他的都原封未动过。
苏白:【我可不认为我上次同他说了几句话,易决明就知道疼人了?还是这样拙劣的手法。】
小黑:【也不是什么大事,外院都在知道了。宋萧死了。】
苏白:【】
宋萧的死没有让苏白觉得愕然,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又像是意料之中。
易决明手里拿着一块黑玉雕琢而成的玉髓,和花渐落以前那块简直堪称一模一样。如同一对。
易决明将黑玉髓小心放置于盒里让人给送去,那人要接过时易决明又收了回去。
管家:“怎么了?侯爷。”
易决明:“还是我亲自送去吧,免得他们没有轻重。”
管家知道易决明这几日心情烦躁只因是没找到理由去见院子里头的那位。也不拆穿。
管家连声道:“对对对。县主指不定正等着您呢。”
易决明轻笑,又意识到了什么板着脸。
易决明:“是的。她在等我。”
易决明带着檀香木的盒子去往了那间熟悉的院落,里头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此刻正在往鱼池里投食。
易决明:“你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苏白懒散的往旁边一靠,看着神色不太对的易决明,意识道这个指不定又犯病了。
苏白:“什么稀罕玩意儿我没见过,你收回去吧。”
苏白哪里敢接,指不定又是什么不好东西的。就算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也无非就是金银珠宝,她以前在宫里什么没见过。
易决明抿嘴不答、
一旁的管家都被苏白的话吓得一哆嗦。
管家:“您瞧瞧吧,是侯爷千辛万苦请人做的。”
苏白听了管家的话,果真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檀木盒。打开一看同自己的黑玉髓一模一样。苏白又放了回去,将自己那块取了下来,顺手丢入了鱼池。
管家:“哎呦喂,县主您这是做什么。”
苏白:“既然不是独一无二的,要来何用。”
易决明在苏白身后脸色都变了,可是苏白却并没有去看。
直到人都走了,苏□□神不济的靠着胳膊打算休息一会。近日来,总是觉得困倦异常,醒来没做什么事情,就会觉得精神不济。
可是请了一次大夫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苏白心里明白看来这具身子恐怕也时日无多了。
所剩时日无多,如果幻境从头来一次指不定自己醒不过,会一直以为是花渐落。以花渐落的身份无限的轮回。
管家跟在扶着额头易决明的身后,手里战战兢兢的捧着檀木盒。现在这价值连城的黑玉髓简直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易决明现在只觉得头疼欲裂,回头看着管家手里的盒子心里腾升起一股火意来。纵然再怎么相似再怎么一样,在她眼里都是赝品。
她都瞧不上,自己送的东西。
易决明拿过盒子,手里真气凝结整个盒子和里面的黑玉髓都化作了粉末。
管家心里暗叹,这可是侯爷寻了好久才得的一块黑玉,还请人花了数月雕琢而成。简直是暴殄天物,寻常人家一生的生计都没这一块玉值贵啊。
白天两人不欢而散,一直道晚上易决明都没有在来。没有兴师问罪倒是有些稀奇。
半夜的时候,苏白被一股冷意给惊醒。睁开眼的时候差点叫出来。
这隔谁半夜睁眼看见床头有人盯着自己,不得吓死。也够呛。
易决明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床边不知道站了多久。满地都是水渍,身上的水珠还在顺着发丝滴落于地上。
手里紧紧拽着一块东西,光看穗子,苏白都知道那是白天她丢入水中的黑玉髓。
苏白:“你这是做什么?不过都是仿制真的做的赝品,在珍贵的物件儿,能比人贵重?让你半夜都要去捞起来?”
易决明:“”
里屋的动静也惊动了外面守夜的侍女,掀开帘子看见易决明把翠玉吓一跳。
苏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你主子弄点热水来。”
翠玉:“哦哦,是。”
翠玉只披了件衣服,没想到居然撞见易决明。赶忙跑开去准备热水。
苏白起身拿了脸帕给易决明擦头发,易决明依旧是不发一语。只是行为异常乖巧。
苏白:“其实真的早就被毁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留着怪不吉利的。”
苏白觉得这气氛安静的有些可怕,没话找话的同易决明解释着。白天那些话她也觉得有些过了,只是精神不济,花渐落的脾气总是控制不住张口就来。
意料之中的易决明依旧没有回一句,显得异常安静乖巧。
不一会热水酒准备好了,翠玉隔着帘子小心翼翼询问着。
苏白:“你进来来伺候他沐浴吧。”
翠玉依言进来。
苏白要走却被易决明拉扯住,苏白疑惑的看着易决明。
这是要做什么?
翠玉战战兢兢回答:“侯爷想要您来。”
我来??
来什么?伺候易决明沐浴?
苏白:“爱洗不洗,寒气过重离我远些。一会我又该头痛了。”
苏白扯掉了易决明拽着自己衣角的那一角。回到了被褥里背过身去不在看易决明一眼。
翠玉小心翼翼的过去,轻声软语的哄着侯爷。但是易决明明显油盐不进。无奈,翠玉小声在易决明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后。易决明明显动摇了。
好不容易让易决明洗了个热水,驱了驱寒意。
被伺候穿好干净衣衫的易决明又走了回来,躺在苏白身侧。整个人和刚才不一样,暖烘烘的。苏白往后靠了靠,易决明温暖的如同个大火炉。
苏白靠着易决明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如同晒着太阳的猫儿,舒服的眯了眯眼。睡意都渐渐袭来。
苏白一觉睡到了中午,身边人早已经不在了。但是那块自己丢了的黑玉髓却缠在自己手腕上。
用膳的时候一个上菜的小丫鬟打翻了一道苏白喜欢菜肴。苏白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让人罚她在日头底下跪了两个时辰。
结果那小丫鬟脾气不小,才跪了半个时辰,人就跑的没影了。直到傍晚易决明归府,同苏白共用晚膳的时候。
阿珂前来禀报,中午那小丫鬟投井了。
苏白:“不过是受了些罚,气性就这样大。想来也不过是个蠢物,死了也不可惜。”
苏白脸色并没有丝毫变化,就连那拿筷子夹菜的手都平稳异常。
可是旁边的易决明神色却莫名冷了下来,筷子“啪”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易决明:“戚戚的妹妹向来任性,也没你这般苛待下人”
易决明话还未说完,苏白冷笑了一声。也放下了筷子。
苏白:“吃饱了。慢用。”
苏白起身就走了,丝毫没有把易决明放在眼里。
易决明:“你这二世祖的脾气何时能改改,花渐轻就是这样教你为人妻的?”
苏白:“妻?刘家那位小姑娘才是你正儿八经的大娘子。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向来喜欢苛责下人为难别人,你第一次知道吗?”
易决明:“你们下去。”
屋内屋外的人听了易决明的话,哪里还敢停留,全部逃命似的离开了这屋子。
易决明起身将苏白扛了起来丢在床上,撕下一旁的床帐带子将苏白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丢在了里面,就走出了屋子。
离开前对翠玉说苏白睡了,不许打扰。
翠玉只得照做也不敢问缘由。
易决明下手可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一点间隙都没有留。苏白难受的在床上扭动都没能挣开绳子,相反手脚还火辣辣的疼。
这样让苏白根本没法入睡,就在苏白挣扎着喘息之际。半夜的时候易决明又如同昨天一样悄然出现。
苏白:“你快放开我!”
易决明拿一向雷打不动的表情,居然出现了一丝愤怒。
易决明:“是谁绑了你!我要杀了他。”
易决明解开了束缚苏白的缎带,拿一条条快要出血的红痕,看的易决明想杀人的表情都有了。
苏白:“是你。”
易决明陷入了一阵茫然,疑惑。似乎真的在思考,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易决明:“你不要走。”
苏白起身打算倒杯水,就被易决明拽了回来。一副生怕自己跑了的样子。
苏白:“我不走。”
易决明依旧不相信,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半响还是苏白率先拜下阵来。
苏白:“困了睡觉。”
易决明这句倒是明白的很快。两人包做一团缩在被褥里互相取暖。
大早上的苏白是被外面的吵闹声给闹起来的,身旁的易决明早就已经离开了。唤来翠玉。
苏白问道:“外面在吵什么?”
翠玉支支吾吾半天,才道明缘由。
原来昨天那小丫鬟是管家亲戚,介绍入府的。这小丫鬟的娘亲在厨房做事。自己女儿死了府里安抚给了五十两银钱。只是这老妈子嚷着要苏白给个说法,怎么都气不过起来,拿着那五十两银钱上门来讨要说法。
苏白完全被气笑了,这在从前的花府是万万不可能的。一个厨房的婆子找主子讨要说法?
苏白:“扶我起来梳洗我去瞧瞧。看她到底想如何。”
翠玉不想苏白出面,但是奈何苏白都开口了。只得应下。上千给苏白梳洗起来。
“什么玩意?不过是个不入流地方出来的女人,还真把自己当碟子菜。这府里侯爷和刘大娘子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训下人的差事也轮不到她这样出身的人。”
“什么娼门子里出来的娼妇,不过是看中侯爷好说话,容易拿捏。大娘子又是个面慈手软不计较。就以为自己能在这侯府里做起主人的款来了?”
苏白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两段骂她的话,真是又难听又不体面。原来在侯府不知情人的眼里自己是这样的出身吗?苏白突然就笑了。
可怕一旁的翠玉吓得够呛。
翠玉顿时脸色不好起来,开口严声阻止了起来。
翠玉:“住口!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撒野?”
这婆子也不是识人,冷哼一声斜眼看了眼苏白病怏怏的模样。
苏白:“把她的舌头给我割了,拖下去杖毙。”
旁边的人哪里敢动,这可是管家的亲戚。况且往日易决明待苏白也没有过分的特别。
苏白见叫不动人,翠玉连忙回答道:“阿珂今日不在府内。”
那婆子见如此情景,分外得意起来。口中又不干不净的将那五十两银钱砸向苏白,还好被翠玉挡了一下。否则恐怕要伤到脸上。
四周的杂役见着婆子真敢伤苏白,都上去抓着她。但是也不敢真的伤了这婆子。
苏白:“去拿剑来。”
苏白淡淡的同翠玉吩咐着。
翠玉:“还是等阿珂回来吧,我让人哄她出去即可。侯爷知晓了,恐生气。”
苏白斜眼了一眼,翠玉也不在说下去。只得去拿剑。
苏白跛着脚一深一浅的朝着那婆子走了过去。
“居然是个跛子?哈哈哈”
那婆子语气得意又张狂,让苏白都颦住了眉。自己如今当真这样好欺负了,连这么个老妈子都敢嘲笑自己?
苏白:“我不禁是个腿脚不便的废人,还是个毁了容的废人。”
苏白颦眉带着一丝笑意冷冷的看着这个婆子。
那婆子被苏白的眼神看的有了一丝惧意。
“你要做什么?我女儿因你而死,侯爷早已厌弃与你。你蛇蝎心肠”
苏白:“我没空听你废话。恐怕你后面宁有其人,你才能这样有恃无恐。专门选在了今日上门闹的吧。”
拿婆子被说中,眼里一阵惊疑,但是片刻一想到谁在背后给自己撑腰,就不怕了。
苏白:“从进门你就如何如何的夸赞刘大娘子,看来你觉得这侯府不姓易姓刘啊。”
翠玉拿着剑抵了过来,苏白慢悠悠的抽了出来。
“你”
那婆子还想说些什么,就被苏白拿着剑刺了喉。那血渍了苏白半身,连带脸上都有了几滴。那些抓着婆子的杂役们吓的松开了手,瘫倒在地。
苏白丢了剑,看着那婆子捂着自己的脖颈倒下。易决明带着阿珂正好在不远处将这一些收入眼底。
易决明几个大步带着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将准备后退要跑的苏白拽在了手里。高抬手因为盛极一时的怒气在空中微颤,却半响都没有落下。
苏白:“不打?就放我走。血溅我一身不舒服的紧。”
易决明因为苏白的话,气的有些眩目。
易决明:“你怎么这样歹毒?寻常女子剑都拿不稳,你怎么敢杀人。”
苏白:“谁说我是寻常女子了?剑都拿不稳的是你的大娘子不是我。我的骑术十分了得,也很擅长飞天舞。不过现在我只是一个废人,又被毁了容。难免情绪波动大,侯爷今天才知道吗?”
两人的气氛已经到达了剑拔弩张来形容。
易决明竟然生出了想活生生咬死眼前人的想法,他就快被她给逼疯了。
易决明:“好,我是不是该断了你的双手双脚,让你明白真的废人该是如何的?”
苏白抬眸看着易决明认真的表情,想要挣脱易决明的手却被易决明轻而易举的单手抱了起来。
苏白:“易决明!你放开我!你不得好死!”
易决明:“谁都不准备进来。”
易决明下达完最后一个命令之后,就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