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最强斗士
尽管黄毛塞壬说话的语气很冲，但米苏尼只是微微一笑：“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论谁遇到自己的所爱陷入生命危险，都会变得焦躁不安的。也许我们算不上朋友，但我此时绝无恶意。”
“那你回答一个问题。”艾达琪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为了拯救所爱，你必须要做坏事的话，你干不干？”
米苏尼沉默良久，最终摇摇头：“恕我无法回答。”
“为什么？”
“很多时候我们很难分清，是生命本身延续重要？还是生命的精神延续更重要。从生存角度说，如果肉体毁灭了精神就没意义了。但从灵魂的角度来说，没有精神和品质，我们就不配称为智慧生命；若是将智慧用于行恶，甚至还不如野兽，那么毁不毁灭又有什么区别？因为我们的生存没有值得自豪的地方。”
“你的这种精神追求，只是为了自豪感吗？”艾瑞斯插了一句。
“不完全是，更重要是心灵的归属感，明确自己的定位。作为有智慧的生物，如果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分类，我们的未来又该何去何从呢？”米苏尼轻声回答。
忽然，外面传来一个不算太陌生的声音：“聊得真好，我可以参与讨论吗？”只见在几个卫兵守护下，亚利桑娜摇摇摆摆地飘了进来。
“你们的讨论，让我也想起了父亲伊阿华，”亚利桑娜在米苏尼和塞壬姐妹对面坐下，“当初他也跟其他巴特西普一样，是依靠传统的角斗竞技才最终赢得皇位。但他却非常鄙视这样一个让马尔里纳帝国居民们获得上升机会的传统，甚至想要凭借自己的权力，来废止这种制度。”
黄毛塞壬听见这话就有点迷惑：“女皇的意思是，老旧又可怕的角斗赛制度，不应该被废除？”
亚利桑娜不紧不慢地说：“或许伊阿华的本意，的确是想让帝国居民少遭受一些角斗场上带来的痛苦。但如此激进的改革，对于那些盼望着利用角斗来提升地位的居民来说，无异是粗暴地阻断了他们的上进希望。”
“所以他被他想解放的居民视为邪恶暴君，以至于丢掉了性命。父亲过世后，我吸取他的教训，按照传统角斗的规矩赢得了皇位。如果让我来回答塞壬姑娘这个问题，我的答案是：不管目标多么崇高，邪恶方法是不能用的，一旦用了，结果也必然是邪恶的。我父亲就是个例子。”
艾达琪斜睨了她一眼，冷声道：“但我从你的话里听得出，你对你父亲毫无敬意。我不敢相信一个对自己父亲都无情无义的家伙，也许你只是更善于伪装。”
黄毛塞壬的话让米苏尼瞬间变得紧张，生怕激怒了女皇。不过亚利桑娜倒是表现得云淡风轻：“我理解你对我的不敬，毕竟我现在还是你得到特效药的障碍。”
“不仅如此，我还从你眼睛里看得出，你野心勃勃，对我们毫无善意。”艾达琪把声音更冷的话说出口，艾瑞斯急忙拍了她一下：“干什么？大姐你存心要激怒他们的女皇？”
艾达琪无所谓地一笑：“反正我们现在的情况已经糟透了，我倒想看看，它还能坏到哪儿去？”
果然，深潜者女皇面上微现怒容：“塞壬姑娘，你是在考验我吗？你们连一场角斗赛都还没参加，按照帝国律法就仍该属于最底层。从没有一个奴隶，敢用这样的口气跟女皇说话！”
艾达琪的心情早就一蹋糊涂，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我们姐妹跟你们又不是同类生物，我打算试试，你还会怎么做？”
亚利桑娜终于发怒了：“我给了你们贵宾待遇，是本着诚意和你们交流，你却再三再四挑战女皇的尊严，你会付出代价的！”
艾达琪冷笑一声：“我们塞壬姐妹已经一无所有，所以，我不在乎！”
亚利桑娜霍然起身：“卫兵！”
米苏尼着急了，劝道：“姐姐，塞壬姑娘也许心情不好，请原谅她一次。”
“对不起，她都触犯我的底线了，”女皇怒吼一声：“把这个黄毛丫头押下去，和最强的角斗士关在一起！”艾达琪也不反抗，昂着头随卫兵离去。直到亚利桑娜也气呼呼地游走，艾瑞斯才悄悄地问米苏尼：“这下怎么办？艾达琪大姐会不会遇到危险？”
米苏尼低下头：“姐姐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也帮不了她更多，只能希望她自己好运了。”
艾达琪在卫兵的押送下，到达一个金属铸造的空间。但这里完全不像个牢房，因为装饰得极尽奢华如同宫殿，门口还有随时等候差遣的侍女。
黄毛塞壬被送进去时，门在身后重重地关上了。虽然这里光线比较阴暗，但条件设施却比她刚待过的贵宾房还要好！这不禁让她犯疑，女皇到底是要关押自己，还是要给自己更高的待遇？
她一扭头，发现豪华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的雄性塞壬，披着金黄的长发，面孔有些憔悴，肤色赤红，他的眸子望着透着微光的窗外，似乎在静静地思索什么。他听到艾达琪进来，头也没抬一下。
艾达琪记得亚利桑娜说过的话，心里不禁犯嘀咕：“这就是我明天要对决的最强角斗士吗？”看起来这位雄性塞壬比她还大几岁，如果是在小马女孩的世界，他肯定早已从高中毕业了。
他不说话，艾达琪也懒得搭理他，静静地坐在他对面，两个塞壬都无言地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对方看了艾达琪一眼，用蹄子在一块晶石板上拨动几下，显示出一些句子来：「我有一个破绽，如果你能在我面前撑过五分钟，我就会陷入精神分裂状态，这时候我的力量会大幅度减弱，抓住这个机会，就有可能击败我。」
“精神分裂？”艾达琪好奇地望向他，“你不也是塞壬族吗？”
「是的，但那有什么重要的呢？」他在晶石板上写出。
“你为什么非要用写的方式和我交流啊？难道是因为嗓子天生不能发音，才会被驱逐到这里的吗？”艾达琪望着他奇怪的交流方式说。
「我并非不能说话，只是一开口就会释放出毁灭性的破坏力量。我不想伤及无辜，才委托亚利桑娜给我用这个。」他迅速写出来。
“别开玩笑了，我知道塞壬的歌声是针对精神的，哪有那么大的物理破坏能力？”艾达琪看着字想发笑。
「我现在可以给你证明一下。」他写完这些，张开嘴巴，随意地让喉咙微微一震，艾达琪立刻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金属墙壁上，在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
「我没有对准你开口，更没有使出气力，」他一边给艾达琪展示这些字句，一边把他拉到沙发上休息，「你感觉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