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错,他还是懂得反击的薄宴淮!
消息很快回复过来,温斯这次是被吓破胆了,连薄宴淮的信息都要担心她对薄宴淮是否还有利用价值。
「不必,照顾好自己即可,你是个成年人,应当懂得轻重缓急。」
这话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嫌弃她唯恐越帮越忙。
温斯对着空气兀自笑了一下,没想到啊,有朝一日,薄宴淮也会保护一个人保护到生怕别人碰掉一根毫毛。
她忽然有些羡慕安凝,能把薄宴淮这么一座冰山冷神慢慢融化成一汪可使用的水源,虽然过程坎坷,但有了实效之后就是会终生受益的幸福。
看来傻人有时候真的有傻福。
回完信息,薄宴淮焦虑地揉了揉眉心,看着监控视频里,公司大门已经被云集如山的记者蹲守两天了,他两天没出门,安凝也两天没出门,不仅小区门口一堆记者,连凝·香公司门口也是一堆记者。
这几天,全城的记者都在分别蹲点,只要蹲到薄宴淮和安凝,势必掀起全城人民追讨负心汉的热潮,薄宴淮一世英名就此毁于一旦。
但比起被全城通缉,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安凝。
n次拨打安胤的手机,仍然是无人接听,他受不了这么坐以待毙的被动,很想冲出办公室门,冲向安凝,但每次一到门口,就被司徒逸拦截住。
“薄总,你也不是第一次面临这种棘手事件了,怎么这次这么方寸大乱?我特意从医院请假过来陪你,为此还跟叶梓萱吵了一架,我为你的付出不是想看到你这么失控的!”司徒逸不客气地将薄宴淮推回沙发上坐好。
“安胤叫我们等消息,我们就老老实实等着就好了,目前还有谁比安胤更适合去当你的说客,你本人吗?你一出这个门,不怕天下大乱吗?”
总助此时已经大汗淋漓,只有司徒逸先说了他想说的话,他才敢开口:“就是就是,薄总,今天一天,薄氏的股价蒸发了十几个亿,再这么下去,我们就算有座金山也消耗不起,恕我大胆直言,薄总,稍安勿躁,冲动是魔鬼。”
薄宴淮此刻的心里犹如千万只蚂蟥在钻,就快咬得他的心肝脾肺肾同时千疮百孔,没来由的只觉得窝火,一股冲天的怒火无处发泄,随手操起一个茶杯砸向墙角。
杯子碎裂的声音不好听,听得司徒逸一阵耳鸣。
他抖了抖耳根子,一掌拍在薄宴淮肩上:“发泄吧,在你的地盘你想怎么发泄就能怎么发泄。”
吩咐总助将垃圾清理干净时,从落地的玻璃墙往外面工作大厅看,还真是老板一发火,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全部起立目视老板,乖乖地站在办公室前一动不动,脸上有共鸣,有忐忑,有害怕,有惊心,还有一股子跟随老板同生共死的毅然决然。
司徒逸笑了,等玻璃渣子收拾干净后,抬起薄宴淮的脸往外看:“作为老板,你是成功的,当你出事了,你的员工们不仅不闹不叫,还齐心协力地陪你度过难关,他们都能做到如此,你是不是更应该当个表率?”
总助将三个饭菜盒子递到薄宴淮面前:“薄总,这几个盒子您不陌生吧,是娴姨从您家里拿来的,这几天您的饭菜都是娴姨送的,她怕您熬坏了身体,每天各种营养汤营养菜变着花样地给您送。”
司徒逸有些感慨地又一掌重重拍上薄宴淮的腿:“大家都在支持你,你更不能发疯,有发疯的劲儿,还不如想想怎么回复网暴。”
有句话他一直不知当问不当问,但此时不趁他消停的时候问,又待何时:“网暴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薄宴淮抬起一双血红的眸子紧紧盯着司徒逸这个不合时宜的疑问:“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情回应吗?我现在回应什么都是错。”
司徒逸觉得薄宴淮的专注力总跟他们这批干着急的人不在一个点上,反倒急得他团团转:“那你也不能由着网暴这么下去呀,你可不止杰夫一个敌人,那些对头不会趁虚而入吗?”
说到这里,司徒逸急得抠头:“我最奇怪的就是你为什么要求这个婚?以你的聪明才智,完全有其他方法化解掉这个尴尬,但是你没有。”
“我自然有我非求不可的理由,至于原因,抱歉,我只想跟安凝一个人说。”薄宴淮这辈子最烦的就是解释,以前安凝在身边,他何时这么烦躁过,何时这么一一解释过。
也是,他把所有的烦躁都丢给了安凝,安凝吞了他所发泄的全部情绪,他不解释,曾经是觉得没有必要对安凝解释,现在才知,安凝足够了解他,了解到她从来不追问他的任何。
薄宴淮抬头,看着窗外的漫漫星空,再想到那时候的安凝,就像星星一样守护着他,只要他肯回家,其他的一切,她都能忍耐。
越想,心里越酸,心里越酸,眼泪刷地一下就噼里啪啦地止不住了。
司徒逸看他这个样子,越看,心里越急,直接蹲在他身前,像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但是你的难受于事无补,你没听你下属说吗,今天一天蒸发了十几个亿,你还准备了多少个亿成为网暴里的牺牲品?”
“你这次声东击西的方式不管用,可能是老天爷想给你们之间一个考验吧,安凝和温斯都是女人,你总不至于要两个女人站出来澄清吧,而且这事还不是澄清那么简单,你不好好拿个说法出来,如何堵得住悠悠众口?”
总助特别认可司徒逸地直点头:“对对对,司徒医生说的对,总裁,娴姨告诉我们,您非常非常爱夫人,虽然以前您对夫人有诸多误会,但误会解开以后,您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们大家都相信,您的所作所为一定有您的理由,您连我们加班都会主动给我们涨加班费,您对您的妻子一定会更好。”
“躁郁症不是您的错,夫人也是因为理解您,这么多才一直陪伴您,您现在要做的就是及时止损,只有解决了眼前的难题,您才能亲自去到夫人身边,向她诉说您的动机。”
“说的太对了。”司徒逸高高打了个响指,“有些事急不来就是急不来,先不说安凝对你的感情淡了,就只说你们现在离婚了,你就算找新欢也确实不关安凝的事,你位高权重,有一些名誉上的指责也是人之常情的。”
司徒逸才冤呢,不过为了薄宴淮,他认了:“安凝不想见你,也不想见我,我去了,也被安然拦在门口,还因此让叶梓萱误会我对安凝有什么,兄弟,哥们儿帮到这一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要自暴自弃,那我可就走了,我不想我的付出到头来一文不值。”
此时,敲门声响起,众人抬头,门口站着安胤。
“你怎么过来了,安凝那边怎么样?”司徒逸现在比薄宴淮更关心安凝的动向,他实在不想看到这好好的一个人,为了感情伤成一蹶不振的样子。
要说他活该吧,他现在这副生不如死的样子,也实在说不出口。
要说他悔悟吧,他现在做的这些事,有一点悔悟的样子吗,前脚离婚,后脚求婚,实在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动机呀。
“我怕薄总担心,我等安凝睡下了才过来的,给薄总汇报两个信息,杰夫一行人已于今天下午四点顺利送上遣回y国的飞机,只要他们的犯罪证据一天在薄总手里,一天都不会再踏入星港市半步,薄总这招我打心眼里佩服,既能保住温斯小姐,又能狠狠给敌人一个下马威,我们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安胤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薄宴淮颓废的神色,顿了又顿。
司徒逸看不下去,直戳他:“说呀,安凝怎么样?”
安胤不敢说,怕薄宴淮发起飙他承受不住。
薄宴淮昨日把杰夫干到废了半条命的场景一直在他眼前回放,温斯晕倒时——不怪安凝多想,薄宴淮那直接把杰夫废了的状态,换做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不会认为薄宴淮对温斯一点感情都没有。
反而,那看到温斯晕倒,立马抱起来杀出人群的急迫样,是生怕温斯会怎么样吧,那时候,他有想过就在对门的安凝吗?
薄宴淮看到安胤犹犹豫豫又支支吾吾的样子,原本还抱有一线希望的心索性也就真的置之死地了。
“安凝说什么?”他弱弱问,这一刻已经失去了所有憧憬,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结果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
安胤用口水润了润喉,特意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薄宴淮会发飙,吞吞吐吐道:“她说:转告薄宴淮,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也送上了我的祝福,等他们定好了结婚日子,通知我一声,我一定备好大礼亲自到场祝贺,至于其他的,其他的……”
薄宴淮接着他的话说:“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安胤闭着眼睛点点头:“差,差不多。”
司徒逸也闭上了眼睛。
总助也跟着感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只剩下一屋子的叹息声。
半夜。
安凝被噩梦惊醒,从床上爬起来洗了个热水澡,打开电话,继续未完的新香取名工作。
可她一动脑子,就忍不住想起昨日的事。
昨日,他们正热热闹闹吃着海鲜派,刚开始没多久,服务员送餐进来,就看到旁边门外站着许多保安,其中还有大堂经理。
等安柔上完洗手间回来,关于薄宴淮在旁边包厢向温斯求婚的事就炸响了他们原本安静的席间。
安柔口口声声质疑着:“薄宴淮不是在雅宴求婚吗,怎么跑到盛宴来了?还是说我们走错地方了?正好撞到这么一出想躲却没能躲过的大戏。”
安柔对薄宴淮的心思,在坐的都不陌生。
于是霍垣和安然纷纷看向安柔。
“你们看我干嘛?可不是我要来盛宴的,不是安凝提议的么?”安柔现在慢慢也能吃亏了,但这种亏也不是这么个吃法呀。
“你们什么意思啊,我再花痴薄宴淮,也不至于送上门来讨贱,明知道新娘不是我,我难道还送上来求他娶吗?我是嫌安家的现状还不够丢人是吗?”
但见辩解无用,又举起手发誓:“我发誓我完全不知情,如果我有撒谎,就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发誓有用的话,还要签合约干嘛?”安然讽刺地甩了她一句。
安凝回了安然一个白眼,这么好的机会,不刺白不刺啊:“我刚看到旁边布置得那叫一个喜庆,比当年薄宴淮跟安凝结婚,薄家别墅的布置还要喜庆,我也很惊讶好吗?”
还特意看着安凝说:“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你们要不要信我,而是要不要过去看看薄宴淮到底在干嘛?他拒绝我是因为他说他还爱安凝,这一回头,又去向温斯求婚,你们不觉得反常吗?”
“反常又怎样,我们离婚了,他要向谁求婚是他的自由,没什么好看,吃吧。”安凝给霍垣碗里夹了一块生鱼片,她是真觉得没必要大惊小怪。
前任相见,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微微一笑,道声“你好”,然后擦肩而过,既没必要弄得老死不相往来,也没必要弄得誓不罢休。
但挡不住一样有颗八卦心的安然,虽然温斯名声不好,但那夜救了某女过后,温斯特意送来的一个嘘寒问暖,让他惦记至今。
又吃了几口,安然在桌下踢了踢安凝:“那个,要不我过去看看,你知道我这心里还有放心不下的呢。”
他一掀眉毛,名义上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实际上那颗心啊,早就飞过去了。
安凝想起那夜温斯特意感谢安然英雄救美,看到女生有困难,毫不犹豫就跳入水里将人救了上来,也不过就是一个微笑,一个问候和一个感谢,至于让这人兴奋这么多天还在兴奋吗。
“你明知道旁边在干嘛,也要送上一张脸皮上去吗,是道贺的,还是抢婚的?”安凝语气不好,就看不得这俩人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赖皮。
就没点自知之明吗。
谁知道,下一秒,她的手就被霍垣拉起:“一起吧,既然这么有缘,特意避都避不过,该面对的就得面对,送个祝福也是可以的。”
然后安凝就看到门外一群人一个个咬牙切齿的,好像屋内的求婚并不顺畅。
大堂经理再见安凝,如见救星:“夫、夫人,请恕我斗胆再叫你一声夫人,薄总被国外来的老头架住了,很难堪,夫人可千万要救薄总啊。”
然后门被轻轻推开,入目就是她曾经也很期待的薄宴淮能特别正式地下跪向她求婚,她再不在乎仪式,却也在乎他的心意,可她等了三年都没等到的仪式,就轻而易举发生在温斯身上。
霍垣说的对,她除了祝福,便只剩祝福。
她实在做不到在这么薄宴淮自觉自愿的前提下,还要拿出一个前任的身份去破坏那样的温馨。
本想着坦然大方些,在转身离开之际,心里还是不自控地酸涩了。
她风驰电擎般杀出酒店,半道又硬被安然拽住。
“安凝,”安然特别认真又严肃地对她说,“有些好戏,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结尾如何,如果薄宴淮真的有心向温斯求婚,那里面为何还多了一个老头和安胤?应该多的是记者。”
霍垣心里五味杂陈,最后也遵从了安然的意思,把安凝拉了回去,躲在对面的屋子里,从门缝中全程围观了下半场。
看到最后,安然后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