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安的心
“阿嚏。”
白井秋绘披着外套了,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我们一起坐在地上,不顾自身的高尚,放下一切不满不适,仰望着星空,为此刻的安宁,续写精彩的故事。
“我都叫你穿外套,你就是不听。”
我轻声嘟囔着,毕竟她不听我好言,自顾自的在这上面嬉戏打闹,出了一身热汗,又被冷风一吹,不感冒就稀罕了。
她微微低下头,有些沮丧,毕竟自己吹不起冷风,落得个生病下场,她抽了一下鼻子,肩膀上的外套滑落,我将外套抽起,为她披上,撩了撩她脸颊上的碎发,说道:“你就是体弱多病,不要逞强自己,如果你很喜欢这些萤火虫,我抓几只拿回去养着,打不了咱们做一个生态缸,让它们繁殖,咱们天天看,看到厌烦,腻了为止。”
我轻笑,秋绘抬起眼眸看着我,嘴角上扬,笑道:“向阳,我觉得这些萤火虫不该被圈养。”
我愣了愣,如果她没有拒绝,我就会说干就干,用矿泉水瓶子抓多些萤火虫回去,生态缸这个东西,视频上面有制作教程,我是手拿把掐,过目不忘,包会的,不过她拒绝了,我倒是很想听一听她拒绝的理由。
“为什么呢?”
我看像远方的天,被云遮挡的星星,此刻脱去皮囊,显露出本体,闪闪发光,高挂的宝石如此精纯,哪怕不耀眼,也不会被云遮掩其精粹的本质。
这个世上,总是有些人与事与愿违打着交道,他们连仰望星空的时间都没有,一时为敌,举世为敌,总有些人会逆向而行,去拯救更多跌倒的人,让他们面向前方的珠峰,做那个勇敢坚毅的攀登者,登顶后去见证那如玫瑰般盛丽的旭日,去见证一下自己的荣耀,随后回首俯视曾经的自己,那一切的困难,全部烟消云散。
“因为,童年不需要圈养。”
白井秋绘将这话说出口时,语气很平静,我内心的湖泊却掀起飓风海浪,狂野的风,终究还是吹到了这,将一片的杂草掠过抚摸,让它们左右摇曳,掀起阵阵窸窣。
脚边的草左右摇曳,我的内心如此,“童年不需要圈养”这句话我感触很深,她的头发随着风飘摇,体香不知何时将我包裹,面对星空,面对野风,面对她,我没有丝毫的掩饰自己,我的人生面具用不上,熟悉了彼此,就算七十二变,在彼此眼中,都会留下那根碍事的尾巴。
她看向我,我看向她,四目相对一刹那,我有了想吻她的冲动,我抑制着,如果我向她倾倒输出我的爱,她会不会接受?会不会连朋友都做不成?因此我小心翼翼,寸步三思。
“我说的对不对呀?向阳。”
秋绘冲着我笑了笑,我被感染了,点点头默认了这个说法,童年的确不需要圈养,它们生活在自己的内心,为自己的一方净土添植着青山,增加了绿水,圈养就是对此多此一举,想见萤火虫时,它们自然会出现,黑暗森林的指路精灵,不会就此湮灭。
心有所想,日有所思,当即来日而归。
她转头看向星空,指着月亮附近的几颗星星,洋溢着喜悦说道:“向阳,快看,是水瓶唉。”
她惊讶的盯着,我向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想去见一见属于我的星座,的确,好多颗星星连在一起,相距不会太远,也不会太近,若是发挥臆想,一条条发光的银线汇聚成连,那便是一个真正的水瓶。
“我看到了。”
我应答一声,原来我的星座是那么的美丽,虽然很遥远,在浩瀚无垠的银河里,按照科学上来说,发光的星星,都是数万光年外,可见的恒星,每一颗星星的陨落,意味着一颗恒星的逝去与湮灭,银河系的太阳,是我们的造物主,也是光年外,他人星系里,照耀夜空的星。
我认为这是银河万顷中最温柔的谜底,无论星星诞生与陨落,都会给这个广阔无垠的宇宙付出自己的贡献,物尽其用,落叶归根,他们生在宇宙,死在宇宙,就像一朵在黑暗草坪开出的红玫瑰,魅力且动人。
“一颗······两颗,三颗·······”
白井秋绘幼稚般数着天上挂住的星星,我随即躺在草坪上,双手放置在脑后,随着她一声声的星星,看向天穹上的闪耀钻石,心里感叹,真是物是人为,明明几天前,她对我冷漠无情,我是她挂在嘴边,一口一声的人渣,我也从开始的反感,到如今生出保护她的冲动。
玫瑰到了花期,自然就会美丽盛开,她身上的刺,也会变得柔软,我们不必连根拔起,只需要小心翼翼的呵护,她的花期很短,如昙花一现的璀璨,她的花期很长,如流星划过夜幕时的彗尾,满月居于夜空,万千星辰作伴,衣裳不美,如何迷醉对夜感性的人。
她累了,数累了,玩累了,吵吵闹闹让我背她下山,我只能在心里抱怨,背着沉重的白井秋绘,一步步,把握分寸的下着山,按照来时的轨迹,她拿着手机,为我打着光,照耀前方的道路,我走淌过杂草,向着接近七十度的山坡走着,带着从容与冷静。
秋绘在我耳朵边哼起了小曲,节奏是那一首《如果爱忘了》,我倾听着,身上的疲惫仿佛慢慢褪去,听着如此天籁节奏,却不唱歌,我很好奇,问道:“秋绘,你为什么只哼旋律,不唱歌词啊?”
我一脚踩在一个土坑上,差点崴了脚,不禁我艹一声,爆了粗口。
“因为旋律好听,一个人唱歌没啥意思,你呢?你不是爱唱歌吗?你陪我唱唱呗。”
秋绘笑道,引诱我入坑,走她布置好的陷阱,她想让我暴露实力,可我偏偏就要藏锋隐晦。
我笑道:“我声音没你好听,再说了,这首歌我不熟悉,旋律啊,歌词啊,我都是一忘一忘的。”
“你骗人,上次我还听到你在屋里撕心裂肺的唱着曲,你的方式,很让人痛彻心扉,我不知道你的故事,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你就不担心担心自己,以后把嗓子唱哑吗?”
白井秋绘当面揭穿了我的谎言,并且死缠烂打的问我,前方指路的灯光也在摇曳,我觉得我唱歌方式没什么问题,对嗓子也没太大伤害,每个人都有独特的方式,人活着不能墨守成规,一味的追求书上的,被束缚住,无法变通。
“我觉得不会,这是属于我的独特方式,很激情伤感的好不好?谁像你,唱的跟幼稚小孩一样,要激情没有,要怀伤没有,就连基础的音准、节奏、气息、发声、咬字、共鸣都错了,全靠自己的嗓子苦苦支撑,才没有毁掉这首歌,依我看,你的嗓子才需要注重保护吧?”
我反客为主,用着一股类似于霸道的语气说道,丝毫不给白井秋绘反击的余地,将她的路彻底堵死,才方便我的为所欲为,毕竟她不是专业人士,我说的几个基础,对她来说就如蜉蝣见青天,一望无际,而且她是外行人,对此一概不通,会在潜意识认为自己不是我的对手,无法反驳。
“啊?你真是倒反天罡,居然这样子跟我说话,欺负我是外行人是吧,好好好,那我就不得旧事重提了。”
白井秋绘威胁着我,我却察觉不到一丝一点的压力,甚至觉得可笑,我能有什么旧事可重提的无非就是我与顾薇往事的点滴,回忆的恩爱,还有如今的痛彻心扉,除了拿出这个来调侃我,我是想不到任何一点能让我顿时哑语,找不到北来反驳她观点的旧事。
“来,你说一个看看,我不信了,除了和顾薇这些年的破事,你还能找出多少出来,我们才认识几天时间,你能知道我什么底细?给你刨肠刮肚也搜不出几滴我人生的黑墨水。”
我一脸傲娇的反驳她,我认为她就是随便说说的,就是脑子一热想反驳我而嘴硬说出来,就是纸糊的老虎,徒有其表,虚有其实,狐假虎威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便是,我晏向阳全部接下,怕她我就是狗。
“是吗?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我之前骂你人渣吧。”
白井秋绘似笑非笑的说着,我不知道她提楚玥干嘛,反正她们又相互不认识,我无关紧要,我觉得可以着手应对,毕竟关于楚玥的也就那几件事,就算她打听了,也未必能在我手中吃到便宜。
“知道啊,不就是不负责嘛。”
我平淡的说道,我穿过树林,已经能隐约看见停在山脚下的那辆奔驰amggt50,白井秋绘将自己的脸颊靠近我,在我耳边轻声嘱咐道:“那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的婚庆中,我见到了她。”
我顿时一愣,怎么可能,楚玥已经回苏州了,她不在上海,而且也不可能出现在余庆的婚礼上,如果她真的在,我怎么会认不出她?
“怎么可能,她都回苏州了。”
我一脸不信,也绝对不会去信,我知道她,她一定会通知我的,她自己做不了主,她是个经常被动的女人,有我在身边,她做什么都要过问我,经过同意才能做,何况她怎么会知道我会出现在婚庆上呢?她是怎么寻觅过来的呢?
“我不仅知道她没有回苏州的真相,而且还知道,她为你哭的满面泪水,她迟迟不敢接近你,怕你认出来,我也知道她是你一夜情的炮友,我还知道她叫楚玥,对吧?”
我停下脚步,我很触感,也很惊讶,她居然为我哭泣,为什么,楚玥为什么没有回苏州,反而来余庆的婚礼上,见证了我被姜敕文狠狠羞辱,把挚爱顾薇夺走了,她见证了我哭泣的样子,她也哭了,她爱着我,我爱着顾薇,顾薇伤透了我的心,她见证我伤心欲绝的样子,也跟着伤心。
“被我说中了吧,你就是还在意她,不然也不会为她愣神。”
白井秋绘一脸得意的看着愣在原地的我,我的脸很阴沉,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结局,我蹲下身,将秋绘放了下来,我没有笑,蹙着眉头,她仿佛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小心翼翼的问道:“向阳,我是说错了什么吗?你这样子好吓人啊。”
我看向她,随即眉开眼笑,我不能将愁容展露出来,毕竟自己刚刚认真的样子,或许真的很害怕,我担心吓着她,便指着不远处的奔驰amggt50,笑着说道:“没事,剩下的路不长,我们一起走过去吧。”
我隐隐约约的察觉,这个夜将会不平凡,楚玥急性子能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我有点着急,既然她回来了,不妨问个清楚,顺便应证我内心的担忧,楚玥为了我,可以无条件的服从,就算让她去杀一个人,她都会心甘情愿,我就是担心这个。
她太在意我了,我怕她做出傻事,我不怕她离开,毕竟还能再次见面,我怕的是再也见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