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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窦家也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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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头怕得打颤,直往大人怀里钻的模样刺痛了皇帝的神经。

    拿他宝贝闺女崔月恒打比,四岁的福荣公主和姐妹打架,打到躺床上两天下不来,也不见怕成这样。

    李氏怀中的小丫头虽然能走能动,却抖得像个小筛子。

    皇帝不敢想象,她是挨了顿多毒的打。

    简直太恶毒,太残暴了!

    对这么可爱的,糯米团子似的小囡囡也下得去手,可见内心邪恶至极!

    皇帝重新将目光挪向杜氏母女,比之前更冰冷,更可怖。

    殊不知,窦章辞为了能抖得频率更高更真实,两排后槽牙咬得嘎吱作响,马上都要咬碎了!

    肉乎乎的腮帮子使力使到发酸,又抖一阵,她劲儿一松。

    坚持不住啦!

    “呜……嘤嘤……”

    害怕穿帮,她干脆一头扎进李氏胸前,撅着小屁股假模假式的哇哇哭。

    李氏温柔地从她后脑勺抚到背脊。

    “阿辞乖乖,不怕不怕,皇上会帮阿辞打坏人,叫她们往后都不敢再欺负我的阿辞乖乖。”

    窦章辞猛地点头,抬起泪汪汪的小脸,将期盼地目光投向皇帝。

    圆溜溜,乌漆漆的大眼睛,潋滟泪光后是信任,是期待,是敬仰。

    就像看她的老父亲。

    皇帝表示,这谁扛得住!他又一拍扶手,怒喝道:“长宁王和崔宇呢?!如何还没滚进来!难不成朕日理万机一个皇帝还得等他父子二人,好大的架子!”

    皇帝疾言厉色一喊,外头小太监慌忙应声去安置长宁王的宫室催人。

    等长宁王和世子崔宇到时,窦章辞已经从李氏怀里转移到外公李阁老怀中。

    小肉手揪着李阁老官帽上的帽翅玩。

    等这半天,她独角戏都要唱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等来长宁王父子,她小脸一抬,抄起小手,十分鄙夷道:“哼!”

    “惹祸精,坏人!”

    大方地一人颁发一个点评。

    皇帝掩唇轻咳一声,心底寻思,只要她不哭,骂谁都成。

    否则由她哭个没完,他儿子下学赶来,肯定要跟他急。

    长宁郡王被小奶娃不痛不痒骂一句,头低一分,掩唇轻咳。

    他昨夜在窦府听长史禀告,太子亲卫一气儿打伤了十几个侍卫,强行拖走世子。

    结合崔诩喊打喊杀的狠戾模样,长宁郡王当他真要提崔宇去杀,一时气血攻心,直接晕了。

    等被抬进宫,在西内广荣殿见到活着的儿子那刻,长宁郡王油然升起一股劫后余生之感。

    只是气急之下方寸大乱,染了风寒。

    这会儿难受得厉害。

    长宁郡王带着儿子上前见礼,皇帝却不叫起,任一大一小前后跪着,沉声问:“长宁王,你可知罪?”

    长宁郡王抱拳道:“臣弟愚钝,请皇兄示下。”

    就昨晚发生的事,可定的罪太多了。

    能不能逃过这一劫,端看他皇兄到底有几分疼他。

    长宁郡王说罢,抬眼直视圣颜,等候发落。

    他心底已有盘算,就算不能逃脱罪责,他也有法子拉个垫背的,大不了大家玉石俱焚!

    想到此处,他目光坚定且自信。

    皇帝按在龙首上的指尖微缩。

    长宁王敢跪着直视他?!还目露凶光?!

    大胆!

    皇帝只觉得,这些年对兄弟姐妹纵容太过,引得他们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

    他今天必须狠狠地收拾!狠狠地杀鸡儆猴!

    “严知节,你同郡王对对口供,问问郡王认不认罪。”

    皇帝一指缩在柱子边,从口袋里摸出瓜子仁往嘴里塞的户部尚书家小儿子。

    像被夫子抓包,严知节慌忙将瓜子仁塞回兜中,立正站好。

    这把不大多的瓜子仁,是他在百无聊赖等人的时候剥的,吃起来绝对无声无息,不会对本轮吃瓜产生任何不良影响。

    他摆好姿势,只等着双方主角粉墨登场。

    谁知一口没吃上,皇帝竟要他串场。

    这瓜,吃得可费姥姥劲儿了!

    他胳膊拧不过皇帝的粗大腿,领命一字不差地将现场等比搬迁到御书房。

    一字一句,一举一动,模仿得惟妙惟肖。

    众人仿佛身临其境。

    连太子进了殿,并坐在皇帝下首,都无人发现。

    窦章辞看得一愣一愣。

    殷殷感叹,这是个人才呀!

    上辈子宫中请来耍猴戏的大师都不如他生动活泼。

    可惜了,他生在顶尖的富贵人家,不然定能在曲艺界大放异彩。

    严知节足还原了小半个时辰,结束时,大伙儿意犹未尽。

    “后头呢?!”

    皇帝追问。

    严知节一摊手,“没了呀!”

    皇帝瞪眼,“不可能!长宁王昏过去之后,怎会就此打住无事发生了?!这剧情不合理!按太子的秉性来说,定要落井下石或是斩草除根,而窦家也岂是会善罢甘休之辈,定然要闹得天子一个头两个大!你后头的怎么不讲了?!”

    ??!

    当听故事呢?!

    严知节睁大睿智的眼,从皇帝扫到太子,扫到长宁王,再扫到窦家众人。

    个个脸上都是被狠狠冒犯的阴沉。

    严知节缩缩脖子。

    好消息,皇上他入戏了!

    坏消息,皇上他把一屋子人全都骂完啦!

    猫着腰退后几步,他小心翼翼说:“皇上,欲知后事如何,不如……看现场演绎?”

    就,荒唐!

    皇帝猛地醒来,“呸!”

    后续,还都挤在御书房里等着唇枪舌剑开赛呢。

    皇帝好心起个头:“那个,长宁王,知道自己所犯何罪了吗?”

    长宁郡王这回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按皇朝制度,皇室子弟天生享有特权高高在上。

    同样是一品,太师见亲王,也要下轿作揖。

    即便皇室子弟有错,外臣也不得不敬。

    皇子皇孙们是只能由皇帝发落,宗正监刑的。

    所以,抛开八字还没一撇的所谓的小太子妃不谈,窦家凭什么和他叫板?

    凭什么敢打他的儿子、女儿和妻子!

    他昨晚的逻辑没有错!

    明明是窦家先以下犯上!

    可现在,所有人站的站,坐的坐,只有他一家笔挺地跪着。

    活像已经认了罪!

    长宁郡王怄得厉害,抬膝,却被皇帝一瞪,又老老实实跪好。

    半个时辰了……

    罚跪罚了半个时辰了!

    他不能被动挨打了!

    “皇兄,臣弟没教好这逆子,没管束好妻儿,是臣弟之过,臣弟甘愿领罚,但窦家,也不是没做这大逆不道之事!窦家又该当如何?!”

    长宁郡王目光炯炯,似言之凿凿。

    窦章辞猛地凝眸看去。

    她家什么时候做过大逆不道的事儿?

    上辈子窦家忠君爱国,为了皇帝,满门被杀的只剩女眷。

    这点,身体里藏着个大人魂魄的太子可以作证。

    长宁郡王他纯属用心险恶,胡说八道。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他可太恶毒了!

    窦章辞气得小脸鼓鼓。

    可万一……

    她瞥了眼淡定的太子殿下,他们重活后,好多事儿都不一样了。

    万一长宁郡王真抓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把柄,要狠狠咬窦家一口,那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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