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挖冰之术
几天后，告别了热情洋溢、依依不舍的“大儿子”，席恩和艾德一起率队回到了国王大道上。
队伍要沿大路继续南下，前往北境最大的内陆湖——长湖。
在那里挖取第一批冰块，然后沿白刃河水运至白港；最后搭上前往君临的顺风商船，开始“大计划”。
这次队伍里，除了席恩一路上搜集的各种千奇百怪的动植物之外。
还多了一些驴子、2匹驽马、几笼子的家禽，以及7个孩子（五岁到十岁不等）。
这些都是席恩顺势从“大儿子”的领地里“搜刮”来的。
“这几个孩子都有着十分优秀的天赋（绿色品质）！”席恩指着队伍里的几个孩子，伸出了两根手指。
同时，他以直白的语言挨个给艾德解释，“哈罗有着成为优秀学者的潜力、梅根会是一个很好的铁匠、杰利是一個天生的骑兵……”
相比于贵族有身份、地位、领地、荣誉等带来的复杂加成，平民的评价要更简单，也更客观。
通常只由个人能力和潜力来决定颜色。
如果一个人的身份本身就是平民。那么他打底是灰色的（低劣）；只有少数有一技之长或者有一定能力的人，才是白色（普通）；
平民里的绿色品质，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人才。
大多是家有资产的大商人或者有些名气的游侠骑士之流。
这样的人，本身稀少不说，都极有主见，不会轻易投诚。
席恩选择的是另一个方向——从5岁以上的孩子开始培养，如此，十年后刚好上战场。
“今后，北境贵族的孩子，临冬城可以主动承接教导。这些平民中的优秀种子，我们也不能放过。我计划在各地‘拾荒’，搜集这些埋在沙堆里的宝石，带到临冬城由您、罗德利克、鲁温学士和我共同教导。这些人一定会在未来成为临冬城强有力的支撑。”
席恩将自己的计划合盘托出。
艾德点头同意，随即微微皱眉，“好像人数并不多。”
平民之中优秀的人才，这么少吗？
“很少。我在最后的壁炉城周围转了一圈，只找到这几个。神之眼定义的优秀，难度还挺高。”席恩扫了一眼侍卫里的罗德利克、埃林、莫里斯等人。
哪怕是临冬城家臣里这些出类拔萃的人物。
如果将他们的身份加成去掉，降至平民一个等级，单论能力差不多也就是“绿色优秀”的评价了。
“当然，平民最大的问题是无法得到良好的教育。哪怕小时候有很高的天赋，就像种子落进深洞，得不到阳光雨水的灌溉，长大了只会变成低矮的杂草，无法成材！”席恩感叹道。
年纪小的孩子，评价的当然不是个人能力，更多的表现为潜力优秀。
这种天赋潜力如果无法转化为实际能力，长大后，评价便会越来越低，最后泯然众人。
这也是成年的平民大多只有灰色评价的原因。
很多人不是没天赋，只是终日忙于在生存线上挣扎求生，根本得不到学习成长的机会。
“确实！一个优秀的老师，可以改变人的一生。”艾德也在感叹，目光中满含怀念。
席恩觉得他可能在怀念那一段在谷地的生活，由现任国王之手琼恩·艾林教导的日子。
那时，劳勃、艾德、莱安娜、班扬几个一起无忧无虑、在维斯特洛四处行（tou）侠(ji)仗(mo)义(gou)的时光。
……
长湖坐落在孤山之东，末江以南。
主要由群山上的积雪冰川融化的无数条小溪汇流而成，南北狭长，远胜于宽，由此得名长湖。
靠近山麓的湖面，由于缺乏阳光照射，始终白雪皑皑，长年冰封。
由于在长城耽搁了一段时间，
长湖的东侧，哈里斯带着临冬城的领民早已经在那里建好了一个简易码头，为了好寓意，码头被命名为——白金码头。
但是，作为一群新手，哈里斯初次挖冰过程并不轻松。
长湖的冰层最高可以厚达两米以上，覆盖几百里格方圆的湖面。
如此巨大的冰盖，坚硬如铁。别说行人，马车都可以在上面安然奔驰。
侍卫们需要用长铁棒配合大锤轮流敲击半时，才能凿开一个洞。
在冰面钉入后，由于冰层太深，分别试了锯子和斧头，以及用楔子整块整块的分开冰层。
最后，用绳子套住，在铁钩和木棍辅助下将巨大的冰块拉上岸。
“我们十个人花上一天的时间，就只能装起一艘小船的冰块。我觉得卖不出多少钱！”哈里斯抱怨道，他不禁有些悲观。
“第一次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放心！我有办法，很快会好起来！”席恩安慰他。
第二天，临冬城紧急送来了一批宽刃仿佛鲨齿一样的铁片。
席恩指挥众人将铁鲨齿安装在简易的雪橇底部，调整高度至刚好划到冰面。
然后他指挥马拉着雪橇车队，沿着预定路线奔跑了起来。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鲨齿雪橇一遍遍的来回拉动。
埃林猛然跪倒在地，扒开冰渣，“艾德大人！”他高喊着，“看！”
不过两趟功夫，雪橇划出的痕迹已然深入冰面一尺之多。
这一趟雪橇，就拉出了一条长达数里的厚冰条。
“这就像一把巨大的钩锯，可以将广阔的冰层分割成一条长长的冰道。”埃林大喜说道，“如果有更多的鲨齿雪橇，就可以一次分割出无数条长冰条。只要将长冰条砸断，就是一块大冰块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辆接一辆的雪橇车组成车队，连绵不断来回穿梭。
仿佛一个神奇的裁缝，将一块巨大的白色幕布裁剪出了一条条白金色的布带。
侍卫们再用锯子将冰条分割成方形冰格，最后，将修整好的冰块沿着事先做好的木架斜道，用钩子拉上运冰的小船。
以木屑进行填充、覆盖厚羊皮保持低温，沿水道直接从白刃河南下。
“这套方法比单纯用锤子砸至少提高了十倍的效率。一天之内，就足以装满十艘以上渔船。而且效率还可以提高。”埃林一边干活一边计算，一边兴奋对同样在用钩子装冰块的艾德说道。
旁边的哈里斯看得目瞪口呆。
他忙活了半个月，用锤子砸、斧头砍，得到冰块的还不如现在一天的成果。
“回想过去半个月，我就像个蠢货一样！”哈里斯十分沮丧。。
可惜陷入狂喜的众人暂时没空理他，都在展望未来。
“从南向北，就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的将冰块剥下，运出去。这还远不是极限，人越多，我们挖的也会更快。大人！征召服役吧！我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装满冰块的船只运出去，换回一船船金龙了。”埃林兴奋地对艾德建议。
“别急，还有一些问题。如果我们不能在一天内分割装船，到了第二天，经过一夜的冰冻，本来分隔好的冰条，会重新冻起来。因此，需要规划好每天的工作区域、工作量、还有最重要的……船只！光靠目前这几艘小渔船，运不出多少冰块。搞定船运才是目前最先要解决的问题。”席恩没有干活。
他和以前一样闭着眼睛，一边听，一边“看”。
他很享受这种易形成乌鸦在高空飞翔的感觉。
飞翔在空中，俯瞰大地，搜索“宝石”。
真的很容易上瘾！
“还得防止在挖冰时，发生意外。挖冰时很容易大面积的崩碎，一旦掉入水里，冰冷的湖水，很快就会夺取一个人所有的温度。”艾德有些担忧。
挖冰过程中意外很多。
在凿冰的时候，好几次都有侍卫不小心掉进了水里。
光今天的作业，包括埃林在内，有3个侍卫全身湿透了。
幸好周围都有人，很快把人从水里救了上来。
这是一项高风险的采集任务。
如果贸然征召服役，不熟悉这项工作的农夫很容易发生死伤。
“在洞里挖矿也会有岩石坍塌，渔民出海也会因风浪翻船。冰块有巨大的收益，冒一些风险是值得的……”埃林一听艾德的担忧，急忙劝道。
艾德·史塔克从不草菅人命，甚至做事也不光只考虑收益，还会担心工人的安全性。
可以说算得上是这个时代极其少有的好领主了。
但是，这种良好的品质，在追求利益的过程中，其实是一项大忌。
埃林担心艾德会因为挖冰有危险而停下这个项目。
“任何事情第一次作业，都会有危险。我们要做的，是将有危险的事项记录下来，在正式开始前，给农夫们做好培训，规避危险，同时，做好安全措施。比如作业时，给他们分发长绳绑在腰间或者皮囊浮衣，还可以安排救援小船在附近水域随时提供支援……”对此，席恩的建议是，增加一些安全措施。
听取了各人的意见，思考了一会儿，艾德宽慰众人，“别担心，我不会停下。但大规模的征召仍需慎重，正如席恩说的，船只不够是大问题。可以先在附近的几个村子试着召集一批有渔船的农民服役！”
说着，他看向岸边的20来艘小渔船上，上面满满当当的装着一块块方形的巨大冰块，露出一丝笑容：“现在，临冬城的战士们。欢呼吧，我们已经完成了第一步。
众人将手中的工具高高抛起，大呼大笑。
这将是北境一个新的起点。
天空中，乌鸦回归，落在了席恩的肩膀上，眼中的金光散去。
席恩睁开双眼，将乌鸦递给艾德，熟练地翻身上马，“艾德大人，远点跟在我后面，别太近，等我信号。”
艾德接过乌鸦，正爱惜的抚摸着崭亮光滑的羽毛，闻言，玩味的点了点头，“这次是什么？野草？乌鸦？席恩，我们说好了，野猪是极限。影子山猫、熊、狼之类就太危险了。你绝不可以独自前往捕捉。”
席恩微笑不语，曲起大拇指和食指，用另外三根手指抓了抓脸颊，“这次我们不抓动物了……”